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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忘了,自己是个人,而非魔!
“你不是我哥哥。”
白玉曦不置可否。
“为什么骗我?”
花梓面无表情,语气异常冷静。
白玉曦捏着她的手,抿着嘴唇,盯着花梓脚下的小白狐凝神苦思。
“无话可说?”花梓猛然抽手,白玉曦微微晃了晃身子,花梓眼底是一片死水,却并不平静。
白玉曦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花梓,那个无所畏惧,倔强执拗的姑娘。
“我是你父亲养子,你与沐冷尘早有婚约,他却为了做雪域的驸马离开你!你伤心过度,失明失忆,我不知你今日如何遇到他,若你还懂得自爱,就给我离他远远的!”
白玉曦一股脑说完这些话,心跳久久不能平复,他方才一时情急,脱口而出,并未多加思量,然既已出口,便无退路,两人对望良久,无一方妥协。
终于花梓冷冷望着白玉曦,眼中三分戒备,漠然道:“若真是如此,你便放我去找师父,我自会问个明白。”
。
第二十五章 师门
更新时间2014520 11:02:07 字数:2363
白玉曦伸手欲拉住她,却抓了个空。
花梓的袖口拂过他的指尖,消失在茫茫黑夜里,他望着她转身离去的身影,心下一片寂寥。
本是出来借酒消愁,却不想会遇到她,本以为可以接她回家,却又让她转身离去。
他后悔了,他真真切切的后悔了,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一怒之下打了狼女一巴掌。
寒夜漫漫,月光都是凉的,打在青石路上,映在眼中,一片清冷。
远处的人家还隐约可见几点灯火。
还记得几个月前,也是清冷的夜晚,他站在茶馆门口,望着万家灯火,紧紧抱着花梓。
那时她还小心翼翼喊着哥哥,她还吃着他做的饭菜连声称赞,而如今,他却丢了那个相濡以沫的人。
他抬头望望如墨苍穹,自嘲般冷笑,终究,自己是个无家之人。
不远处的酒肆依旧亮着几点灯火,他循着酒香踉踉跄跄寻了去……
……
逸云阁位于云梦泽东南部,近水临风,碧峦幽湖,风景格外雅致,加之楼阁处处精雕细琢,各式镂空花纹,妙趣横生。
然此刻节气微寒,湖水凝滞,层峦迭起也少了诸多绿意。
花梓躺在云梦泽的逸云阁,睡到翌日清晨,睁开眼时,厚重的罗帐若流苏从屋顶直垂地面,在晨风轻抚下飘忽不定。
她揉揉惺忪的眼,回想那夜,与白玉曦分手后,她走过那条街,脚下越来越重,终于瘫坐在荒无人烟的荆棘路旁,石子和枯树枝将腿上划出横七竖八的伤口,那么疼,疼的她泪流满面,苦苦支撑的勇气瞬间土崩瓦解。
即便她找到了萧叶醉,他就会如实相告吗?
一直以来,她都没有这样害怕过,即使眼睛盲了,也不曾这样害怕过,她拉着狼女的手痛哭失声:“你告诉我啊!你告诉我!我是谁?我到底是谁?我该相信谁?我能相信谁?”
她用力摇着狼女的衣袖,雪球轻轻蹭着她的腿,轻声低鸣。
狼女跟着她一起哭,见她哭累了,伸手将她扶起,朝着云梦泽的方向默默走去。
两人走了一夜,直到天边微微泛白,方才找个桥洞睡了片刻,待日头升起,又忙着赶路,只买了几个包子充饥。
穿过两个小镇,天色已晚,这才远远望见云梦泽巍峨高耸的棂星门,门前是绵延而下的白玉阶。
她二人疾步前行,立于阶前,抬头仰望,门楣之上硕大三个字:云梦泽!
花梓早已疲惫不堪,迫不及待找个歇脚之所。
二人拾阶而上,待到门前已气喘吁吁,几个扫地的丫头忙拦住她们,上前问道:“来者何人?”
问话的丫头盯着花梓,上下打量一番,语气缓和道:“你们可是我门派中人?为何未曾见过?”
花梓忙解释道:“我来找我师父,萧叶醉。”
那丫头眉毛一挑,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忽然笑了起来:“你说萧叶醉?我们云梦泽的二当家?”
花梓点点头,揉着酸疼的腿,好声好气地解释道:“我没有来过这里,可萧叶醉确实是我师父。”
那丫头又掩着嘴呵呵一笑:“谁不知我们二当家向来不收弟子?你要糊弄我,也找个别的谎话儿,怎就盯上我们二当家了?难不成是看他长的俊……”
花梓面上红一阵白一阵,心想,也不知是谁看他长得俊,动了花心,不由嘀咕道:“他那长相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丫头一听,又不乐意了:“真是大言不惭,普天之下,还能找着比我们二当家更英俊的?”
