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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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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那是!”段公义的汗流得更多了。

严朝卿却深深地看了笑容安逸,神态悠闲地坐在那里的窦昭一眼。

原来这个计谋是她想出来的!

他还以为是陈曲水的主意呢!

素兰这样一番播科打诨,肯定让宋墨气得够呛。

窦昭自然乐于相见。

但也不能让素兰把话给扯远了。

她适时地继续道:“素兰你看到的应该是两个马车夫里的一个人……那还有一个去了哪里呢?”窦昭猜测道,“难道他去给托孤之人报信去了?”话音一刚,她立刻惊恐地道:“段护卫,我们的人都去了哪里?梅公子白天之所以占尽优势不动手,肯定是派了那马车夫去请求增援,并早已和那托孤之人约定了动手的时间……这可就麻烦了!”

刘曲水、段公义、严朝卿等人都大惊失色。

只有宋墨,端起茶盅,微低着头静静地喝了几口茶。

可他端着茶盅略有些颤抖的手却泄露了他愤怒的情绪。

窦昭所恃的,不过是怀中的这个婴儿。

她曾是个母亲,又怎么可能真的去伤害这个婴儿呢?

她所恃的,不过是镜中月水中花而已。

想要让宋墨正视她,她只有继续挑衅宋墨。

“唉!”窦昭叹了口气,“公子在明我在暗,就有这点不好——我知道公子带了几个人,公子却不知道我们有几个人。不知道我的另一个婢女走到了哪里?要是有大批人的冲进田庄烧杀抢掠的时候,她能不能从真定州赶回来!”

宋墨抬起头来,表情严肃而端穆,目光冷静而理智。



看书的姊妹们,兄弟们,写这个太费精神了,请我原谅我的纠结……我知道有点晚了,先贴了,等会再改错字,大家先看着,过两个小时之后再刷新,虫虫就没了。O(∩_∩)O~

今晚的更新大家明天早上看吧!






第一百二十章 谈话


窦昭望着刚才还气得手都发抖的宋墨转眼间就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心里五味俱全,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成大事者,都有大毅力。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繁华面前不迷失,在孤独的时候能坚守。

宋墨今年只有十三岁,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壮志凌云、睥睨天下的年纪,她不仅让他铩羽而归,颜面尽失,而且还故作姿态地狠狠嘲讽了他一番,换成个成熟稳重的中年人恐怕都受不了,他却能在短短的一盏茶的功夫里抛开荣辱得失,审时度势,重新正视自己所面临的一切。

这样一个可怕的人,自己在与他为敌之后还能全身而退吗?

这个孩子的行踪,就是宋墨的软胁。

宋墨之所对他们动了杀心,也是为了保证这个孩子的去向不被人泄露。

她若是道破他们的身份,宋墨还有何顾忌可言?

鱼死网破,以段公义等人的心态,他们又有几成胜算呢?

何况在上一世,定国公府虽被抄家问斩,夺了爵位,可英国公府却一如往昔,圣眷不衰。

除非她能悄无声息地杀死宋墨之后消灭所有的证据,否则,杀人偿命,她相信英国公认很愿意为宋墨报仇。

她有这个能力吗?

所谓的让素心报官,不过是一威慑宋墨的手段,而不是柄能攻击他的利刃。

她知道,她相信他也是知道的。

要不然,他也不会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可也正因为如此。宋墨又让窦昭心中多了几分说服他的把握——以他的理智,应该能判断出他们之间是合则两利,分则两败的局面。

而现在,她已经向他展示了自己的能力和实力。他也开始重视她,到了他们坐下来好好谈谈的时候了。

窦昭脑子飞快地转着,没等宋墨开口。已肃然地道:“梅公子,我有话想单独和您说!”

宋墨微微有些惊讶。

厅堂里只有八个人。

都是彼此的最信任的,她还要单位和他谈,她觉得哪些人不合适继续待在这里呢?

严朝卿?还是赵鸣?

