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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绯说不出来什么滋味,长长地吁了口气又问:“那她是谁派过来的?”
“目前还不确定。我已经遣使通知宋国去了,看宋侯怎么说了。”
三 天之后,宋侯接到消息,被吓得不轻,他虽然不是人人称赞的明君圣主,还不至于蠢到明目张胆地派人去刺杀晋王。他的初衷确实是让赵倾城迷惑晋王来着。宋国与 晋国比邻,晋国一直在强大,再任由他扩张下去,肯定会危害到宋国的利益。于是听底下臣子的意见万里挑一地选出赵倾城这么一位美人,至于赵倾城是怎么被选上 的,一来,她确实有美貌,二来,是桓子义花重金贿赂了宋国负责此事的上卿。根本没有费多大力气。一个国家堕落到哪种程度,可见一斑。
追 本溯源,赵倾城只是齐国生长在齐国某个偏僻的小村庄,因为貌美,而被村里的巫祝选中要送给河伯做媳妇,那一日,春风柔软,她被迫躺在竹子编制的木筏上,木 筏周边围了一圈不知名的小黄花,眼看就要被人合力推入河中,是无意中路过的桓子义救了她,他风姿卓然,贵气逼人,突兀地降临在纯朴闭塞的村子里,犹如天神 一样的存在,他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不爱上他简直不正常,两人便顺理成章地在一起,日积月累,情根深种。可在桓子义的心中,什么都没有王位来得重要。当 他刺杀桓止屡屡失败,犹如丧家之犬一般狼狈时,他心灰意冷,觉得人生已然无望,消极度日,像个废人。
她想了很久,走到他面前说:“我可以帮你。”她很明白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凭借自己的美貌刺杀一个男人简直太容易。
他当时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看着她,她心里知道他是不舍得她的,不舍得又怎样,他考虑了三天,还是答应了,握着她的手,万分诚恳地说:“姜儿,事成之后,我一定立你为后。”
她摇头,这样的承诺太飘渺了。
她是他的最后一步棋,如果她败了,他恐怕就成了真正的丧家之犬。
宋侯担心晋国围宋,立马下令彻查下去,从上到下,每个经手此事的大臣一个都不放过,挨个盘查,花了七天的时间,终于水落石出。
宋绯心里舒了好大一口气,为表诚意,亲自到晋国赔罪。
桓止先前就怀疑幕后主使极有可能是桓子义,听宋侯这么一说,才确定下来。他心里盘算了下,面上平静道:“寡人自然相信宋侯不会做这种事,若是寡人要伐齐,不知宋侯可会助寡人一臂之力?”
宋侯心里叫苦,可是他理亏加上心虚,不敢不应,立马答应下来。
桓止笑了,宋侯真是识时务。当下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有了宋国相助,郑国和卫国此刻也依附晋国,再拉上这两个诸侯国。最后还有鲁国,鲁国和齐国紧挨着,不过齐强鲁弱,鲁国没少受欺负,受人撺掇,鲁国也加入到伐齐阵营里。
五国联合伐齐,开始集结战车,备粮饷,造攻城器械,声势十分浩大。
齐王开始坐不住了,若是和晋国拼战斗力,他们齐国是不怕的,可是加上宋鲁卫郑四国,唉,事情有些棘手。
齐 王顿时觉得被架在油锅上受尽煎熬。这时打卫国来的一位谋士觐见齐王时建议说:“晋国虽然声势浩大,但一直按兵不动,所以在下猜想晋王未必是有心攻打齐国, 只是有所暗示罢了,暗示什么呢?大王想想,齐国和晋国之所以不睦,只是因为一个桓子义罢了,大王若是把桓子义交给晋王处置,晋军必退,其他四国唯晋国马首 是瞻,必然也会退兵。如此,可不战而解。”
齐王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又悄悄征求几个大臣的意见,大臣们都深以为然。齐王沉思良 久做出了决定,跟整个齐国相比,桓子义算什么,只能牺牲掉他了。齐王怕桓子义得到消息后逃脱,先将桓子义软禁在宅邸里,再派使者前去晋国求和,晋王果然答 应了。齐王喜出望外,将桓子义五花大绑交给了晋王。
双方达成约定,一场大战瞬间消失于无形。
其实,桓止本就不打算出兵,劳命伤财何必呢,他不过使了一番政治策略,齐国便乖乖地将桓子义交出来,至于怎么处置桓子义,这是个令人头痛的问题,是杀是禁,他召集群臣征询意见。
结果是一半赞成杀,一半赞成软禁。他一时难以决定。
身为阶下囚,桓子义见到他仍是不肯屈服,昂首一副孤高的模样。
桓止带着他站在王宫的白玉石堆砌的高台上,指了指远处的山脉,说:“赵倾城就葬在那里,你想不想见见她?”