喜欢不行,不喜欢也不行,这就是传说中的花痴么?她忽然就想到了樱柳,不由微微一笑。
花梓懒得和那丫头争执,正窘迫间,忽而想起那枚琥珀般嵌着枫叶的玉石。
翻出紫檀盒,取出玉石,花梓连忙递将过去:“这位姐姐,这是我师父给我的东西,你可识得?劳烦姐姐帮忙通告一声,玉花梓不胜感激!”
那丫头刚要去接,手却停在半空,脸色变了几变,终于未敢伸手接那玉石,心有不甘地瞪了她一眼,哼了一声,没好气儿地说:“等着!”便进了门去。
花梓心中不快,却也无法,只能等在那里,心想,云梦泽果然是女权当道,一个扫地丫头都如此专横。
真不错!
旁边几个丫头看着她二人窃窃私语,花梓将玉石重新收好,扭过头去,望着远处天边燃着的红霞怔忡出神。
难怪花勿语每每提及云梦泽便好似提到人间白玉京般赞不绝口,即便这时节已花木凋零,然云梦泽之大气壮阔依然让人不禁咋舌。
过了半晌,那丫头回来对花梓说:“跟我来吧!”
花梓望了眼狼女,狼女点点头,两人便随着丫头进了正门。
云梦泽内部清丽温馨,布局精巧,她三人穿过几扇耳门,在一座色调暗红的阁楼前驻足,那阁楼主体四角,飞檐若凤,立于湖面之上,一侧附着六角敞亭,不过两人高,并不夺目,却点缀的恰到好处,也煞是实用,秀美不失庄重。
而叶姝正立于楼前,一袭红衣英气逼人,让人不觉间忘了她的女儿身。
“掌门,人已带到!”那丫头低眉顺眼,俯身行礼。
“花梓,你来了!”叶姝转过身来,面带笑容,唤花梓到身前,拍拍她头上的尘埃枯叶,想花梓这一路赶来定是奔波劳碌,未曾好好休息。
叶姝并不多问,柔声道:“眼睛恢复得可好?我一直没抽出空去看看你。”
“劳师叔挂心,一切都好。”花梓应着,眼中透出感激之色。
“那便好,你且在逸云阁住下,明日你师父便会回来。”
花梓这才抬头,见阁楼正中高高悬着个硕大匾额,逸云阁三个字遒劲有力。
她窘迫地应道:“突然造访,给您添麻烦了。”
总要客套客套,等混熟了方能做到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境界,若操之过急,便会走火入魔,轻则被大家排挤,重则被逐出师门。
“你本是云梦泽门人,何谓麻烦?”叶姝拍拍她的头,悉心嘱咐道:“阁楼之中茶点衣物一应俱全,你去二楼洗个澡,吃些东西,好好睡上一觉。我还有事要忙,就不多陪你了。”
“嗯,谢过师叔了。”花梓微微一笑,心里轻松不少。
送走叶姝,花梓深深呼了口气。
望着眼前楼阁,她心想,无论如何,总归找到个安身处,想来自己也算运气,无论走到哪儿都能衣食无忧,得人庇护。
想到这里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儿对不起白玉曦,转瞬又觉得自己生出这种想法简直是疯了,被欺负也会上瘾吗?这不是受虐狂吗?
这是病,得治啊!
。
第二十六章 老妪
更新时间2014521 12:37:20 字数:2319
花梓躺在卧榻上不愿起来,这一觉睡得格外香。
罗幕轻摇慢摆,从罗幕的缝隙可以瞧见凉丝丝的晨光,仿佛数不清的精灵嬉戏玩耍。
她正沉浸在宁静的愉悦中,恍惚出神,若能糊涂一世,在此终老,也未尝不是幸事。
萧叶醉还是未归,叶姝遣人来说他要耽搁几天,过两三日才会回来,让她在逸云阁暂住几日,每日三餐自会有人送来。
花梓客套几句,传话的人又道:“这是掌门差我送来的壹佰零捌路鞭法图,望姑娘悉心研读。”说罢,将三本古卷小心置于朱木案几之上便走了。
那古卷虽整洁完好,然纸张昏黄,一看便知有些年头了。
花梓想,世间万物,但凡有些年头的,似乎就变得格外珍贵,例如千年古树,千年古参,千年古瓷,千年老鳖,千年老妖。不知这古卷是否超过千年,若超过千年,送到当铺定能换得一世衣食无忧。
故而,她一度想将这些古卷据为己有,直至后来萧叶醉告知,这些鞭法图只有百年之久,她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花梓心里倒不急着见萧叶醉,乐得自在几日,顺便静静心。
她将古卷翻开几页,觉得很有趣,不想这鞭子竟能打出这样多的花样儿来,她随手拿了一本,一溜烟穿过罗幕,在湖旁找了块宽敞的空地,一招一式,像模像样舞起鞭子。
雪碎若青蛟游龙,破风卷云,尘埃轻扬,鞭乍响,霎时冰湖裂,腾起一层薄雾,美不胜收。
花梓正舞得兴起,忽而膝盖吃痛,她踉跄着站稳,鞭尾却直直朝自己飞来。
“啪”
一个小石子打在鞭尾上,花梓被震得手腕生疼,却始终未松手。
“好丫头!”
