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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庆幸吗?”
延歌望着夜空,他的星眸深沉。
他该怎么回答?这一切本是不该由画晚承担的。庆幸?她原本该是局外人,皇城与她又有何干……
从此往后的日子里,在画晚日渐沉重的一日日煎熬里,宫廷但过一日,曲音便相随一日。
好如交颈相缠的鸢鸟,莫失不忘。
晋阳城如华似水的夜,皇城里奋斗的人们仍在不停向前。
求蛰伏后新王浴火重生。
皇城的岁月这样艰难,有他相伴一场,也算不枉。
即使沉默不语,画晚仍明白自己与对方的心。
他们都没法,只要一处安静,也许偷了浮生半日的安闲与往,在皇城艰难波谲云诡的岁月,静静相守的一时半刻,离却一开始根本与自己无关的一切,让身心沉静的半日,哪怕是昼与夜的一个轮回,看天明夜尽之间阳光与黑暗此落彼升,对画晚来说,已然足够。
他们已经停不下脚步,可偶尔逃离,却真真成了灵魂憩息之地。
延歌哪怕都不用言语半句,他的行动已经让画晚深切的感到感激。
画晚从皇后宫出来,今天帮着太子妃迁居,虽然已经过了七八日的时光,司徒的脸色依旧是惨白的。
好容易把她扶床上,搬运又吵了些,因为她需要很好的休息,就都停顿下了,幸而皇后宫里该有的一切都有,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画晚陪了司徒一会儿,只是照顾她,喂她喝粥什么,其他什么也未提及。
偶尔看她难受的样子,握了握她的手,勉强着自己,轻声微笑:“别这样……孩子,还会有的,只有你珍惜。”
司徒怔愣了一下,躲开她的视线。
画晚没有再说,笑了一下,帮她盖好被子。
交代那盼香好好照顾司徒,盼香眼里满是敌意,画晚面无淡色,转身出了内殿。
其实画晚不想见苑杰,因为萧夙的任何一个手下,她看见都会生厌,可是这次因为这两个小家伙的事情,不得不找他,再这样下去,宸阳宫都被她们给掀了。
暗影告诉画晚,苑杰在马厩,画晚屏退了两个宫女就往那里走,这话毕竟不好让别人听见,苏娜昨天就被皇太后差来的人叫回去了,说皇太后年纪大了,还是习惯苏娜在旁伺候,想跟平阳讨回去。
太监亲传的口谕,画晚只是笑笑,当然放她回去了,苏娜早一日回去,她也早一日安心,她可不喜欢被人整日盯着,睡觉也不自在。不过,看来皇太后也打算采取行动了。
刚走到马厩旁,画晚的脸就沉下去了,马厩前面站着两女一男,正是芷晴和坠儿,正愤愤不平的看着对方,而苑杰,站在她们身后,神情无奈而不知所措。
“够了!”画晚立马走上前,抓住坠儿扬起的右手,坠儿看见她,眼神一缩,小声的说,“画晚姐……”
“你们他有完没完了还?”画晚一手甩开坠儿,斥责道,“为了个男人这副样子?芷晴,我以前白教你了?抢男人就抢男人,非要挑这种发育不良的?”画晚说挥袖指着苑杰,又道:“还有你!坠儿!笑什么笑!自己管不住男人还想打人?你知不知道女人最失败的是什么?”
坠儿吓住了,脸色发白的看着画晚,画晚说:“是自己看错了人,还以为是别人的错!”
苑杰的脸变得青白,画晚平视了他们一会儿,他们都各自低着头,不说话。
画晚摇摇头失望的往回走,身后传来清川天下的马鸣声,正是绝地。
画晚的马房里,只有他一匹马。
天色突然之间变得乌云滚滚,一朵朵风一般的席卷了皇城头顶上碧蓝的天空,天色变,绝地鸣,画晚隐约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了,一个暗卫提剑单膝跪在画晚面前,“王妃!请快跟我等离去!”
绝地一声动彻天地,从后脱僵而出,慌乱间画晚被人扶上马,看见皇宫中间有一楼宇烧的火光熊熊!
正是大殿!
“有人逼宫造反了?!”画晚终于反应过来,提着缰绳厉声问到,“皇上呢!”
第二百二十六章
苑杰和坠儿立在画晚的身侧,看形势不对,坠儿急声道,“画晚姐!看来不行了!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坠儿上马和画晚同骑,画晚对苑杰交代,“照顾好芷晴,不然我饶不了你!”绝地一声嘶吼,绝尘而去。
皇宫里到处都是宫女太监的尸首,地上倘着流不尽的鼻血。
芷晴的声音淹没在身后,这生死关头,坠儿善于策马。
她们马不停蹄的越过宫中,眼看就要到了南宫门,城头上有人一声令下,“关宫门!”
