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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个点缀真是让人无言以对。
“那掌门何时不在?”花梓这次未抓着思茗的袖子,只将十个指头绞在一起,指骨相缠间。微微发红。
思茗还想说些什么,却见白玉曦沉着脸向这边走来,遂抓着玉花梓的手,小心叮嘱:“莫要说与旁人,否则,再帮不了你了。”
白玉曦走到近处时。思茗已推手离去,花梓一脸煞白,呆呆站在那里。
半晌,她方抬头问道:“师父,您带我来此是为何?”
难道只为将她嫁给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掌门?
白玉曦望了眼思茗离去的方向:“她跟你说了什么?”
花梓默然。
既然各怀心事。那就相对无言。
花梓心中只盼着带姐姐早日离开,而白玉曦心中想的什么,她已不太在意,总归不会帮着她和姐姐逃走罢?
徒弟?师父?怕是要成了继母和儿子了。
想到他垂眸唤她母亲,花梓心中就不禁打起寒颤,胳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她望了眼白玉曦,目光隐隐透着鄙夷和疏离。
心中暗暗发誓,哪怕白玉曦做出再好吃的东西,她也断不会靠近他分毫。
“再吃就是王八蛋!”她捏紧了拳头,一不小心就脱口而出。
白玉曦本因着她的眼神,脸色阴沉,然蓦地听到她这话,先是一愣,随后弯起嘴角:“吃什么?”
花梓诧异地瞪圆了眼,白玉曦竟是会笑的,且笑起来并不难看,总要比平时一脸阴鸷要好看许多。
只是,如何都比不上沐大哥笑的温暖人心。
她忽然眸光一转,总之这会儿算是到了摄灵殿,他又百般推脱,不肯告知姐姐所在之处,那也不必再卑躬屈膝,遂眯了眼微微一笑:“没什么,我说你笑的难看,不若沐大哥那般温柔俊美。”
白玉曦本还弯着的嘴角立时垂下,一双眸子重又覆上一层晦暗。
花梓看也没看他一眼,迈开步子,顺着回廊向前跑去。路过有房间的地方,若开着窗子,便探头瞧瞧,若关着窗子,就在窗纸上捅个小洞,向内里窥视。
摄灵殿这般大,也不知姐姐被关在何处。
白玉曦终于一甩衣袖,朝相反方向而去,眸中愈加黯淡,最终凝成一抹阴寒。
阳光不甚明媚,几缕游云遮了日头,在地上投下大片阴影。
白玉曦兀自坐在房顶,身边摆着两大坛松醪酒,酒香甘甜,馨香四溢,漫过屋檐,直绕上心头。
心下郁闷,他托起酒坛,仰头痛饮,酒水打湿衣襟,一阵凉风拂过,只觉得心底发寒。
管她死活?!任她闹去罢!
他又仰头喝了口酒,心下凄凉,自己本就一无所有,既不奢求,也没有东西失去。
然不知不觉间,心中尽是压不住的怒火!
他摇了摇酒坛,空出最后一滴酒水,终于深吸了口气,掠身飞下屋檐。心中依然愤懑:沐大哥?她的沐大哥正等着做驸马!她竟还心心念念,真是不知廉耻!
花梓四处乱窜,找了将近十几个房间,非但没有找到凝馨,就连半个人影儿也没看到。心中不由腾起丝丝恐惧,这摄灵殿难不成就是个地府似的鬼殿?
此时天上云层越来越厚,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已将日头遮了个严严实实。
绕过曲廊,瞧见一片空旷之地,左侧是厅堂,右侧是一排房屋,她小心沿着房檐行走,此时已淅沥沥下起雨来,将她无檐遮挡的肩膀淋个半湿,她不由心中一阵懊恼,为何不将那帷帽带出来呢。
她小心翼翼将右侧房屋一间间仔细查看,一间对着刀戟枪剑,一间堆满了珍宝古玩,还有一间散发着芸草书香,还有一间尽是绫罗绸缎。
花梓心中惊诧,这小小摄灵殿,竟这般富有,随手拿出个宝贝都够她吃喝一辈子了。
她随手拉了下门,发现锁得死死,窗子也是关的严严实实。
她不由撇撇嘴,谁稀得偷他们的东西,方才只是想着推门看看姐姐是否在里头罢了。
再往前走,就瞧见个凉亭,只是相隔甚远,此时雨水见多,若如此跑过去,势必要淋个通透。
这时候儿已是残夏,若下了雨,天就格外的凉,倘若淋得生了病,那莫说救不了姐姐,怕是姐妹二人都要身陷囹圄了。
她正不知如何是好,心中生了退意,抬眼望了眼灰蒙蒙的天,咬咬牙咒骂道:“这王八蛋的鬼天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姑奶奶进退不是。”
“女子本该温顺贤良,不可心浮气躁。”
花梓猛地回身,连着向后退了两步。
楚隐撑着一把墨黑色二十四骨油纸伞站在面前,身姿挺拔,像极了书上所述的王者帝皇,透着威严之势。
只是,这半张脸的伤疤,和斑白的头发,让整个人看起来透着沧桑和诡异。
“我本就不是什么温顺贤良之辈,你且放了我,我要带我姐姐回家去。”花梓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会不怕他,总觉着楚隐不会对自己如何,即便自己把摄灵殿翻个底朝天,他也不会杀了自己,这种莫名的自信让她怀疑自己是否已经患了失心疯。
生活真是艰辛,将好好一个人,折磨得心智不全。
她掩着胸口,心中愤懑。
“这便是你的家。”楚隐上前一步,花梓后退一步,他声音不高,却透着不容反驳的威仪。
“笑话!凭什么这是我的家?这里哪有一点儿人情味儿?姐姐就在这,被囚着,你不许我见她,还说这是我的家?”花梓霍地从腰间抽出鞭子:“你别过来!”
