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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敲在铁甲上;她玉环躲在柱子后面看着,心里咚咚直跳。然而一个女孩子在前面叫住了少白,少白停下了,两个人开始交谈。她不禁惊怒,从柱子后面微微露出头一望;那个女人……翟玄音?!她看到少白把什么东西交给了玄音,玄音脸上露出宽慰的神情,拉起少白的手。玉环妒火中烧,握紧了拳头……
“玉环秀媛?”
门口一个又尖又细的轻蔑的声音把她从回忆中拉回来。她连忙转身:
“公公何事?”
后廷总管太监郭子敬背着手走到玉环桌边,拾起桌上的香囊看了一眼,又放下盯着玉环。
“伤好得怎么样了?”听不出一丝担心的成分,倒有点像幸灾乐祸。
玉环的肩膀针扎般地痛了起来,她努力稳定住表情欠身说:
“托公公的福,已经大概好了。”
郭公公冷笑了两声:“看不出你身子还蛮硬朗嘛。”玉环暗自咬紧了牙关;
“有了这次就好好给我记住,下次别再干多余的事儿了。在宫里,大人们叫你怎么干你就怎么干,不然杨丞相凭什么费这么大劲把你安插到这汇芳阁?”
玉环不由得两手抓紧了裙裾,但还是行礼说道:“谢公公指教,玉环以后一定注意。”
公公背着手走出门去:“同时注意着你的小命儿吧……哈哈哈……”
玉环望着郭的背影,肩膀痛得剧烈起来,泪珠慢慢滚落脸颊,两手渐渐松开紧握着的裙子……
“花群,对不起,原谅我吧……”
花群在睡梦中翻来覆去。梦中她看到波光粼粼的河水;一棵巨大的七缘树、枝条上挂满红丝线;周围隐约有小孩子的声音,分不清是少白还是玉环,或者什么其他人……
天上开始飘落粉红的花瓣,一个银色头发的小孩子蹲在地上,他的哭声仿佛从很远很远处传来……花群伸出手想要抓住他,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一阵风吹过,花群猛得从梦中惊醒,一只手高高地举在空中,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刚才一瞬间她仿佛又被弹飞到万丈高空中,风声在耳边呼啸;但在那之前,还有其它的什么东西;一棵大树……?她撑着坐起来,一手抹抹脸,努力回想着细节;但头又开始痛起来,她不得不罢休。看看空空的房间,她想起这是3天以来第一次睡着,果然就算是一向精力旺盛的花群,这样也到了极限了;正坐在那里清醒着的时候,院子里的嘈杂声慢慢传进她的耳朵。她隐约感觉事情有点不对:这嘈杂中夹杂着太多慌乱的成分。果然不一会儿,明霞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
“花群你起来了?大事不好了,雍贵妃吃了冷香丸之后中了毒,现在已经不省人事了!……”花群听了脑袋里嗡地一声,顿时睡意全无……
刑部审讯堂里,后廷执掌郭公公和刑部昭月崔大人坐在正前座上,御药房、度衡所、雍德宫一干人等跪在地下,审讯刚开始不多久。花群低着头跪在那里——刚刚明霞的一番话吓得她一身冷汗,现在衣服冰冰地贴在后背上,耳朵里嗡嗡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刚刚尽听见大家私下纷纷议论着:
“竟然有人敢在在雍妃身上下手,真得是胆子大破天了……”
“那老太婆也是该寿终正寝了;可连累这么多人也太缺德了……”
连累——?!花群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这就是目的呢?犯人的计划就是谋害度衡所,甚至……谋害她花群?!
“……这么说最后是花群秀媛去送的?”崔大人最后问道;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花群猛地抬头。大家都惊恐地转头看着她,她一时张口结舌。
“花群秀媛,你可在冷香丸里动了手脚?药里被查出有飞仙花的毒,是不是你下的?”郭公公厉声问,花群觉得嗓子眼发干、拼命摇头:
“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
小组长扬起头来说:“不可能,花群开箱、从箱子里拿药的时候,大家都在场看着……”
这时郭公公旁边站的赵公公打断道:“但她出门之后就没人能看见了不是?从度衡所到雍德宫的路上,她就算把药换了,谁也不知道……”
小组长一时语噎,花群觉得头晕晕的,脚下的地面快要裂开来——难道就这样加罪到我头上?
大家纷纷不平地嚷起来:
“又没证据,就在那里胡说八道”
“花群开始又不知道是让她去送……”
“肃静——!”崔大人一拍惊堂木,“堂上不得喧哗扰乱判案,郭公公你有何话讲?”
