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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有疾-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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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可算把她拉扯起来,眼看着就又要坐到地上。
“这嫣红楼您还是当家的!”花梓说了这句话,杜妈妈才算站稳了身子,眼中饱含泪花地望着她。
“嫣红楼虽已在我名下,可我日后还得仰杜妈妈鼻息,我左右寻思着,您好歹是狼女的婆婆,这嫣红楼,怎的都该是您的。我呢,只要四分之一的利就成,另外四分之三,您、杜卓、和狼女三人平分了!”她见杜妈妈垂着头算计,又笑道:“到底你们三个一家的,这账还不好算吗?”
杜妈妈忽然瞪圆了眼,嚷了一声:“谁跟她是一家的?”旋即就指向狼女!
 第二百零九章 尽释
花梓脸一沉,方才还笑脸盈盈的,这会儿却乌云密布,声音也冷了三分:“那杜妈妈请便吧,不送!”
杜卓双手抱头,薅着头发,眉头快锁成一个疙瘩了!
杜妈妈显然被这一句吓住了!
若玉花梓当真发起火来,来一出儿翻来不认人,大洗牌,她还真得带着一堆姑娘露宿街头。
人说养儿防老,她这是造的什么孽,生出这么个不孝子。
这也难怪,当初他爹就是个混账东西,抛下她孤儿寡母,就走了!
思及往事,杜妈妈忽然悲从中来,一双眼泪无声无息却啪嗒啪嗒落到衣服上,看着甚是凄凉可怜。
花梓心头一软,竟也湿了眼眶。
“杜妈妈,您怎就看不透?”她说这话的时候,断没有半分奸诈嘴脸,出口直言也都是发自肺腑:“狼女是个心思极单纯的姑娘,您就是找个未出阁的大家闺秀或是小家碧玉,谁心里没个小九九跟您斗心眼儿?狼女就不会,杜卓与她情投意合,做母亲的,不就希望自家孩子一辈子过的开心嘛,您还有何不知足的?”
这一番话倒深得杜妈妈的心,把她说的眼泪直流。
花梓摸摸肚子,悲从中来:“我也是快做娘的人了,孩子他爹也不要我了,这份儿苦,我懂!”
杜妈妈愣了片刻,一把搂过花梓,抱头痛哭:“等孩子出生,让她认杜卓当干爹,咱嫣红楼还是有男人的!”
杜卓立马停下薅头发的手,直直望着眼前一幕,还有些回不过神!
这就摆平了?自己那个难缠的老妈就这样被摆平了?太不可思议了!
一时间,他对玉花梓的钦佩之情如滔滔江水绵绵不如,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只差没“噗通”一声跪地上喊一声:“师父!”然后等着花梓念紧箍咒帮他修成正果!
如此,花梓与杜妈妈算是前嫌尽释。达成一致,携手共创浮生茶似梦的美好未来!
一番热血洗脑式励志之后,花梓舔舔嘴唇,撒娇道:“杜妈妈。人家一整日都未曾吃东西。”
不一会儿,偌大一个饭桌摆在隔间里,门口垂着水色珠帘,透过帘子可听到丝竹之声,清晰瞧见高台之上舞姿绝然,因茶肆不可卖身,姑娘们为了生活,皆累日苦练歌舞乐器,如今,整个桑都除了王宫。论歌舞才艺,浮生茶似梦可谓首屈一指!
狼女、杜卓、杜妈妈和花梓,四人落座。
姑娘一水儿的白衣飘飘,让花梓不由想起书上说的小仙女,这些姑娘鱼贯而入。端着珍馐美味,放下菜品,退出房间还不忘朝杜卓眨眨眼,若换做往日,杜卓早就禁不住挑逗一手搂一个了。如今,却只是垂着头,生怕一抬头就撞上狼女赤红双目!更何况。还多了个玉花梓!
花梓瞧着杜卓的形状点点头,颇为满意。
这顿饭跟王宫那顿送行饭十分不同,王宫辞别前吃的那顿饭,面前几个人,没有一个眼睛是望向她的,她乐得自在一个人吃的欢天喜地。
这次则大不相同!
杜卓一门心思给狼女夹菜。狼女一门心思给花梓夹菜,花梓瞧着杜妈妈阴沉沉的脸,只好一门心思给杜妈妈夹菜。
这一顿饭吃的真是辛苦!
花梓瞧着狼女给她夹了满满一碗的鸭腿鸡腿红烧肉宫保鸡丁锅包肉,胃里一阵阵的犯恶心,敢情狼女觉着她自己爱吃的。花梓就一定爱吃!
这一晚,花梓与狼女约定同榻而眠,杜卓睡在隔壁。
狼女从外头把杜卓的房门栓的死死,与花梓耳语:“这样,就不能跑出去跟别的女人睡!”说完,还咧嘴一笑,望着花梓等着赞誉。
花梓点点头,磕磕巴巴道:“狼女,你……果然好手段!”