震耳欲聋的轰轰声,画晚心下想,看来是出不去了,倒不如回大殿看看情况,这时有几个太监打扮的人向画晚攻来,坠儿跃马而起,和他们缠斗了起来,画晚心知那是假太监,只听坠儿一声,“画晚姐,快走!”
画晚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绝地已经驮着她以光速往宫中跑去,画晚被晃得神志不清,伏下身子来风劲道的刮过她的脸颊,“绝地,往火光去!”
画晚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回去,也许是对先皇的承诺,可其实那天她说的根本就是气话,后来想通了,知道高欢是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的,因为如果他知道的话,他就不会问苑杰,他完全可以让画晚不知道这件事请。
画晚来到太和殿的时候,朝堂前死尸一片,血流成河。
巨大的朝堂被烈火熊熊燃烧下的背景,让她不由得伸手捂住了嘴。
高欢正与一人对峙在火光冲天的太和殿前,画晚这才看清,那是高颧!
画晚见过他三面,对这个人唯一印象深刻的是,岚霄不止一次的劝告过画晚,五皇子阴狠毒辣,切忌不要招揽上身。而因为芷晴的那件事情,她还是跟他起了矛盾。后一次在东宫的喜宴上,他还不情不愿的喊画晚皇姐,这高颧的封地明明在边境临安,当初被孝宣帝早早打发回边城抑止动乱,连她和萧夙的婚礼都没有参加,而他现在出现在这里,显然是根本没有回边城,一直躲在晋阳,等待时机,想要篡位了,这一切来的太快了!谁也没有想到高颧居然有那么大的胆子在登基大典上动手!
画晚躲在暗处,只听那五皇子道,“皇上,臣弟枚驾来迟!”
远处高欢的脸上身前有点哭笑不得,他摆了摆手,似乎十分无奈:“高颧,你就别装了。”
高颧阴险的笑着,口里却道:“皇上何出此言,臣弟听闻有人想在圣上的登基大典上造反,日夜兼程的从临江赶来啊。”
画晚第一面见高颧的时候,就感受到他的眼里有抹不去的阴险之气,看来皇家果然错综复杂,凡事不能只看表面那。她暗自想着,观察形势。
高欢从容一笑,“你倒是衷心,能带着大批人马冲击重重包围的晋阳城,再进入皇宫,没传染天花?”
如果真的从外城赶来,走进不了晋阳城的,更别说踏入皇宫了,瘟疫持续不断,晋阳城是全城封闭的,每家每户都是保护的密不透风,虽然天天在做消毒工作,但街上的瘟疫细菌还是没有散去,外人近来,必定会感染,何况是大部队呢?
很显然这些人是以前就驻足在京都的,藏在某一处宅院里。
高颧愣了一下,谎言被折穿,显然对他没什么大碍,反而撕破脸,直截了当了起来,右手扬起一动,几个穿着战甲的兵士用刀驾着一名正袍女子上来,画晚心里一惊,那正是皇后的正袍,高颧道:“皇兄,您瞧瞧,这是不是您的皇后?”
那语气,就跟在青楼里,老鸨讨好的领着后头姑娘,跟客人说:“这位爷,您瞧瞧这是不是您喜欢的姑娘?”似地。
那名兵士用刀柄把女子的头抬了起来,发髻凌乱,灵眸有些疲惫,真是司徒……
画晚的眼里无尽为难。
到了这里,竟也是无言以对。
只是,他们最担心的事情,居然发生了……五皇子高颧挟后逼宫!
皇太后,这个女人的心计到底有多深,如今华云内忧外患,她居然敢孤注一掷让高颧在登基大典上门动手,要是华云就此垮了,她有什么好处!
先帝告诉她这个女人素来阴狠,不能与其明斗。
可现下看来真是疯了,完全不顾国体了!
先帝曾告诉画晚当年澄王爷斩杀了皇太后亲子以后,皇太后大哭求情,本来是抄家大罪,先帝还是放过了王府那个幼婴,赐为五皇子,视如己出,画晚当时便说先帝太过心软,最终要铸成大祸,这么一个祸根埋着,怎么能好过?
如今看来,皇太后是真的想让高颧当皇帝了……
高欢脸色不变,低眉转目间,面带微笑,“是皇后又如何?为华云付出生命,本就是皇后的职责。”
高颧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显然没有想到他那百般呵护正妻的皇兄,竟然会毫不在乎这等威胁。
画晚在心里冷哼一声,他没想到的事情何止如此?只不过,当前的情势确实危急,其实先帝在的时候就和太子商量过这些事了,只是他们没想到,这五皇子,造反竟然造的这么直接,直接在登基大典上逼宫了!
