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下棋的人皆知落棋不悔,更何况,这盘棋胜负还未定!」
冷若渊心知这人脾性,多说无益,转了话题,「你身边那个小厮是怎麽回事?」
「一个连梵音阁都查不到过去的人,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想到那人一本正经的装腔作势,轩辕冽嘴角微动,脸上划过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冷若渊见状,心里有些不赞成,身份不明,此人,留不得!
轩辕冽见对方神情一暗,拿着白子的手在冷若渊眼前停下,道:「这人我还有用,你可别擅自行动。至於你,有人托我给你带个口信,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闻言,冷若渊脸上瞬间泛起一股『不足为外人道』的苦逼相。
「我只是带个口信,你可别朝我发脾气。」
「……」
庭院中,冷涟漪拉着柳三娘说了也有大半个时辰,时不时也会含沙射影一番。
「三娘,你和洌哥哥什麽时候来『霁月』山庄玩?不过有些人,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得好,别真把自己当个人物!霁月山庄可不是什麽阿猫阿狗都可以进的!」
冷涟漪就是横看竖看都看芊芊不顺眼,明明是个爷们儿,却长得比女儿家还要清秀。也不知道容哥哥被什麽迷了心窍,把这麽个娘娘腔放在身边。
冷涟漪冷嘲热讽地不亦乐乎,以为这次对方又要沉默装怂,不料,却生生撞进了一双潭渊幽深的眼眸中,多看上几眼,让人身子不禁有些发冷。
「你——」冷涟漪食指对着芊芊,想虚张声势,又有些气短。
「我怎麽了,冷三小姐?」芊芊微微侧头,问得轻浅。
冷涟漪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儿,尖酸叫嚣的话被堵在嘴边,竟半个字都蹦不出。
「冷三小姐总是这般快人快语,倒是羡煞旁人。」 淡语低眸,浅言温柔。
「我——」
芊芊将冷涟漪眼中的慌乱不安看在眼底,不过是一点摄魂术,就受不住了?
「冷三小姐,可喜欢这红绳?」芊芊慢慢摊开手,一只红线人偶直直地立在掌心,虽无缀眼之物,却似有生命。
冷涟漪若不是以名门自持,怕早就惊声尖叫。这,这是怎麽回事!
知道怕了?可她觉得,还不够!
「乖,去给冷三小姐捶捶背,不然要怪你不懂规矩了!」
话音刚落,红线竟真的动了起来,朝芊芊微微一拜,转身朝着冷涟漪的方向跳去——
「啊!滚开,滚开!不要碰我,滚,二哥,救命啊……」
这般闹起来,柳三娘也不好置身事外,拉着芊芊,正要劝上几句。突然,不远处的房门被人狠狠拉开,只见冷若渊愤愤地踏出房门。
芊芊以为对方哥哥是要来兴师问罪,谁知,冷若渊只是侧身对着房内不悦地说道:「你好自为之!」语毕,脸色不善地朝石桌走来。
一把抓过鬼哭嚎叫的冷涟漪,直直看向芊芊,神色更是暗了几分。
芊芊向来河水不犯井水,是你妹不长眼,怪得了谁呢!
「家妹年少不更事,得罪之处,还望白兄弟大人有大量,莫要与女子一般计较!」
芊芊瞥了眼一旁哭得花容失色,敢怒不敢言的冷涟漪,心中冷笑。恰此时,轩辕冽也已朝这边走来,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哼,敢做,就不是孬种!
芊芊气定神闲地理了理衣袖,站了起来,声音不高不低地说道:「门主真是说笑,白栈一介下人,哪称得上『大人』,这不是折煞白栈吗?」
所以,她就是要跟女子一般计较!
一旁的冷涟漪有了二哥撑腰,不怕死地叫嚣道:「二哥,这人使邪术害我!」
「闭嘴!」冷若渊还不知道自家妹妹的嚣张性格吗?这事定然错不在白栈!
冷涟漪吃了闷亏,可瞧见二哥真是动了怒,只能咬牙瞪着芊芊。
「白兄弟倒是说说看,应当如何?」
了了一语,芊芊却觉心尖仿若被虫叮了一下,说不出的烦闷。
曾经也有一人,纵使她苦苦哀求,也只是冷眼瞧着地上人不人鬼不鬼的她,道:
「白芊芊,你倒是说说看,应当如何?」
应当如何?她又能如何?不过是错爱一人,为何要逼她至此!
「只是一点障眼法,冷三小姐也未免太大惊小怪了。罢了,只望冷三小姐下次嘴上饶人便可。」
冷若渊朝芊芊歉意地点了点头,懒得跟轩辕冽别过,拉着冷涟漪匆匆离开了庭院。
这一幕落得还真快!