花梓循声望去,一位身着暗红布衣不修边幅的老妪拿着个扫帚,正坐在山石旁。由于山石掩映,看得并不真切。
她见花梓瞧见她,起身朝花梓走来,步子虽凌乱不稳,速度却极快,眨眼间已绕到花梓身后,一撩花梓背后的长发,又以极快的速度闪到花梓身前,恍若无人般喃喃道:“果真是你!”
“婆婆认得我?”花梓揉揉生疼的膝盖,心中纳罕,想来自己往日交际甚广。
“你鞭子翻飞,我一个小石子就能打到你膝盖上,啧啧啧,朽木也。”那老妪摇头晃脑,满面嘲讽,满头鹤发随风轻摆。
花梓撅着嘴不说话,有些气馁。
“不过……”老妪拍拍手上的灰,笑道:“你吃痛也不肯扔了鞭子倒是好样的。”
花梓抿嘴一笑,脱口而出:“那倒是。”
“……”老妪一时无语,狠狠剜了她一眼,花梓抿着嘴不再作声。
“丫头,鞭子舞得好,那可是一丝风丝儿都近不得身的,你让一小石头钻了空子实在欠火候。鞭子是一方霸主,你人在何处,何处你便是王,谁近身,都不能全身而退才是。”
“谢婆婆指点!”花梓眼睛一亮,俗话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她属于读了书却不知其意,心领神会却不得要领,眼睛一亮是因为心灵,心中感叹是因为手笨。
心灵手笨之人活的十分辛苦,因被手笨拖累别人都不晓得自己如何心灵,花梓自认为便是这样的人。如此一想,心中十分宽慰。
“我一老太婆,胡言乱语几句罢了,谈不上指点呦,武学之精,全靠自悟,苍穹之广,在于无际,你心有多大,想的多远,便能领悟多深。破茧方可成蝶!”
那老妪摇头晃脑,边说边以极快的身法穿过小巧的耳门,不见了踪影。
“婆婆如何称呼?”花梓高声询问却好似石沉大海,无半点回应。
她想,这老妪定是高人,胡先生说过,通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都是高人,或者未来会成为高人,她十分笃定,这老妪绝对已经成为高人了,一看年岁便是资本,具体为何,请参考千年古树,千年古参。
花梓寻思着婆婆的话,似懂非懂,她又摸摸自己的脖子,不知道这婆婆绕到她身后掀起她的头发做什么。
对着湖面细细端详,觉着自己也确是一副乖女儿的样子,长得本本分分,不出挑也不难看,大约这模样就注定了此生与中老年妇女格外有缘。
又想到婆婆的话,破茧方可成蝶,她就有点儿赧颜,自己这样儿的,要么被茧给憋死,要么变成个扑棱蛾子,蝴蝶什么的,跟自己差太远。
她正兀自出神,却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回身却不见人。她笑笑,心想这样调皮的断不会是别人,遂猛一转身,抓着花勿语的腰痒痒起来。
“我错了,我错了,可饶了我罢!”
花勿语连声求饶,花梓才停手笑道:“以后还吓我不吓了?”
“勿语不敢了,勿语不敢了,主子饶命!”她学着宫里丫鬟的样子惟妙惟肖,满脸讨好的模样俏皮可爱。
花梓牵着花勿语的手,问道:“你怎知我在此处?”
“当然是你师叔告诉我的,我得空溜出来找叶姝姐姐,她说你也在这里,我想都没想就跑来了,”她忽然斜着眼睛瞥了眼花梓,嬉笑道:“若论辈分,我还长你一辈儿呢,你也该喊我声师叔才对。”
花梓一愣,想来却也是那么回事儿,然真要说出口,却十分别扭,毕竟勿语唤她姐姐也有些日子了。
她正皱眉不知所措,花勿语“噗嗤”笑出声来:“你敢唤我师叔,我还不愿应呢,敢情我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让你喊的老太婆一般,我还不乐意呢!”
花梓刮了下花勿语冰凉的鼻尖,笑着嗔怪道:“你怎就改不了这性子,如此顽劣,当心嫁不出去。”
“谁说我要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