未免太急了一点,华云当前的趋势还是在新帝的掌握之中的,若不是突如其来的一场天花瘟疫,皇宫是他高颧说逼就逼的?笑话。
心里划过一个想法,画晚猛地瞪大眼睛看向高颧,难道说,是这场瘟疚,造就了他?
两方对峙,不,应该是高欢只有一人,身后血流成河的宫人尸体躺满了平台,身侧的白玉石雕也沾上了鲜血,和这个帝王一起无所惧意的看着对面。
而高颧,则是挟持着皇后,身后一个精装军队,站满了殿前的平台,殿下的军队更是声势浩大,画晚估摸的扫了一下,大概有两千人。
司徒的脸上划过一丝悲愤,凤袍有些凌乱,紧闭上眼,大声说“皇上!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就算死,也不可以辱了皇家的名声,今日,妾身与您绝别了!”
这话一出,此方的军人皆是震惊,又是赞叹,原来这皇后是如此忠烈女子!看地的眼神不禁有些折服和敬佩了起来。
但其实,画晚心里明白,司徒这话说与不说,对高欢没什么区别,司徒这么做,可能是为了挽回一点面子,也可能是想塑造一个忠烈不屈的形象,平竟,她是个聪明人。如何利用人心,是她的强项。
不,应该是有点心机的人都会的,可试问天下,面对生死关头,几个人能做的好?
画晚眼角微弯,心中浅笑,司徒这次的伎俩,实在用的非常巧妙。确实也在历史上塑造了一个让后人钦佩的皇后形象,《史记,皇后册》记载:……亦水司徒氏,名明慧,为亦水相女。后忠烈有嘉,晋阳之乱时,后被反贼挟持要挟于孝昭帝,宁死不愿辱皇室门楣……
眼看刀刃就要割破司徒白皙的脖子,高颧一个眼神,示意手下放下刀。
画晚的心也随之放了下来。
高颧大笑一声,“皇兄啊,皇兄,你竟然如此冷血,那就不要怪我这个做弟弟的了!”声音变得阴狠下来,眼神森森的看着高欢。举剑对着高欢大声斥道:“大胆反贼,竟敢冒充我华云圣上,给本王杀!”
高颧的眼里满是胜利的血腥,司徒痛苦的摇着头:皇上!不要啊!不要啊!
皇城,太和殿之上的白虎龙纹,浩瀚又苍白的天空下——映照着一袭盛服的高欢。
他的面上毫无惧色,还对司徒微微一笑,“皇后,朕此生能遇到你,也不算白来一场。”
司徒的脸上,噙满了泪水,可不知道为什么,画晚居然在她错愕的情绪中,看见一分真情,或许是离得太远,她看错了吧……这样想着,高颧却振臂一挥,“给我杀!”
画晚暗叫不好,高颧身后的军队一拥而上,还有几个人影从半空中窜出,向高欢袭去!
画晚一声皇上还没叫出口,就被人从后面拖住。
远离殿前!
“王妃,不可上前。”那人压低的声音从后传来,牢牢的把画晚肩头按住,画晚厉目撇去,事关天下安危,谁那么大胆?
来的是萧家暗影,后面还有苑杰,画晚一看,急了,“芷晴呢!?”
“……少夫人,芷晴和暗影在一起,不会有事的。”苑杰急道。
画晚无奈之下,又不能怪他。紧张的看着形势,皱眉道,“皇上……不知道怎么样了?”
那一大堆人群里,哪里看的清高欢的影子?
画晚心中着急,身边的暗影头子又催促道:“王妃,我们还是快走吧,以皇上的武功,虽不力敌,但逃走还是绰绰有余的事情,万一我们在这里被发现了,反而会连累他。”
皇城的四处火光冲天,苑杰和那暗影两人护着画晚走的飞快,突然,中年暗影一顿步沉,“不好,王妃快走!”
第二百二十七章
走,走到哪里去?
画晚看着苑杰的左臂被砍伤,朱红的宫墙高高的伫立着,仿佛帝王宣誓着不容违背的,有多少次她走过这高耸的宫闱,那时,皇城喜庆,先帝还在。几个剑影向画晚刺来,画晚闭上眼,父皇,如果你听的到我的召唤,请您救救他们吧,救救您的儿子,救救您的子民吧……
耳边似乎传来苑杰焦急喊声,“少夫人——”
这个市侩恶毒,人性叵测,没有真心的世界,若是以后她每走一步就要掂量一步,每说一句话,就要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