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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老仿佛眼睛藏了刀子,忽的一转头,撇向沐冷尘,透着寒光利刃,吓得沐冷尘立时噤了声,垂下头去。
花梓忍俊不禁,轻声道:“不愧是玉婆婆,小小年纪便有了主意,分得清好赖。”
沐冷尘又呵呵一笑,继续道:“是啊,祖母还说,我爹他特意上山采了百年难得的青藤,为那姑娘编了尾长鞭,不想送到姑娘面前,姑娘却说:‘鞭子我收下了,可是,我如何都不能接受……这么肥硕的丈夫。’第二天,那姑娘就吓得离家出走了。”
花梓再也忍不住了,捧腹大笑,还不忘瞥了眼沐老,他一张圆脸已经羞的通红。
沐冷尘见花梓笑的开心,又挠挠头:“祖母还说……”
沐老一把捂住沐冷尘的嘴,大声呵斥:“闭嘴!”
花梓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拍着桌子,笑的直不起腰:“肥……肥硕的丈夫!”
沐老狠狠剜了她一眼,扯着沐冷尘的耳朵,将他拉到角落无人处,厉声责问道:“让你办的事,可办妥了?”
沐冷尘心想,不好,这摆明了要公报私仇。遂连忙安抚道:“正赶往无影宫,若能查明其掌门之死,我想,必能结成同盟。”
沐老冷冷哼了一声:“你算算,下山多少日子了?办事拖沓也就罢了,连封书信也没有,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
“爹,您是思念儿子了吧?”沐冷尘挠挠头,弯起眉眼,笑的像个孩子。
沐老又冷冷哼了一声,赌气道:“老子才懒得惦记你这个不孝子!”他想了想,又转头问道:“你爹我的棺材本,还剩多少了?”
沐冷尘周身一抖,转而定了定神,拍拍沐老的肩膀:“放心,放心,还剩不少呢。”
沐老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可转念一想,连无量宫都没去呢,怎么也用不了那么些银子吧。如此一想稍稍安心,希望自己只是多虑了,遂一扬胳膊,打掉沐冷尘的手,逼问道:“说!还剩多少?”
眼见逃不过了,沐冷尘低下头,嗫嚅道:“三……三两。”
第一百六十一章 药方
沐老痛心疾首,捏着拳头连连锤打自己手心,声音都变了,尖锐刺耳:“钱呢?那可是你爹的棺材本!你是干嘛使了?”
沐冷尘也不再隐瞒,拉过沐老小声嘱咐道:“别让花梓姑娘听到了,这钱,是替她还债了。”
片刻之后,花梓就瞧见沐冷尘背着晕厥的沐老朝她这边匆匆跑来。
“花梓,我爹中暑了。”
随即,沐冷尘将沐老送至医馆,问了诊。
大夫笑笑,言说无妨,只因天气燥热,又急火攻心,休息几日,抓几味药材,服下便可。
沐冷尘这才安下心来,付了二两银子,携花梓策马疾驰,逃之夭夭,直至夜幕四合,这才放缓了步子,放眼望去,却寻不到小镇,亦不见人家。
暑气尽散,草木葱荣,花梓深深吸了口气。
夜风凉爽,她取出水壶喝了口水,又将水壶递给狼女,继而遥遥指向远处:“前头有座破庙。”
沐冷尘点点头:“只好将就一晚了。”
三人快马加鞭,绝尘而去。不消片刻,已至庙前。
残垣败瓦,野草丛生,大约因着少有行人,庙前已看不出路的痕迹,一片凄凉。
仲夏夜晚风徐徐,撩起花梓耳畔长发,霎时,从头到脚清清爽爽。
沐冷尘接过花梓和狼女手中缰绳,转身将三匹马栓到一棵树干上,又顺手扯了许多草叶放到树旁。这才笑了笑,转身朝庙里走去。
抬头可见层层叠叠的蛛网,被灰尘压得摇摇晃晃。狼女觉着十分有趣,抬头盯着瞧了半晌,忽然一阵风拂过,落了狼女满脸的灰土尘埃。
她忙闭上眼,垂了头,抬起袖子在脸上胡乱扫了一通,又呸呸吐了两口。
花梓一边整理旁边的草堆。一边咯咯笑道:“这会儿凉快,咱们早些睡吧,明儿一早还要赶路,要是敏儿还是今儿这样热。不休息好了,怕是要中暑的。”
狼女似懂非懂,只点点头,应了声:“嗯。”便朝花梓走去……
“啪嚓”
花梓一抬头,只见狼女趴在眼前,摔了个狗吃屎,这会儿抬起头来,满脸灰,额头、鼻子、下巴、脸蛋,整个就一大花脸。
花梓忙上前一步将狼女扶起:“好好的怎么就摔了?”