郭欠身低声说道:“贵妃受害之事重大,若迟迟没有交代,恐怕贵族们不会善罢甘休,反来为难大人;不如先将嫌疑明显者先行下狱关押,待事后慢慢审问查证、自然明白。”
崔大人沉吟着点头,花群惊恐地看到她左手伸向了令签匣……
“王爷驾到——!”
听到这一声喊,座上大人们忙起身跑下来和大家一起跪到地上。
“众卿平身,大体经过孤已经知道,”夜枫快步走到中央座上转身坐下。花群抬起头,惊讶地看到刚才跟着进来的竟是少白,此刻正佩剑站在夜枫身旁。
夜枫接着说:“兹事体大,汝等必严加追查,尽快抓获真凶;同时,”他突然加重口气,“此案事关国威,故绝不允许枉罪清白,若有冤狱,给人滥用私刑、公报私仇之机,”
他说着盯了一眼赵公公,后者顿时噤若寒蝉;“……拿审讯官是问!”
崔大人慌忙叩头念道:“微臣不敢,定当秉公判断、不污王爷圣名。”
“好,本王就在堂下观看,卿等继续审讯即是。”夜枫说着起身走到台下太师椅上坐下,少白也跟着走到他身后扶剑站住,看都不看一眼花群。崔郭二人战战兢兢地又上案坐下。此时夜枫对面椅子上坐的梁惠仁站起来说:
“花群,你送药途中可有别人看见?”
花群刚还沉浸在见到夜枫和少白的惊讶中没回过神来,此时被问愣了一下:那还有谁?不就是……她心里猛地一沉,未等她开口,一个雍德宫的御容举头说:
“报大人,来送药的不是这位秀媛,看穿戴是个慧婕,和娘娘的绸帕一起送过来的——她一直把药端到床前。”
崔大人一听大惊忙问:“真有此事?”
另一个宫女也抬起头说:“对,送药的是礼部的紫莹慧婕,奴婢和她熟识,不会看错。”
崔大人看上去大喜,转身问花群:“花群秀媛,你作何解释?”
花群觉得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了她,觉得嘴里很干便清了清嗓子,结结巴巴地说:
“我是看她也去雍德宫,所以让她帮忙带去……可那真的是偶然……”
崔大人拍着桌子叫道:“这下不就有两个重要嫌疑人了吗?来人哪,速去带礼部紫莹慧婕来堂审讯!”
花群目瞪口呆,心想不说别的,紫莹是真被她连累惨了。
紫莹自然什么事都不知道,只拼命嚷着说她也不愿意送药、是被花群逼着去的……花群万分愧疚地一个劲儿帮她辩解,最后郭公公说:
“花群和紫莹二人平日修好,两个人都很可疑,没准是串通起来的,不如全都关押起来以绝后患。”
崔大人只恐惧地斜眼撇着夜枫,夜枫开口道:“无凭无据,何以妄加判断?”
郭公公道:“奴才不敢妄评,只是此事重大,若抓不住犯人,传出去、宫里宫外都会人心惶惶;关押重要嫌犯也是不得已之举,更可以儆效尤,以绝后患。”
夜枫怒视着郭,却无言以对;花群紫莹紧张地看着他们,这时崔大人试试探探地问道:“不然就先关一个?”
花群听了刚想喊“关我吧,”却看到少白向自己使了个严厉的眼色,十分不解。
紫莹抱着脑袋喊:“别、别,别关我,我死都不要下狱——”
花群焦急地看看紫莹,再看看夜枫,手足无措。
“还是关我……”
花群还没说完,夜枫就说:
“把最后送药的紫莹慧婕关到刑讯室里,由李侍中专门负责看守。”
少白躬身应是;花群才吃了一惊,听到是少白看守又小松了一口气。紫莹哭着被几个卫兵架出去,一边喊着:
“救我啊花群………”
花群心如刀绞地看着紫莹被拖走,焦急万分,回过头来对着殿上拼命叩头哭着说:
“求大人开恩、求王爷开恩……”
夜枫看上去一脸沉痛;郭公公说道:
“我们再宽限3天时间,三天以后找不出真凶,就把紫莹慧婕押送南厂地牢、听候发落。”
花群拼命磕着头,一个劲儿地请求王爷开恩。紫莹……她心里叫着,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第二十七回 漩涡(上)
她在那片波光粼粼的河水里一沉一浮,呼吸困难、全身动弹不得……明亮的人影在眼前晃动,她听到“花群——花群——”的呼唤……
花群——我是谁?……
“……花群!花群!醒醒,花群!”
