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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明明说好我咬你的,你又咬我!”
酒儿嘴唇被吮得发疼,于是不高兴地推开南宫霖,发起了小脾气。
南宫霖见势不妙赶紧哄人:“好好好,这回我让你咬,绝不还口!来来……”说着他主动送上一双好看的薄唇。
酒儿伸指一点他的额角,羞赧笑道:“厚脸皮!”话语虽是骂人,可却透着浓浓的爱意,是独一无二的情趣。
南宫霖这下开怀了,抓紧时机鼓动:“酒儿我们过两日就启程去你家如何?反正早成亲晚成亲没有区别,你横竖是要嫁我的。我想喜事就回宜城办,到时把所有亲戚朋友都请来,让他们看看我的娘子!”
“猴急什么嘛?真是的,我又不会反悔来着!不过……”
听见“娘子”二字,酒儿心里有些发梗,她低眉敛眸,有些郁郁地说道:“你以前的……我回去是不是要拜拜她?上柱香磕个头喊声姐姐什么的……”
她知道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自己不该介怀,可是想着南宫霖心里的某一块地方还住着以前的妻子,她就控制不住心头泛酸,好似吞下了黄连,苦得想哭。
南宫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拜谁?叫谁姐姐?”
“就是、就是你以前的王妃嘛……”
酒儿双手绞着衣袖,埋着头自言自语:“我听别人说了,她是雪安国的青莲郡主,人长得特别漂亮不说,性子也温柔,你们感情很好的,后来她还给你生了个儿子……如果不是那场火灾,你还跟她在京城开心过日子,不会像如今这般隐居避世,不见外人,我们也不会遇见……”
她原以为南宫霖的清冷孤傲是天性使然,现在回想起来,他应当是被伤得太深,爱妻稚儿惨死,独留他一人在世,所以才会有这般古怪的脾性。
明明知道死者为大,自己不该如此心胸狭窄,可是哪有女人不期待一份完整无缺的爱情?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是心爱男人的唯一?
“呵呵,傻丫头。”
南宫霖看酒儿杏眼蒙雾,泛起氤氲,隐隐要哭的样子,揽臂把人往怀里一带,紧紧搂住:“她对我很好,而且的确虚长你几岁,喊声姐姐是应该的。”
酒儿闻言鼻头一酸,眼角溢出一滴泪花,闷声闷气地答应:“哦。”
“不过,”南宫霖话锋一转,“要喊的话当面喊,过几日她应该就会来了,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
啊?!
酒儿一听从南宫霖怀里蹭了起来,瞪大眼看他,满目惊骇:“来这里?”
不是说已经去世了么?怎么还会来这里?莫非是鬼魂游移?话说再有半个来月就是中元节了……
看着酒儿眼中神色变幻,一会儿惊讶一会儿害怕的,南宫霖觉得有些好笑,捏捏她的鼻头:“又想哪里去了!她前几日送了信来,说七夕的时候差不多就能到。说起来她也有一手好厨艺,你们肯定很合得来。”
酒儿眨眨眼:“她、她不是死了么?”
“这事儿原本是不对外人说的,不过既然我要娶你,你就是自己人,让你知晓也没什么。”
南宫霖握着酒儿的手,娓娓道来:“我和她是在宜城认识的,当时我们在同一间书院念书,而且正巧还租了同一户人家的宅子居住,一来二去就熟了,成了知己好友。她长得很美,性格又温柔,自然有许多男子倾慕,不过她唯独中意当中一位姓楚的公子,并与之交往。我那时尚不知晓自己的身份,义父是一直瞒着我的,所以那段日子过得很舒心,我和她还有楚兄三个人经常一起饮酒小聚,说笑谈天……”
“楚兄家的背景有些复杂,商场朝堂,黑道暗势……总之都有涉及,所以他们想在一起没那么容易。于是后来有一天她突然走了,不知去处,而之后不久我便得知了自己是皇子。一开始我并不愿恢复皇子身份,只想平平静静地过日子,可是当我知晓母妃是遭奸人所害而死,我还是义无反顾地决定回京,报仇雪恨。”
“世上的缘分就有这么奇妙,我进宫以后又遇见了她,她成了玥雅公主的教导夫子。不过彼时宫中形势不佳,十分不安全,父皇沉疴难愈,随时可能撒手而去,而我大仇未报,太子和安王又虎视眈眈,夺位之战一触即发。”
“宫中向来人心险恶,更不缺阴谋算计。有一日安王刻意陷害,抓了她威胁于我,楚兄为了救她,也为了保住我,以身犯险,去做了替死鬼。当时情况危急,我们并不知道楚兄其实是诈死,都以为他是真的遇害了。她得悉悲痛欲绝,当场哭得昏死过去,大夫过来诊脉,才发现她居然已经有了身孕……”
酒儿听到这里,忍不住出言打断:“孩子是姓楚那人的?”