念头闪过,窦昭已抱着孩子站了起来。她一面朝西屋的书房走去,一面吩咐段公义:“段护卫,还请您和素兰守在门口。不管是谁,也不允许靠近书房一步。”

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要做的事很重要,越少人知道越好。

而且这件事很冒险,她表面看上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实则心里七下八下的很是不案。

陈曲水和严朝卿都是在封疆大吏身边做过幕僚的,特别是严朝聊,原是定国公的心腹,又有陪着宋墨一同护送那个孩子,得到蒋、宋两家人的信任,可见很不简单。

她想的再好,毕竟只是纸上谈兵;宋墨再厉害,毕竟还少了些见识。如果能得到这两人的相助,成功的几率将更大。

宋墨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吩咐赵鸣:“要留在这里帮段护卫守门。”

他觉得这样和窦昭对峙下去,对他是很不利的。

出门时母亲曾经反复地告诫他,江湖之中,藏龙卧虎,让他千万不要大意,凡事多和严先生商量。他却自认算无遗漏。没有把母亲的话放在心上,这才大意失荆州,不仅被这位大家闺秀的千金小姐困在真定县这座小小的田庄里,而且还让孩子和这些跟随他的壮士陷入了险境。

更重要的是,他已经让施安去搬救兵了。

按原来的计划,亥时他们将一起动手。

如果对方没能查觉到田庄的异样而动起手来,这位窦四小姐为了保住性命,肯定会把官府拖进来。若是侥幸对方查觉到田庄的异样而等候观望,万一雨停了,那些村民出来走家串户了,他们的行踪就更难掩饰了。

难道他还真的下令屠村不成?

那和那些倭寇又有什么区别?

何况这位窦家四小姐明明知道他是谁,却一直称她为梅公子,分明留有一丝余地,不想和他们翻脸。

他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和窦家四小姐谈一谈,说不定能找到解铃之法。

陈思水和严朝卿一前一后地进了书房。

四人各据一方,面对面地坐下。

素兰上了茶水,悄声退下,关上了书房的门。

窦昭开门见山地道:“定国公我一向很景仰,我父亲和两位伯父都在京都为官,却不曾听到定国公出事的消息,现在定国公怎样了?”语气真诚又坦率。

宋墨再次对窦昭刮目相看。

孩子的去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定国公府的未来——如果定国公府能逃过此劫,孩子自然会安然无恙;如果定国公府大祸临头,做为定国公府唯一的血脉,孩子的行踪自然也就关系到了孩子的生死。

这位窦四小姐的确不简单,开口就抓住了事情重点。

可她值得信赖吗?

宋墨不禁望着窦昭的眼睛。

他这才发现,窦昭的眼睛很漂亮。

黑白分明,清澈明亮,仿佛夜空中最璀璨的星子,任那云雾阴霾,谁也无法遮挡住它的光芒,让人看着顿时勇气倍增。

他稍作停留,沉吟道:“有御史弹劾我大舅杀良冒功、养寇自重。我们得到消息,皇上勃然大怒,要治把我舅舅押回京都大理寺审讯。我们却找不到幕后推手,我母亲觉得事情有些不妙,正巧我五舅偷偷新收的一个外室有了身孕,快要临盆了,母亲就擅自作主把她藏了起来。三天前,宫中有旨下来,我的大舅、三舅、四舅都被问罪,五舅被锦衣卫审讯。母亲进宫,却什么事都打听不到。母亲怕事情会一路坏下去。命我将这个孩子交给五舅的一个好朋友收养。”

难怪他们都没有听到任何的风声。

窦昭道:“也就是说,圣旨刚刚下来,英国公还在福建,这只是未雨绸缪啰?”

说得他母亲好像在杞人忧天似的。

宋墨不由道:“皇上这个人。对你说话越客气,心里越是气愤;对你说话越是随意,心里越是不在意。”

严朝卿怕窦昭听不懂。委婉地解释道:“我们夫人和皇后娘娘、太后娘娘的关系一直都很好,这次夫人进宫向皇后娘娘求情,皇后娘娘却对此事一无所觉,还特意去问了皇上。皇上却说,定国公在福建时间长了,又位高权重,难免会有人眼红。福建海风蚀人。这次把定国公叫回来,定国公正好休养生息几年……”

在所有的公卿贵勋之家中,英国公府有点特别。

他的祖上宋武和太祖皇帝是结拜兄弟,后来又跟着太祖皇帝起兵,战死在了沙场。宋武的遗腹子宋功被太祖皇帝收为了养子。还被赐了国姓。建国后,太祖皇帝论功行赏,封宋功为英国公,想到宋武只有这一个儿子,这恢复原姓。

因而英国公府和皇家的关系特别的密切。

太宗皇帝想要废太子的时候,是英国公劝得太宗皇帝。

仁宗皇帝想废了皇后改立自己的宠妃王氏的时候,是托了英国公说服的太后。

武宗皇帝穷兵黩武折腾光了国库又折腾光了自己的小金库,也是英国公背的骂名,在淮安都转运盐使司运使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十年。让武宗皇帝终于可以开始修建自己的陵寝。

可以说,在辽王登基前,历任的英国公都是皇上的心腹、宠臣,甚至比那些皇亲国戚更受皇上的信任。如果英国公侯夫人进宫都打听不到任何事,那这件事有多严重,就可想而知了。前世也证明。英国公夫人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但窦昭想到前世宋墨说蒋家再无后嗣,不由道:“谭家靠得住吗?”

