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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晏国,我就娶你过门。”云笙这样说时,凝馨未曾有半点儿怀疑,她想,即便不娶她,他为她拼过命,也值了。
可她还是摇摇头,她害怕。怕某一天,云笙知晓一切,也会有疏离又陌生的眼神望着她。
怕自己见到晏王,不能自抑,想要行刺。
可想到行刺,她不由又是摇摇头,面上划过一抹自嘲的笑意,这样破败的身子,行刺得了谁,即便真得了机会,怕也未必下得了手。
“你若不愿,我还陪你回兰村,”云笙笑着握住她的手:“总之,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凝馨还记得,那日天气十分凉,她双手冰冷,被他护于手心,一股温暖,自手心蔓延心头,小时候儿,到了冬日天儿冷了,婆婆也常常如此给她暖手。
婆婆的手与云笙的手,都是那样温暖。
她忽然弯起嘴角:“我跟你回晏国。”
……
往事如烟,恍然间烟消云散,自出了兰村,在晏国养病的日子,算是这一辈子都难忘的幸福罢!
凝馨倚在床边,手中捧着扳指图,眼中却望着窗外。无量宫向来云蒸雾绕,实乃仙山福地。
曹德武将云笙带过来,自己便回去了。
凝馨听到脚步声,蓦地回头,却以为自己生出了幻觉。
如此默不作声半晌,瞧见南宫云笙的眼眶微微泛红,她才有些慌了,眨眨眼,却不知如何开口。
本以为,此生不会再相见,而今相顾无言,却哭也哭不出。
于是,她硬生生扯出一个比哭还难堪的笑容来。
一时双眸干涩,火辣辣竟有些疼得难受。
“说走便走,你可把我放在心上?”南宫云笙开口一声质问,原本微红的双目竟又深了一层。
余音未落,凝馨垂眸,两滴眼泪就悄无声息跌落眼眶,南宫云笙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她却一把推开他,语音轻颤:“你……什么都不晓得。”
她如此说时,眼泪一滴接着一滴,她却眼也不眨,直直盯着南宫云笙。
他怎会知道?那日她追了出去,南宫傲就掐着她的脖子,与她说:“孤王是君,世人皆是臣。君让臣死,臣不敢不死!你可明白?”
她望着南宫傲目中腾然杀气,脸色煞白,毫不犹豫脱口道:“我走!”
南宫傲将她送到宫门口时,她问:“为何不杀我?”
他并未说话,只一扬手,车夫拍马,扬长而去!
她知道,若她不走,花梓,云笙,亦或自己,都走投无路。
他是个暴君,人尽皆知!
马车驶出很远,她探出窗子,心底默默念着云笙的名字,本想再望一眼王城,却瞧见南宫傲一身黄袍,驱马疾驰,尾随其后。
待他瞧见凝馨探出头来,终于勒马,似乎停的突然,高头大马扬蹄嘶鸣。南宫傲遥遥望着她,默然无言。
王城的影子愈加模糊,他的身影却依旧清晰。
凝馨连忙缩回身子,心有余悸,她实在看不懂南宫傲的眼神,读不懂他的心思。然而,她却知道他手中握着许多人的生杀大权!
她从不在乎云笙是否娶她,便是天涯海角,她心中念着他,他心中想着她,也未尝不是幸福。
她从不强求更不奢求,她只求他能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我不晓得?那夜,在兰村,你半夜拎着刀欲取我性命。我可曾怕过?你的身世,以为我没查过?晏王极力反对你我在一起,我会不知为何?我可曾犹豫过?亦或逃避过?我南宫云笙生而丧母,年幼丧父,父亲死于谁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却不辞而别,说走就走,难道我南宫云笙这条烂命需要你玉凝馨委曲求全才保得住吗?”云笙目眦欲裂,面色苍白,死死捏着拳头,怒火层层叠叠,愈燃愈胜。
凝馨踉跄两步,跌坐到床上,抬头望着云笙的脸,忽而失声痛哭。
她竟以为,只是自己在苦苦支撑,而南宫云笙,却是从最初,就开始一点一点温暖她。
她并不难过,却止不住泪流满面。
云笙走到她身边,她就扑到他怀里,呜咽难言:“不……再也不……”
他终于喉头一酸,拍着她的背,轻声道:“不分开!”
她哽咽着纠正道:“不,不是,我是说,你,再也不……不能对我发脾气!”
