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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前的悲剧不会重演。这一次,我要让她再也下不了手!
席捷高高地勾起嘴角,双臂猛然舒展开,十指指尖闪现幽蓝光芒,在空中划出绝美的弧度。
“吸魂阵,开!”
老魂主身体的银发慢慢变黑,并且越长越长。席捷扶起冰棺里的身子,抬腿迈进去,与它相对而坐,朗声道:“魂神,你答应我的事,最好一丝不苟地完成。若是有什么小动作,我便吸尽你的灵力,让你的身子瞬间风干。”
智元手指飞舞,开始解印,黑色的阵盘一圈圈地旋转,在席捷肉身上逐渐清晰。他无所谓地说:“我魂神光明磊落,暗地里的勾当从来不做。日后自会有人替天行道,灭了你这个千古罪人!”
、第四十二章 想不到的人
灵竹是在一阵酥麻刺痒中醒来的,睁开眼就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张素白俊脸,狐狸般的细眼鬼魅地眯着,薄薄的唇角勾起魅惑的弧度。银亮如雪的长发束起,别着一枚翡翠玉簪。水蓝色的绸缎外套,银丝线点点闪光。气度高贵,顾盼生辉,挥袖间清风乍起,宛如从天宫里走出的仙子。
但灵竹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是谁,万分惊讶地一把拉住他的衣袖,道:“席捷?”
在她脸颊上摩挲的温热指腹蓦地停了下来,那人捧起灵竹的脸,笑得如花般娇美。“丫头,我回来了。”
清脆干净的声音,如同薄暮竹林中,露珠从翠叶垂入溪流中的叮咚清响。
惊喜交加,灵竹轻轻抚过他脸上每一处细节,像是在确定那面容的真假。
指尖掠过眉心,席捷怕痒地微微蹙眉,嘴角上翘的弧度越来越大。他开口道:“我没有变丑吧?”神色有些紧张,像是诚惶诚恐等待夫子评价的学生。
灵竹呵呵一笑,道:“怎么会,你不是自诩天下第一美人么?”话一出口,自己就愣了,这是谁的记忆,为何我会知道。
席捷见她表情突然变得僵硬,忙把话题扯到别的事上去。“以后不开心了,可以自己躲起来,但晚上一定要回心莲水榭,不然我会担心,知道么?”
被他这么一说,灵竹才想起自己本来是在竹林,而现在……视线掠过他的肩膀,看到满池盛放的红莲……“我怎么回来了?”
“移魂之术结束后我来找你,却发现你不在。整个山府的人找了大半夜,才在竹林里找到睡的正香的你。不忍心叫醒你,只好把你抱回来。”席捷说到这儿,不满地捏了下她柔柔的脸颊。“不许有下次了,害得我以为你被人偷走了,伤心了好久……”
“喂,我已经是被人绑架来的人了,怎么还会有人来绑架我?”灵竹往后撤了撤,推开他的手。
席捷神色变了变,掩饰地笑开,不由分说打横抱起灵竹,放到梳妆台前,拿起把羊角梳,对镜子里的人她说:“我帮你梳洗吧!”
有些不自在地扭了下身子,想要躲开,但他的动作太过轻柔,有种让人留恋着迷的魅力。
指尖挑开发带,黑亮的长发如瀑倾泻,铺落在木地板上。席捷笑着握起一把青丝,放在手心细细地从头梳到尾,柔柔地说:“一梳同心,二梳相伴,三梳共白头……丫头,今后我日日为你梳发,你我二人,生生世世,永不相离……”
灵竹讶异地抬眉看向镜子里的那人,席捷眯着眼睛,虔诚地轻吻掌心的青丝,满脸明媚的幸福。
不由得皱眉,冷下脸把长发抽回来,硬声道:“这些肉麻话你去对别人说,休想再欺骗我。”
席捷惊诧地瞪大双眼,长长的眼睛里满是无辜和天真。
温热的手掌抚上她的头顶,席捷垂眸望向镜子里兀自赌气的灵竹,和缓地说:“丫头,我是真的爱你……天地轮转,朝云暮换,至死不休……为何你不信呢?”这样说着,眸光里多了些无奈的忧伤。
灵竹猛地站起来,昂起脸直直盯进他的眼睛。“你爱的不是神祖吗?把我扯进来做什么?别想把我当成你们消遣调笑的工具!”
席捷无言地看着她,双手紧紧合握,眉毛纠结在一起,半晌才幽幽开口道:“有些话不能对你说,若是说了,这一千年来我所做的一切便毫无意义……不论我对你隐瞒了些什么,但我爱你是千真万确的,丫头,你记住这个就好。”
灵竹脸色幽冷地道:“有那么多未知的、可疑的地方,你让我怎么相信?”
