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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哥可真吓人。”
花勿语终是忍不住跟花梓说起了白玉曦,虽说背后嚼舌头是不好的行为,可勉强自己忍着不嚼舌头,那真是不利于身体健康。
“若不是那日听他说了声嗯,我还以为他不会说话呢。”
花梓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很久没这样笑了,她有些害怕白玉曦,不敢说他半句不是,借了他人之口,说他几句坏话儿,自然心中一阵舒爽,直想高呼一声大快人心。
“其实哥哥对我还不错,若没了哥哥,我怕早就成街头饿殍了。”
花勿语盯着花梓,看她轻轻摸着雪球的额头,长长青丝垂在胸前,话语里藏着些许的失落,怕她难过,便岔开话题。
“雪球儿可真是个白眼儿狼,我养了它这么久,它就是不听我的话,得空儿便往宫外跑,给它取了那么好听的名字冬灵儿,却怎么叫都不应我,好几次还跟我闹脾气,不吃不喝。到了你这就变乖了,也不知你使了什么法子,把这小混蛋弄的服服帖帖。”
花梓刚想开口,却听到白玉曦冷冰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宫外?你是什么人?”
花勿语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小脸通红,身边的小丫头立马笑道:“我家小姐说这冬灵儿,得了功夫便往外头跑,您听错了。”
尴尬的寂静还是被花梓打破了:“说什么呢?我怎听不懂了?”
白玉曦将一包大枣放到旁边的石桌上,话也不说,扭头便往屋里走,到了门口还是停下来,回头看了眼花勿语,结果两人四目相对,毫无疑问,花勿语败下阵来。她低了头,白玉曦也转身进屋去了。
“你们说些什么?我听得都迷糊了。”花梓坐在椅子上,扯了扯花勿语的浅紫色小罗裙。
“谁知道呢,你哥哥真是吓人,来来来,这节气的枣子最甜了,你哥哥从外面带来的,尝尝。”花勿语说到“哥哥”的时候却本能压低的声调,似不太情愿,如此好脾气的花梓姑娘为何是他的妹妹,简直不像一母所生。
她挑了个浑圆滚熟的大红枣儿递给花梓:“呐,这个最大。熟的都裂开了,吃着一定又甜又脆。”
花梓拿起枣子吃起来,果然甜又脆的,刚刚的话题便抛在了脑后,万事吃为先,这是她引以为傲的生存之道。
几个枣子刚刚吃完,花勿语忽然跳起来:“啊呀!樱柳,你怎都不提醒我,约好了今日与叶姝姐姐做花灯的!花梓花梓,我得走了,半点儿不能耽搁了,我改日再来找你……”花勿语兀自絮叨着,忙不迭向门外跑去。
小丫头樱柳便追在后头喊着:“小姐小姐你慢着点儿,当心别摔着。”
花勿语一向风风火火,花梓早就习惯了,只微微一笑,侧耳听着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手里的枣子吃完了,花梓舔舔嘴巴,意犹未尽,可是又够不到小石桌,便只好闭上眼睛继续小憩。
恍惚间,她想起前些日子,阴雨绵绵,傍晚时分,阴冷阴冷的,白玉曦拿来一个毛茸茸的斗篷披在她肩上,却并不言语。
那一瞬间,花梓觉得他是想给她一个拥抱的,然而这终究是奢侈的念头。
她知道哥哥讨厌她,她想,以后再也不能有这样的念头了,省着失望。她不自觉叹了口气,白玉曦怕是听到了,并没说什么,沉默了半晌,忽然问:“喜欢吃枣子么?”
花梓点点头,欢愉地应道:“嗯。”白玉曦话少,她也不敢多说。
却没想到,本以为随口一问的话,他却放在心上,真的买了回来。而且,这么甜,这么甜,一直甜到心底里。她想,若下次他再给她披斗篷,她定要转身给他个拥抱。
花梓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好,虽然过去的事情都忘记了,就仿佛将自己的一部分灵魂生生抽离,然而,若不计较,便只当喝了孟婆汤,过了鬼门关,只当没有过去,过着这样平淡恬美的日子,未尝不是幸福的。
虽说哥哥脾气古怪,偶尔醉了会发脾气,像一块冰,可他会怕她着凉,他会照顾她起居,他会给她买小点心,偶尔还会带她去人迹罕至的溪畔散步。
她想,在这个世上,还有亲人爱着自己,照顾自己,她便知足,她觉得哥哥的存在是老天对自己最大的眷顾,使她不至走投无路,流落街头。当然,若他脾气好些,她会更加感激上苍的。
而显然,上苍不太在意她这点儿感激。
如今又多了这只小白狐,花勿语和樱柳也会偶尔来陪她聊天,仿佛空洞洞的心,一点一点增添了花草,树木,溪流,阳光,一点点变得敞亮,热闹,美好,愉悦。
“吃吧。”
听到白玉曦的声音,她蓦地收回思绪。
花梓的手被摊开,掌心多了四五个枣子。
白玉曦的手有些凉,花梓的手被太阳晒的暖暖的,又抚着雪球的绒毛,碰到白玉曦冰凉的手指本能地哆嗦一下。
冰凉的触感顺着手指爬上手臂,滚圆的枣子便掉到裙子上,静静躺在雪球身旁。
雪球眨巴眨巴眼睛动也没动,便又睡去了,若掉的是块鸡肉,这小家伙就再顾不得睡觉了。
花梓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就抓住白玉曦的手,握在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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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茶肆
更新时间201454 18:32:55 字数:2139
他的手太凉了,给他暖暖手吧。
花梓握着白玉曦的手,他的手不粗糙,骨节却有些大,许是长年习武的缘故。花梓轻轻搓着白玉曦冰凉的手指手心,低着头,微微笑道:“暖和吗?”