楚隐皱了皱眉:“我不会伤你,你莫怕我。”
她心中冷笑,当然不会害我,你是要娶我做填房,你倒是不会杀了我,却要毁了我一辈子!
她拉直了鞭子,挡在身前:“不需你假仁假义假慈悲!”
楚隐又上前一步,花梓依旧退后一步,若再退就站在雨里了,楚隐默然片刻,向后退了两步:“往前走两步,别被雨淋着。”
花梓依然不动。
楚隐望着她的眼,轻声问道:“在你心中,我是什么样的人?”
“魔鬼!”她声音微微颤抖,却十分坚定。
楚隐踉跄了一步。
花梓身子一抖,更紧地抓着鞭子,指骨发白,脸色黯然,眸中透着畏惧和憎恶。
此时雨势更盛,她大半个身子淋在雨里,冷风拂过,她打了个冷颤,只觉得寒意漫上全身,里从往外透着冰冷。
第一百八十九章 呵护
“玉花梓!”一声呵斥从身后传来。
花梓吓了一跳,蓦地转身。
大雨,黑衣,青石路……
墨染的黑发垂在脸庞,花梓瞧见白玉曦的眼,隔着雨水深若寒潭,那张脸,透着怒意,冰冷决然。
她忽然觉得,白玉曦站在那里,俨然就是根救命稻草。
即便这稻草阴鸷得可怕,然总比楚隐看起来安全许多。
这真是见了阎王才发现,小鬼才是救命稻草,并不可怕。
“师父!”她脸上绽开欢喜的笑容,声音透着雀跃,就准备撒着欢儿朝他走去。
“闭嘴!”白玉曦厉声呵斥。
“……”这真是尴尬,早知如此,出门时就不该惹他生气。
她站在那里,进退维谷,要跑向白玉曦,势必要站在雨里,且瞧他那模样,断没有收留她的意思,更别提保护她了。
正思索着,忽然头上雨水消失,肩上多了件墨色大氅,手上一热,她忽然心中一暖,伞柄就没入自己手中。
她抬头,却只瞧见楚隐的背影,没入雨中,渐行渐远。
而他手上的伞,就在刚才一瞬间送到她手上,她却浑然不觉。
花梓捏着手中伞,站在那里,望着楚隐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若楚隐还年轻,且未曾烧毁容貌,定然是个风神毓秀之人,即便此刻大雨滂沱,即便容貌尽毁,即便头发斑白,韶华不复,他依然挺直了脊背,仿佛永远不会倒下的神。
她并未看到,楚隐噙在嘴边的笑,是那样温暖从容。
雨水顺着他的眉眼,划过两鬓。滴落下颚。
他想,这是他为女儿做的第一件事,他能挺直了腰板,行走在这雨里。他还年轻,他还能够为她留下那把伞,为她遮风挡雨,十几年的空白,日后终会一点点补全。
不怕,即便今日她痛恨着自己,即便今日她对自己仍有畏惧,即便她把自己当成杀人如麻的恶魔,没有关系,日子还长。总有一日,她会慢慢向自己走来。
他暗自庆幸,幸好找到了她,在自己还有力气挺直了腰板走路之时,找到了她。
十几年。楚隐未曾笑过,宫殿落成,未曾笑过,寻来绝色歌女舞女,未曾笑过,白玉曦费尽心力做了他最爱吃的糕点,他依然未曾笑过。
而此刻。他走在瓢泼大雨之中,嘴角的笑意慢慢漾开,绽放。
芷薰,你可看到了?我们的女儿,还活的好好的,未曾受到半点儿伤害!
眼泪顺着嘴角流到口中。楚隐抿了抿唇,竟也是甜的……
“你疯了吗?”白玉曦按上玉花梓的肩膀。
她吓了一跳,本是望着楚隐的背影出神,不知何时,白玉曦竟钻到伞下。抬手将墨色大氅向上拉了拉,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花梓仰头望见他的脸,心中有些惶惑,她看不懂白玉曦的表情,是恼怒?难过?愤恨?怨怼?
