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孩子啊,你要坚强,娘今儿没空吃东西,你先饿一天。”
一早儿,花梓就寻不到狼女,大家急的四处寻找,最后,在厕轩找到她,于是,一段对话反反复复响起。
“好了没?”
“没……”
“来不及了。”
“肚子疼。”
“新郎要哭了。”
“男人哭吧不是罪。”
“好了没?”
“没……”
直到日上三竿,狼女才踉踉跄跄从厕轩晃了出来,身子歪歪斜斜,脚下直打晃,平日生龙活虎。这会儿病猫似的,见着花梓开口便道:“就不该贪嘴。”
花梓瞪大眼睛:“昨儿我去睡了,你把那六只肥鸡都吃了?”
狼女重重点了点头,竟露出些许骄傲之色。
婚礼从简。可杜妈妈交友甚广,非得大操大办,事后,她对自己行为进行了深刻检讨,决定洗心革面,日后做个低调内敛的老太太,谁让自己摊个儿媳妇太过高调张扬,还得罪不起。
杜卓脸上挂着疤,新娘站在那里弓着腰,一手扯着红绸一手捂着肚子。时不时肚子骨碌骨碌叫,惹得座上宾们忍俊不禁。
杜妈妈脸色铁青,咳了两声,二人正要一拜天地,狼女肚子紧了咕噜两声。她一把扯了红盖头,低声道:“不行了,我得去厕轩。”
众人终于忍不住,一阵大笑。
花梓遥遥望着,却十分羡慕,若白玉曦能与她扯着红绸拜天地,莫说拉肚子。便是头破血流也甘心啊。
她拉了张椅子坐下来,忙了一早上也未吃上饭,刚捡了块花糕想塞到口中,就听到鬼老太招呼她给狼女煎碗药。
狼女是在花梓搀扶下拜完了天地,其间往厕轩跑了四次。
花梓扶着狼女刚起身,狼女脚一软。扶着胸口便呕了起来。众人大骇,花梓连忙扶着狼女坐在一旁,狼女又呕了几下,鬼老太连忙走过来,拉过狼女的手扶起脉。并笑道:“八成昨儿夜里吃坏了……”
话未说完,她倏然表情肃穆,蓦然道:“这是喜脉啊!”
满座哗然!
杜妈妈乍一听喜上眉梢,再一瞧众人,一张脸瞬间就胀的通红。
一场喜事,终已闹剧收尾。
事后,杜妈妈总结陈词,特别强调,主要原因是鬼老太缺心眼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就喊出“喜脉”二字,不是缺心眼儿就是居心叵测。
鬼老太觉着,非要二选一,那只好选缺心眼儿,这事儿她也后悔,觉得有些对不起狼女,虽然狼女毫不介意。
雪域王则沉着脸,叹道:“怪我,昨日不该给狼女买那么多烧鸡。”
“不怪您,您又没让我把那六只鸡都吃了。”狼女对于咬死兰村那只老母鸡的事儿耿耿于怀,心中愧疚,对雪域王再不若从前那般视而不见的。
雪域王朝狼女笑了笑,转头就盯着了杜卓,同时,目光透着凌厉,像两把刀子似的,只抛向杜卓,吓得杜卓周身一抖,险些从椅子上掉下来。
这时候儿杜妈妈是没法儿袒护自己儿子的,怎说也是儿子占了人家姑娘的便宜,虽说最后娶进了门,可这事儿总是杜卓有错在先,再说眼看可以抱孙子,她心里这个乐啊,便是杜卓被骂两句也无妨。
事实上,即便她想袒护,也不敢啊,雪域是什么地方?
在世人眼中那是与世隔绝的蛮荒之所,雪域的王,谁敢惹?
杜妈妈想:反正我是不敢惹。
然后袖手站在那里,遥遥望着自家儿子挨训,默不作声。
杜卓心里才是最委屈,当初,借着坛子下了春药的酒,他好好一个爷们,就被狼女给……结果,莫名其妙就被逼着把嫣红楼搭进去了。想想自从跟了狼女,他得没得一点儿好?后来可倒好,被狼女虐待的脑子都有些不正常了,怎么看狼女都比别的姑娘好看,这跟瞎子也差不到哪去了。
也就是男人不能怀孕,若能怀孕,他想,自己早就怀上了。
可这些话,他敢说吗?他还没活够呢,所以,只垂着头,看上去态度十分良好,不知情的还以为他睡着了。
最后,狼女实在看不过去,站起身来,喊了声:“爹,您别骂他了,当初是我勾引他的!”
杜卓满脸感激之色,握着她的手叹道:“你是我亲媳妇儿,这辈子,我杜卓只娶你一个!”