白玉曦没有动,任由花梓握着他的手。
这事儿花梓倒并不十分诧异,她想着哥哥跟自己的感情定是很好,不过是父母去世哥哥才偶尔对着自己发脾气。
她不怪他,他难过的时候她也会难过,他的手冰凉冰凉的时候,她便会不自觉想要给他温暖,这是世间再平常不过的亲情了。
况且花梓血热,近日来天气燥热,手心腾然火烧一般,如此借着他的手降降温也是不错的。
可白玉曦却有些懊恼,他本不该任她这般放肆的,却终于没有抽回手来。
可能她的这个笑太美,略过沧海桑田,融了岁月静好。也可能他的手真的太凉了,冰冻了那些是非恩怨,离殇愁绪。
他就呆呆地望着她的笑,温暖的感觉顺着十指蔓延,蔓延,一直蔓延到眼底,蔓延到额发,抚平了终日紧锁的眉头。
“暖和吗?”她又问了一句。
“嗯。”白玉曦的声音竟有些沙哑,嗓子眼儿泛着酸水儿。可语气依旧没有半点儿起伏。
忽然,他如墨的眸子向斜上方一瞥,屋顶上的人影一闪而逝。
白玉曦知道追不上了,便也不动声色,看背影看轻功,这人是谁便了然于胸。不觉间,刚刚舒展开来的眉头便又深锁。
他知道,萧叶醉总是要来的,却没想到来的这样快,他眯着狭长的眼睛,扯出个若有若无的笑,也好,来就来罢。
花梓遇到萧叶醉的时候并不在家里,而是在一家茶肆的阁楼。
白玉曦断然不会带她去嘈杂的地方,是花勿语觉着她整日闷在家中,身上都没了人气儿,带着她偷溜了出来。
花勿语说这家茶肆有个说书的,她常来这里听他讲些奇闻轶事,常常听上一整日,终了还意犹未尽,说的神乎其神。
茶肆的掌柜是个寡/妇,姓孟,名叫三娘,也不知原就叫这名字还是大家给她取的诨号。总之熟了的常客皆呼她做孟三娘。显然,花勿语便是这里的常客。
“丫头,我正念叨你这几日怎么没了影儿,你便进了门,敢情俺们娘俩还有那么点儿心意相通啊。”孟三娘边说边喊道:“石头儿,给花小姐准备上好的碧螺春。”
“三娘三娘,我这几日没来,你可有给我留那位置?”花勿语撒娇似的扯着孟三娘的衣袖,眨巴眨巴大眼睛,撅着小嘴儿,一副若没了位置我便再也不来了的架势,惹得孟三娘哈哈笑起来,点着她的额头嗔道:“磨人精,就是有人把这茶肆拆了,我孟三娘都要把你那位置留着啊。”
花勿语拥着孟三娘连连念叨着:“我就知道三娘对我最好,三娘最疼我,三娘是整个城里最好的人儿了。”
花勿语这无赖样子逗得花梓忍不住笑出声来。
“呦,换人了,怎么?你不要你的叶姝姐姐了?”孟三娘继续拿花勿语打趣。
“不许乱说,我断不会撇下叶姝姐姐的。这是我头阵子认识的姐姐,她整日闷在家里,我怕她闷出病来,便拉她出来跟我吃茶听书。”花勿语松了孟三娘的袖子,急急忙忙道:“胡先生开始说书了,快快,我们上楼,樱柳樱柳,你扶好花梓姐姐。”说罢,人已快到楼上了。
樱柳扶着花梓一步一步慢慢上楼,不巧一个壮汉/风风火火迎面下楼,直直撞到花梓的肩膀上,花梓一个趔趄,脚下踩空,整个身子就要栽下去了。
花梓和樱柳忍不住同时呼喊出声,花勿语一回头,吓得倒抽一口凉气,想要拉住她们却来不及了。
花梓眼睛看不见,只觉得肩膀吃痛,身子向后直直倒下去,想伸手抓住什么却抓了空。她想,这下完了,即便可以活命也会伤筋动骨,伤筋动骨顶多遭些罪,若真的摔掉几颗牙,撞歪了鼻子,摔歪了嘴巴,可如何是好。
一辈子嫁不出去,哥哥会不会气的胸闷吐血。
正当惶恐之时,后颈的衣领忽然被谁抓着,硬是被拎着站直了身子,她十分惊讶自己在生死一瞬能够思考如此多的可能性并为之担忧。
花勿语忙跑过来,扶着花梓大呼小叫:“吓死我了,吓破胆了,多亏这位壮士,壮士,大恩不言谢!今儿的茶我请了。”
花勿语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得周围人哈哈笑起来。
