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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暗自摇头,此二人定力非常。
理解不上来便不去理解,云清自感没什么不妥。对于乔洵她先前根本不识;而对于平南王……虽然曾为他效力,可自打失忆以来,从没见他寻过自己,且那日在宫里与他别过,他不是也没提出什么异议吗?
云清暗自里过了一遭,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那他二人愿看便让他们去看吧。
乔越此时正拉了萧漠然饮酒,想来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再起什么幺蛾子。于是云清便站起身来,想去外面小解一下顺便再透个气。
这间酒家着实大,前楼后院占地足有十来亩,云清好容易打听到了净房,可出来时却又迷了路。
她左转右转,转来转去的就站到了一株桃树面前。她正负手而立仔细的观察着枝叶想要判断哪面是南哪面是北,忽闻天空中一个惊雷,紧接着乌云压顶便要下雨。
云清在雨点落地之前,发挥了她轻功的最大极限,连跑带飞的朝着一处亭子奔去。
不过还是没能快过这场及时雨,好巧不巧的在她冲进亭子之前给她浇了个落汤鸡。
雨越下越大,且天空越来越黑,还未过晌午,便黑成了夜幕。
虽说已近七月,可这瓢泼的大雨浇下来,那天地之间还是凉意渐起。
慢慢的,云清就有些发冷。她抱了肩膀坐在石凳上,眼巴巴的看着地上的雨水越跑越欢,最后汇成了小溪;天上的雨点也变成了珠帘,噼里啪啦也很动听,可就是没有要停的意思。
云清伸出手去接那雨滴,落在掌心化开,溅起;再化开,再溅起。头探的略微朝外一不小心溅到了脖子里,一股凉意瞬间袭遍全身。
她打了一个哆嗦。
正打算把自己缩成一团儿好自行发热,忽然间身后一暖,她一侧头,一件玄色的袍子已然披在了肩上。
回头,看到的竟然是自己的前主子,那位总是一脸寒冰不苟言笑的大英雄平南王。
云清赶紧跳下石凳,福身施了一礼。
他不动,也不说话,那张脸好似万年不变一般,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云清有些不自在了。总得打个招呼吧。说什么?您也来出恭?
“您也来散步啊。”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微笑。
那人略微偏了头,看了看他,然后就朝前提了一步。
云清没动,他又提了一步。
“你做什么?”云清惊起一身鸡皮疙瘩。一下子将他探到自己颈间的手打落,拉开阵势就朝后退了一步。
第131章 下雨
云清躲在亭子里避雨,正巧慕容风也来,且还送了她一件外袍御寒。云清正私下里感激,寻思着说点什么,可没想到他竟一下子将手伸到了自己的领口上。
云清向后一退,瞬间对他起了敌意:就算你曾是我的主子,可这光天化日……云清抬头望了一回天,虽然此时有点黑,但你动手动脚终究是不对。
“给我看看你的脖子。”他低哑着嗓音说道。
云清背道而驰的朝上拉了拉,两只秀眉拧到了一起:“主公,这个……怕是不妥。”
他又近了一步,依旧面无表情。
云清想退,可已然退到了无处可退。她双手紧紧的抓着领口,用最快的速度把对面的这个男人估量了一番:气息极稳,行动之间不见起伏,想必内力浑厚。又悄悄的瞥了一眼他那只修长的大手,虎口处的茧子略重,怕是没少握剑。
之前在他手下任职,也不知切磋过没有,如果一会儿他不守礼,想要乱来……怎么办?要不要动手,动了手,有没有胜算?
“你在想什么?”他竟然笑了。
“没……没想什么。”云清腾的红了脸,接着就开始骂自己:明明是他非礼在先,我脸红什么?
