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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人面面相觑,只有祈岁尚能淡定,问道:“夫人有事尽可以讲,不必如此多礼。”
将军夫人抬起头,已经满脸泪痕。“现在国家处于多事之秋,将军他征战在外,九死一生。我儿不幸遇害,悲痛欲绝,却怕他知道后心神不宁而出事,所以至今隐瞒。这个家由我一个妇道人家咬牙支撑,再苦再痛也会扛下去,只要将军他活着,能杀敌报国。但我毕竟也只是一个女子,恳求七神保将军平安!”
祈岁叹口气。“生死有命,夫人看开些才好。我也想答应夫人,让将军一生平安,只是……还请夫人体谅我,有些事,强求不得。”
“这样说,将军是有生命危险了?”
“恕我不能直言。”祈岁俯身把哭到四肢无力的将军夫人拉了起来,“夫人,将军早已把生死与国家连在一起,只要国在,他就在。即便是死,也死得值得。没有悲剧就没有悲壮,没有悲壮就没有崇高。人生是伟大的,因为有白发,有诀别,有无可奈何的失落。”
将军夫人一脸悲伤,神容瞬间苍老了很多。“我老了,那些激昂慷慨的事已经不能打动我。现在想要的,不过是让他活着,活着,比什么都好。”
祈岁放开她的手臂,眼睛里一片看透的苍凉。“夫人,活着,很多时候,并不是一个人的事。活着这个词,其实是一种挣扎,一种在苦难中的挣扎。”
将军夫人错愕地看着他,眼神呆呆的,似在思考这句话里深刻的含义。此时门外走进来一个侍女,“夫人,大小姐回来了。”
话音刚落,只觉一片白纱扬起,轻盈飘进来一人,从头到脚,莫不是洁白如雪。
她摘下戴在头上的斗笠,走到将军夫人面前,侧身屈膝问安。“夫人,我回来了。”光看背影,就觉得清丽绝秀,亭亭若出水白莲。
将军夫人握着她的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爱怜地说到:“桐儿回来了,一路奔波,可累了?”
旁边座上,霁雪、灵竹、流云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异口同声地说:“舞桐?!”
、第七十二章 血案再起
舞桐闻声回过头来,看到他们三个,也是满脸惊讶之色。“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灵竹跳起来,走过去拉着她的衣袖,急急地问道:“舞姐姐,你不是被席捷抓了去,怎么会在这里?”
“我……”舞桐看看她又看看坐在旁边的霁雪,一时间无话。
将军夫人见这景象,好奇地问:“桐儿,你认识七神正主?”
“七神正主?!”舞桐瞪大双眼,“你们是神族人?”
灵竹歉意地笑了笑,“对不起啦舞姐姐,不是要故意隐瞒你的,只是以前不太方便说。还说我们呢,你不也是什么都没告诉我们吗?原来舞姐姐是振国大将军的女儿啊,我还以为你是孤儿……”
舞桐解释道:“我只是将军收的养女,严格说来,确实是孤儿。”
“诶?这是怎么回事?”
将军夫人说到:“十年前将军在辽旧国与我国交界处打仗,无意中碰到才九岁的桐儿。她的双亲均丧生战火中,只有她幸存。将军见她可怜便带在身边,回来后发现桐儿伶俐可爱,便收为养女,跟小儿子一起读书习武,可惜赋儿已经不在了……”说着眼圈泛红,又要抹泪。
“夫人……”舞桐柔声安慰着,从怀里拿出巾帕帮她擦泪。
将军夫人止住哽咽,自嘲道:“看我一直哭,都没向你介绍呢。这些是七主,是圣上专门请来帮助将军平复战乱的。”
“夫人您哭久了一定很累,去休息吧,我来招待七主就好。小枝,扶夫人下去吧。”
“还是桐儿最懂事孝顺,我们有你这么一个女儿,真是天大的福分。”
等将军夫人和众侍女都下去了,舞桐走到霁雪身边,问道:“你真是七神后人?”
霁雪尴尬地摇着扇子,故作风流。“花神霁雪,舞姑娘有礼了。”
“不要答应圣上,不要去打仗。”舞桐神色慌乱,想握住霁雪的手,却扑空。
霁雪不动声色地躲开,轻佻地笑着。“我与姑娘无牵无连,请不要多管闲事,还有,姑娘请自重。”
舞桐诧异地看着他。“你说你跟我无牵无连?”
霁雪看向别处。“就算以前有,现在也没了,露水情缘,请不必在意。”
“你让我不在意?”舞桐难以置信,“霁雪,你怎么了?”