雪域王险些气晕过去,可瞧见他二人夫妻和睦,便趁着喝口茶的功夫顺顺气,舒坦不少,大家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也就心下明了了,此事至此,日后绝口不提,只余街头巷尾茶余饭后别人家嚼舌根,只当没听见罢。
若对方势单力薄,实在气不过,揍对方一顿也可。
大家也都累了,忙活一天,眼看着日薄西山,渐渐暮色四合,大红灯笼明晃晃的,十个连成一圈,将个小院子映的莹莹煌煌。
花梓腰酸背疼,可望着满院灯笼喜字大红绸,如何都不愿回屋。转而循着小路绕过长廊,朝街上行去。
红烛刺目,她回想起摄灵殿的日子,忽然觉得难过。
街上人迹寥寥,正是炊烟袅袅后,万家灯火依次亮起,孩子老婆热炕头,释放一身疲惫的时候。
她漫无目的在街上晃悠,一整天没吃东西也不觉得饿了。
分明打心眼儿里替狼女高兴,可为何眼泪啪嗒啪嗒落个不停?她不懂,只觉得心里难过,空落落的酸涩难耐。
想身边有个人,可以拉着那个人的手,可现在,狼女正跟杜卓洞房呢。花梓觉得自己太过任性,可心里难过不难过,又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她又想,自己没有踹开杜卓房门,将狼女拉到自己房里去,便不算任性了。
她哭得正痛快,就瞧见月光里杵着个人,黑乎乎的,满身血污。
她吓了一跳,不敢再往前走,可那人却摇摇晃晃朝她走来,花梓双腿不住打颤,心想,这阴司鬼差走路都这般七扭八歪的吗?
花梓一瞬间想了许多许多,什么往阴间走的时候会不会疼啊,跟阎王处好关系能不能帮师父狼女他们添点儿寿命啊,那碗孟婆汤好不好喝啊,如果不好喝可以要求放点儿葱花吗,奈何桥结实吗,会不会掉下去啊,还有那个望乡台,站上头能望多远啊,会不会只能看到孟婆的脑袋啊。
唯独没有再去想,踹杜卓房门抢新娘这件事儿。
那黑鬼越走越近,花梓终于心一横,扭身欲跑,结果腿一软,坐地上了。
没关系,爬起来,还是一条女汉子。
她奋力站起身来,却瞧见黑长袍滴滴答答往下滴着鲜血,形状十分可怖,她目眦欲裂,慢慢抬头。
白玉曦!
只是他此刻满脸是血,垂着头,望着她的脸,有说不清的情绪在眸中诡谲云涌,花梓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颤抖着问道:“你怎么了?伤着哪了?”
她将他上下打量,却不知这血是从哪流出来的,只是刺鼻的血腥让她心中愈加慌乱。
白玉曦一把揽住她的背,将她拉的更近,死死盯着她的眼,垂头便吻上她的唇。
花梓一愣,就感觉血腥味儿在唇畔口中不断翻滚,她蓦地皱了皱眉,白玉曦却忽然停了动作,遂整个人倒在她脚下,无声无息。
长街寂冷,花梓蹲下来,听到他舒缓的鼻息,这才放下心来,左右翻腾两下,看他身上并没有伤,八成是睡着了。
她一个孕妇,如何都背不动这么个男人啊,往回走肯定是不行了。
她遥遥望向前头不远处有处梨树园子,不大不小,只种了五六棵。
花梓勉强撑着将他拉扯到梨树下,这才坐下身,大口喘着粗气,借着月光,瞧见自己也弄的浑身是血,叹口气,将白玉曦又生拉硬拽扯到离街最远的那棵树下,这才罢休。
她瞧了眼醉的不省人事的白玉曦,忽然眉头舒展,抽出腰间鞭子,将他五花大绑缠了个结结实实。
嘿嘿,女子报仇十年不晚!
第二百二十六章 割发
又冷又饿又困,闻着血腥味儿还一阵阵恶心。
花梓见白玉曦躺在地上睡的实成,便抬眼瞧了瞧。
此时月色正好,虽只有五六棵梨树,却都已硕果累累,有风拂过,树上梨子微微晃动,投下的影子在地上斑驳着明暗交织。
花梓馋的难受,终于还是耐不住,起身摘了两个梨子放在怀里,用袖子仔细擦了擦,拾起一个就咬了一口,甘甜润泽,真是好吃!
她本饿了一天,渴了一天,也未抽空吃点东西喝口水,这会儿因着恶心的血腥味儿,更是想要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喝点儿水压压这味道。
梨子刚好,水灵灵的。
她瞧了眼白玉曦,将另一个梨子好好收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深吸了口气,血腥味儿渐渐淡去,一股梨子的清香凉丝丝绕上心头,她伸了个懒腰,就倚在白玉曦身旁便睡下了。
一夜无梦。
翌日,天气晴好,秋高气爽。
白玉曦皱了皱眉头,蓦然转醒,睁眼就瞧见玉花梓蜷在他怀里,嘴角还粘着个梨核,格外醒目。
他一动不动,静静望着她睡容恬然,忽然就见她眉头紧锁,脸一红,蓦地喊道:“白玉曦,你放手!”