狼女摇摇头。甩了花梓一脸灰。
花梓抬袖将她脸上灰土拭去,狼女却低着头,抬起脚,扭着身子不知在干嘛,花梓顺着望过去。却见狼女脚上挂着个包裹,一只脚刚好插进了包裹里,瞬间明白过来,敢情是被这么个玩意儿绊倒了。
看来,狼女还是不太擅长直立行走。
沐冷尘这会儿已走进破庙,手上握着根木棍,正准备扫扫悬着的蛛网。这会儿瞧见狼女摔了,过去瞧了两眼。
“这荒郊野外的破庙,哪来的包裹?”花梓抬眼望向沐冷尘。
他摇摇头:“不知道,许是路人落下的……”他又摆摆手:“放那吧,或许明儿就有人来找了。”
言罢,他垂着袖子左右瞧瞧。寻了个还算干净的角落,拾起些干草,简单铺了铺,便卧下了:“早些休息罢,明日还得赶路。”
花梓想也未想。拉过狼女便倒下了。
待沐冷尘呼吸渐渐平稳,她终于耐不住好奇,坐起身子,朝狼女打个手势,示意她切莫出声。继而转身将包裹放到膝前,心中暗暗琢磨:“说书先生曾有言,行走江湖,总会经历些奇遇,不是意外偷取个神兵宝器,便是发现个密室习得一身绝学,要么得到真人相传,一夜之间内力大增,要么被个仙女带回家去双/修成才,再不济也会随手捡本秘籍,稍加修炼,功力飞升。然遑论如何,最终都将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思及此,花梓不禁心花怒放,保不准这包裹里就藏了什么绝世秘籍。
真是天佑我也,天佑我也,明儿一早,什么樱桃小王子萧叶醉,什么雪域驸马沐冷尘,还有那个什么冷面少主白玉曦,眨眼间,让他们灰飞烟灭。
不对,师父的话,应是香消玉殒。
狼女借着月光,瞧见花梓表情变了几变,似要飞升成仙了似的,顿时一脸肃穆,心中仿佛默默呐喊:“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花梓颇为神秘地瞧了眼狼女,似乎在说:“瞧好吧,日后跟姐吃香的喝辣的,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吃不完的山珍海味。”
她捏着手指,小心翼翼将包裹打开……
哎?除了几张大饼,三套布衫,就只一张药方?
花梓不可思议地瞧了眼狼女,狼女瞧了两眼大饼,颇为不屑地转过身去继续睡觉了。
花梓呆呆愣了片刻,极其不甘地将那药方捧在手中,连着絮叨十遍:“这一定是武功秘诀,这一定是武功秘诀……”
将药方贴身放好,她便挨着狼女睡下了,心中暗忖,总有一日,会参透其中奥妙,练就一身好武功。
翌日一早,凉风习习,花梓抱着狼女微微缩了缩身子,终于不敌清冷,慢慢睁开眼,。
天边乌云层层叠叠,将天空压得极低,似乎触手可及。
沐冷尘坐在干草上屏气凝神,似在打坐。
花梓瞥了眼身边规规整整的包裹,又凑到沐冷尘身边瞧了瞧。
他忽然睁开眼,吓了她一跳。
“姑娘醒了?”沐冷尘起身从包裹里翻出水壶和饼饵递了过去,咧嘴一笑,驱散了不少压抑的阴霾。
三人吃饱喝足,瞧了瞧天边乌云,想着要快些赶路,一是趁着天气凉爽,二是要赶在下雨前寻个落脚的地儿。
刚出破庙不过十步,鬼老太便迎面走来,匆匆而过,直奔破庙而去。
天不遂人愿,还未过晌午,硕大的雨点已急不可耐从天而降。
三人快马加鞭,好不容易瞧见一户人家,远远望去一片绿竹盎然,翠意横生,隐约可见一圈矮矮的栅栏,围着一处小竹楼,隐在茫茫雨布之中,不甚清楚。
三人站在竹楼檐下之时,身上湿了大半。
竹楼的门敞开着,竹翁听到响动,从里屋跑了出来,瞧见三个陌生人先是一愣,继而瞧了瞧她们*的脑袋和衣裳,又笑眯眯问道:“三位是来避雨的吧?”
竹翁年过半百,鹤发须眉,一身竹绿长衫,同萧叶醉一样,腰间别着个玉笛,这辈子爱竹如命,一世温文尔雅,风骨清流。
概括言之:脾气极好一雅人。
花梓坐在桌旁捧着一杯热茶缩成一团。
这六月天就像娃子的脸,真是说变就变,昨儿还烤的大地蒸笼似的热,今儿就大雨滂沱透着心儿的凉。
“老伯,您一个人住这吗?”花梓喝了茶,身上渐渐暖了三分,坐在桌旁望着窗外大雨,闲的无聊,一边嗑着瓜子打牙祭一边和竹翁闲聊。
竹屋里飘着草药香气,因着雨水,越加浓重。
屋里屋外,挂着许多草药,地上也铺了许多,种类齐全,不输药房。
后来花梓才晓得,这些药材,皆是难觅的东西,药房之中,很少能看得到。
“还有个老婆子,这会儿出门去了,也不知会不会淋着。天还没亮就嚷嚷着丢了东西,急匆匆出门去找了。总是风风火火的,大半辈子也没改了这性子!”竹翁一边拣选药材,一边低声抱怨,然后话音未落,就漾起了微笑,那幸福的模样,真是羡煞旁人。
花梓立时吐了嘴里的瓜子皮,迈着小碎步,凑到竹翁面前,急急问道:“丢了什么东西,在哪里丢的?”