“舞姑娘,我想我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我们结束了,从此毫无瓜葛。”
舞桐随即挥手,霁雪没有躲开,啪地一声打在脸上。“你好狠的心!我算见识了,花神霁雪,你……”舞桐气愤难平,身体颤抖着,想要痛骂他一顿却说不出口,胸脯剧烈起伏着。
“我挨了这一掌,也不欠你什么了,舞姑娘,我们两清。”霁雪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恢复正常,眉头都不皱,仍自在地摇着羽扇。
“天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无耻之徒!我不管你是不是什么花神,我舞桐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咱们走着瞧!”语毕舞桐飞快转身离开。
霁雪静静看着她的背影,神色自若。“随意。”
灵竹目瞪口呆地看完这一场,心里乱乱的找不出重点。无法相信之前还期待早点见面恨不得把全天下都送给舞桐的霁雪,今天却是这样。“你太过分了吧?耍人很好玩吗?”
霁雪回过头看向灵竹,语气平静。“疯狂迷恋的时期已经过去了,我不想继续了,只是说清楚而已,对两个人都好,这算什么过分。再说,我一向如此。”
“你……”灵竹发现处于愤怒中的人是怎么也吵不过理智淡定的人的,回头想找流云帮忙,却发现他也一副淡淡的样子,再看其他人,都是一副司空见惯的神情。
“我买药回来了,也已经帮老爷爷包扎好了。”槿涧水蓝色的身影跳进屋内来,发现没人理她,奇怪地问道:“怎么了?气氛这么怪异。”
祈岁站起身,“没什么,只是又有一个姑娘被伤了心而已。”走过霁雪时,侧目看了看他脸上明显的指痕,加了一句,“什么人都可以招惹,唯独痴情人。你好自为之。”
夜晚,想起白天舞桐的怪异,灵竹决定去找她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究竟是怎么从席捷手中逃出来的。进了她的院子,却发现屋子是黑的,人不在。
问了侍女,都说不知道,灵竹猜测大概是因为霁雪的薄情话语,她躲到哪里伤心去了。便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决定等她回来。
趴在石桌上等了不知道有多久,快睡着时,感觉到肩上多了件衣服,灵竹受惊醒了过来。
“竹儿,别在这儿睡,会着凉的。”流云把衣服拉好,坐到旁边石凳上。
灵竹这才看清,自己肩上的是流云青色的披风,于是坐直身子。“我在等舞姐姐回来,很多事情纠结成团,把我的脑子弄得很乱。我想知道为何整个临峦都被毁了,席捷单单没有伤害她。席捷一直说舞姐姐被他拘禁着,为何突然又放了她?还有霁雪,明明很喜欢舞姐姐的,怎么会说出那种话来……我一点都不明白。”
“关于罪人席捷的事,我仅有的一点了解都是源于禁书,所以帮不了你,对不起。不过既然舞桐已经没事了,席捷也死了,过去的事就不要追究了好么?”
“为什么?”灵竹不解地看着他。
“我也会吃醋的……”流云自嘲地笑笑,“你知道他是罪人,你也知道他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但你就是忘不掉他,甚至因为他对我非常冷淡……竹儿,我怕你喜欢上了他……”
灵竹蓦地一惊,原来流云这么介意自己提到席捷。不过说来也是,似乎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单独聊天了,像这样心平气和在月下相处,的确是席捷死后的第一次。“我对他……我没有……”
灵竹的眼睛躲躲闪闪的,流云看着她犹豫的神态,深深叹了口气。“若是知道你会被他吸引,说什么我也不会同意祈岁的计划,把你当成棋子……竹儿,我错了,我不该利用你,更不该伤害你。孤身一人呆在恶人身边一定很害怕,我还设计让你对我死心……竹儿,对不起……”
月华如水倾泻在流云青色的披风上,他如墨的黑发在风中轻轻摇摆,仿佛哀伤的精灵。灵竹心里一软,主动握住他的手。
席捷已经去了,无论责怪谁都没有用,况且他们也不该受到责怪。对绝大部分人来说,席捷的故去是件好事,天下从此能重新太平。希望他活着的人,除了自己,都与他一同消逝在滔滔火海中了……
但他是罪人,所以连为他立令牌、上柱香都不行。尸骨无存,也不能为他盖墓。一代神话般的人物,结局未免太苍凉了些。
不过虽然如此,我知道你一直活在我心中,足以。
其实你和流云有些地方很像,温柔的眼神、脆弱的神情。我心疼你们每个人,舍不得伤害任何一个。
如今已经失去了你,我不想再因你而失去流云。
于是灵竹对流云笑了笑,道:“算了,都过去了,我听你的,不再追究。”
流云抿嘴笑了,灿若拂晓春花。他长臂一舒,将灵竹环入怀中,幽幽喟叹道:“能再次拥有你,真好。”
灵竹抚着他的后背,对自己说,席捷,你也是希望我幸福的,不是么。
安静地拥抱了会儿,灵竹开口道:“说点什么吧,比如你对霁雪突然转变态度的看法。”
流云想了想,道:“其实霁雪并没有错,既然给不了她将来,那就不要再耽误下去了。话是狠了点,不过不这样就断不干净,藕断丝连的,对舞桐伤害更大。”
“既然不会有将来,一开始霁雪就不应该招惹舞姐姐。等舞姐姐喜欢上他了,他又说什么不要耽误你,自己当大好人,虚伪!”灵竹见流云替霁雪说好话,十分生气。
流云也不再多说,只加大力度抱着她。灵竹挣脱出来,把披风扔给他,站起来就要走。
“小心!”流云一下子把灵竹拉回自己怀里,下一秒一道黑影便从灵竹刚才站立的地方飞了过去,迅如闪电。
流云放开灵竹,召唤风向那人吹去,黑色面纱飘起,不过夜色太浓,距离又远,看不清容貌。流云刚想追过去,却被一双手拦了下来。“垣已?”
