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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脚后,丝瑶让另一个侍女把水端了出去,在别的盆里洗净手,说:“幼主,请您坐到梳妆台前。”
灵竹跳起来,趿拉上鞋,拖着衣服长长的下摆,往窗边有面铜镜的地方移动。丝瑶见她这样抿嘴笑了,跟着走过来,跪在脚边,帮她整理过长的衣摆,又把鞋提上。灵竹好奇地看向镜子里,想知道这个身体的主人长什么样子,这一看,却大为吃惊。
平整光亮的镜面映出的容貌分明还是自己的样子,却说不出地好看了许多。灵竹凑近了些,仔细地分辨。哦。眉毛更细更长了,眼睛好像大了一点,睫毛也浓密了不少,下巴似乎尖了很多。如果不是因为是自己的长相,灵竹简直要跳起来轻佻地摸两把,然后赞叹,古典美女啊!可惜此刻只好遗憾地在心里默默感叹。
灵竹自恋着的时间里,丝瑶已经把她的头发放了下来,用木梳慢慢梳理着。“幼主,您昏睡醒来后,灵力更强了呢。”
“昏睡?”
“幼主您莫名昏睡一个月,又莫名突然醒来,但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
“那灵力呢?”
“幼主您这个也不记得了啊。”丝瑶俯身轻轻拢起灵竹的长发,复又小心地放下,像捧着珍宝一样。那漆黑的头发一直垂到地面,铺展在摊开的衣摆上。“头发的长度代表灵力的强弱,幼主您生来头发就比灵族里其他的孩子长,到十四岁时,已经快赶上夫人了。现在的长度,大概都要比灵主长上一些了。”
灵竹闻言站起身,转头看向身后,果然见头发极长,一直垂到脚跟。“再长一点,都可以用来拖地了。”
“幼主说笑了,再长的话,那就是我们灵族的荣耀。”丝瑶见她很随意地拨弄头发,赶忙伸手制止,然后宝贝一般地轻抚。“幼主,您要爱惜自己的头发,他日您成为灵族正主,这就是族人威严和地位的象征,意义重大。”
灵竹叹口气,心想书里不是说古代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嘛,怎么到了这儿就头发越长越受尊敬,这个国家真是诡异。
说话间丝瑶已经把灵竹头发梳理好,也帮她褪下繁厚的衣衫,扶着她躺回床上,放下床幔,吹熄了旁边的蜡烛。“幼主休息吧,我就睡在隔壁厢房,有事幼主就喊我。”
第二天清晨,律大夫来到的时候,灵竹已经梳洗好,正靠着软垫斜倚在床上喝燕窝粥。碧玉雕成的小碗,白银铸成的小勺,倒把碗里的燕窝比了下去。灵竹吞咽着美食,内心却在哭泣,古代的人真是奢侈死了,这么浪费,害得后人按克买金银翡翠,看来可持续发展真是太对了,不然再往后的子孙估计连大白菜都要按克买了。
号脉没有传说中描写的那么神奇,没有悬丝,律大夫直接上手,两指在手腕外侧压了一会儿,便结束。
“律大夫,竹儿她……”
“灵主不必担心,幼主她脉象平稳,跳动有力,很是健康。至于失忆,大概如灵主推测,是因昏迷过久而导致。”律大夫站起来,抚平衣摆。
“那可否痊愈?”流云问道。
“恕在下才疏学浅,此事不敢妄断。”略微停顿,律大夫像是想到了什么,接着说:“听闻幼主是在神庙嬉戏时突然昏倒,遍寻名医却都找不到病症。”
“正是。”竟央连连点头。
“灵主,在下觉得此事甚是蹊跷,不如请魂主来,他大概能看出个一二。”
“我也正有此意,只是魂主轻易不会透露……”
“这个就无法了,魂主自然有他的打算。”律大夫歉意一笑,“那不才就写几个安神养息的方子,让幼主先吃着,等魂主来了,再另行诊断,如何?”
“好,有劳律大夫了,请随我来。”
竟央带着律大夫一起走向偏厅,流云也跟了过去。丝瑶把灵竹的衣袖放下,继续端着燕窝粥,细心地喂她。灵竹侧头听了半天他们的对话,觉得有些古怪,想要开口,却又觉得不合适,只好换个角度询问。
“丝瑶,天下就只有我们一个国家吗?”
