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六十五章 恨缠生死 '本章字数:3051 最新更新时间:20130105 17:08:11。0'
郝平湖伫立在门口,遥遥的望着尹扶苏的身影消失,依旧没能从思绪中抽回,直到身后似突然吹来一声冷风,郝平湖一个冷颤。“阿嚏!”郝平湖低下头捂住鼻,转过身,忽然感觉一堵沾染着金色的墙。郝平湖抬起头,望见百里寂夜无表情的脸。“夜……”
百里寂夜的眸子随着微合的眼忽然黯了,“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回房吧!”说完揽着她进了屋。
“我……”郝平湖说不出的感觉,对这间空旷却如迷宫的大屋有抗拒。可是她不敢和百里寂夜说明,她只能依附着他,来驱散心中那莫名而来的恐惧。她已经确信自己对眼前这个男人的一种依赖和信任,她的感情始终是依附于他的。
“怎么了?”百里寂夜突然停下脚步侧问她,“有什么事要说吗?”
“诶……嗯。”郝平湖恍然想起尹扶苏的事情,“刚刚尹大将军来过,他说有事要与你商量。”
“是吗?”百里寂夜的眼眸在黑暗中也似乎闪烁发亮,如星辰,让郝平湖一时如遇魔障,一时间竟然移不开,就直直的注视着他的眼。
郝平湖还在失神的时候,唇上落下一个温热的轻印,又听见百里寂夜道,“你已经是燕南王妃,在燕南王府,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也可以让婢女陪你去街上,你人生地不熟,但是要记得秦楚国皇城的宵禁时间,不要太贪玩回不来就成了。”
“你不陪我去吗?”郝平湖也不清楚她怎么就提出这样要求,当她出口,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贪婪。他是燕南王,别说政事繁忙,她于他原本也没那么重要的地位,她根本没资格对他要求什么。她太自以为是的贪心了!郝平湖有些黯然的垂下头。
“我最近有很多正事要处理,之前积压了太多公务。下个月或许就有时间了。”百里寂夜没有如她所预料否认冷淡,语气似带温柔。
郝平湖怔愕于百里寂夜竟然向她解释,而且态度竟然会这样的温柔。如今的百里寂夜,好像越发的不像那个一度让她痛苦,陷入绝境的人,只是这样的他越发让她迷茫,而不知所从。
“如果非得要这几天的话,我需要调整一下时间。”百里寂夜揽着她到床上坐下,轻声软语,如平常夫妻的亲昵自然,“后天,我带你出去。”
“我……”郝平湖竟然对这种被宠爱的感觉无所适从,她以为他是不屑于她的,她认为他是不会给她承诺,更加不会给她如此宠溺的,可是他给了。“为什么?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有时候,她倒是宁可他还如以前一样绝情伤人,就不至于让她动摇。她一直在想,自己为什么爱上他,但是现在却开始明白了。
“因为你是百里寂夜的妻子,是燕南王的王妃。”百里寂夜语态认真,手掌握住郝平湖的手,紧紧的包覆,“该对你好的我不会少你。”
“你……”郝平湖只觉得眼眶酸疼,“你真当我是你的结发妻子?”
“看你自己怎么想。”百里寂夜抬掌抚摸她的面颊,“我当你是月奴,是我的妻。”
“我还是只能是月奴的影子?”郝平湖心底凉了一大半,她怎么会以为他对她有一丝情分?
“对我而言,你就是月奴。”百里寂夜诚然如是道,“我说过,看你怎么想。我没有把你看成她,而是对我而言,你就是她。月奴是我唯一的妻子,而我的妻子就是你。”
“为什么我觉得你是在狡辩?”郝平湖不得不承认,纵然是那边千折百回,但是她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有爱着她宠着她。
“你要怎么理解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你决定的。”百里寂夜以自己的额抵着她的额头,轻声细语道,“让你自己快乐,还是悲伤,都是你能决定的。”
“你对我的好让我快乐,没有女人不喜欢被人宠爱,但是……”郝平湖说不清楚,更道不明白心底纠结复杂的是什么。
“被我爱上只会让你更痛苦!”百里寂夜却似乎早已经看透她,手指往上游移,抚着她的额角,“人不要太为难自己。别忘了我,你的目标是要杀我给秋之遥报仇。”
郝平湖浑身一颤,仿佛从一场美梦惊醒,又如瞬间从春回的暖阳之下掉入冬寒的冰窟,她怎么忘了?怎么能忘了他是个杀人凶手。“其实,我和秋大哥原本就没有什么。他待我好,如妹妹一般,我也是敬他如兄长亲人,我也没有和他私奔。他只是不想我变成第二个月奴。”郝平湖想着三年的点点滴滴,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为什么你要杀了他?”她质问。
“我不能容忍一个潜在的危险。”百里寂夜抽手,声音肃然如冷,“我和他之间的恩怨,不止是因为你而已。你不用想太多!”最后还是软语安慰。
“是为了月奴是吗?”郝平湖声音已经哽咽,身子有些瑟瑟,“月奴到底是什么人?她凭什么和秋大哥有牵连,和尹大将军也有牵连?”
