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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梓觉得好冷,她睡着了,她觉得她在梦里也睡着了,已经分不清自己是醒着还是在梦里,不管在哪,她只觉得应该踏踏实实睡一觉才好,不然怕是活不成了。
忽然,周围变得越来越暖和,她竟不自觉念了句:“冷尘……”便安然入睡了。
白玉曦原本怕花梓着凉,拿了床被子给她盖上,又掖了掖被角,却听到她的梦呓。
自花梓盲了以后,从未笑得这样安心幸福,她酒意未退,双颊依然泛着桃红,那张笑脸仿佛襁褓里的婴儿,无忧无虑。
待她鼻息渐渐平稳,白玉曦的脸上早已蒙上了千层冰霜。一层叠着一层,一层缠着一层,一层铺着一层,仿佛永远都化不开了。
……
每每想起花勿语那日哭的不住哽咽,花梓便忍不住笑上半晌。
那会儿,花梓正坐在床头抱着雪球想事情,身边的梳妆台上是白玉曦走时给她倒好的茶水,许是怕她口渴,找不到茶壶。
花梓清晨起床时见身上被子多了一床,想来定是哥哥为她添了被子。
哥哥不管嘴巴多毒,可他在意她,关心她,他不能丢了她不管,她是知道的,想着想着,便忍不住抿着嘴巴笑。
她想,这世上还是有人需要她的,若她不在了,也有人会为她难过。或许……自己是不忍看到他伤心的,故而,为了哥哥也要好好活着。
如此想来,心中一片坦然。瞬间觉得自己从贪生怕死拖累人的小角色,变成无私忘我,为了亲人坚强隐忍的大人物。
昨日,酒喝得太急,她许是真的醉了,那个梦怎么都想不起来,只记着朦朦胧胧的火光,周围的空气随着炭火轻摇慢摆,晃得人发困……
花梓刚打了个哈欠,花勿语便莽莽撞撞跑进来:“花梓,都是我不好。”说着便扑到花梓身上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过了半晌,樱柳才气喘吁吁追了进来。
“小姐,你跑这样快,若有个闪失,让奴婢怎么跟……跟老爷夫人交代啊?”
花勿语也听不到樱柳的絮叨,只一味趴在花梓身上哭。
花梓噗嗤笑出声来,摸索着去擦花勿语的眼泪,看她哭得不住哽咽,便轻轻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心里却想,万不要哭出鼻涕才好,对于一个瞎子,浣衣可不是件轻松事。
“看你这样子,别人瞧见还以为我死了呢。”花梓看她一直哭,有些心疼,遂低声道:“我今早忽然想起,好几日没吃那桂花糕,馋得慌了。你若觉得昨儿对不住我了,就给我弄些桂花糕来。”
这招儿果然奏效,花勿语立马擦擦眼泪,哽咽着问:“隔壁那条街,张大婶家,做的……做的桂花糕味道可好了,我去买来给你。”
“这才对,多买点儿,给你和樱柳也带份儿。”花梓心想,若得空了让她把那一筐脏衣服也顺道洗了才是,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要好好利用。
樱柳忙说:“主子,奴婢去吧。”
“我自己去,你留……留这照顾花梓。还有,说了多少次了,总……总是奴婢奴婢的,以后给我改了。”花勿语说罢,忙不迭出门去了。
樱柳苦着脸,不知遇到这么个主子是福是祸。还望上天保佑这小祖宗快些回来,别有什么闪失才好。
“樱柳,她莽莽撞撞让人放心不下,你去偷偷跟在她后面,别让她瞧见你便是。”花梓摸着雪球圆滚滚的身子,喝了口凉茶,整个人又清醒了几分。
“哎,知道了,这就去。”樱柳像得了特赦一般,刚走到门口,忽然转过头来道:“昨日小姐被老爷的随从捉了回去,被老爷关在屋子里,怎么都不放出来,让她面壁思过。今早她喊着要上吊,真的就吊了上去,老爷吓得丢了魂魄,她便趁乱跑了出来,不然,昨日她早就回去找您了,您可莫要以为小姐是没良心的人儿啊。我得出门去了,再晚怕寻不着她了。”说罢,便转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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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玉石