回到房间,花梓满身疲惫,和衣就倒在床上,昏沉欲睡。
狼女也跟着躺下,两人头挨着头,呼吸可闻。
“还是沐冷尘好。”狼女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花梓眸子微微动了动,却依然沉默着,没有接过话去。
狼女似藏着一股愤怒似的,声音粗嘎:“过年那会儿,我去找沐冷尘,告诉他你在哪,让他带你走,结果到头来,你还是跟着白玉曦!”
花梓忽然想到那个大雪纷飞的年关,狼女牵着马踏雪回归的样子……
她侧过身,将头靠在狼女肩窝,笑道:“沐冷尘是雪域驸马,终归我是留不住他的。”
“什么留不住,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狼女目光直直,也不知望着哪里。
花梓垂下眸子,她知道,狼女说的十分在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若喜欢,便是血海深仇,她也整日盼着能一笑泯之,只是,她这作恶者的女儿属于站着说话不腰疼,而白玉曦这个受害者的儿子自然难以释怀。她心中难过,却并不怪他。
他恨她,那她该恨谁呢,她想了想,对,她恨南宫傲,她恨穆羽峰,恨思茗,可最恨的,却是自己。
亲手弑父,又软弱无能!
她一手覆上小腹,心中希冀,孩子长大后不要似自己这般没用。
曾一度,她想杀了这三个人,可思来想去,明白自己无能为力,若求助旁人,却不愿别人替她承着风险。
她想,来日方长,花无百日红,总有一天,她会寻到机会,为父亲一雪前耻,报仇雪恨!
狼女忽然只手撑起身子,望着花梓问道:“对了,雪球呢?”
她见花梓愣了片刻,就又补充道:“就是雪球,白色,毛茸茸的小狐狸!”
花梓望着她闪亮亮的眸子,终于垂下睫毛遮住眼中泪水,抽了抽鼻子笑道:“放在鬼老太那寄养了!”
她这一说,忽然想起,出王宫前竟忘了跟鬼老太知会一声告个别!这真是不要命了!这是侧空翻一百八十度旋转七百二十度花样作死啊!
与此同时,鬼老太正站在萧叶醉面前,气的脸都青了!萧叶醉连声赔着不是,却依然无法安抚鬼老太的愤怒!
鬼老太叉着腰扬言:“把桑都翻个个儿,我鬼老太也要把这死丫头找出来!”
也难怪鬼老太发火,花梓一纸飞鸽传书,求她来救命!鬼老太是何人啊?不杀够九十九头狼就不出诊的,结果因着她一句话就千里迢迢顶着大雨来给花勿语看病。这会儿可倒好,她玉花梓拍拍屁股一声不吱就走了,这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啊!
萧叶醉垂头,痛苦地劝慰道:“她早就离开桑都了,您就放过桑都吧!”
花梓坐直身子,忽然觉得后背发凉,结结实实打了个大喷嚏!狼女一把将被子围在她身上,低声道:“小心着凉。”
隔壁窗前,杜卓望了望天上月色,时候差不多了,他推窗而出,一路踏着青瓦朝街角闪身而去。
难得的,南宫傲竟亲自前来,且早早候在那了。
冷月融融,他远远望去,南宫傲似乎脸色不佳,杜卓心下了然,如此连番受挫,大志难酬,他不郁闷谁郁闷!
杜卓倒是满脸春风得意,强无声息,落至南宫傲身旁,拱手道:“见过晏王!”
不卑不亢,又温文尔雅。
面对南宫傲,杜卓向来拿捏得当,不逾越半分,也无伏低做小之态。
南宫傲转身,直接望向杜卓的眼:“听王公公说,你不干了?”
他声音冰冷,透着嘲讽,一日为杀手,一生为杀手,杜卓虽半路出家,却在南宫傲那没少得好处,否则,嫣红楼如何做大?他藏在屋里的宝贝够他几辈子花了!
当然,他也为南宫傲解决不少眼中钉,杀手的职业素养是:即便我武功不如你,也会想尽法子杀了你!
杜卓知道南宫傲是个什么货色,想当初,南宫傲抓了杜妈妈,目的竟是逼着杜卓刺杀老晏王,这是杜卓从他手上接的第一桩买卖……
他知道南宫傲的心狠手辣,可哪个帝王不是踩着尸体和鲜血走上王位的,当然独生子王二代就不算了,只要威慑权臣就可以了。
杜卓向来不愿与南宫傲为伍,却也不愿与他为敌!
“如今,杜卓只想过普通百姓的安生日子,还望晏王成全!”杜卓并不回避南宫傲的目光!
“普通百姓?”南宫傲唇边划过一抹嘲讽:“这天下,早晚是本王的!不容二主!”
