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洇茶道:“废话,你丫别关键时刻掉链子就行了!”
楚岫眠云重复道:“别掉链子!”
花群白她们一眼,举笛吹出初音;7个人迅速散开,观看的学生们马上安静下来。
第九回 乱斗
不到一分钟,花群就完全沉浸在音乐的梦幻中了。
每一次都有新的体会,新的境界……
刚才还萦萦缠绕心头的鸡毛蒜皮的烦恼,在这如从天而降的幸福一样的旋律中通通融化;一阵阵巨大的喜悦和强烈的悲伤如潮水般冲击着心房,随着每一次跳跃、每一次旋转而共振……
仿佛头顶上有一扇窗在慢慢透出光来,历史的丝丝缕缕逐渐编织成型,人生的斑斓画卷徐徐展开……
一刹那,花群感觉有一段许久以前的记忆被勾起,在什么地方、在什么人的身后,半空中——她终于看清了——是漫天飞舞的七缘花,还有一团耀眼的银色……
音乐停了,如梦般但又比梦真实得多的幻景消失了,但她还沉浸在其中半天没有清醒过来。
排练室内外一丝动静都没有,大家仿佛都被雷击中了一样呆立着,直到一只方才一直呆在窗外郁李枝头的灰喜鹊突然喳叫着蹬枝飞去,每个人才回过神来。
仿佛一颗炸弹被扔进了菊香苑,轰鸣的掌声和欢呼席卷了排练室内外,所有人都像在庆典上一样欢呼雀跃,许多女孩满脸泪水,又哭又笑;
“花群,醒过来,已经结束了!”玄音过去轻拍花群的脸;大家握着手蹦跳、互相拥抱,演奏的7人也无比激动和开心:刚才的演出前所未有地成功。花群看到远桔搂着杏雨肩膀,后者在擦眼睛,而玉环朝自己竖起了拇指。秧马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家又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盯着学监矮小的身影,竖起耳朵希望听到那个判决……
城南的一所偏僻的高檐深宅中,厨房的炊烟正袅袅升起。简朴别致的小花园里,一棵大榆树下,一个须发尽白的老太太一动不动地坐在轮椅里,仿佛在闭目养神。轮椅边站着一个白袭长衫、捏着烟斗的年轻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老人的脸,注意着一丝一毫微小的变化。
不一会儿,枫婆婆石板般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一滴眼泪顺着眼角的皱纹慢慢滑下来;静园见状大气也不敢出,只静静在一旁等待。顷刻,西边天空出现了一个小黑点:一只披着晚霞的灰喜鹊飞了过来。
静园盯着那灰喜鹊飞到宅院上空,打了一个旋之后一头扎下来,落在他肩头。他捉住鸟儿,从它头上取下一个什么东西;灰喜鹊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样,拼命扑扇翅膀飞走了。静园小心拆开刚取下来的叠成五角星的小纸条,上面画了个蛇一样的道家符号;他闭上眼睛手指着纸条口中念念有词,纸条发出蓝光,松开手后纸条飘飘荡荡飘到枫婆婆头上,蓝光消失了。静园上前取下纸条小心收入袖中。
几秒种后,枫婆婆徐徐睁开眼睛,看着染了红色的蔚蓝天边,低声叹道:
“好久没听到真正的七缘歌了——从那以来有25年了吧,那时你还没出生呢。”
静园笑道:“姑妈看来相当怀念我出生之前的时光呢。”
枫婆婆微笑着说:“看来书院还是后继有人的……陶家那个丫头,虽缺点教养,倒还有点真本事。老身活这大半辈子,见的奇女子也不少了,看到她竟让我想起年少时的自己来。老身真想看到她以后能走上什么路……要是能活到那一天就好了。”
静园看着枫婆婆,脸上一霎那露出悲伤的神情,但很快又笑起来,
“我的徒弟当然差不了了,不然我怎么敢跟姑妈打这个赌啊?输了的话要在这给您免费泡一个月的茶,可不是开玩笑!”
