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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怎么了?
公孙凛垂眸,眼角忽地瞟见自己的手指,思及那一夜他将楚非遗留下来的发丝缠绕住自己手指的感觉。
那种连带着胸口也被扯紧的感觉再次涌现。
他无暇去细想这份情绪为何浮现,只能甩甩头,试着把那份怪异的感觉给甩开,然后往御书房走去。
当公孙凛离开御书房时已是午后,他步出宫门,上了马车,打算回府。
「等等!等等!」急促的叫唤声夹杂着快速前进的脚步声,有人气喘吁吁地冲到公孙凛的马车前,阻止正要挥鞭策马的马夫。
马车旁的护卫上前,拦截住对方。
「这位爷儿,请问你有何事?」护卫疑惑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思索着此人为何拦车?会是他们家大人的朋友吗?但是他没见过。
「我找公孙大人,我是他的朋友。」楚非拱手说明来意。
马车内的公孙凛原本正纳闷着是谁拦车,他只觉得那声音有点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后来又仔细地听了对方的声音后,蓦地觉得这声音很像……楚非?!
于是,正在闭目养神的双眼倏睁,他掀开车帘子,迎入眼帘的果真是楚非那张朝气蓬勃的脸。
「是你?」他心喜,双目因为瞧见她而晶亮着。
「果然是恩公没错,我方才便觉得这背影恁的眼熟,本来还不敢确认呢!现下看到恩公你的反应,我果真没认错人。」
其实她没明说,打从她十几天前进宫后,已经远远地看过他几次了。第一次看到他,她觉得很震惊,怎么恩公会穿着官服在皇宫里出现呢?探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恩公是皇朝大官公孙凛大人。她一直想找他,但他看起来总是很忙,这让她不方便上前相认,加上她自个儿也忙着适应初到皇宫里的生活,所以两人一直没机会再相见。
她来找他,这让公孙凛心情大好,本来今天看见她之后,他心里头一直盘算着,想找个时间请楚非过府一聚,想不到自己还没有所行动,她就出现在他眼前了。
「上来吧!我送你一程。」
公孙凛将帘子拉得更高些,好让楚非钻进马车里。
「多谢公孙大人。」楚非上了马车,自动挑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
她心里觉得很开心,自从知道他的身分地位后,楚非不禁猜想臆测,他官拜一品,朝政琐事十分繁忙,搞不好早已忘了她这个在中秋夜被他救起的人。
但是,他没忘,而且还让她上了马车。这教她感到十分开心。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以前从来不曾这样的,别人记得她、忘了她都无所谓,她不会刻意要在谁的心上留下记忆。
但是,这次不一样,她居然会担心公孙凛还记不记得她?
这样的担心、这样的计较是代表着什么呢?
公孙凛看到她在笑,心里疑惑着是什么事情让她感到开心?他本来以为楚非在知道他的身分后会有所顾忌,进而疏离,但事实证明她还是像那一夜一样笑得那么自然,没有丝毫矫情。
公孙凛瞧着她问道:「住哪儿?我让马夫先送你过去。」
「东边的御医厢房。」
那边的屋舍是皇宫专门供给御医居住的厢房,长长一排约莫十来间,每个御医住一间,除了在皇宫里轮值的日子必须待在御药坊里过夜外,平时大部分时间,御医都居住在此。
公孙凛探头对马夫交代了一声,旋即又问楚非:「听闻你这个『小医圣』身负一个重责大任,就是负责帮皇后娘娘调身体好怀上龙胎是吧?不简单,连皇宫里的御医都没法子的事,居然会找上了你。」
「咦?你听说啦?」楚非扬眉,有点儿得意。「公孙大人,你那一夜还怀疑我的医术哩!我就说了啊,要是有什么病痛要医治的话,找我就对了。」
他笑看她意气飞扬的表情。「听你说得这么有把握,想必要让皇后娘娘怀龙胎这事应该不成问题。」
「那是当然的啊,皇后答应了,等到她生下太子之后,我便能离开皇宫回去楚家医堂,相信我,这事一定能在一年之内办妥。」
话说出口后,楚非忽地僵愣着,因为这代表她和公孙凛之间相处的时间有限。
也许,让皇后娘娘慢点儿怀胎比较好。她突然有种诡异的念头闪入脑海里。
怎么会这样呢?她愈来愈不懂自己了。
而感到失落的不单单只有楚非而已,公孙凛也是皱起了眉。
「一年之内啊……」公孙凛忽地沈吟着。
若是楚非在一年之内完成任务,那么……届时他要在京城里见到她的时间就不多了。