芊芊将早已收回的红线人偶放进小布袋里。刚抬眼,轩辕冽已立於身前。还是那样戏谑轻浮,半点正经都无。
「芊芊这一手露得漂亮,涟漪怕是以後见着你都要绕路走了。」
「你也不赖,冷门主对你印象不错吧。」
两人不动声色地一来一回,四两拨千斤地挡回对方的试探。柳三娘见两人随时随地都要来上这麽一回,真是片刻不得安生。
「老大,你跟冷门主说什麽了,他反应那麽大!」
「不就是给他介绍个姑娘,瞧把他急得!」
芊芊和三娘一脸不相信地看着某人,这人会做这麽有江湖道义的事儿?
「不信拉倒!」轩辕冽耸耸肩,也不甚在意。
「三娘,你也该去看看老四了吧!」
柳三娘狐狸地瞅了一眼自家老大,压下心中不解,道:「老大,那今晚?」
轩辕冽拿着扇子,轻点了下芊芊的肩膀,「有个半仙在我身边,谁能伤得了我。」
今晚真的有热闹可看?芊芊心里嘀咕着。
柳三娘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可一想到可恶的楚昭然,火气就腾腾攀升,今儿个不逮着机会整死那小白脸,她柳三娘在道上也不用混了!
「芊芊,老大就交给你了。可别让人钻了空子,尤其是那些邪花浪蝶。」
敢情,她还当了回「护草使者」?
「容公子是我的恩人,芊芊自当义不容辞。」
轩辕冽瞧她说得「煞有介事」,旁人闻之,或感激涕零,可那人的口是心非,他自是深有体会。要真信了她的贤淑淡漠,怕是被卖了,还把对方当个天仙儿捧着。
「如此,甚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丶小厮也可尽风流(四)
云城大善人嫁女儿,风光自然是一时无两。
喜气热腾的盈盈笑意中,又有几多真心,几多幸灾乐祸。
芊芊默默地站在轩辕冽身侧,幸而沾了梵音阁的光,才能将这满厅尘色尽落眼底。倘若对面的冷三小姐可以稍微吝啬一下时不时飘来的「善意问候」,或许这笑看尘世的戏,倒不至於无聊二字。
芊芊的视线随意溜躂,突然不自禁地停留在冷若渊身上。这个人看似冷情冷性的,貌似极为护短。可惜摊上了那样一个妹妹,印象分打个九九折。
冷若渊本是端坐一侧,将周遭喜闹,一一视若无睹。他来,只是千机门门主该做之事。既已身不由己趟了这江湖浑水,难道还非要迫得他曲意迎合吗?
想到白日小洌所谈之事,气恼之馀却又似无奈居多。恰在此时,一道浅浅视线划过,他抬头看去,却又遍寻不得。也不知怎地,竟在厅中一番寻视。
芊芊险险地收回视线,眼眸微垂,怎地又入了神!
一思及对面那人几分熟悉的寂寞寡淡之色,心虚也罢,自嘲也罢,终是不敢再往那边瞧上一眼。
这一转念,眼神忽移,方得细细打量正厅之上一脸喜意的中年男子。这人便是云渺山庄庄主沈书海。
当今天下凡是提到沈书海,有两件事不得不谈起。头一件乃是人人知晓的云渺剑,兵器排名榜上位列第四。这另一件就显得晦涩了。二十年前,沈书海还只是个江湖新秀时,锋芒毕露,自然惹得他人眼红,他的结发妻子也被连累而香消玉殒。自此,沈书海金盆洗手,江湖事交予徒子徒孙。以善心待人,逢难者即慷慨相助,,换得世人一声「大善人」。
这样的男子,全了江湖道义,却失了儿女情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只是这君子剑温子卿——
她好奇地看过去,心想着,这一身的诡谲之气,他自己,可知情?
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侧传来,「看得如何?」
你不看我,怎麽知道我在看!
外人面前倒是端得『温润儒雅』,你就可劲儿装吧!
想到三娘临走前的再三叮嘱,终是发了善意,扯了他衣袖一下。
「何事?」轻而缓慢的一语,未曾回眸。
大哥,你说话都不看人脸吗?
「本是想起一事,却被主子妙语一回,生生给忘了。」芊芊说的极缓,淡淡的话语中,一丝怨怼,一丝挑衅。
轩辕洌轻轻弯起嘴角,这不吃亏的拧性子,谁说是不惹凡尘来着?头微微一侧,浅语道:
「你,顾好自己便可。」
这江湖混事,女子何必掺和!
明明是他的随口之言,芊芊却不禁一愣,嘴唇几回开合,竟是不知该如何反驳。
这般待她,究竟是有意为之,抑或是?