“我会用一辈子来让你相信。”席捷浅浅笑开,“永永远远,我都会在你身边。”
纵然心里反感,但面对如此低姿态的人,灵竹无法做到撕破脸,说出“滚远点”这种伤人心的话。于是只好无奈地摆摆手,不耐烦地说:“随你便!”
席捷却像接住了天上掉落的馅饼,笑得异常欢快,活脱脱像只偷吃了鸡肉的狐狸。他得意洋洋地说:“这就算你接受我了吧?不许否定哦!你随我便的,我就这么认为了!”
这人大脑什么构造,我是在委婉地拒绝好不好,简直无法沟通!抛了个白眼过去,灵竹自顾自地穿上鞋,甩甩手就往外走。
“诶,你要去哪儿?”席捷慌忙追上前询问。“山顶亭子那儿风景很不错,我让人把早饭送过去,一起在那儿吃吧?”
“无所谓。”
“那就这么定了。”席捷招招手叫来侍女,吩咐道:“昨天动得多的那几道菜,让百味斋用心做好,然后端上去。”
侍女点点头应了,然后退下了。
灵竹漫不经心地走在前面,瞥眼看见湖面上席倢的倒影,突然反应过来,转身问道:“说起来,你怎么突然能用自己的身体了?老魂主的肉身呢?”
席捷偏过头慨叹道:“终于注意到我了么?以为你毫不在意,都不会问的……”
闪亮的银发虽然是对折后才梳起的,但依然垂到脚腕处,随着他的动作不停扭动,如同飘舞的白练。
灵竹突然觉得刺眼,皱眉转过头去,继续往前走,无所谓地说:“对你我当然不在意,只是怕老魂主的肉身无处安葬。”
委屈地撇撇嘴,席捷走到她身侧,拉起裙边一甩一甩的左手,用力拽了下,道:“你多注意下我啊,这样才能早日爱上。”
“笑话,谁说我要爱上你?”灵竹无语地瞪了他一眼,从他掌心抽回手,抱臂于胸前。
席捷轻笑,一只手臂越过灵竹的身子,放在她背后的围栏上,不急不忙地压近,眼角眉梢满是撩人的风情。他挑起灵竹的鬓发轻嗅,魅惑地说:“我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你是逃不掉的……”
灵竹的眉头皱了又皱,终于忍不住双手用力一推,猛地拉开两人的距离。
嫌脏似地拍拍手,看着对面靠在围栏上笑得欠揍的那人,灵竹厌恶地说:“下次再敢靠这么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就把你扔进池塘里去!”
席捷哀怨地叹口气,右手撑着额头,费神地说:“唉,没想到你的脾气竟变了这么多,日后我不得不委屈自己,做小丈夫了。”
无声无息走过来的羽织听到这句话,扑哧笑了出来,捏着嗓子学他矫揉造作的样子,软绵绵地道:“小丈夫……”
灵竹一阵恶寒,嘴角不禁抽搐。
席捷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子,清清嗓子,站直身子,装模作样正经八百地道:“找我有何事?”
羽织也恢复正常,正色道:“圣主,您魂归金身,这是洗天山庄一等一的大好事,理应庆贺一番。各分庄庄主都已聚齐重画殿,就等您过去一起商讨了。”
“就这些?”席捷低头弹了弹衣襟上的浮沉,“不急,等我和灵丫头用完早膳再议。”
羽织看了看一旁的灵竹,凑近两步,贴着他的耳朵,悄声嘀咕了两句。
席捷的眉毛陡然挑起,眼睛猛地一亮,笑着拍了下手,高兴地道:“做得好!我这就去见他!应该大大打赏一番啊!”
灵竹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不过也不关心,只百无聊赖地看池塘里的风景。
席捷笑得如沐春风,神情无比轻松,像放下了悬挂心口已久的大石头。他招手唤来跟在后面的侍女,对灵竹说:“丫头,我有点事要去处理,先让她带你去亭子那儿。要是饿了就不用等我,自己先吃,我随后就到。”
灵竹无比高兴,终于可以跟他分开一会儿了。于是热情地摆摆手目送他离开,只差高唱“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跟着侍女一路走,经过某个院落时,忽然听到敲击木鱼和诵经声。灵竹不由得停下脚步,问:“这里住着的是谁?”