公孙凛心底陡升起一股浓浓的失落感,老实说,他私心地希望楚非能一直待在宫里头,但是一想到她女扮男装的身分后,却又矛盾地觉得她还是回楚家医堂较妥当,他担心她的真实身分若是曝光后,会因此犯下欺君之罪。
因为两个人心里各自有着繁杂的心思,于是马车内陷入一阵沈默。
外头忽然吹来一阵凉风,由于楚非坐在靠窗的位置,这突来的寒意让她瑟缩了
公孙凛瞧见了,便移动身子,伸长手臂欲将窗口帘子放下。
忽地,外头的街道上有一个小童跑过,马夫见到了,急着勒住马匹以免马蹄踏伤了小童,于是马车猛地煞住,楚非没坐稳,身子就这么往前冲。
而恰巧公孙凛正好倾身向前——
就这样,楚非的身子撞靠在公孙凛的胸膛上。
好痛……楚非忍着,没有痛呼出声,但是她的表情龇牙咧嘴的,吃力地挪开身子,很抱歉地抬起头……
喔呃!公孙凛的脸就在她面前,她回避不开,只好直接对上了他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
她有看错吗?那双深邃若海的眸里似乎有点儿……不太一样的情绪。
「公孙大人……真是对不住,有没有撞伤你?」楚非故做没事状地陪罪,但心里头则疑惑着公孙凛的反应。
方才她撞跌在他身上时,虽然只是一瞬间的肢体接触,但是却教公孙凛心绪紊乱。她没撞疼他,她的接近却猛烈地撞击进他心坎里,让他有种胸口抽紧的感觉。
他看着她,想厘清自己对她的感觉。是喜欢上她了吗?还是?
楚非被公孙凛这么盯着瞧,心思乱如麻,额角也沁着薄汗。
她不懂这感觉是什么?不讨厌,只是……会觉得有点儿不自在。
怪了!为什么她会有这般感受?
难不成……自己已经喜欢上他了?
心里突然窜升的想法让楚非自个儿吓了一跳。
完了!没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楚非突然怯懦地想逃开公孙凛的注视,也逃开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
「唉啊!我到了,多谢公孙大人的顺风车,在下就此告辞了。」楚非心里忐忑不安,连忙起身,急欲下车。
「楚非,还有一小段路呢。」公孙凛出言提醒,同时也讶见她脸颊浮现奇怪的红晕。
「我在这儿下车就好,前方路窄,马车不好通行,先告辞了!」语毕,也不等公孙凛首肯,她很没种地急忙想下车。
看着楚非慌乱局促的举动,还有刻意回避他的眼神,他有点儿明白了,她该不会是在害羞吧?
「呵……」公孙凛蓦地扬唇笑出声来。
这个想法让公孙凛心情大好,也证明了自己对她有一定的影响力。
爽朗的笑声自楚非的身后传来,不需要回头,她也知道他笑得好开心。唉~~他应该是在笑她那狼狈逃离的模样吧?!
楚非掀开车帘子,立即对上车夫惊讶万分的夸张面容,想他帮公孙凛驾车都好几个年头了,从没听过公孙凛笑得这般开心,由此可知这位小公子还真有本事,能把他的主子逗得如此开心。
「公子您要下车了?」车夫不禁对楚非另眼相看,客气了起来。
「是啊!有劳你了,我在这儿下车便成。」
就在楚非准备下马车时——
倏地,她不小心踩了个空,身子毫无预警地直往下坠。
「啊——」她只来得及尖叫出声,完全没能稳住身子,所幸,后方一个突如其来的力量拉扯住她一只手臂,将她坠落下的身子拉回车厢内。
「啊——」又是另一声尖叫,她的胳臂脱臼了。
好痛……原来胳臂脱臼的感觉是这么疼,她的小脸皱成一团,痛得她冷汗涔涔,昏厥了过去。
「大人……」马夫被这突发状况给吓着。
「不碍事。」公孙凛抱着不醒人事的楚非,趁着她尚未恢复知觉前,一个扭顶,将她的胳臂给推了回去。
「大人,那还去不去卢大人那里?」
「不了,先载我们回府里去,回去后再派个人去知会卢大人一声即可。」
他得先将怀里的这个麻烦人物处理一下,不过,载她回御医厢房那儿似乎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她正昏迷着,没人可以照料她,他决定先将她带回公孙府就近照顾。
抱着这副香软纤柔的身子,并看着她精致秀丽的面容,公孙凛低喃着。「楚非啊楚非,我的生活将会因你而改变吗?」
到了公孙府,马夫原本自告奋勇要背楚非到客房去,却见公孙凛抱着楚非直往内室走去,一副不让旁人插手的模样,就连其他家仆上前来要接手也都被公孙凛一脸「闲人勿近」的捍卫表情给回绝了,吓得他们那些下人只好自动靠边站好,简直像是在列队恭迎楚非的到来似的。
此时,忽然听见外头有人嚷嚷叫喊,闹哄哄的,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小伙子,怎么了?瞧你急的。」马夫抓住一个慌乱奔跑的路人问着。
「不好了,前方庙口建醮用的牌楼倒塌了,压伤了不少人,我正赶着去帮忙救人。」路人说完,一甩手,飞也似的胞了。
庙口的建醮牌楼啊?