什么东西打在自己脸上,她努力地睁开眼睛,觉得眼皮有千斤重。
“花群!你好歹醒了啊,吓死我了……”
洇茶的脸出现在视野一边,看上去由于一直紧张着、刚才大松一口气而疲倦不堪。花群想起刚才的事,拼命挣扎着要坐起来,嘴里喊着:
“紫莹!快去救紫莹!”
洇茶忙扶住她:“没事没事,你先别动!”
花群觉得头顶一阵剧痛,伸手一抹摸到一块膏药。
“你倒下去的时候撞伤了头;我都听说了。”她担忧地看着花群,花群完全清醒过来,不由心中悲痛,眼泪又流出来。
“……怎么办?都是我的错……要是我被关起来就好了。”她哭着说着,洇茶抱住她坚决地说:
“不是你的错!还有,”
她推开花群严肃地盯着她的眼睛,
“你要是被关起来了、谁去救紫莹?现在紫莹的生死可就担负在你身上了啊,你快振作一点吧!”
花群鼻涕眼泪地看着洇茶,洇茶表情又温和下来:“紫莹在牢里肯定也是相信着你、正等着你去救她。”
花群鼻子一酸又扑在洇茶身上。
“洇茶,帮帮我……”
“你丫的,我几时没帮你了?!”
半个时辰后,两个人在御药房的典籍室里拼命翻着书,查找毒害雍妃的飞仙花这种植物。花群听郭公公说时便觉得好像在哪儿看过,此刻正费力地翻着《百毒旱草》的书页努力地寻找着记忆中的那段文字。
“这是飞仙花的毒,”董公公突然进来,吓了花群和洇茶一大跳。他手里端着一药碗绿色的液体,拿到花群二人跟前放下,
“今早雍德宫拿来让我化验的,是飞仙花再明显不过。”
花群和洇茶盯着那清澄透明的液体,不由心生恐惧。
“这飞仙花是七缘花的近亲,但只有西域有,而且剧毒,只是闻味道就会导致头晕、呕吐,如果吃下去会破坏脑髓,脑内大出血而死。幸亏在这药丸里只有微量,而且雍妃是和着陀罗解暑汤喝下去的,不然早就归天了。”
洇茶和花群惊骇地互相望望,洇茶吐吐舌头说:“想不到七缘花的近亲竟是这么危险的东西……”
花群问:“这花是只有西域有的吗?”
公公说:“土生的只有西域有;这种毒花在断玉山以东很难养活,就算养了,被发现也是会杀头的。相反土生的七缘花则只在东平国内生长。听说过‘橘生淮南则为橘’,”
“‘生于淮北则为枳’,”花群接道,与洇茶相视一眼,对董公公深鞠一躬说:
“多谢公公相助!”
然后告辞离去。董公公捋捋胡须目送她们远去,看着碗里的液体又陷入了沉思。
接下来两人按计划去查制建司的采购记录。药品是运入宫中时装箱的,正如洇茶所说,如果宫里的人没有动手脚的话,只能追本溯源、从药品进宫之前搜寻线索。
“有了!看,4月28日购进冷香丸六十瓶,卖家是信德药铺……”
“下面也有,冷香丸50瓶,达路商号……”两个人找着,不一会儿就找了30多个。
“这么多啊,挨个查有点……”洇茶叹道。
花群略一思索:“不,还可以缩小范围,到外事所查一下上个月出入境的记录;只有和西域来往的商队才有可能。”洇茶恍然大悟,两人忙动手抄商铺名字。
在外事所和出入境记录对过之后,商家只剩下5个。花群一眼看到了桃源商号的名字,心里打了一下鼓,又想起来上个月是自己拜托商号到西域去买风火的清油,便又放下心来。还剩下4个,两个人开始发愁怎么才能出一趟宫去查它们;洇茶是慧婕出不去,秀媛级别出宫也要申请,况且花群带罪在身,制建司到底会不会批呢……
“花群,洇茶,”
门口传来一个人的声音,两人抬起头来看:原来是玄音。她看上去一脸憔悴、气喘吁吁,头上发髻蓬乱,钗子也歪着,仿佛是在急急忙忙中梳起头来,又在大风中狂跑了一阵。
“玄音你怎么了,这副样子简直……”洇茶想说像被谁侵犯了一样,但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