白玉曦一愣,她又舒缓了眉头,依然闭着眼轻声笑道:“莫生气,鬼婆婆说,怀着娃娃不能行房事。”
白玉曦脸一红,立时正襟危坐。
花梓被他碰了一下,这会儿红着脸揉揉眼睛,待一阵晨风吹过,她隔着果树听到一声吆喝:“包子!热乎乎的包子!”
这下梦可算彻底醒了。
她猛一回头,就瞧见白玉曦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却又瞧着别别扭扭。她忽然想起刚才的梦,大惊失色道:“方才我说梦话了?”
不问还好。这一问白玉曦更是不自在了,他眉头不由锁的更紧,一言不发。
花梓一张小脸刷的一下通红通红的,嘴角一抖。那梨核也跟着抖,甚是滑稽。
白玉曦摇摇头,闷声道:“没说!”
她这才放下心来,长舒了口气,面色如常道:“幸好。”
“穆羽峰已死,若你答应我之前所提交易,我便动身去杀南宫傲。”他又斜眼瞧了瞧身上所缚鞭子,意味深长地望着玉花梓,只微微动了动胳膊,就见那鞭子从他身上倏然落下。
花梓瞠目结舌。连忙探身欲拾起鞭子,就听“嗵”的一声,梨子从她怀里掉到地上。
“给你留的,我擦过了。”她一面用袖子将梨子又擦了擦递给白玉曦,一面悄声将鞭子往回扯。
白玉曦倒也不客气。接过梨子就开吃,他也饿了一夜,身心俱疲,醉的。
他还隐约记得,自己昨晚趁着月色正好,寻了个酒家要了几坛子上好女儿红,喝的酣畅淋漓。他知道茶似梦的少东家今日娶妻。不免心中有些怅然,本与己无关,却不知为何心中抑郁。
醉了,眼前就总是飘过玉花梓的影子,跟鬼魅似的,伸手去抓又忽的散开不见了。
他就踉踉跄跄出了酒肆。忽而想起摄灵殿里那件大红礼衣,想起玉花梓笑眯眯的脸,想起她窝在他怀里熟睡的模样,不由胸中抑郁难释,纵身跃上屋顶。却因醉的实在厉害,脚下一滑,就从瓦上滚落下来,他也不挣扎不起身,任由身体向下滑落……
“噗通”一声,鲜血四溅。
血腥气直冲脑顶,他也酒醒三分,连忙运气调息,踏着血水就跃出那口大血缸。他以为自己死了,堕了地狱了,可瞬间就摇了摇头,不由喟叹:如今,自己这脑子怎也跟玉花梓似的,不清不楚。
他四下望望,这院子主人八成是个杀猪的屠户,而自己跌入那口大血缸,正是半缸猪血,留着灌血肠的。
白玉曦虽是醒了三分酒,却依然脚步踉跄,足下轻点,就跃出墙头,于是,瞧见花梓沐在月光里,遥遥望着他。
这也就是为何花梓昨夜走着走着就发现原本寂寥无人的街上,忽然凭空出现个黑乎乎的影子,还血腥味儿十足,吓得她以为这孟婆汤她是逃不过了。
结果还好,孟婆汤不用喝,梨子倒是吃了好几个。
白玉曦吃完了梨子,花梓还在望着他发呆,他扬眉道:“不信?”
花梓还未反应过来,就瞧见白玉曦朝她扔来一个发髻,正落到她怀里。
她紧着向后退了三步,那发髻就落在地上,看着诡异又滑稽。
“穆羽峰的。”白玉曦轻描淡写眼光划过。花梓一张脸已吓得煞白,又向后退了两步,直撞到一棵梨树上,有叶子立场不坚,直接飘落下来,梨子在她头顶晃了晃,还好没有落下,否则,这一下可能比忘情丹还来的效果卓越。
她不由腹诽,真当自己是征战沙场骁勇大将啊,还割了敌人发髻回来邀功。就凭着个发髻想让自己把孩子给他,真是异想天开,门都没有!
花梓将鞭子重新缠在腰上,不紧不慢道:“我不答应你所说的交易!”
她再抬头时,对上白玉曦阴鸷的脸,不由笑眯了眼,如此一来,白玉曦属于平白无故帮着她杀了穆羽峰,想来姐姐去到蓬莱岛时,穆羽峰就已经跟着黑白无常启程踏上黄泉路了。真是皆大欢喜……除了白玉曦。
“你觉得,我若想要孩子,你守得住?”白玉曦也眯起眼,透着寒气森森。
花梓对他这模样习以为常,依旧笑眯眯的:“你打得过我师父?”
白玉曦捏了指骨格格响却说不出话来,因为,他还真就打不过萧叶醉。有时,他也挺恨萧叶醉的,人说有得必有失,他萧叶醉为何长得倾国倾城,武功也天下无敌?最可恨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