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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踯蹰。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悦怿女美。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这歌声清澈空远,仿佛幽谷之音,惶惶然沁人心脾,摄人心魂,颇有美人遗世而独立,倾人国复倾人城,醉心曼妙之势。
虽然这歌词杜妈妈是半懂不懂,却并不影响她对这歌声的痴迷。
歌声止了,曲子终了,杜妈妈方提起裙子,加快步子朝河边走去,她倒要看看哪家的闺女生得这样一幅好嗓子,如同天籁。
看这背影觉的十分眼熟,那姑娘正在水边浣纱,专心致志的。
走得更近一些,姑娘忽而回头,这一回头把杜妈妈吓得一蹦高儿,抚着胸口喘粗气。
早该认出来的,那么清瘦的身子不就是玉花梓吗?
二人离得这样近,杜妈妈的目光全部被那两道伤疤吸引了去,她忙侧过头,向后退了好几步。
花梓倒不觉着诧异,爽然一笑,拎起手中纱裙朗声问:“杜妈妈怎么有空来水边看风景?难道是出来散步减肥的?”
那纱被风吹起,刚巧挡住她半边脸,将脸上伤疤遮了去。薄薄的轻纱拂过脸庞,若隐若现的容颜让人顿生向往,一点儿也看不到薄纱下的伤疤。
杜妈妈瞧得出神,忽然击掌笑道:“就这么办!”
此后不过几日,这首《静女》,便名满桑都。
而玉花梓也成了桑都最有名气的歌女,人们口口相传,最后竟玄乎其玄,称嫣红楼出了个仙女,月白长袖舞得翩然出尘,一副歌喉让人心醉神怡,却未曾有人见过其真容,只要谁能与仙女说上几句话,就成了炫耀的资本,走道儿都可以像螃蟹一样,横着来。
杜妈妈对花梓的态度日渐和悦,最后竟也成日里喊着小仙女,慢慢这小仙女的名号竟传开了。
悦灵每每瞧见台上长袖起舞,歌若天籁的玉花梓,心中便十分不是滋味。
论美貌论学识,玉花梓皆不如自己。如今玉花梓毁了那张还算清秀的脸,反而成就了小仙女的美名,保全了身子还被万人追捧,悦灵心里很不痛快。
难道这就是命?
不,这绝不是命。只要还有肖泽和南宫傲在,自己就不能认命。
可不管肖泽在否,都不妨碍悦灵对玉花梓心怀芥蒂。
狼女虽然依旧笨手笨脚不招人待见,然托花梓的福,杜妈妈也不敢与她为难,只怕惹恼了狼女,使得招客吸金的小仙女投了别家去。对此,花梓十分满意,也终于觉得自己生副好嗓子也算一件好事儿。
杜卓腿伤好的差不多了,就整日里跟着狼女,多是一副看管下人的嘴脸,跟着跟着就成了下人一样帮着狼女干活。
软磨硬泡怎么都不好用,这婆娘软硬不吃,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可如何是好,杜卓忽然灵光一闪,朝狼女忽然喝道:“坐下!”
狼女忙了一天,此时太阳偏西,也正要歇息,顺势坐在门前石阶上。
杜卓觉着似乎有些效果,便拎着水壶,递将过去,命令式的喊道:“喝!”
狼女瞧了眼西边的太阳,也着实有些口干舌燥,便接过来一股脑喝了半壶。
杜卓一歪头,琢磨着,这丫头难不成真是什么恶狗成精或是饿狼成精?这如何训得一条凶犬,首要是要给她吃的呀。
杜卓打定了主意便有事儿没事儿往厨房那跑,三天两头发明个新鲜菜式。知道狼女好食肉,便变着法儿的学习如何做肉。
每每想到狼女对他俯首帖耳,崇敬仰慕,便喜不自禁。
这一世风/流不羁,温文尔雅又体贴风趣的佳公子,一向无往不利,如今竟入不了这丫头的眼了?
若她真是个天仙也就罢了,偏是个丑婆娘,他想到腿上少块肉便心悸,若不是怕伤了她,那日他早就发威脱身了,如此忍辱负重,爱惜女人的男人,她竟如此不屑一顾,天理难容!
“天理难容啊!这菜名为太白雪覆梅香幽!”杜卓端着盘菜径直进了狼女和花梓的居室,菜香飘十里,打眼儿一看,梅子、豆腐、牛肉,层层叠叠,样子倒十分别致考究,只是不晓得味道如何。
然花梓与狼女并不担忧,杜卓送来的菜,向来十分可口,且味道独特,杜卓每每听她二人夸赞,心中不免唏嘘:“这可是为了征服一个女人,不,是一头母狼而做的努力,当然味道独特了!”