他忽然将她揽入怀中。
仿佛一团水墨拢住玉兰轻娆。
纸伞应声而落,悄然躺在雨水中。她睁圆了眼,却只瞧见漫天雨水,他垂了眸,却只瞧见她颈上一朵彼岸花。
她忽而回过神来,拼力挣扎,他却死死将她环住,他俯在她耳边,她能感觉到他粗重的呼吸,不同于雨水,透着灼热的气息。
“掌门,”他顿了片刻,声音喑哑而阴郁:“是你不能忤逆的!”
他倏然松开手,她猝不及防,正在挣扎的身子整个跌到地上,溅起一滩雨水。
她抬眼瞪着白玉曦,目光无所畏惧,他把她带来这里,就是为了让她顺从掌门,做他的继母?
摄灵殿果然不是人呆的地方儿,难怪江湖之人对摄灵殿忌讳莫深。
他不语,她便瞪着他。
红墙黑瓦,天地苍茫,天地被雨布连成一片混沌不堪,他穿着黑衣,垂首而立,她一身水色衣衫,坐在地上雨泊里。
她抬眼,怒目而视,他垂眸,眸光阴沉。
许久,他上前两步,躬身,将她横腰抱起,沿着来时路疾步而行。
花梓看看他的脸,只觉得头脑愈加不清楚,雨水也愈加模糊,整个身子都微微发烫,她侧过头,越过他的臂膀,瞧见一袭黑色长裙笼着梅花钿,那把黑伞,孤零零躺在裙边,无声无息,只余茫茫雨声,让她心中空落落的,说不出的难过。
果然还是病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昏昏然睡了两日,窗外的雨也忽大忽小下了整整两日。
花梓醒来之时,就瞧见楚隐坐在床边,目光殷切而焦急。
她万般懊恼,平日受了伤淋着雨也没如此不堪,偏到了要紧的时候儿身子骨就这般不利爽。
见她睁开双眼,楚隐立时笑道:“醒了?醒了是吗?可算醒了!”他势欲将她抱在怀里,她蓦地睁大双眸,使出全力向后退了退。
楚隐揉揉通红的眼睛,有些尴尬的站起身,并不介怀:“醒了就好,饿吗?渴吗?我去给你盛粥。”
花梓重又闭上眼,默不吭声,只觉得嗓子火辣辣的疼,全身没有半点儿气力,整个儿人都提不起精神,如此下去,万万不可。
楚隐见她眯眼休憩,遂悄声出了屋子。
花梓这才睁开眼,望望窗外。
外面依旧飘着零星小雨,天色一片暗沉。
她想,这鬼地方注定是少见日光,晦暗潮湿,就好像摄灵殿的人,都是阴鸷古怪,邪恶狠毒。
她试着捏了捏拳头,却怎么都捏不紧。
若不能早日找到姐姐,如何才能护她周全,若那怪物掌门趁着自己生病,硬要同姐姐成婚……
她心中寒意陡升,同时,又想到沐冷尘,想到雪域,想到许多许多被摄灵殿残害的人,或许,只剩唯一一条出路,即便粉身碎骨,怕也要拼死一搏了。
可如今,身子这般羸弱,势必不能成事,她如此思索,心中便有了主意!
楚隐匆匆走到厨房,见白玉曦刚熬好了粥。
“义父,您彻夜未眠,不吃不喝,身子熬不住,我给您熬了粥……”白玉曦话未说完,楚隐却一把拿过碗来,昔日王者一般的人物,这会儿俯身盛粥,未见丝毫嫌恶,脸上竟还挂着笑。
“她醒了。”只三个字,因着喜悦,他声音竟微微颤抖。
失而复得,重拾明珠的欣喜是旁人无法体会的。
“义父,我来吧,烫。”白玉曦伸手欲接过他手中的碗,他却轻轻将白玉曦推开,口中吹着气,小心将碗端在手中。
“不碍事,我来。”楚隐嘴角扬起,眸光澄澈,将平日阴鸷一扫而空。
他弓着腰,小心翼翼,不住换手来端碗,不停吹着气。
他从不曾做过这些事,断不会知道这刚出锅的粥,盛入碗中是不能架手来端的。
白玉曦连忙将托盘伸到粥碗的下方:“义父,我来吧。”
楚隐竟朗声笑道:“你小子,为父还没老到端不动碗呢!”言罢,将碗放到托盘之上,又从白玉曦手中接过托盘,满脸神采奕奕,朝花梓房间走去。
冰凉的雨水覆上颈项,楚隐蓦地笑了,这是自己为女儿做的第二件事罢?
白玉曦循着楚隐背影望去,外头依然飘着细雨,他并未撑伞,双手端着托盘,弓着身子,用上半身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