“是圣主囚禁的一名僧人。”侍女恭敬地回答。
院子中成排的银杏高耸,鹅黄嫩绿的色泽在朝阳下熠熠生辉。清脆的木鱼声阵阵传来,低沉舒缓的诵经声浮在青石砖瓦之上。这座小院仿佛沉浸在时光的谷底,显得安逸而祥和,如同世外桃源。
好奇心蠢蠢欲动,灵竹不由得伸出手,缓缓推开沉重的黑色木门。
披着红袈裟的僧人盘腿坐在银杏树下,听到有人进来,慢慢睁开双眼,诵经声随之停止。
灵竹愕然,手僵在门板上,忘记放下。“智元住持?”
“噔……”木鱼最后一声清响,如同敲击在灵竹的心上。
侍女担忧的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小声地提醒道:“灵姑娘,他是囚人,还是不要接触的好。”
灵竹摆摆手示意她安心,脚步不由自主地迈进院子里。“住持,你怎么在这里?”
智元缓缓起身,眉目慈祥。“女施主别来无恙。”
“席捷为什么要抓你?”想起之前他说过的话,灵竹不由得心里一惊,急忙问:“临峦城出事了吗?舞姐姐呢?”
智元的眼神空旷而悠远,他看着远处空中高高耸立的屋檐,平静地说:“有个人刚从那里回来,究竟如何,你可以去问他。”
、第四十三章 命中注定的背叛
灵竹一把拉住侍女就往外跑。“快带我去重画殿!”
巨大的黑影袭上心头,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一定有重大的事发生了,临峦……
赶到殿门口,正准备往里进时,一个带着面具的人迎面走了出来,黑色披风拖在脚后。
擦肩而过时,他走路带起的气流拂过耳畔,鬓发随之飞扬。灵竹不由得转身去看他,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腕。
侍女跟在灵竹身侧,看见她出人意料的举动,大惊失色。“灵姑娘,那是我们的右使,您快松开吧!”
洗天山庄,没有人知道它是何时发展起来的,只是在一夜之间,各国突然都知道了这个名号。
钱庄、布帛、茶叶、国盐,各种明面上的生意,几乎全都涉及。而暗地里,镖局、勾栏院、打家劫舍、筹谋暗杀之类的事,也不少做。
但他们并不是单打独斗,而是与各种组织势力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中原武当、峨眉为首的正派,西域各种邪教、魔道,甚至连各国皇室贵族,他们也有联系。
这么一个庞大的组织,已经强势到威胁国家的命运,理应被镇压、强制解散。但皇室没有动静,睁只眼闭只眼,袖手旁观。没有人知道皇帝们打的什么算盘,但结果显而易见——
每年都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洗天山庄,这个组织已经可以翻云覆雨,只手遮天。
洗天。
彻洗天下。
不论是用血,还是用泪。
每个刚加入洗天山庄的人都会从自己的头领那儿听到这么一段话,而后便能看到他们露出无比向往的神情,带着众人朝向东方跪拜。
紫气东方。
因为洗天山庄的三位极致神秘的至尊,身处东方的神佑之国。
没有人见过他们的真容,只是口耳相传。说得越来越玄虚,内心的尊崇就越来越高,效忠于山庄的信念也就越来越坚定深刻。
至尊圣主。传言他飘渺无形,行动不定,鬼魅宛如魂魄。
绝色左使。倾城美人,白沙遮面,无人能一睹芳容。但只要见过她背影的人,均被迷惑,从此日日垂泪,至死思念不灭。
天命右使。冷酷如冰山,半张深玄面具,一件黑色披风。抬手挥袖间,顿起万里长风。嗜血无情,杀人如麻,所经之处,血流奔腾如河。
洗天。
彻洗天下。
右使以血,左使以泪。
侍女素闻民间传言,对右使恐惧到极点,只要见到他,就腿抖得站不住,生怕他一抬手,自己就没了性命。所以见灵竹不仅不躲,反而拉住他的手,顿时吓得面如土灰。
面前的这个男子很高,黑亮的长发如水流,铺在同色披风上,融为一体。
玄色面具遮住大半张脸,他低着头,目光幽冷地盯着眼前柔弱如小猫一般的女子。不挣开,也不说话,只是静默地站着。
四目相对,清风四起。灵竹恍然间想起一句话,那时在不久前,流云亲口告诉自己的。
他说:“人的外貌是会变的,或许因为时间,或许因为外伤。但心不会,神态,气场也不会。”
这句话自己一直记着,经过语苑和语嫣那件事后,更是不敢忘记,时刻挂在心头。
灵竹缓缓抬起手,伸向那道面具。
你还记得么,你说过“效忠风主,此誓至死不渝”……
你是他比肩仗剑,生死与共的兄弟啊……
揭开面具,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露了出来。他平静的眸子里终于掀起波澜,变得混沌而纠结。
侍女吓得瘫坐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发抖。没有人可以触碰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