枫院长挠挠鼻子说:“哦?有这回事吗?那既然这样……你就在这给我泡一个月的洗澡水吧。”
静园气愤地叫道:“姑妈!你又耍赖……真是上了年纪也不实在一点……”
婆婆眯着眼睛笑道:“臭小子,告诉你吧,我枫如月一辈子都没实在过!唉哟,坐了半天累了,还不快给我揉揉肩……”
“知道了知道了……”
“……玄音、玄音,你怎么样?”花群趴在床边焦急地问,心里涌起一阵愧疚和慌张。秧马宣布她们的节目通过审查之后,她一时激动扑过去搂住玄音又叫又跳,没想到玄音无力地挣了一下,就瘫在她怀里,鼻子里流出血来;旁边的女生尖叫起来,花群一时吓得呆若木鸡;五朵金花冲过来把花群推开、架住玄音,洇茶大喊着:“谁去叫许郎中来……”
幸亏慧林师父和小青师父及时赶来驱散了人群,花群才很险地躲过了玄音崇拜者们狂怒的围攻。休息室外面,五朵金花把花群狠狠训了一通。
“……翟小姐本来身子就弱,从来都是靠汤药精心调养着,前阵子家里又出了事情,已经忙得心力交瘁了。”楚岫和眠云拉着双手一脸伤感地说,然后转而怒视着花群:“你还那样粗暴地扯着她跳,到底懂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花群听了睁大了眼睛,虽然她很想说:“我怎么会懂得怜香惜玉……”但还是忍住了——玄音从未对她说起过这些事情;在她面前,玄音一直都是优雅的、睿智的、完美的……从未露出过一丝倦容。难道她只是在强颜欢笑吗?
“怕你得意忘形,一直都不愿告诉你;但你也不会白痴到看不出来,玄音为了你一直在硬撑着吧?”洇茶此时仿佛看穿了花群的心思,抱着胳膊严厉地说;
“她陪着你排练、编曲、各种麻烦,自己没说过一个累字,可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她已经快到极限了。”妍书也一脸悲痛地斥责道,惠芯在旁边抽泣着点头;花群听得一愣一愣——不知什么时候五朵金花变成了义正言辞的一方,而她变成了不通人情的怪物。
“在玄音好起来之前,你不许再去烦她,听见了没?”
虽然洇茶最后是这么说的,但花群岂能放心得下;等所有人走后,她又一个人悄悄摸到医务室,心想无论如何也得确认一下玄音是否平安无事;还有那个玉佩的事情,她必须得道歉……
门被轻轻地推开,却发出刺耳的“吱呀”一声。花群正想“糟了”之时,却看到一个人影跃出窗外。
“谁?”她叫着冲进来,趴到窗口向外望去——什么人都没有。“怎么消失得这么快?!”花群心想。突然想起了飞檐走壁的秧马——难道是他?那上次在梁上偷听的也是他?这个人到底在搞什么?
“花群?”一个慵懒的声音传过来,她惊了一跳转过头,看到玄音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仿佛刚刚睡醒;不由连连后悔自己又莽莽撞撞地把她吵起来,万分愧疚,扑通一声跪到她身边。
“玄音?你怎么样?没发生什么事吧?”花群慌张地问。
“没有啊……你怎么还没回家?”玄音谨慎地看着她,仿佛还有点心有余悸。花群想起自己之前鲁莽的举动,不由羞红了脸,低下头说:
“对不起,我当时太兴奋了,没考虑到你的感受……”
“嗨,没事,都是我自己太弱了,不怪花群。”玄音欣慰地笑笑。
花群看着玄音温暖的笑容,才发现她的确一脸憔悴,又瘦又苍白,比刚见面时虚弱了许多;想起自己刚才抱着她的时候,玄音的身子又轻又薄、皮包骨头一般,不由又悔又恨,忍不住鼻子一酸,慌忙低下头去:
“你干嘛对我这么好啊……你是人见人爱的大小姐,而我就是一个又粗又笨的平民叫花子,一个只顾着自己的大傻子……你再对我好,她们都会气死的……”花群结结巴巴地说着,伸手抹去眼泪,转头不敢看那双温柔的美丽的眼睛。
“别犯傻了……”玄音笑了起来,握住她的手,“我爱对谁好就对谁好,关旁人什么事!你不是跟远桔她们说过,我们是好朋友、好姐妹的吗?况且本来就不是你的错,我从小就这虚弱性子,休息两天就好了……”花群看着玄音咧嘴笑着紧紧抓住自己的手,到嘴边的真相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无论如何都不忍心再告诉她任何坏消息了。花群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亲手抓住柳夜枫、收缴了玉佩送回到玄音面前,再真心实意地赔礼道歉。
花群放学回家路上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一路走一路跳;
“……你是没听见最后那掌声啊,把屋顶都给掀起来了——不过真没想到那个学监轻功那么好啊,当时好一场虚惊……”
少白听她讲的心痒痒的,却还装出瞧不起的样子:
“不就是能上七缘庆了吗?本来你不闹这一出就能顺利上了的,现在只不过保持了原结果而已,有啥好高兴的。”
花群照他脑袋揍一拳,“叫你少白你还真少年白痴啦?现在和以前可大大不同了!倒不如说是我把七缘歌的精髓给找出来了……唉算了跟你这乐痴说你也不懂。这回可多亏了玄音呐……得好好谢谢她。”想起玄音她又一阵内疚。
少白不由噗嗤一笑:“那你就把人家给扑倒?”