想着想着,就鼓足勇气挺起胸回望他。
慕容风怔怔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俏脸。较之三年前,她变了好多:五官全长开了,越发美的不成样子。这身量也如同柳枝般抽了开来,那时候只到自己肩膀,现在已然能与自己的下巴平齐了……
“给我看看你的脖子。”他放柔了声调,重复了一句。他想确定一下。这人到底是不是云清。如果说是,她这先后性格变化太大。之前那么不苟言笑的一个人,现下里……
慕容风暗自磨了磨牙,实在不愿回想她与乔越在一起的情景。
云清紧紧的护着衣领,对面这个人离自己太近了,近到已经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想退,发现已然靠在了柱子上。她不死心的回望了一眼,这亭子建在了一个高台上,离地大概有两三丈,跳下去估计不成问题。可那下面已经被雨水冲刷的不成样子。这要是一脚踩下去。非得弄的全身都是稀泥。
云清抖了抖。又朝着下面望了望。左边是一小片芍药,右边是一小片小灌木。那灌木底下窝着许多碎叶子,那里面兴许正睡着蚯蚓还有爬虫。
还有。她记得端康王府的花匠前几天还向近郊的农户收购了一些牛粪鸡粪,说是要当作花肥使用。那这堆芍药下面,该不会也埋了同样的肥料吧!
稀泥,爬虫,花肥……云清打了一个哆嗦,还是转头望向了慕容风:“你……”她嘴唇抖了抖:“我是女的!”她一昂头,理直气壮的说道。我这么提醒你,但凡是个知礼的,都不应该再提这个无理的要求了吧。
慕容风唇角一勾,笑了笑:“我知道。”
云清秀眉一竖。然后又十分忐忑的看了他一眼,这人一向端端正正的,不会真的想要轻浮于我吧。难不成,我脖子上真的有什么问题?
“你……为何要看我的脖子?”她侧过头,瞪大了眼,不无疑惑的问道。
慕容风用手指了指左边:“你这里,应该有一道疤。”
“是吗?我怎的不知……”她咕哝着转过头去,小心的扒开襟口瞧了瞧,除了胸脯上的一片雪肌,啥也看不到。
她小心的回过头用,用防贼一样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还好,他一直负着手没动。于是又转过身来抬起手摸了摸,咦?好像真有呢。
“这……”云清有些不自在:“你怎知我这里有疤?”
慕容风动了动,侧过脸过朝着远处看了看,许久,他轻叹了一声:“是我没保护好你。”
良久,他又低下了头,声音有些暗哑:“终是留疤了……”
云清听的云里雾里,可见他神色黯然且有些伤感,于是便挤出两声干笑:“没事,呵呵,没事的。小疤,不碍事。”
轰隆隆一记闷雷,雨越下越大了。慕容风好像还说了什么,可他声音实在过低,云清又只顾着观雨,便没太注意。
雨点夹杂着寒气又朝着这个方向袭来,云清止不住的又打了一个哆嗦。
“很冷吗?”他关切的问道,说话间就朝自己的上衣解去。
“不,不用了。”云清尴尬的笑了笑,您现在已经把外袍脱给我了。再脱,您让我于心何忍,您又情何以堪!
慕容风可能也意识到了,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就抱了臂,将她望了一会儿,忽然间神色又暗了下来:“你现在可好?”
云清点点头:“嗯,不冷了。”
慕容风蹙着眉将她望了望:“我是说……你在端康王府……”
“王爷,王爷!”没等他说完,就见大雨之中扑扑腾腾的奔过来一个小厮。
这雨下的着实大,那小厮虽然披了雨衣撑了油伞,可当他跑到亭子时,还是在脚下滩了一汪水。
他一边气喘吁吁的呵着凉气,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王,王爷,”他用指了一个方向:“王妃,王妃她,又晕倒了!”
如果云清没有看错的话,当慕容风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那眼里分明就是一种极不耐烦的神情。云清有些不解,在她的印象里,这位王爷此次前来西越的目的之一,不就是为了给爱妻寻医的吗?那他眼里的神情又做何解释?
“您的衣服……”云清见他要走,便将袍子解了下来,单手递过。想了想,又改用双手,且仔仔细细的叠了叠,然后才郑重的奉上。
他极其用心的将云清每个动作都收在眼底,末了,将举到面前的袍子看了看,低声道:“天儿凉,你先穿着吧。”
云清刚想说“不用了”,他又回过头来,从上到下将她打量了一番。
云清这才发现,衣裙尽湿,早已贴在了身上。她忙用袍子挡住前胸,面色十分尴尬,脸也抹上了一层红晕。
慕容风笑了笑,没再说话,转过身去叹了口气,便随着那小厮去了。
云清一直目送着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了雨中,低头望了望手中的袍子……这王爷有点怪。
她又抬手朝着自己的颈间摸了摸,暗自忖道:他说“没保护好我”,从前不是应该我保护他的吗?