垣已捡起地上的一片石头,边缘锋利如刀刃,还沾着一丝血迹。
还没开口,只见东方夜空一片通红,人群慌乱地喊着:“着火了!救火啊!”
垣已一步跃上房顶,流云抱着灵竹也纵身飞了上去。只见远处一片火海,红Lang汹涌澎湃,火舌饕餮,照亮半个夜空。一群人不停地拿木桶木盆装满水往上泼,杯水车薪,火势越演越大。
“救人啊!里面还有一大家子人啊!”
闻声垣已跳到围墙上,飞快地往那边移动,流云和灵竹跟在后面。
到达的时候,见到槿涧和祈岁站在对面的房顶,祈岁的眉头紧皱,火光映红了那张虽年轻却坚毅的脸。槿涧十指翻飞,正在结印施法,不一会儿只听雷声滚滚,大雨倾盆而下。一盏茶后,凶猛大火被扑灭,浓烟滚滚,烧黑的断木横满地。
百姓回头看到不远处的槿涧,一边高呼“水神显灵了!水神显灵了!”,一边齐刷刷地跪下致谢。
祈岁跳下围墙,信步走向已经烧毁的房屋,看到里面烧焦的尸体后,闭上了眼。
、第七十三章 舞桐受疑
“祈哥哥,还有活着的!”槿涧从院子的水井边抱起一个昏厥的人,“他好像,只是昏过去了。”
祈岁摸了摸他的手腕,放下心来。“还有脉搏,送到外面去医治吧。”
垣已动用灵力,刹那间断壁残垣碎成粉末,他从土堆里把没烧成焦炭的人扒出来,抱起来放到一边,然后看了一眼呆傻在旁边的百姓。“抱走。”
百姓这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跑过来抱起人往外走。
流云跟着帮忙,扒开第四个人身上的土堆时,灵竹一眼就看到了那人胸口的葡叶,大喊一声:“住手!”
流云闻言停下来,祈岁凑了过来。灵竹拿开葡叶,赫然看见胸口心脏上的伤口。“葡叶连环案。”
祈岁皱眉,“那是什么?”
等灵竹解释清楚,官府的人也到了,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把几人抓走,垣已二话不说动了动手指,衙役手里的手铐脚链就碎成粉末。那群人吓得纷纷逃走,边跑还边喊:“鬼啊!”
好在他们的头儿大胆些,举起刀对着垣已,不过刀一直大幅度地颤抖着。
垣已的食指轻轻划过刀面,悠悠闪着寒光的刀突然就从中间折断了。
那人松开刀柄,砰地瘫倒在地。“你是人还是鬼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难为他还能说完一句话。
“我是神。”垣已耳朵上的黑玛瑙剔透流光,他蹲下去,看着那人的眼睛。
捕头瑟缩着往后退,“不要杀我,我只是无名小卒一个,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黄发小儿……”
“好了,别吓他了。”祈岁走过来也蹲在他身边,“我问你,这家主人是谁?为何被灭门?”
“这府宅是兵部吕大人的,被灭门的原因,我也想知道……”捕头看到祈岁眉间紫晶泪痣,抖得更厉害了。
祈岁直起身,嫌弃地说:“草包一个,怪不得一件案子过了几个月都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