更新时间201455 12:47:08 字数:2313
花梓揉揉雪球的脑袋,笑着低语:“我就知道。”
花勿语几乎是跑着去,跑着回,进了屋子还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不过谢天谢地,她已经不再哽咽了。
三个人围在床边吃桂花糕,一只麻雀在院子里落定,透过窗户看得清楚,花梓听着鸟儿叽叽喳喳,心情忽然也跟着雀跃。
花勿语瞟了眼花梓的床头,那小盒子静静躺在花梓枕头下,她认得,是那日萧叶醉给花梓的朱木盒子。
巴掌大,花纹细密,刻着奇怪的文字。
“花梓姐姐,送你盒子那人究竟跟你说了些什么话?他似乎与我父亲相识,那日口口声声威胁着要捉我回去。”花勿语看着朱木盒子,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好像这样就排除了窥人隐私的嫌疑。
“他说是我师父,”花梓皱着眉摇摇头:“我不记得他了,不知他所言真假。”
樱柳听了这话,喜上眉梢,心中打算着日后定要好好巴结玉花梓才是,若哪日成了她师娘,那真是吃到了天鹅肉……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
花梓想起朱木盒子,随手拾起,抚了下盒子周边的花纹:“帮我看看这盒子里究竟是何物,这两日我也好奇来着。”
与此同时,云梦泽的藏书阁,萧叶醉正死死抓着白玉曦的手,白玉曦忽然眸子收缩,眯起狭长双目,如猫一般。萧叶醉警觉地将视线移开。
白玉曦趁其不备,脱手闪身,同时飞出两点红光。
萧叶醉立时身子后倾,红光从头顶划过,径直射向他身后的柱子,暗红梁柱上瞬间镶了两叶火红的枫叶,巴掌大小的枫叶竟嵌进去多半个叶身。
点点灰尘轻荡下来,这里许久不曾有人来过了,特别是高高排在上头的竹简,已落了尘,蒙了厚重的往事。
萧叶醉顺着梁柱向上望去,两侧一排排的木架,上头密密排满了书籍,有些已落了厚厚一层暗尘。
穹顶很高,若硕大的伞,嵌着琉璃玉石,阳光晃上去,若白日里星辰熠熠,洒下五彩琉璃的光芒。
萧叶醉站直了身子,忽而想起儿时,忽而想起师父,忽而想起叶姝铃铛一般清亮的声音:“大师兄,等你修成上乘轻功,你可要把上头的星子给我摘下一颗,我要左边最亮的那个,对,就是那个。”
萧叶醉回过神,站直身子,眉眼微弯,忽而笑道:“不错,若力道再添三分,就更好了。”
白玉曦只是抿着嘴不说话,萧叶醉忽然脸色一沉,皱眉道:“你偷学云梦泽的武功,这我不管,可是,我那徒弟,你打算怎么处置?”
白玉曦忽然眼角抽动一下,立时沉着嗓子问:“见过她了?”
“你猜呢?”
“我不会害她。”说这话的时候,白玉曦的声音终于软了些。
萧叶醉哈哈一笑,拍拍白玉曦的肩,白玉曦本能地躲闪了一下,萧叶醉并不介意,朗声道:“我房里有上好的松醪酒,陪我喝两杯。”
白玉曦还是不动。
萧叶醉走了几步,见他不动,便头也不回,笑着叹道:“日后我与花梓,少不得要时常见面。”说罢,大步迈出门去。
藏书阁静可聆针,白玉曦忽地一个闪身,跟了出去。
而此时,花勿语手里握着花梓递过去的朱木盒子,内心忐忑,好像小孩子过年过节收到礼物还未打开盒子似的。
可礼物至少是没有危险的,这个盒子可是来路不明。她想,会不会从里面跳出个什么小动物,万万不要是蜘蛛才好,她最怕毛茸茸的蜘蛛,曾有苗疆的一个漂亮姐姐送给父王一只,她只瞧了一眼便打冷战,饭都没有吃好。
花勿语摸摸盒子,终于小心翼翼打开来。
一块琥珀般的玉石,静静躺在盒子里,玉石中间是枚火红的枫叶。
石头是上好的白玉,温润细腻。
枫叶也似火一般,活灵活现,做工极是精巧细致。
花勿语盯着玉石凝视了许久,花梓便有些着急地问道:“勿语,勿语,里头是什么?你怎的不说话了?”
她想,是不是盒子一开,花勿语就穿越了?
忽然“啊”了一声,花勿语脱口喊了出来。花梓吓一跳,樱柳也忙抚着胸口吓得跳脚。
“我想起来了,这物件叶姝姐姐也有个,只是玉的色泽不同。我向叶姝姐姐讨要来着,她怎么都不给我,说是云梦泽的弟子才能碰这东西。不同色泽还代表不同的地位,叶姝姐姐那枚玉有些微微发红,显得枫叶朦朦胧胧的,我看,不若这个好看。”
花梓定了定神,将玉石拿过来,握在手中,有些暖意,竟是枚暖玉。
想来自称自己师父的人应是云梦泽的弟子了,那自己也是云梦泽的人了?