花群惊讶地瞪着少白:“你是怎么知道的?”
少白突然看上去有点窘,说:“这……当然是听书院里人说的了,你们西厢闹腾成那样,全院还有谁能不知道啊?”
花群也没在意,抱着胳膊志得意满地阔步向前:“嘿,你就等着看姑奶奶在七缘庆上大放光芒,然后举荐进宫、成为尚书大人的那天也指日可待了……黄灿灿的金子、白花花的银子,你们就等着我好好宠幸你们吧,啊哈哈……”
少白忙赶上来扯住站在路中间仰天大笑的她,边狂走便低声说:“别在这儿丢人了姑奶奶……”
走到西街,两人经过一家新开的拉面馆。花群叫住少白,指指里面让他进去,少白不解,花群露出诡秘的神情拍拍他肩膀说:
“你小子最近对本姑娘态度很不尊重,为了重树我二掌柜的光辉形象,今天就特别请你吃拉面。我也是要当户部尚书的人,当然懂得要慷慨为怀、体恤部下的嘛。”
少白心想:高兴成这样就请一碗拉面,还牛气什么呀,我在家随便吃点不比这强——但绝对不敢说出口,于是说:“这么难得你这铁母鸡肯拔毛,李老二恭敬不如从命了。”
话说柳夜枫在西街办事途中腹中饥饿,见新开了家面馆便进去坐下要了碗牛肉拉面、几碟小菜加一壶渔阳春,独自一人吃喝起来。酒足饭饱打算结账之际,只听门口有熟悉声音,定睛一看,是花群推着少白进来,顿时傻眼,忙一只手遮住自己的脸低头喝酒。可是那两人走过来坐到旁边桌上,夜枫暗暗叫苦。花群正对、少白背对着夜枫,但花群的视野被少白挡住。夜枫决定趁他们开始吃了不注意时再悄悄溜出去。
面端上来了,夜枫想:“快开始吃吧……”却听少白“啊!”一声,原来面碗里有个虫子,少白忙低下头去捡,正好暴露出来后面夜枫,夜枫忙捂住脸,却引起了花群的注意。
花群觉得面熟,皱着眉头仔细看,夜枫忙把脸偏过去,但花群已经恍然大悟。
“啊——是你!柳夜枫——!!”伸手指向他,不料戳了正抬起头的少白的眼睛。
“唉哟!你干嘛?”
“啊对不起……喂你别跑——!”
夜枫趁乱拔腿就逃,被花群从后面抓住肩膀扳回来,结果两人一齐摔倒在地,夜枫压在花群身上。少白捂着一只眼一看,气得大叫:
“臭小子你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占姑娘便宜,看我收拾你!”
夜枫忙从地上撑起来,却正抓着花群的胸部,两人低头一看都尖叫起来。少白一掌打过来,夜枫往旁边地上一滚,从桌子底下钻过去要往外跑。
这时小二从里面出来喊:“别让那人跑了,他还没付钱呢!”门口的伙计一听忙把四周门关上。夜枫一看心说糟了,少白捂着眼睛追上来,见状得意地喊:“非礼之徒,这下你跑不掉了,看我瓮中捉鳖好好教训教训你!”夜枫忙说:“公子误会,刚刚纯属事故来着。”“叉星的事故,有你这样占便宜的事故吗?”少白啐道。花群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土喊道:“柳夜枫你这混蛋,那个金翠佩饰是不是你拿了?”柳夜枫说:“桃花小姐不要生气啊,佩饰还在,我一直带在身上片刻不曾离开,”说着从怀中掏出那个翅膀型的翡翠,少白见之一愣。“快还给我,”花群跺着脚朝他喊,“那可是定情信物!”“定情信物?!”夜枫和少白一齐叫道,又同时指着对方说“和这个人的?!?!”两个人眼里仿佛都冒出了火苗。
花群急得热锅煎:“唉呀不是!!所以听我说啊那是玄音的……算了多说无用,少白!”
“怎样?”少白转过头,“听着,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刚才拉面里有虫子没吃成(小二在后面喊,“姑娘咋说话呢,俺店里面不可能有虫子”),待会我肯定买碗更大的补给你,”花群指着夜枫说,
“现在,把那个佩饰从他手里给我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