桓子义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闭了闭眼,艰涩的声音:“她死了么?”
桓止淡淡道:“你派她过来不就是在逼她死么?虽然说我们互相视对方为敌,但你身上那股执着的狠劲寡人还是很欣赏的,解决方法的途经有很多种,可是当你派心爱的女人过来时就落了下乘,纵是赢了也是输了。”
桓子义浑身剧烈地颤抖着,良久深吸了口气:“你为什么将她葬在那里?”那座山是晋国世代王陵所在之地。
桓止淡淡解释道:“放心,纵算你是乱臣贼子,但还是桓家的子孙,百年之后还是要葬在这里的,寡人仁慈,会让你和心爱的女子合葬一起。”
桓子义抱着头跪下来,如果他及时悬崖勒马,结果也许就不会是这样。可是没有如果,他错得很彻底。
桓止最近还是将桓子义软禁起来,不必他动手,他自己已经被悔恨吞噬得痛苦不堪。他刺杀屡屡失败时,也不曾这么痛苦过。人呢,走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解决了桓子义,晋国上下的焦点又转移到他们的陛下和卫国世子身上。
桓止最近也被直臣念叨得耳朵生茧。看来阿绯这事是该好好处理了,虽然心里极为不愿,但放她回卫国手迟早的事。
挑了风和日丽的一天,桓止忽然对宋绯道,“阿绯,你想不想回卫国?”
宋绯愣了一下,嘴角浮现浅笑:“怎么?陛下终于想通了,要送我回卫国?”
桓止道:“嗯。”
宋绯吓了一跳,抬头望进他的眼睛里,那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她小心翼翼地
说:“理由呢?”
桓止揶揄她:“不舍得是么?刚开始是谁总说要回去,还因为这个跟我吵了无数次的?”
宋绯:“我……”她是不舍得他,可是她知道自己应该回去,眨眼间,离开卫国已经九个多月,她的故土,她想念得紧。两头都比舍得,唉,她踮脚搂住他的脖子,看着他的眼:“早晚有这么一天,不舍得有什么办法。我会在卫王宫里等着陛下,等你……”
含在嘴里的话被他制止,他笑笑,眼底满是柔情:“这些话该由男人来说,你等着,等着我来娶你。等着寡人来娶你。”
宋绯要离开,不能无缘无故地离开,桓止总得给群臣一个交待,他的理由是这样的,“上回伐齐,卫国从旁协助,卫侯私下对寡人说自己年老体弱,想近期之内传位给世子。当时盟约定的不就是如此么,卫侯退位,便遣世子回国。于情于理都说得通,寡人当时便答应下来。”
群臣都暗自揣测他们的陛下应该有私心,可是他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群臣无力辩驳,闷闷地应了。
宋绯回去那天,天朗气清,她依然不敢置信,来时那样艰难,走时却是这样容易,一切仿佛是一场梦,晋国的城墙在晨曦之下固若金汤。
桓止骑着马一直送她到城郊。两人一路上默默无言。又走了一会儿,宋绯叹道:“陛下不能再送我了,回去吧。”
桓止应了一声,驱马离近一些,伸手替她整了整被风吹歪的披风,“好,路上小心。”
他如此说着,却仍忍不住跟着,直到走出好长一段距离,宋绯冲他挥挥手,马鞭狠狠摔在马背上,一跃老远。身后只留下黄沙漫漫。
、第67章 相思难抑
谨慎起见;桓止派了两支卫队送宋绯回国;他还提前通知了卫国那边。所以宋绯走到半路便碰到了前来接应的卫国人。
一路浩浩荡荡地回卫国,城门缓缓开启,宋绯跨坐在马上;春风扑面而来,这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一切。
一路往王宫方向走去;她当初以世子的身份离开;此番自然要以世子的身份回来,离宫门口尚有一段距离;便瞧见一群文武大臣列队在宫门口迎接她,卫侯和王后被人簇拥在最中间。
王后很是激动,不待宋绯走近,便迫不及待地跑过来。宋绯见状忙下马,一下子飞奔过去,本想抱住母后,但顾及自己现在是男人身份,大庭广众之下拥抱太失礼,她硬生生压抑住:“母后……”
王后眼含泪花地握住她的手:“我儿受苦了。”