「新娘到!」
司仪一声高唤,红衣女子身着凤冠霞帔,在侍女的搀扶下盈盈而至。温子卿几步上前,从侍女手中接过红绸,牵着新娘子来到沈书海三步之处。
此情此景,芊芊静静看着,却又几番闪烁避开。她以为,总有一天,她会为他穿上这一身嫁服。纵然无媒无聘,心甘如饴。到头来,皆是奢望。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话音刚落,忽然从门外飘进来漫天的绝艳红花,来得诡异蹊跷。整个大厅瞬间躁动了几许。沈书海眉间蹙了下,嘴角的笑意搁置,稳坐高位,静观君变。温子卿将新娘子护在身後,温雅神色中也没掩住几分紧张。
芊芊正看着花美如画痴迷时,就被人抓住右手拉近了几步。
「你——」
「乖乖呆着,不准出声。」
闻言,芊芊还没来得及声讨,一阵轻灵悦耳的女子声音,仿若从遥远的苍穹而至,渐渐晕散在花海丛中,馀音绕人。
「花落人间君不知,妾问君心可曾移。」
满园红花翻飞,似花毯轻落,惊起如痴眷恋。
花落尽时,一紫衣女子就这般不偏不倚,立在庭院中央。如瀑青丝随风肆意,她的张狂,她的不羁,展露无遗。
好率性的女子!
「姑娘这是何意?若是私人恩怨,可否等爱女礼成之後再说?」
沈书海端坐厅中正椅,双目如炬,寥寥数语,却浑厚可达庭中。大善人可不是软柿子,威慑之意,不言而喻。
紫衣女子恍若未察,一派从容地站着,脸上的乖张邪肆之意不减。
「沈庄主何须这番动怒,小女子今日前来,不过是有几句话要说。」
女子朝前走了几步,视线将厅中之人一一扫过,下颚微抬,冷笑道:「各位都是当世贤达,最重道义二字。那我且问问在座各位,若是男子夺了女子的贞洁,却还与另一女子成亲欢好,这样的男子,该不该杀?」
「这种混账之事都做得出来的人,自然该杀!」在场的某人义正言辞说道,生怕被一黄毛丫头坏了正派门面。
紫衣女子不屑一声哼笑,眼眉微挑,莞尔一言:「这位仁士说得在理。温子卿,你说,你该死吗?」
一石惊起千层浪,不少人面面相觑,这男子莫不是——
「妖女,休得胡言!云渺山庄岂容你这妖女在此放肆!温少侠岂是你说得那般不堪!我看你就是存心挑事!」刚才还叫嚣着「该杀」之人,此刻却瞬间倒戈相向。
紫衣女子不屑地瞥了眼说话之人,继而看着温子卿,一字一句地说道:「四个月前,洛迦山洞府。温少侠,可还记得?」
温子卿自始自终都未发一语,从那声空灵之音响起时,心底便说不出的烦闷。
这女子明明未曾见过,这般熟悉之意由何而来?
三个月前,他在一处山洞醒来,昏迷前的种种不适皆已散去。只是那空白的一个月究竟发生何事,却是半点痕迹难寻。
「姑娘,你我并不认识。」
「温子卿,我怀了你的骨肉。」
「你——」
「你若留下成亲,这孩子不要也罢。」不咸不淡地丢下这样一句,紫衣女子并不多留,随即转身飞去,亦如来时潇洒。
此时,所有人都看着温子卿,在等一个答案。
当红花出现时,芊芊已知温子卿身上那股诡谲之气来自何处。
都是痴情人,误了终身。
「你想做什麽?」
手腕一疼,芊芊看向轩辕洌疑惑的眼神,才惊觉自己不知不觉间竟是朝前走了几步。
「我——」
我想做什麽?我又能做什麽?白芊芊,你自身孽障未消,还想着做菩萨?!
这时,「咚」的一声,温子卿直直地跪在了沈书海面前。
「师父!」一语已有千斤重。
「温哥哥!我——」沈翎早已掀起红盖,扯着温子卿的衣袖,眼眶湿润,不忍,不舍。
「师父,四个月前我在洛迦山着了道,本以为回天乏术,待醒来时却无伤无痛。那一个月究竟发生了什麽,我竟丝毫记不得。若那女子所言属实,我断不能因一己之私毁了无辜孩儿。」
沈书海眼神一暗,气氛一时凝重,默了片刻,叹道:「你心意已决,为师难得住你吗?」
温子卿当着满座宾客,重重地给沈书海磕了三个响头,愧疚地看了沈翎一眼,终是走了。温子卿离开後,沈书海终於从座椅上起身,沉沉地说道:「沈某感谢各位前来参加爱女
的婚事。今日之事,沈某万分抱歉。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