“……”
她想,便是死,死也要死到一块儿去。
随后,她止了哭声,将刚刚落到地上的扳指图捡了起来,递到云笙手中:“你看……”她一边抽噎一边将画铺开来。
南宫云笙一眼便认了出来,随即从怀里取出那枚扳指:“这本是一对儿。”
凝馨点点头。
……
茶似梦的后院,花梓听了萧叶醉的话,想了许久,脚下白菜沫儿都快风干了。
对此,她倒是不担心的,当作茶叶来泡,本就不能太过莹润了。
“师父,”她将手上菜刀蓦地扔到菜板上,少许白菜沫儿径直飞向萧叶醉的红色长袍,她拍落手上菜叶,正色道:“叫姐姐先回来罢,我不放心。要去蓬莱岛,也必要带着你才是。”
萧叶醉本来一脸严肃,等着她有什么高见,听到这,立时斜睨着狭长眸子,心中不悦:“为师是人间兵器还是杀人工具?”
花梓一脸懵懂无辜:“这两者,有何区别?”
萧叶醉眨眨眼,忿然道:“没区别,都是我!”言罢,转身便走。
寻了个信鸽,随手写了封信,塞入竹筒,系在鸽子腿上,萧叶醉随手将鸽子放飞。
此时,天边最后一抹淡青色也悄声褪去,夜色撩人,风轻云淡……
近日茶肆严重缺水,一来因着萧叶醉,客人数量猛增。
二来因着狼女日日守着兔笼子,口水流个不停,口干舌燥便不住喝茶。
花梓守着一缸白菜沫儿,对萧叶醉语重心长道:“您还是走罢,否则,我这整日剁白菜,孩子都要累掉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逼婚
萧叶醉心下讶异,这徒弟何时开了窍,换做往日,定会说:“师父,您千万别走,您在这一日,大姑娘小媳妇就不会在意这茶水里放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白菜当茶叶,这可是好赚的买卖,只是我日日辛劳,亲力亲为剁白菜,十分辛苦,师父白喝白吃白住可享了福。不过,徒弟生来仁义,得了好处不会忘了师父,来,拿着,这两文钱是您这个月的分红。”
看来,这要当娘了,就是不一样!
花梓斜眼瞅了他一眼,见他正要开口,连忙掏出两文钱:“看来您是不愿走了,来,拿着,徒弟生来仁义,得了好处断不会忘了师父,这两文钱是您这个月的分红。可师父不能拿了钱,白吃白喝白住罢?虽说徒弟是这茶肆东家,可也只做得了四分之一的主,所以,劳烦师父帮我把这缸白菜扛到前院去。徒弟也是为了师父好,帮徒弟干点儿活,师父心里愉快,也顺便封了别人的嘴,您说是这个理儿不?”
萧叶醉瞪圆了眼,手里捏着单薄的两文钱,一时愕然。敢情自己还占了便宜她还吃了亏?他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他颇有些高深地叹道:“徒弟啊,师父每每跳入陷阱,都会知道那挖陷阱的人存着什么心思,自然也知道我跳的是个陷阱。”
“要不怎么说师父您仁义呢,跳井不忘挖井人,也就您这样仁义的师父,才教导出我这样仁义的徒弟。如此好的师父,得之我幸啊!”她如此一番感叹,又瞧了眼地上的白菜缸,踩着一溜儿小碎步,朝狼女欢快地走去了。
萧叶醉寻思片刻,直想踹翻了白菜缸!
最终,还是将两文钱塞进袖筒,再少也是钱。蚊子腿儿也是肉啊!他一身招摇的红色长袍,扛着白菜缸,一手负背,一路轻功飘逸。在众人唏嘘神色中,淡然问道:“杜妈妈,白……茶叶缸放在哪?”
厅堂已有人围了上来,间或有人惊呼:“能将茶叶缸扛得这般高蹈出尘,世间唯萧公子能做到了!”
萧叶醉很想冲那人笑一笑,说这不是茶叶缸,是白菜缸。
花梓近日觉着肚子有些圆润了,却也分不清,这次到底是吃多了还是真的孩子长大了点儿。
她倚在窗边,吹着凉风。眯着眼问道:“狼女,你与杜卓何日成亲?”
狼女将目光从兔子身上移到窗边,十分不舍,头虽转过来了,灵魂还在兔子身上。不由脱口道:“兔子长大那天。”
花梓抿紧双唇,顿时悟了,这问题问狼女就是个错误,在她看来,这亲一辈子不成,就这么凑合过了也不错。
于是,她将头探出窗口。杜卓正遵照狼女的指示在剁白菜。
“杜卓,你与狼女何日成亲?”花梓朝着杜卓朗声询问。
杜卓一抬头,满脸白菜沫儿,花梓就笑了,白菜一青一白再加上杜卓小白脸,一清二白啊!她想。什么小葱拌豆腐,不如说杜卓剁白菜——一清二白!
花梓见他愣头愣脑望着自己,遂又抬高了声音:“你与狼女什么时候儿成亲?”
杜卓这才回过味儿来,拍拍手上白菜沫儿,就跑到窗前。低声道:“这事儿,咱可以从长计议!”