“不是,有很多国家呢,不过实力强大的只有三个。处于南方的神佑国,拥有肥沃的平原和美丽的山脉。处于北方辽旧国,拥有连绵的草原和起伏的沙漠。处于西方的浮滕国,拥有层叠的梯田和低凹的盆地。这三个里面,神佑国占据天时地利,又是最强大的。不过正因为物阜民丰,别国经常来进犯,最近几年尤其厉害。”
神佑国?自己难道是进入了游戏?灵竹吃了一惊,差点呛到,事情奇怪起来了啊。
早饭结束,流云也回来了,他径直走到床边坐下,心疼地看着灵竹,道:“竹儿,爱比遗忘厚,你想不起来不要紧,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
丝瑶识体地带着侍女走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他们二人。四目相对间,清风乍起,白纱窗帷款款飘摇,像是虚幻的梦境。
自己不是她,所以无法回应流云浓烈的感情。每每看到他,心里涌现的与其说兴奋,不如说是愧疚。自己拆散了原本很相爱的一对璧人啊,灵竹叹口气,躲开他的视线,翻身想下床。
流云俯身拿起脚边鹅黄色绣着茉莉花的小鞋,温暖的大手抚上灵竹的脚腕,轻柔地帮她穿鞋。黑亮的长发铺在灵竹的膝盖上,草木的清香萦鼻。
“无论是哪儿,只要你想去,我都会陪伴左右。”流云抬起头,眼里水光荡漾。
灵竹飞快移开视线,罪恶的感觉更加深厚,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对不起。”
“我爱你,所以不觉得苦,你不用内疚。”流云轻笑,星眉朗目。“竹儿,试着用自责的时间,再次爱上我吧。”
他笑起来的那一刹那,灵竹仿佛听到花开的声音,心底一片柔软。为了那个笑容,灵竹违心地点点头,道:“好。”
院子墙边有树不知道叫什么的花,灿烂地开着,白色的花瓣层层叠叠,在清晨疏朗的光线里看起来团实可爱。一条青石小径从拱形石门里蜿蜒而出,尽头全是郁郁葱葱的半人高灌木。远处波光粼粼,似乎有水。
二人沿着小径走了几百米,一片池塘映入眼帘。精雕细刻的白色大理石柱子围了一圈,水面上荷叶层层叠叠,繁硕的红莲奢华盛放。沿着石栏走了一会儿,看到一个缺口,里面错落的石柱连成的小路,尽头有个不高的亭子,想来是夏天赏景喝茶用的。
又见红莲,灵竹有种复杂的感觉,也不再往前走,蹲在一个较低的石柱上,伸手去玩水。清凉的感觉从指间传向全身,水面起了涟漪,波纹一圈圈地荡漾开。有暗影从远处游来,近了之后发现,原来是条肥硕的大鱼。它在灵竹指尖旁游动,有力的尾巴在水面刮起波纹。鱼身光滑冰凉,从指尖贴着游过去的时候,触觉微妙。
流云仰头站在她身侧,闭着眼轻嗅空气中的荷香,喟叹般地说到:“十四岁的那个夏天,你站在荷花深处,红着脸说喜欢我。一晃四年已过,我还能不能奢望你的爱一如曾经?”
灵竹收回手,拨弄青草,草丝缠绕指间,杂乱如此刻心境。
“风主,幼主。”丝瑶脚步匆忙从远处赶来,打破僵局。“风主,花主托人捎口信来,让您立刻去找他。”
流云为难地皱眉,说:“我知道了。”
灵竹站起身,问:“你要走了吗?”
“嗯,有些事不能耽误。”流云用力握了下灵竹的右手,眼神缱绻而留恋。“竹儿,等我回来。”
送走流云,灵竹蓦地有点失落,花花草草也失去了吸引力,便随丝瑶回了卧房,百无聊赖地看侍女做女红,混沌地度过这个世界的第一天。
没什么娱乐活动,天黑不久丝瑶便来服侍她歇息,灵竹很不情愿,但还是强忍着无聊得长草的心情,乖乖躺到床上。丝瑶见她闭上了眼,便吹熄蜡烛,合门而去。
轻纱丝幔外面,模糊的人影渐渐走远,灵竹躺了一会儿,辗转难眠,心里烦躁,于是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拂开从房梁垂到地面上的轻纱,拿起放在凳子上的衣衫,灵竹又笨手笨脚地自己穿上了。
窗户半开,用一根木条支撑着,灵竹凑过去,趴在窗帷上往外看,只见皓月当空,枝摇影动,满地碎落的银辉,煞是清净漂亮,不由得想出去走走。拉开房门,不动声响地关好,蹑手蹑脚地走下台阶,进了院子里。
顺着小径进了花园,四处一打量,才发现左右两侧各有一道拱门,白天竟没注意到。灵竹随便挑了个门,信步走了过去。进去之后发觉,好多竹子啊!一排排地站在石路两旁,挺拔修长,遮天蔽日,只能在枝叶间的缝隙看到月亮的身影。