“这件事,只有月奴自己才知道。”百里寂夜抱住郝平湖,压在怀中,“我只知道,秋之遥想带走她,扶苏也想要带走她。”
“可是最终她还是选择了你?”郝平湖分不清,听百里寂夜和百里紫苑的说法,月奴明明不漂亮,为什么还有三个男人对她付出真心?“月奴很爱你,你也爱她。”
“月奴是我的奴,生死都是百里寂夜的奴。从二十三年前开始她在街头撞上我的轿子开始,她就认了我作主子,一生一世她都只能是我的。”百里寂夜的语气只是平铺直叙,但黑暗中灼亮的眸子显然不那么平静。
百里寂夜抱着郝平湖的力道大了些,郝平湖甚至感觉骨头都被压痛了,只是这痛,怎么也赶不上心底的痛,可是她心底怎么会这么痛,她却完全想不清,也不愿意去想。她只知道,抱着她的男人,想要抱着的不是她,她是郝平湖,不是月奴。“你杀了秋大哥,那么尹扶苏呢?你是要将所有跟月奴有关的男人都杀了吗?”
“我要秋之遥死,绝对不是因为你也不是仅仅因为月奴。”百里寂夜吸了一口气,手掌顺抚郝平湖的脊背,“你当是我和他的私仇好了。”
“你是要逼着我恨你吗?”郝平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待自己最好的人会死在自己爱上的男人手中,为什么这个男人让人又爱又恨,却欲罢不能?她到底是欠了他什么债?“夜,你伤了采莲,还有我至亲的爹,你还要伤谁,还要杀我身边的谁?你早点告诉我,让我有个准备,不至于……”胸口一阵涌动,“不至于……噗……”一口血喷出,郝平湖再也没了意识。
怀抱着瘫软下去的人,百里寂夜沉下了眼眸,好一会儿才冲着屋外大喝,“来人!”没有人能从他手中夺走他的月奴,命运也不再能。他百里寂,绝对不会终生孤寂。
只听见咚咚几声不甚明脆的落地声,数人涌入,“殿下有何吩咐。”
“去找大夫来!”百里寂夜喝道,“宫里的御医,市井的几个名医,全部找来!”
“是,殿下!”回完话,咻咻一阵响,屋内只余一阵轻风过去,依旧空寂,仿若无人的死沉。
郝平湖再度醒来的时候,屋内灯火通明,在橘色的暖光中,整间屋子似乎都充溢了起来,不再那么让人生畏。她的目光游移了一圈,终于定住,在灯火中,郝平湖只模糊看清眼前的人是她又爱又恨无药可解的人。这一刻,她不愿意看到他,所以她闭上眼,带着悲伤。
“你身上有病,大夫查不出是什么病苗。”百里寂夜瞧见了她含悲闭上的眼,那一瞬间他的眼也似乎闪过一丝伤,但只那一瞬,又恢复无波,沉入深渊。
“呵呵……”郝平湖笑出声来,“对,我已经没多少活头了!秋大哥在世的时候,为我四处奔波,寻找治病良方。连神医匡侑的传人都找不到办法救我,何况这个神医传人还被你杀了。”
百里寂夜盯着郝平湖静默许久,缓缓道,“你是想拿死来报复吗?”
“怎么能说是报复?就算不遇见你,我也没多少活头。你的出现,最多……不过是加快我的死亡而已。其实……”郝平湖缓慢抬起眼,望着百里寂夜,“其实我已经活够了。我自小就鲜少离开王府,我仿若记在二十二岁前,都是在王府的床上读过的,我甚至分不清我过的每一天有什么差别,反反复复,仿佛就只是一日。直到秋大哥出现,我才有了机会下地!”