他朝屋里望了一眼,见狼女并未在意二人对话,依然直勾勾盯着小兔子呢。这才放下心来,悄声道:“玉大掌门,您让我多过几天快活日子成吗?”
“跟狼女过日子就不快活了?”花梓也是压低了声音,却依然透着愠怒。
杜卓眼见情况不妙,慌忙道:“最近这么多白菜要剁,我这么忙……您看……再宽限几日?”
花梓立马沉下脸来,正要开口,却听到身后一声叹息:“罢了,我狼女不是有福之人,这辈子也不奢求了!”
杜卓忽然眼眶一湿,揉了揉鼻子,闷声道:“您和我娘定日子,越快越好!”
他如何都想不通,狼女一句话,怎就使得自己跟个姑娘似的,差点儿就落了泪。杜卓想,狼女向来当自己是宠物,难得这一次,觉得嫁给自己是幸福,是奢求。他想,自己终于征服狼女了,如此,或许日后能够偶尔允许他在上面,她在下面呢……
杜卓如此思索,朝着远处砧板走去,一路激动之情难以抑制,险些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
他前脚没走多远,狼女就起身坐到床上长吁短叹:“不奢求了,这兔子长得太慢,我狼女实在等不及,没有福分吃它了,寻个好日子,把它放了或者炖了罢,省着放我眼前还不让吃,馋的难受!”
花梓愣了片刻,犹豫着问道:“你跟杜卓成亲,你心里欢喜吗?”
“无所谓。”她扔下三个字就拎着小白兔去放生了。
花梓驻足望着狼女,寻思许久,她觉着,自己也该如狼女这般豁达,不该总是惦记着白玉曦是否就在周围。
日子久了,她发现自己有些疯魔了,总觉得白玉曦可能就在眼前,只是隐身了,所以才看不见而已。就好比传说中一棵藤上七个瓜的六娃,只是她一时忘了,不知六娃是不是黑色的葫芦。若真是黑色的,那白玉曦或许真是六娃转世也说不准呢。
因着萧叶醉,厅堂日日比肩接踵,人头攒动,一股子白菜沫儿的味道充斥其中,但望向姑娘们的表情,倒好似中人欲醉,不能自抑。
杜妈妈整日忙的脚打后脑勺,眼中除了票子就是银子,除了银子就是金子,铜板已然入不了她老人家的眼了。
花梓推开一众拥挤的客人,蹭到杜妈妈身边,悄声道:“杜妈妈,杜卓和狼女的婚事,您定个日子吧。”
杜妈妈一把拉住花梓的手:“你来定吧,”她顿了顿,又一把拉住花梓的手,压低了声音道:“让你师父再扛一缸白菜沫来!”
花梓不由叹道:“杜妈妈果然性情中人,这事儿我就做主了!”
她刚走出几步,觉得脊背发凉,有杀气。
她心中一喜,连忙转过头去,透过密密实实的人群,一袭黑衣,一双深邃的眸子,霎时映入眼帘。
她又连忙掉头转身,拨开人群。可眨眼的功夫,白玉曦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她踮起脚来四下望了一圈,一无所获,终于还是垂着头,朝后院走去。
花梓出了明晃晃的厅堂,朝后院走去。
月色泠泠,狼女正蹲在菜板旁为杜卓擦脸上的白菜沫儿。
杜卓抬头,二人相视一笑。
花梓驻足,不忍打扰他二人,便绕道而行,朝窗口走去。
及到窗口,她一撩裙子,一腿跨上窗子,就翻了进去。
白玉曦在暗处看的胆战心惊,他想,如此下去,自己的孩子早晚会被玉花梓折腾死。不过无妨,令他欣慰的是,鬼老太还在屋里头呢!
“你不要命啦!”鬼老太一声惊呼:“你不把孩子蹦跶没了不甘心是吗?”
眼看着耳朵又要遭殃,花梓连忙躲闪,一不小心大腿撞到桌子上,鬼老太吓坏了,再不敢近前,再上前几步,难保花梓不会踩着桌子跳出窗子,再在地上来个三百六十度前滚翻。
花梓一瞧,连忙抓紧时机,笑道:“婆婆,您觉着,狼女和杜卓何日成亲较为妥当?”
鬼老太倒是一愣,这事儿怎么问起她来了。然转念一想,这俩孩子也怪可怜的,一个打小没了爹,一个打小没爹没娘。如今只剩一个杜妈妈做得了主,眼中还尽是票子,银子,金子。唯独没有儿子了!
她叹了口气:“没爹也就罢了,娘也没有,赶明儿我给狼女做干娘,省着婚事那天孤零零的让人看着难受。”
花梓想,如此甚好。
二人商量许久,选了个黄道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