“嗯。”南宫霖点头,继续说道:“我们都以为楚兄死了,而这孩子她是一定要留下的,若是未婚生子,真不知他们孤儿寡母要怎么活下去。所以我当时就向父皇请旨,说要娶她,后来她便嫁给了我,为的是掩人耳目,生下遗腹子。”
再后来,十月怀胎,生下世子。后来的后来,楚玖飏归来,用一计金蝉脱壳,让母子二人从世上永远“消失”,正大光明地接回了自己妻儿。
听完来龙去脉,酒儿感慨一声:“没想到里面还有这样的故事……”
看这世间的流言有多可怕,南宫霖明明是如此良善的一个人,却硬被人说成克妻害亲的煞星,而他竟也保持缄默不言,任由世人误解诬蔑,只是为了给挚友撑起一方静安天地。
都说他淡漠寡情,实际上他比谁都有情、有义。
想到这些酒儿阵阵心疼,她环臂抱住南宫霖的腰,紧紧勒住,一字一句地说道:“公子你是世上最好的人,再也不会有人比你好了。”
南宫霖低头抵住她的额角:“酒儿……”
看遍千朝冷暖,淡出人世尘寰,唯有眼前一人,明了他之悲欢。
两人依偎在一起,满室温情弥漫,过了半晌酒儿抬起头来,问道:“对了公子,她这次来会不会把孩子也带来?真想见见这对母子。”
“哈哈,你不是成日都见到那调皮鬼么?”
南宫霖开怀大笑:“她儿子就是那个每天都缠着你的小家伙!小狼姓楚,大名楚启朗,这名儿还是我取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国庆七天我都保持的是日更!O(∩_∩)O哈哈~
乃们放心,公子是会吃到肉的,但是要先把障碍清除掉,才能美美饱餐,天天大餐!
PS:不知为啥突然又抽了,有几条评回复不起,等它不抽的时候瓦再回复哈,爱大家╭(╯3)╮
第五十五章 生日宴
第五十五章生日宴
七月七夕至,先三五日,车马盈市,罗绮满街。潼人旋折未开荷花,假做双头莲,路人竞相购之,提携归家。小儿女则多买新荷叶执之,效颦“摩侯罗”。城内酒家纷纷挂上红纱碧笼,张灯结彩,热闹似新春。
酒儿正好是七夕这日的生辰,南宫霖早早就在府里说了要给她办一场生日宴,于是袁大娘负责缝制新衣,小伍购置香粉珠钗,曹管家去请了四司六局的人来操办筵席所用,夜泽从旁协助……南宫霖则神神秘秘的,说要亲自做一份大礼送酒儿。
寿星酒儿自然什么都不用做,只需静静等着筵席开始。反正在府里闲着也是闲着,她索性出了门去南街上找十八妹,顺道邀请她一家人到府里赴宴。
路上遇着卖荷花的,酒儿买了几支拿在手中,粉白花瓣衬着姣好面容,当真是芙蓉映桃靥,娇俏可人,引得好些小伙儿回首打量。
来到南街街口,一下就闻到了浓郁豆浆香味儿,酒儿老远便瞧着十八妹纤细的身影站在豆腐摊子后面,忙忙碌碌。
“十八。”
十八妹听见有人唤自己,转头一看发现时酒儿,笑着招呼她:“酒儿姐你来啦,过来坐!”
酒儿走近把荷花递给她:“喏,双头莲,意头极好的,拿给你弟弟玩儿。”
十八妹接过莲荷,连忙道谢。这时豆腐摊子又来了几位客人,十八妹赶紧忙着招呼起来,一时顾不上同酒儿说话。
酒儿站在一旁百无聊赖,环顾四周一番,突然发现对面有一个熟悉身影。她赶紧扯了扯十八妹的袖子,小声问道:“他怎么在这里?”
十八妹顺着酒儿所示,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茶馆里的陆嘉仁,有些羞赧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茶馆开门他就来,坐到黄昏才走,有时在我这里买点豆腐,这样都好几日了。”
酒儿想起陆嘉仁的所作所为,立马板起脸叮嘱十八妹:“你可得当心点!这个纨绔公子哥儿心眼儿多着呢,人又坏,你可别吃了他的亏!”