樱柳瞥着面前的男子,低头跟花勿语耳语:“小姐,这打扮该称公子才是,怎就喊人家壮士。”
花勿语一时窘迫,打着哈哈:“差不多,差不多,一样的。我还没责怪你走路不小心,没扶好花梓,你反倒教训起你主子来了,看到长的俊的就忘了规矩,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
周围又是一阵哄笑,樱柳羞得满脸通红,忙跑到楼上去了。
萧叶醉一身大红氅衣,雍容华贵,领口袖口是白色兽皮。他眉若泼墨,眼眸深邃,长长的睫毛覆着深褐色的眸子,面若冠玉,唇红齿白,长发流苏一般直垂腰际。若不是那大红衣衫多少染了尘世的味儿,便真的是仙风道骨,如神仙一般出尘。
萧叶醉忽然俯身,在花勿语耳边低声道:“再胡言乱语,就把你抓回宫里!”
花勿语立时睁圆了眼睛,捂着嘴巴不再说话。心想,难不成父王特意找了个高手捉她回去?可看萧叶醉这架势,并没有真心要带她回去的意思,花勿语险些不自持,差点儿就跪下来呼喊大王饶命了。
花梓在旁边静静听着,思索许久,本不想多话,然想到若态度不佳,对方向自己索要钱财以尝其救命之恩,那真是不划算,最后思来想去只说了俩个字:“谢谢。”
萧叶醉忽然脸色变得很难看,只觉得胸口堵得慌,仿佛压了一块大石,遂快走几步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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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师父
更新时间201454 18:33:33 字数:2395
樱柳瞥了眼萧叶醉,又粉面绯红,霞飞双颊。
楼上的几个姑娘也齐刷刷望向萧叶醉,就像一排芦苇,弓着腰的,驼着背的都立时挺直了腰板儿,做出一副贤良淑德端庄样儿。
萧叶醉径直走到窗边,坐在樱柳身旁的椅子上。樱柳还未说话,伙计便忙了忙慌跑过来低声劝道:“哎呦,客官客官,这位置有人订了,您看,要不要另外选个位置,那边儿还有一靠窗的地儿,您行个方便,小的谢谢您嘞。”
萧叶醉终于转过头来,看看满脸堆笑的伙计,极是和善地笑了笑。
伙计不禁恍惚片刻,萧叶醉这一笑,堪比红颜莞尔,回眸倾城。
“石头儿,他是我朋友,得罪他可了不得,小心他捉了你,把你送大牢……”花勿语言语透着挖苦讽刺,还对刚刚萧叶醉的话心怀芥蒂。
她扶花梓坐好,小伙计石头儿忙笑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客官莫要怪罪啊,小的这就给您看茶。”说罢忙不迭下了楼去,边走边嘀咕着:“今儿是怎么了,被一男子迷得丢了魂儿,莫不是我有那断袖之癖?不可能不可能……”
花梓盲了眼睛,听觉格外灵敏,石头儿的嘀咕传到她耳朵里,她便忍不住笑出声来。
萧叶醉望着花梓的笑颜,心中千丝万缕,愁肠百结,回忆潮水一般涌来,淹没五脏六腑,仿佛要将他吞没。
直到眼睛干涩泛红,他才恍惚回过神来,慌忙望着窗外,心中一遍遍回荡着那句:自此相逢是路人,自此相逢是路人……
此刻,三人也不多言,慢慢品着茶香,听胡先生讲那青丘之上,白狐仙侣的奇闻轶事,花勿语忍不住笑道:“雪球儿许是青丘跑来的。”
“那花梓也必是青丘的了。”萧叶醉斜睨着眼睛,看着茶叶氤氲着热气一点点舒展筋骨,语气淡的了无痕迹。
“是了,这雪球儿只认花梓,我养了它一个多月,它怎的都不与我亲近,巴巴地往外跑,跑到花梓这便再也不走了。我猜呢,花梓便是那青丘的一只九尾火狐转世,雪球儿不是她女儿便是她妹子。”
花勿语滔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