花梓吃的满嘴流油,杜卓瞧着时机成熟,见狼女稍一伸手,便敲着她的手嚷嚷着:“别动别动,今儿小爷做的不许你吃!”
狼女气的两眼发直,看了看那盘子肉,又看了看花梓,颇有些责怪之意,说好的同甘共苦怎么连一盘子肉的诱/惑都抵不住,兀自吃的欢天喜地。
花梓瞥见狼女那眼神儿,立时低下头,只当没看见,边吃边笑眯眯夸赞道:“绝世美味,绝世美味啊,比我哥哥做的还要好吃。”
“呐,你听着,你若也想吃,就要亲小爷一下,你听话,小爷自然会赏你吃。”眼见半盘子肉被玉花梓搜刮一空,杜卓再忍不住了,怕再拖一会儿,这盘子里连肉渣都看不见了,还拿什么诱/惑狼女?
第五十九章 何妨
更新时间2014615 18:26:03 字数:2121
杜卓说话间已经气运丹田,心想若狼女气急了发疯朝自己扑来,一定要迅速逃跑。
虽说平日少用武功,可他一身绝佳的轻功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学有所成不算什么,学有所用才是关键,面对狼女这样强大的敌人,就是把毕生所学都用上也不足为奇。
就在一愣神的功夫,他觉的,今儿这事儿他真是做的愚蠢极了。
就在他还想着如何逃跑之时,狼女欠身对准他的脸便是一啄,等他反应过来,不但亲也亲完了,那一盘子肉也让她风卷残云般吃的几乎不剩。
花梓目瞪口呆,杜卓瞠目结舌。
狼女打个饱嗝儿颇为满足地将空盘子递给杜卓:“下次,多做些,大不了,多亲几下,何妨?”说罢一甩衣袖,躺到床上那意思似乎要就寝了,霸王之气,溢于言表。
杜卓心中万般不是滋味儿,这显然被人轻薄了结果对方似乎还不当回事儿,自己本以为狼女会娇羞或者愤怒,万万没想到她竟亲了一口叹句“何妨”。
“何妨”二字戳的杜卓苦水长流万年长,没了半点儿心思情趣,顶着一鼻子灰,拎着盘子垂头丧气出了门。
待他脚步渐行渐远消失不见,花梓终于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狼女却有些莫名其妙,不懂她在笑个什么劲儿。
“怎么了?”狼女起身,瞧着花梓捧腹的样子十分不解。
“让你亲,你就亲。你怎么这样不矜持?”花梓话虽这样说,笑意却更浓,她知道狼女那直爽性子断不能用“女儿家”三个字来约束她。
“何妨?有的吃,便可。亲一下,又不疼。”狼女抓抓乱蓬蓬的头发,拿起桌上的梳子胡乱划拉几下。
花梓听了笑得更甚,边笑边说:“不疼,倒真是,不疼。”
杜妈妈早在前院给花梓准备了十分别致典雅的厢房,然花梓不愿去前院,觉的过于轻浮花哨,她倒愿意在这后院的客房,跟狼女一个屋子,做个伴儿,还能说说话儿,毕竟整个嫣红楼里,能让她相信的也没几个,因而,片刻也不愿离开狼女。
两人齐头仰面躺在床上,狼女闭着双眼,花梓望着月亮,这节气若盖好了被子,开着窗子非但没有寒意反而睡得香甜,让人烦闷的屋子也添了清冽的空气,如水的白月光。
忽而狼女问道:“以后去哪?总不能,一直住这里。”
“雪球还没找着,我倒也想离开,去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只有你和我,带着雪球一起过日子,就跟传说中的隐士一样,与山水为伴。只要修个能住的屋子便可,大不了我俩种种地,种种菜,自给自足。”花梓一边憧憬着,一边望着窗外的夜空,打算着十分美好的日子,脸上却一点儿笑容都没有。
她心里明白,无法欣喜是因为这美好的日子里少了白玉曦。
“你放不下,白玉曦。”狼女忽而睁眼,侧过头来看着花梓,语气不置可否。
花梓伸手摸索着,抓住狼女粗糙的手,紧紧握在手里,默不作声,算是承认了。
“那就回去!”狼女对花梓一向格外顺从,这语气里忽然的强硬让花梓有些不太习惯,无所适从。
她握着狼女的手,无言以对。
“他对你,明明不好,沐冷尘,比他好。”狼女忽而有些语无伦次,憋在心里好久的话,终于吐露出来。
然话一出口,她就想要收回似的,忙补充道:“都不好。”
花梓心中一直明了,狼女定是知道些事,却从不与她说。她不说,花梓也不愿追问,若是狼女不敢说的,她怕是也不敢听。
“别胡思乱想了,睡吧。”
花梓拉了拉被角,将狼女盖得严严实实,方缩了缩身子,两人偎在一起,头抵着头,双双入梦。
上元将近,月圆如盘,柔白的月光洒在悦灵肩上仿佛披了纱蒙了雾,浸在肖泽眼里美丽不可方物。直到瞧见悦灵拧成一团的眉头,方问道:“有愁心事?”