宋墨和严朝卿惊骇地瞠着窦昭,宋墨更是失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窦昭不由讪笑。

早就决定不把自己陷得太深,结果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她实在是太为怀里的这个婴儿揪心了!

“我毕竟是真定本地人,”窦昭只得硬着头皮道,“仔细想想,有这个实力收养这个孩子的,也只前谭家庄了。”

宋墨赞道:“窦四小姐果真是冰雪聪明。”又道,“如果谭家都信不过,那就没有信得过的人了!”

是吗?

可窦昭怎么听着宋墨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对她若隐若现地寒意呢?

她不由若笑,把话题重新转移到了定国公身上:“英国公怎么说?”

宋墨和严朝卿话里话外全是英国公夫人蒋氏, 却没有提到英国公。

她想到前世所发生的一切,留意起英国公的态度来。

宋墨含蓄地道:“是家父让家母去打探的消息,现在情况不明,家父不好出面。”

让妻子去试探皇家的口风,丈夫再见机行事。

仅从现在看来,窦昭能理解,可从后续来看,英国公显然少了些什么。两世的怀疑在她心中激荡,却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她肃然整容,缓缓地道,加重了说话的质感:“我想托遗应该只是令堂计划的一部分,关键是怎样让定国公脱险,不知道令堂对此有什么打算?”

陈曲水皱眉,有点担窦昭担心。

她毕竟只是个没出过真定的小姑娘,涉及到庙堂高层的之争,一不小心就会血流成河,窦昭不应该涉及期间的。

宋墨抿着嘴,却和严朝卿交换了一个眼神。

严朝卿笑着窦昭:“不知道窦四小姐有何高招?”望着她的目光却显得有些闪烁。



兄弟们,姊妹们,错字等会捉。

O(∩_∩)O~

不过,鉴于我目前的写做状况,加更肯定是有点晚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出谋(粉红票1200加更)


窦昭微微一笑,眼角眉梢尽流露出来的自信让她顾盼生辉,光彩照人。

“我看史书的时候,觉得皇上最怕大将拥兵自重了。”她淡淡地道,“定国公被弹劾杀良冒功、养寇自重,这罪名应该很重吧?”

这个,读史书的人都知道吧?

严朝卿笑道:“的确是有点麻烦。”语气敷衍。

窦昭仿佛没有感觉到似的,缓缓地道:“寻常的人受了冤枉,都会向青天大老爷哭诉,讲事实、摆证据,或找了左邻右舍的来给自己做证。”

严朝卿一愣,朝宋墨望去。

就看见原本正用指头摩挲着茶盅盖子的宋墨突然停了下来,而窦昭清越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响起:“若是官吏明断,自然很快就能水落石出,若是官吏糊涂,只怕是吃了板子还要受委屈。何况皇上并不是那断官司的人!”

两人不由侧耳聆听。

“天子再圣明,也有自己的私心。”窦昭淡淡地道,“往往说你忠君爱民,你就是忠君爱民;说你包藏祸心,你就是包藏祸心。”

这话说的……

严朝卿不由用衣擦了擦额头。

宋墨却悄然间坐直了身子,看着窦昭的目光骤然间闪过一道耀眼的光芒,目光都明亮起来。

窦昭的注意力全放在严朝卿的身上,她对此一无所知,依旧不紧不慢地道:“韩信居功自傲,兵权尽失,已经没有了谋反的可能。吕后就杀了他。萧何一手掌控汉王的钱粮政务,却求田问舍,汉王就不疑有它。王翦领倾国之兵出征,屡屡派使者向秦王索要财物田产。秦王就哈哈大笑。可我却听说定国公勤政爱民,廉洁奉公,是国之栋梁。朝中股肱,不知道可有此事?”

严朝卿望着窦昭,满脸的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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