竹翁侧头想了想,喃喃道:“似乎丢了个包裹,那倒不打紧,只是里头有张药方,老婆子把那药方看的比命都重。”
花梓想也未想就从怀里掏出那张药方:“可是这张?我在破庙里捡到的。”
既真是药方,定关乎人命,不可忽视了。即便被冠上偷窃的罪名,也不能藏着药方害人丢了性命。
更何况,自己一口咬定是捡的,捡的,捡的……谁有证据证明自己是偷的?
狼女和沐冷尘也凑了过来。
“什么时候捡的?”沐冷尘挠挠头:“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花梓瞪了他一眼:“为什么非得让你瞧见?你都不知道,你昨儿晚上那呼噜打的,震天响啊!”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发虚,切不要让他知道,是从那破庙中的包裹里翻出的,否则脸上如何挂的住?正人女子的形象,不能如此就毁于一旦。
沐冷尘羞赧地笑了笑:“有吗?真那么大声儿吗?”
“不是捡的,昨天,你睡了,花梓,从包裹里……”狼女还未说完,花梓一把捂住她的嘴,将她拖到角落里,正好倚着窗,雨水打在花梓的肩上手上,她也浑然不觉。
“不能说!”花梓摇了摇手,狼女虽是大惑不解,却也只是顺从地点点头。
沐冷尘挠挠头,也没再追问。
花梓凑到竹翁面前,笑容可掬:“老伯,您看看,是您家婆婆丢的方子吗?”言罢,又瞧了眼狼女,狼女闭紧了嘴巴摇摇头,花梓这才放下心来,转过头望着竹翁。
“是了,白狐……”竹翁欣喜之余不禁皱了皱眉头,这老太太也不知在哪儿干着急呢。
第一百六十二章 救狐
就在此时,破庙之中。
鬼老太拎着几日前落下的包裹,将里面的大饼和衣裳统统倒在地上,左右翻弄了半天,就是寻不着那方子,不禁怒火中烧。
还能凭空飞了不成?
若是捡破烂儿的,总不至于放着好好的衣裳和饼子不捡,非要捡走那么个不起眼儿的药方子吧?
当了一辈子神医,却医不好自家小狐狸,鬼老太满心懊恼,却又无能为力。殊不知,人兽殊途,任你妙手回春也不敌人家兽医一纸药方啊。
她是腆着老脸去求了齐河上游的古大夫。
平日里,她没少说古大夫的坏话,例如:
“医活个老鼠有什么用?放出来啃人家米袋子?”
“前天医活个母猪,翌日就被杀了吃肉。还当自己好本事呢!”
“就他那两下子,简直天大的笑话,芝麻大的小病,他都医不好!还嚷嚷自己是兽医,兽医叫医?那是没事儿闲的,反正医死了也不用赔钱。”
想想这次为了自家小白狐的眼疾,主动上门求教,态度不胜谦卑,受了一肚子气,好不容易讨了张药方,结果方子还在路上不小心弄丢了,鬼老太心中万般气恼。
回想两日前。
“古大夫,同为医者,皆以救死扶伤为己任,你不可见死不救。”鬼老太这一番话,虽是透着哀求,可语气却十分强硬。
古大夫呵呵一笑,斜睨着细长的眼,冷言挖苦道:“您不是说,芝麻大的小病我都医不好吗?老朽没那个金刚钻儿,可不敢揽那个瓷器活儿。”
鬼老太恨得牙痒痒,可想想自家小狐狸遭的那份罪,立时心下不忍,耐着性子劝解道:“您从哪听得闲言闲语?我是说,芝麻大的小病就不该叨扰您。您……是神医!”鬼老太说了这一番话,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脸憋得通红,胸口堵着一口气。再说不出话来。
“不,您鬼老太才是神医下凡,华佗转世,非亲非故的去您那求医,还得上山杀它几百头狼,一不小心就被狼吃了,您才是真真儿的医者仁心!”
“你!”鬼老太有些受不住了,却见那古大夫扬扬头:“老朽话糙理不糙,您听不惯尽管走,没人儿拦着!”
鬼老太一时郁卒。看来这古老头儿吃定了她爱狐如命,打算借此挺直了腰板儿好好挫挫她的锐气,折损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