“我晓得的。其实……”十八妹眼神躲闪,愈发羞怯,“我觉得他心地还不错……”
一是情场老手,一是情窦初开。酒儿担心极了,赶紧分析利弊,劝了又劝,可惜十八妹一直忙着生意,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
再看看对面的陆嘉仁,只见他坐在离豆腐摊子最近的一张桌子后,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风流样,只是一手托腮,目不转睛地盯着十八妹看,眼睛都没眨一下,专心极了。
也许,事情也没想象中那么糟……
“罢了,他只要规规矩矩不来招惹你就好,反正你自己当心些。”酒儿再三叮嘱十八妹,之后又给她说了晚上去南宫府赴宴的事,叫她带上孟大娘和弟弟,然后便自个儿先走了。
临走之际酒儿再次回首打量十八妹和陆嘉仁,看见十八妹舀了碗豆浆送给他,陆嘉仁端起碗咕噜噜就喝完,然后抬起头来冲着十八妹一阵傻笑,嘴角还沾着白色的浆沫,浑不自知。十八妹见状掩着嘴别过脸去,满面娇羞。
酒儿摇头浅浅一笑,随即抬步往前走。星辰变幻,落花飞蝶,情缘一事,当真妙不可言。
街边商贩吆喝,酒儿慢慢逛着,逐一看过去。三两孩童围着个卖油炸巧果的摊子,只见那手艺人以油面糖蜜造为笑靥儿,奇巧面端。更有人以瓜果雕刻花样,飞鸟鱼虫,百态逼真,谓之“花瓜”。月桂树下,还有老翁用蜡印凫雁鸳鸯、寿龟金鱼之类,浮之水上,栩栩如生,生动有趣。
酒儿眼前一亮,在几个木盆前蹲下,拿手去拨弄了一下水里的小玩意儿,看见彩蜡鸳鸯飘呀飘的,顿时喜爱之意大起。
“老伯,这鸳鸯怎么卖的?”酒儿甜笑着问那卖东西的老翁。
老翁道:“十文一对,小娘子喜欢哪对儿随便挑。”
酒儿掏出钱递过去:“给,我要这对。”
“好嘞!小娘子要不再买两尾金鱼?也是十文一对,小儿女们是极喜欢的。”
酒儿顺着老翁手指看向旁边一个木盆,只见里面金红墨绯,各色蜡印扇尾金鱼浮在水里,轻呵一口气,水波鱼动,当真如活的一般。
想起家中的小狼,酒儿道:“那我再要一对金鱼。”说着她便拿手去捞一条红色的。
同时,另一人在旁蹲下,也把手伸进盆里,与酒儿的手碰在了一起。
素手凝脂,柔荑纤美。
酒儿不禁在心中一叹,好漂亮的一双手,接着她目光上移,当看清身旁女子相貌的时候,居然愣住了。
万籁消寂,眼前唯有此人姿容。芙蓉冰肌,美眸流盼,黛眉菱唇,素缎裹纤腰,一身气韵芳华,瑰丽得让人不敢直视。
如此姝丽,当非凡人。
“可真是巧了,我们都看上了这条鱼儿。”
这美艳女子约莫二十来岁,梳了个妇人发髻,她拎起彩蜡金鱼递给酒儿:“小娘子给。”
酒儿这才回过神来,报以甜笑:“夫人喜欢就拿去罢,我再买别的就是。”
美妇浅笑婉拒:“还是你拿着。我家那小魔王是个不爱惜东西的,这鱼儿送他,三两下准被弄坏,白白糟蹋了这等可爱物件儿,我还是看看其他的。”
于是酒儿接过金鱼,笑着点头:“那就多谢夫人相让了。”
“不必客气。”
美妇声音温温柔柔的,说完她站起身来准备离去。可却突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就摔了一跤。
酒儿眼疾手快扶住人:“当心!”
美妇原本还好好的,这会儿却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她拿手揉着头,指指旁边树荫下:“劳烦小娘子陪我去那儿坐坐,今儿个日头大,晒久了有些发晕。”
酒儿把人扶到树下石板凳上坐稳,然后又去买了碗解暑的酸梅汤来给美妇喝下,还拿出旖扇给她扇了扇风。
“夫人怎样?好些没?”
美妇喝下酸甜凉水,歇息了一会儿便觉得头已经不晕了,胸口也没那么闷了。她抬起眼来冲着酒儿柔柔一笑:“好多了,真是麻烦小娘子你了。”
酒儿杏眼弯弯,摆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夫人不要客气。”
美妇看她模样乖巧,笑容又甜,不禁心生怜爱,遂主动攀谈起来:“我姓连,夫家姓楚,不知小娘子如何称呼?”
“原来是楚夫人。我叫易酒儿,我夫家……呃,夫人叫我酒儿便是。”
“酒儿酒儿……呵呵,名字真好听。看样子你比我小两岁,若是不嫌弃的话,你叫我声姐姐如何?”
酒儿见美妇和善好说话,自己当然也不矫情,点头就唤了声“连姐姐”,美妇喜得眉开眼笑,拉着她的手就说起话来。
连美人道:“说也奇怪,我一见你就觉得面善,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总有股亲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