悦灵扭着手帕,转身望向窗外。
此时夜已深了,街上杳然无声,因而她这轻声一叹显得格外清晰突兀,让人胸中闷闷的。
“你何时娶我过门?”
“不是说好,再过半年的……”
“我反悔了!”悦灵打断肖泽的话,将头靠在他胸口,这下换做肖泽皱眉了。
若不能打消桑王赐婚的念头,他如何迎娶悦灵,且如何说服自己的父亲?他曾探过老爷子的口风,结果惹得老爷子暴怒,事后每每出入嫣红楼都要防人耳目,更别说娶她过门了。
悦灵见他只是叹气不说话,便微微一笑,抬起头来望着肖泽,莞尔道:“难不成,肖郎也喜欢上了玉花梓?”
肖泽一听,立马呵斥道:“休得胡说!”
“胡说?”悦灵挣开肖泽的双臂,走到屏风前,眼角挂着泪光,抚着屏风叹道:“再美的人都会老。悦灵累了,肖郎请回吧。”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肖泽大步走到悦灵面前,抓着她的肩膀,咬上她的唇。
悦灵使足了力气一把推开他,嘶声力竭喊道:“那你让她走啊,你让玉花梓走啊,不要让我再见到她!”
从未见过悦灵如此失态,肖泽有些诧异,他眼中的悦灵总是轻盈妖娆,若妖精一样优雅惑人。
“她不是你妹妹吗?你们……”肖泽觉得眼前的悦灵越来越陌生,越来越看不透了,她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悦灵吗?
他记得三年前那曲子,她尚显稚嫩的面庞在蓝天下若初生的花朵,含苞待放。
“月轮皎皎,杨柳依依。
红颜易老,君心不期。
红豆不知相思苦,朝阳不念白露晞。
入得相思门,尝得相思苦。
花开荼蘼六月飘雪,相思入骨白发凄凄。
月轮皎皎,杨柳依依。
红颜易老,君心不期。”
一曲罢,琴音止,绕梁不绝,如腊月的霜花被风吹着飘落,一层一层,凉到骨子里,让人心里止不住地难过,忍不住想要将她护在身边,远离那些肮脏的世事。
然而此刻,他看着悦灵泪水婆娑的面庞,似乎早已没了当初的稚嫩与纯洁。他想,这都是自己的过错。
他拉过她的手,轻声道:“我只要你记着,在这世上,我肖泽,永远都是你的亲人。”说罢,转身离去。
悦灵双手垂落,瘫在地上,默然无声。
第六十章 蓬莱
更新时间2014616 9:56:00 字数:2097
桑国王宫为庆祝上元佳节热闹异常,花勿语每每想要趁乱出宫,皆被拦了回来。
这次桑王是上了心,吩咐下来,上元节前,长公主哪也不许去,若有半点儿差池,这一屋子的宫人皆要打入暴室服苦役。
这也罢了,还另外派了五个侍卫看守着,皆凶神恶煞,不苟言笑,终日里盯着花勿语的一举一动,让花勿语如芒刺背,从头到脚,浑身都不舒坦。
花勿语斜倚在卧榻上,盯着门口那五员大将,一时郁卒,脑中来来回回都是这五个壮汉重复的话语。
“长公主,不可!”
“长公主,请回!”
“长公主,恕难从命!”
“长公主……”
几日来斗智斗勇,花勿语已经懒得再挣扎,她斜睨着地上织就的美丽花纹,心想过了上元就自由了,这才勉强觉得有了些盼头儿。
这时,樱柳脚下生风,匆匆跑进门来,险些摔了一跤。
花勿语见她表情欢喜,猜想不像有什么坏事,急忙起身挑着眉梢问道:“出什么事儿了?父王让我出去了?”
“怎么可能?”樱柳气喘吁吁地应了一声。
花勿语立马垂下眼皮,拖着身子躺到榻上继续先前的姿势,眯着双目声音慵懒:“空欢喜!”
“不不不,叶姝掌门明日来拜见王上,公主虽出不得宫,可若能见着叶姝掌门,托她与王上求情……”樱柳站在榻前,眼睛闪着光儿,唾沫横飞。
想来这丫头终日与自己往外头跑,心也跑野了,整日闷在宫里,她也憋得难受。花勿语听了她的话,喜上眉梢,跳起身来,拉住樱柳的手问道:“叶姝姐姐要来?当真?”
“当然,谁敢骗我们长公主?几个脑袋也不够砍啊……”樱柳托着长音儿,眼睛滴溜滴溜转。
花勿语起身便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