奇怪的声音从竹林深处传来,灵竹胆战心惊,默默握紧双手,往前跑去,却在拐弯处碰见一个奇怪的生物。刚想喊出声,余光一扫,咦,这不是孔雀嘛!惊魂甫定地拍拍胸口,定神去看,果然是羽毛亮丽神情优雅的蓝孔雀。它见了灵竹,也不受惊,悠闲地踱了几步,才往竹林深处走去。
这家人养孔雀当宠物吗?奇怪的爱好!灵竹见它走远让出路来,便接着往前走,不一会儿又看到两扇拱门,一扇里面黑咕隆咚怪吓人的,一扇里面似乎有昏暗的光线,想也没想,灵竹便往有光线的那道门走去。几十步后,果然看到一片屋子,正中的那个灯火通明,似有人影走来走去。灵竹偷偷摸摸地蹭过去,贴着门缝,眯着眼看了看,原来是这个身体的灵父和灵母。
“灵主,明日我们去请魂主来吧,竹儿她实在是……”萩侞坐在桌边,手里握着一串念珠,满脸担忧地看向身边人。
竟央背着手不安地来回踱步,已经放下来的头发垂到腿弯。“之前竹儿昏迷的时候我已经上门去请过了,魂主不愿前来,明日我带着竹儿再去拜访,看他是否会接见。不过就算见了,也不见得会说什么,他一向口风很紧,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透露。”
“我的竹儿可怎么办呢……”萩侞抚着胸口,略微带点皱纹的眼角滑出一颗眼泪。“我梦到自己在竹林里迷了路,后来遇到了神祖,她笑着摸了下我的肚子,之后便有了竹儿。故而我一直觉得竹儿会是个不同寻常的孩子,果然她出生后头发比史上所有孩子的都长,可她出的事也比任何孩子都多。可以的话,我宁愿她是个普通的孩子,不要她受那么多罪。”
竟央叹了口气。“神祖托梦给你,又把竹儿赐给我们,定然有她的打算,不是我们可以改变的。”
“那竹儿怎么办?这些年她越来越奇怪,说的话做的事都令人费解,这次又莫名昏迷了一个月,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下次会不会……就这么没了……”萩侞哽咽着。
“实在不行,我来占卜竹儿的命运吧。”竟央皱着眉头。
“不可!私自占卜,会折你十年寿命的!”萩侞闻言,眼泪戛然而止。
竟央坐回凳子上,抚摸萩侞齐腰的头发。“萩侞,每个人的命运都被神祖设定好了,包括你会梦到神祖,包括竹儿会成我们的女儿,包括竹儿与生俱来的灵力,包括她经历的不同寻常的挫折。虽然我是灵主,你是灵主夫人,但我们都无力也不能去改变它。神祖自有她的打算,我们不该破坏世间万物的正常运转。我跟你一样,也不好受,但如果作为正主的我们都无法接受既定的命运,又怎么让世人接受呢?”
萩侞低着头,思索片刻。“我明白……一时过于担心竹儿昏了头,差点让你做了错事。竟央,是我错了。”
竟央握住她的双手,道:“为人父母之心,我懂的。”
一直在门外偷听的灵竹看到这一幕,默默地心里酸涩起来。他们这么疼爱的女儿,现在不知在何方,而自己困在陌生的世界里,也不能回家。这样想来,平时老跟自己抢草莓吃的弟弟也觉得十分可爱;老爸虽然总是不在家,但一有时间就会带着两个孩子去游乐场;妈妈老是电话不断,但跟自己穿母女装的时候,笑得一脸幸福。
“老爸,妈妈,小松,我想你们了……”灵竹类似呓语地说出了这句话,低落地往回走。
心不在焉地走了一会儿,抬头看,发现竟走到陌生的地方来了,看来走错路了。叹口气,想着连路也欺生,自我同情着,转身想回去。突然起了风,刮得树丛沙沙作响,灵竹抬头遮在眼前防止沙子进入眼睛。身后吱地一声,把她吓了一跳,回头去看,发现那座两层高的屋子的门被风吹开了。
风越吹越大,灵竹觉得自己几乎站不稳了,趔趄着往后退。不得已,顺着风向走进那个屋子,下死力关上门,放下门闩。呼啸的风被挡在门外,低声呜咽着。灵竹觉得有点冷,拉好被风吹乱的衣服,回头打量这间屋子。
很宽敞,两百平方米的样子,用磨平的石板铺成的地面,房梁很高,没有任何家具,给人很空旷的感觉。正前方的地上放着几个软垫,软垫前是一张桌案,上面摆着几个香炉,里面的香静静燃烧着,青烟缭绕。桌案上方悬挂着一幅画,灵竹走近些,看清楚了,画的是一个女子,嘴角含着慈悲的笑容,眼神安宁而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