仔细想了一想,马夫忽地瞪大了惊惧的双眼,有点儿脚软地往公孙凛的方向前去。
公孙凛才刚把楚非放躺在客房床铺上,便听见马夫在客房外头直呼:「大人,不好了,外头说前方庙口建醮的牌楼倒塌,压伤了不少人,还好因为这位小公子昏迷了,咱们才会临时改变主意不去卢大人府里,否则庙口是必经之路,只怕咱们的马车也难逃这一劫啊!」
客房里久久没有发出声响,马夫便转身离去,临走前还不忘喃喃念着。「多亏了小公子,他可真是贵人啊!」
蓦地,公孙凛脑海里浮现公孙敏在中秋夜对他说的话——
是绊脚石同时也是救命星。
救命星?他转而快步走近床畔,一瞬也不瞬地看着睡容娇憨的楚非。
会是她吗?敏儿口中的救命星指的就是楚非?
虽然说她的出现使得他逃过被倒塌牌楼压伤的危险,但其实那也不至于有致命的危险,这样还称得上是救命星吗?
再说,绊脚石又如何解呢?凭她吗?她又有什么能耐能牵绊他在官场上的起伏呢?
*********
楚非在公孙凛家里头昏睡着,打从她进宫后,一个人住在御医厢房里,她老是担心被人看穿她的女儿身,因此总是成天紧绷着,就连夜里也不敢放松地沈沈睡去,导致她已经连着数日未曾好眠,这一昏睡也让她睡到傍晚才醒来。
而公孙凛这天特意不再出门,一直守候着她,等到她醒过来,留她用过晚膳后,才差人送她回城东的御医厢房。
这一夜,楚非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心里想的全是公孙凛。
她的心情很飘浮、很杂乱、很悸动。
原本只是很单纯地觉得公孙凛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所以便靠近他、搭他的顺风车,怎知道他的一个眼神竟让她完全乱了方寸。
「真是的!干么自乱阵脚,胡思乱想呢?」楚非又自责又懊恼地喃着。
她为自己今天下午的反应感到沮丧,公孙凛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只不过是一个意外的触碰,只不过是他当时的眼神稍微炽热了点,她就变得不像自己了。
她不懂男女情事,也没有人教她去懂,所以她才会被心中蓦然出现的想法给吓到。
因为吓到了,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所以只好选择逃避,所以狼狈地差点摔下马车,所以胳臂脱臼昏了过去,所以睡在公孙凛的床上……
唉~~唉~~唉~~
好丢脸喔!她颜面尽失。
人家公孙凛八成不懂她为何会突然反应过度地想逃,他肯定在心里笑她的狼狈、她的小孩子气吧!
在他眼里,她应该只是个不成气候的少年罢了。
楚非越想越陷入迷乱里,想得天都快亮了她还无法平静地闭眼入睡,她烦得对自己吼出声:「啊!楚非啊楚非,你愈来愈不像自己了。」吼完,气恼地用被褥盖住自己的头。
突然,外头传来吵杂的声音,楚非掀开被褥,侧耳聆听这异常的声响,一会儿之后,她居然还听见铜锣敲打的声音,有人边敲着铜锣边警告地大声呼喊:「失火了!失火了!」
失火了?
楚非猛地从床上坐起,奔至门口,开了一小道门缝看——
天啊!她惊讶地瞪大了眼。
左边的天空呈现一大片诡异的橘红色,并且还有浓密的黑烟窜起。
楚非的屋舍被安排在中间,她研判评估着,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