他说这话时,并不昂扬,也不激动,仿佛说着往事,或注定发生之事,表情淡然让人不寒而栗。
杜卓向来知道他的野心,是故,也藏着私心,若南宫傲真的灭了桑国,他带着杜妈妈好歹有个大树好乘凉。
可肖泽之死,让他生出些兔死狐烹,物伤其类的失望和了然。
他杜卓可不是傻子,任人宰杀!
“天下是谁的,杜卓不敢说,可我杜卓这个人,是桑国人!毋庸置疑!”杜卓微微一笑,未待南宫傲开口,又继续道:“晏王高高在上,杜卓身份低微,一介草莽,实怕污了王上视听,若无事,杜卓就回去了!”
他刚一转身,就听到南宫傲笑道:“蓬莱岛老掌门可是死在你手上,若传出去……”
 第二百一十章 查房
“劳晏王牵挂,您别忘了,您的父亲也是死在我的手上!”杜卓垂着眸子,并未瞧见南宫傲眼中一闪而过的惶惶之色和杀气腾腾。
他无所畏惧,索性多说几句刺激刺激南宫傲:“我杜卓生为桑国人,晏王若想动桑国,那只好战场上见!”
他转身就走,留下南宫傲袖手立于河边,双眸凛冽,却深不见底!
晚风乍起,吹皱一树月色清冷……
杜卓回去的时候,依然踏着瓦片儿,踩着月色,遥望天边星子,心中一片豁然开朗。
许久不曾有过的安宁,慢慢沁入四肢百骸,他抬眼再望向不远处那个闪着柔光的窗子,蓦然就扯出一抹浅笑。
或许,是该筹备筹备婚姻大事了!
畅想未来是好事,但偶尔也得面对现实!愿望总是丰满的,现实总是骨感的。
杜卓及近窗口的一刹那,就知道,完了!又摊上大事儿了!
临走时,他早该想到,狼女会来查房。
出窗前,他明明一室漆黑,方才远远望着竟闪着柔光,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怕是狼女查房了!
狼女查房,那是刀不血刃,所向披靡!只要被她发现半点儿风吹草动,都够你重伤一个月的!
何况他今天犯了夜不归宿这椿重罪呢!
还记得曾经一日,狼女查房,他正在翻看春/宫册,正魂飞天外之时,狼女一把夺过画册,只瞧了两眼,目光就锁在一个光不出溜儿的女人身上,冷声问道:“这是谁?”
杜卓百口莫辩,瞠目结舌,眼见着狼女翻箱倒柜,把他辛苦攒了一箱子的春宫图册。yin词滥*话散文皆倒腾出来,倒在屋子中央,堆成一个小山状!
狼女就蹲在小山旁边,面色忧郁透着欲燃的愤怒!默不作声……
杜卓忙解释道:“这是别人画的。又不是我画的,我怎么会认得画里的人啊?”
狼女依然蹲在小山旁边,面色忧郁透着欲燃的愤怒!默不作声……
如此一个时辰后,杜卓费尽唇舌,终于呜呼一声就倒地不起,被狼女吓的发烧昏迷了三天不醒!醒来时,发现地上一堆小山不见了,箱子也空了,他颤抖着声音问:“画册呢?”
狼女瞪了他一眼,闷声道:“当柴火烧了!”
杜卓呜呼一声又病了半个月。
攒了半辈子的精品春/宫图。就这么没了!
此时,他站在窗外,心中百感交集。
还记得另一次,狼女查房,他往日的小相好宁儿就坐在他床上修脚。拿着个不大的剪刀扣脚指甲。一双*大半露在外头,临近私/密处才裹了层薄纱,若隐若现的。
杜卓就坐在桌边,望着宁儿的大腿,口水直下三千尺……
狼女一脚踹开门,宁儿却头不抬眼不睁,杜卓整个人险些瘫坐到地上。等狼女看到宁儿的形状。脸色蓦地沉了下来。杜卓觉得大事不妙,狼女上前一把抓过宁儿手上的小剪刀,紧紧握在手中。
杜卓当时就慌了,一手护住重要部位,一手拉住狼女的胳膊连连认错:“莫生气,您千万别生气。宁儿还小,我就当她是妹妹。您可千万别多心,把剪刀放下,听话……”
狼女只扫了杜卓一眼,手上微一用力。剪刀脱手……
杜卓觉得从上而下传来一阵刺骨疼痛,他一低头,顿时满脸的不可置信,那剪刀,就倒立着刺入他脚掌,鲜血汩汩而流。
宁儿疼得直哆嗦,原本她以为是看着那剪刀立在杜卓脚背上,感同身受,才会也跟着疼。后来一低头,就瞧见自己大脚趾也跟着汩汩流血呢!方才狼女抢剪刀时,宁儿还在扣脚趾甲,剪子尖儿把她大脚趾生生划了一道口子。
她忍着疼一瘸一拐就溜出了门。
经过那次流血事件,杜卓惧内,已是人尽皆知……
杜卓蹲在窗边开始薅头发,不敢进去,也不敢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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