宋绯摇摇头:“不苦。”她偏过头,无意瞧见母后耳鬓旁一缕银发,心头狠狠地一颤,母后才四十出头的年纪,就已生了白发,她微微哽咽道:“母后你……”
王后笑着摇摇头:“没事。你好端端的,母后很欣慰。”卫侯昏昏碌碌,王后早已死心,唯一的寄托就是膝下的一双儿女,可儿子生死未卜,女儿在外寄人篱下,她操碎了心,如今,人都回来了,她总算圆满了。
宋绯又和王后寒暄了几句,上前拜见卫侯。帝王家就是如此,国礼在先家礼在后。好在卫侯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虽然对这个女儿怎么也喜欢不起来,但愧疚还是有几分的。
他伸手扶宋绯起来,道:“一切都过去了,平安归来就好。”
宋绯淡淡地应了一声,随意谈了几句,借口路上舟车劳顿疲惫不堪先安置去了。
真是许久不曾回来了,宫里的一草一木看起来都分外亲切,只是没见大哥,
她冒充他,他自然也不方便露面,待两人换回身份后一切就好说了。
这时,内侍附在宋绯耳边道:“世子在寝宫里等着公主。”
宋绯哦了一声,加快步伐朝大哥的寝宫走去。
宋 谨的寝宫里静悄悄的,料想应该是屏退了所有闲杂人等。她玩心突起,合上殿门轻轻走进去,玉罗帐垂地,她躲在柱子后面,偷偷露出脑袋里,只见大哥坐在案后, 手里握了竹简,宽衣大袖随意垂在案上,呆呆地不知在想什么。这每一个场景在记忆里都是那么熟悉。她顿时觉得人生无比圆满,她躲在帷帐后冲着他喊了一声: “大哥。”
啪一声竹简掉落在地,宋谨早在得知她今天会回来时已在这枯坐了半个时辰,此刻见到真实的她,激动地站起来,宋绯笑笑走过去:“大哥,久别重逢,你还好吧?”
他凝视她良久,含笑点点头:“我很好,倒是阿绯你受苦了。”这个唯一的亲妹妹,从小就不像别的公主过得那样娇宠,却比别的公主要承受更多。他往后退几步,细细打量她,笑容里有欣慰,“阿绯,你似乎又长高了一些?”
宋绯坚定地摇头:“没有,绝对没有。大哥只是久未见我,觉得我应该有些变化,其实我一点也没有变化。”她已经够高了,再长高会让男人活得有压力的。
宋谨道:“怎么没有变化,你不是和晋王……”
宋绯眨眼:“大哥是赞成还是不赞成呢?”
宋谨道:“若晋王对你是真心,大哥又怎会不同意?而且晋国也是一个强有力的依靠不是么?晋王有说什么时候来娶你么?”
宋绯赧然:“再等几个月吧。他守孝之期还未过。”
宋谨点点头:“对父亲仁孝的人想必不会苛待自己的妻子。”
其实他所谓的守孝只是幌子,宋绯虽然和大哥亲密,但桓止的秘密也该为他保守,她笑了笑没有说话。
宋谨又道:“阿绯,母后前些日子还跟我提及要为你亲手做嫁衣呢,可她上了年纪,眼神不好,还怕时间来不。及结果还要等几个月,那母后就不必那么赶了。”
宋绯愣了愣,噗嗤笑了:“嫁衣?母后未免太心急了。”
宋谨仔细审视她的表情,妹妹这种含羞带怯的表情不像是被强迫的,那他就放心了。
到了午膳时间,宋绯和兄长同去王后宫里用膳,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席间王后提及要亲手为宋绯缝制嫁衣,她未出嫁前女红就是一流,女儿要出嫁,她满心不舍,唯一的心意就是亲手为女儿缝制嫁衣。
宋绯满心欢喜:“这样岂不是太便宜他了?”这个他自然指的是桓止,连嫁衣也省了。
王后笑而不语。
用到一半时,卫侯不知怎么过来了,大概是觉得愧对这个女儿意思意思过来看看。显然宋绯也不怎么欢迎他。
卫侯坐了一会儿,讪讪地离开了。
宋绯以前没有公主的封号,可是晋王那边提出联姻之请,总不能没名没分地把女儿嫁出去吧,所以召集臣子商量给宋绯拟了个封号,就叫镇国公主。
镇国公主这个封号是姜云尚提议的,他的意思很明显,如果不是宋绯代替世子入晋国为质,卫国的命运很难说,镇国二字当之无愧,而且还有另一层深意,宋绯以后成了晋国王后,卫国更得仰赖晋国,有王后在,卫国无忧。
这个封号真是响亮又大气,就是不怎么文雅,坦白说,宋绯不太喜欢,镇国两个字给人的压力太大了,安乐公主多好啊,只需安安乐乐地过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