“你是说怪我杀了秋之遥,断了你的生机?”百里寂夜双眸冷狭,面色也越发漠然。
“不!其实秋大哥也找不到根治我的病的办法。”郝平湖冷笑道,“不过秋大哥告诉我,要我多看开些,情绪缓和才好,和你在一起,我注定不可能平静了。”说完,郝平湖闭眼无声。
第六十六章 怅恨红尘 '本章字数:3002 最新更新时间:20130106 13:15:38。0'
沉默如红烛滴下血泪而无声,寂静似橘光映帘融而化一,独火苗之跃动声竟噗噗清亮,胜过双人之静默,孤室之清廖,时逝之无言。
“我不会允许你死!”百里寂夜缓慢起身,被烛火映落的影子如一床被,覆罩了郝平湖。
“你究竟还要杀谁?你还要伤害哪些我至亲的人?”郝平湖再度问出口,她的声是冷的,如她的心,早已为他一寸寸凉透。她不是什么博爱仁义之辈,她在意的不过是自己在意的那几个人的安危。她可以不在乎他百里寂夜曾经作恶多少,残杀多少无辜,太复杂的事情她或许不懂,但是她不能容忍她身边至爱至亲会被他伤害,而他连个理由都没有!
“我只能说,没有犯到我手上的人我不会动他。若我动了谁,必然是她犯了我。”百里寂夜回头看着她,依旧没能得到她一分注视。
“你……”郝平湖踟蹰片刻,终究闭上了嘴,她对他已经无言以对。她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她的心很痛,锥心刺骨之痛,可是她对他已然失望透顶。如果再有一次,他动了她至亲,或许那就是她对他全心绝望时。
百里寂夜站了一阵,褪下衣物上了床,进被后将郝平湖楼进怀里,低声道,“为了你的病,你今晚暂时不能吃东西!明早我会吩咐人给你准备些药膳,你的身体好好调理。”
郝平湖根本不抗拒,因为她知道自己抗拒不了。她无法否认自己心的归属,更无法否认他紧贴着她脊背的温热和心跳给予的安心。她能做的反抗只有沉默无声而已。她从没想过她有一天会爱一个人爱得如此心痛,更没想到她爱的会是一个她不该爱的人。如此,她突然想念,那二十余年窝在小屋如一日的日子,若她没能走出过那间屋,是不是就不会遇见他?不遇见,就不会有今日的难为?可惜世事总是不能后悔的,她只能面对眼前,心痛也在心底。
翌日,当灯火灭去,郝平湖缓缓醒来的时候,翻身过去,枕边已经空了。是他离开时候太小心,还是她睡得太沉,竟然毫无知觉。抬掌扶着和自己相对的枕,心头百般言语千般思绪却也只能化为一声轻语的宛叹。
恰此时,轻盈的脚步声行来,“王妃,殿下吩咐人准备的药膳已经备好!斯琴来请王妃。”
郝平湖听是个声音温柔的女子,同时发觉自己是真的饿了,昨日基本没有用餐过,便没有犹豫的起了身。“你叫斯琴?如何写?”
“婢子名唤柳斯琴。柳系东风柔,斯怜春衫凉薄,寒透;红袖掩金樽,素手香暖瑶琴,声幽,人瘦。”女子的嗓音细细柔柔,念来宛如吟唱,让人回肠荡气。
郝平湖好一会儿才从那沉醉中醒来,请点头道,“名字解得倒是诗意,只是难免作悲了些。”郝平湖心想百里寂夜还真会享受,这女子的声音听来就让人难以言说的舒服,仿佛心上千般伤都能被那嗓音抚平。不过念及她的嗓音如此出众,郝平湖也有些好奇她的容貌了。
“王妃说的是!”柳斯琴也不多话,拿了衣衫,细心的为郝平湖穿戴。
郝平湖虽然已无大碍,但精神并不怎么饱和,手脚尚且无力,也就只能由着柳斯琴帮忙树打理。待穿戴整齐后,柳斯琴无声的搀扶着郝平湖走出了夜明轩。
出了房门,郝平湖才终于得以借着已出东山的朝阳看清柳斯琴,心中生出讶异。柳斯琴并不那么美貌,五官勉强能称之为尚可,连小家碧玉都称不上,脸型尚且饱满,颧骨过于突出,面色偏于暗黄,眉太淡,眼稍过小,鼻不够挺翘,但眉眼却透出一股柔和,如她的嗓音一般,只是总似有愁绪凝着秋水,让人为她生出一丝忧。她不美,却动人心。
“王妃瞧着婢子眼熟吗?”柳斯琴如是问,笑觑着郝平湖,唇角一弯,姿容便上了几分。
这是个适合笑却不爱笑的女子,郝平湖这样想。轻摇头道,“我只是房内昏暗,之前未见你容貌,此刻便想要细细分辨。我觉得你不该总带愁,你笑起来比较好看。”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柳斯琴敛了笑,面上的愁绪却之前更为深刻了。
“我……”郝平湖踟蹰不已,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