云清披了袍子坐在石凳上,又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雨还在下,好在不打雷了。这如墨的天色不知要持续到几时,要是这样一直下去,那可怎么回家……
云清没有发觉,不知不觉中,她已然把端康王府当作自己的家了。
那里有肉团儿,还有……
细想起来,乔越好似也没那么讨厌。就是太喜欢捉弄人,且喜欢让自己出糗罢了。虽然他先前有过不端行为,但这些日子总归还算守礼。
正想着,就听到身后远远的跑来一人,还边跑边说:“原来你在这里,我正找呢……”一回眸,刚好对上了乔越那双潋滟的眸子。
也不知为何,他只在自己身上扫了一眼,那眼中的波光便瞬间就暗了下去:“你……快起来!”
云清站起身,不解的望向他。
“你不知石凳凉吗?大雨天儿也往上坐,若是体内受寒看你日后如何是好。还有……”
他一步上前,将云清身上的袍子扯了下来,抓在手心,皱着眉看了看:“这谁的衣服?”
云清看他气呼呼的样子便没来由的想笑:“你没事吧。”
“我自是没事!”他愤愤的说道:“你巴不得我有事吧,那样你就自由了。”
他气归气,可见云清浑身湿淋淋的越显单薄,便也不加思索了解向了自己的腰带,没等云清阻止,便三下两下将外袍脱了下来,兜头罩到了云清的脸上:“拿去,别谁的衣服都穿。回头人家媳妇找上门来,我可不保你。”
“你胡说些什么,我和他根本就没什么。”
“最好是没什么。”怎么可能没什么,只不过你想不起来了。
“走!”乔越上前就拉了云清的手。
云清想甩,没甩开:“你放手,疯了不成!这么大的雨,往哪走?你成心不让我好过,我只不过接了别人的袍子,又没做什么越礼的事,便是真的有人找上门来,我也不用你管……”
正说的起劲,就发觉乔越的眸子越变越暗,他死死的攥着云清的手,然后又转头望向手中的黑袍,低吼道:“不用我管,想让他来管?”
云清从未见他如此神情,一时间竟有些呆住了。
她默默的转过身,感觉此人需要静一静,许是又在哪里招了气,跑她这来撒泼了。
那只手还被乔越攥着,云清想要脱开,可他却一点要松手的意思也没有。正暗地里与他较劲,忽然感觉身后一暖……
“乔越,你干什么?快放开!”他居然从身后将自己抱住了!
他双臂扣的死死的,云清越是挣扎,他就越抱的紧。最后实在无可奈何了,便侧了头,又羞又愤的喝道:“快松手,再不松,休怪我不客气!”
身后的乔越闻言一僵,抱她的力道也没有先前那么蛮横了。可他居然将头靠在了云清的颈窝里,低声呢喃了一句:“我把衣服给你了,我冷,你就不能让我抱会儿吗?”
第132章 睹物思人
将晚时分,雨停了。
太阳终于拔开云雾,向大地泼洒了最后一丝光亮。
慕容风静静的立在亭中,任凭风吹着他的衣袂猎猎作响。身后,如血的夕阳为他织下了一道狭长的背影。
“王爷,天色不早了……”身后的侍从恭恭敬敬的捧着件披风,想上前又不敢,只好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他仍旧站着,一动不动,如同化作了雕像一般。直到那风越吹越大,吹得他身后的侍从不得不偏了头,眯了眼,才见他动了动唇,声音好似从悠远之地传来一般:
“阿来,如果有件东西,极为珍重,”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是那种视为生命的珍重……”
叫做阿来的侍者赶忙打起精神,支起耳朵恭谨的听着。
“如果一不小丢了,但几年之后她又再次出现,你当如何?”他幽幽的说着,像是在问话,更像是自言自语。
阿来想了想,虽然不知道王爷为何突然有了这样的问题,且又破天荒的问起了自己这样一个侍从,但他还是不敢有一点马虎,顿了顿,便恭恭敬敬的答道:
“回王爷,如果此物如此珍重,那阿来定会好生收着,绝不将它弄丢。便是一不小心丢了,那也会舍了命的再将它寻回来。”
慕容风点点头,暗自语道:“是的,如是珍重之物,又怎么舍得将她丢弃……”
“可是王爷,”阿来挠挠头。有些纠结:“如果东西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