她却怎么也记不起,想的多了头便有些疼,她揉揉太阳穴,让花勿语将玉石装回盒子里,悉心收着了。
“不急,”花勿语似是看出花梓满心的疑惑,忙不迭劝她:“你别烦心,改日我带叶姝姐姐来,问问她就知道了。叶姝姐姐可是云梦泽的掌门。”
花梓没听过云梦泽,只知道花勿语有个感情甚为亲密的姐姐,却不成想是个掌门,还是云梦泽的掌门,自己又可能是云梦泽的弟子。
这是不是意味着,在云梦泽是女子掌权,大多不会遵从男尊女卑,故而作为女子的她也不会因是个瞎子遭到苛待,如此想来,心中十分欢喜。
“不过,这东西你要仔细收着,叶姝姐姐说,有这东西可以随意出入云梦泽。就是出门在外,别人见了此物,若认得,也会给三分薄面,不敢造次。”花勿语说这话的时候声调挑的老高,好像她就是云梦泽的掌门似的。
花梓咯咯笑着,雪球儿忽地扑在她身上,贴着她的脸舔了一下,吓了花梓一跳,她抱起雪球儿责怪道:“这是要造反吗?”
“花梓姐姐,你嘴角粘了桂花糕的渣儿,这小东西肚子闹馋虫,去吃桂花糕了。”花勿语抱过雪球儿,给它弄了点儿桂花糕,它闻来闻去,竟扭头就走,重又钻回花梓怀里。
“你们看呐,这没良心的家伙,敢情我给它的东西是下了毒不成,还防着我,花梓姐姐嘴边的那点儿它倒是爬山越岭的去吃,你俩呀,上辈子肯定有什么孽缘,这辈子怎么都分不开了!”
花勿语一边抱怨一边悻悻地放下桂花糕:“说不准上辈子花梓姐姐就是只狐狸呢。”
花梓淡然一笑:“不能,它爱吃蛤蟆,我不爱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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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花糕
更新时间201455 12:47:42 字数:1918
花梓轻轻抚摸雪球儿的头,窗外的叶子没了动静,鸟儿的叽叽喳喳也倏然散尽,此刻又到了炊烟袅袅的时候了。
花勿语看着花梓的眼睛皱皱眉,她觉得若一个人忘了过去,顶多便是焦急,急着找回丢了的记忆。若一个人盲了,她也会焦急,会脾气暴躁,急着看清身边的人和物。
可花梓却总是淡淡的,没有脾气,没有焦虑,没有不安,更多的竟是疲惫和伤心。
偶尔叶姝姐姐也会有这样的眼神,却只因疲累。可花梓为了什么?
花勿语看着花梓的眼神,每每不是滋味儿,心中一阵阵难受,莫名就有些心疼。总盼着她尽量将这眼神消磨在岁月里。
花勿语早早便离开了,每日天没黑,她就要回家去,就算是白日出门,也要偷偷摸摸,花梓偶尔笑她出来一趟跟做贼似的。
花勿语便絮叨开来,无非都是抱怨自己的父母多么不尽人意,跟看管犯人一般管束着她。
她絮叨久了,花梓便会叹一声,若自己有父母,即便把自己当犯人,她也是十分愿意的。花勿语便不再抱怨转而安慰她。
花梓微微一笑,这招真是好用,专治怨妇碎嘴子,屡试不爽。
花勿语离开不久白玉曦便迈进门,他走路的声音越来越轻了,鬼魂似的。花梓很怕哪天她听不到他的脚步声,若真有那么一天,还如何在背后说他坏话,保不准说着说着,忽然发现他站在后头听半天了。
“哥哥,这花糕,我差勿语买来的,味道很不错,你可要尝尝?”
白玉曦站在床头,花梓看不见,顺手把桂花糕递到床尾的位置。
白玉曦皱着眉,慢慢走到床尾,接过花糕,盯着花糕看了一会儿,说:“好吃。”
花梓知道他没有吃,她耳朵格外灵敏。不过还是笑了笑:“我知道,你一准儿喜欢这个味儿。”
白玉曦忽而心中酸涩,竟抬手将花糕放在嘴边咬了一小口,他向来不吃甜品,尤其是糕点。
还是不喜欢吃,他皱着眉头又咬了一小口。
花梓听到了,忽然低下头,一大滴眼泪就挂在眼眶。
白玉曦生生咽下口中的花糕,盯着花梓的眼泪,问:“怎么了?”话一出口他才万分诧异,这样温柔的语气是他未曾有过的。
“哥,我知道你心里在乎我,偶尔你跟我发脾气,其实你心里也不好受,父母不在了,我一个瞎子,还记不起过去的事,拖累着你。你总是要娶妻生子,也有很多事情要忙,哪有时间照顾我?我想了很久,若能找到个愿意娶我的,你便把我嫁了吧,我是个瞎子,找个不嫌弃我的便是,我不挑剔。”花梓声音哽咽,那一大滴眼泪终究还是忍住了,没有掉下来。
白玉曦眉头越锁越深,拿着桂花糕的手一再用力,把一块花糕捏的细细碎碎,簌簌撒了一地。
“我对你……不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