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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璟抚了抚马背上的毛,道,“那不很好,有了气力,你就要跑了。”
“可是我现在骑不了马……”郇黎还没说完,秀璟便跃上马背,将她拥在怀里,两人共骑一匹。
虽然这样,但是郇黎感觉还是浑身不舒服,从小到大没和男性如此亲近过,而且还是这个总是让她不舒服的男人,但是一想到,去武林大会的话也许就会看到叶倾城,自己现在这样除了让秀璟带她去,不然自己根本无法去成,也只好暗暗的压下了心理的不舒服。
一路上,郇黎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武林大会的胜者就是这届的武林盟主?”
“那武林盟主大家就必须听他的话?”
“那万一武林盟主要做坏事怎么办?”
郇黎一下子问了很多,秀璟倒是一个都没回答,她也不好意思在问下去,只好厌厌的把疑问又全部吞回去。
行了一阵子,便当了秀洲,也就是华山脚下最大的县城,随比不得那万丈软红的金陵,却也是一个十分繁华的城市了。
周围人马川流不息,许多都是江湖打扮的人物,看来也都是来参加此次武林大会的。有蒙着头巾的异族人士,也有江南水秀的仗剑少女。
在一家客栈门前,一行人停了下来,秀璟将郇黎抱下马,下人便将马拉去拴在了马棚。郇黎看着面前高大的客栈,比周边一些江湖客栈都要亮堂那么几分。上面写着,“如意院。”郇黎听说过这个名字,江湖上有句俗话,叫“喝在芙蓉楼,睡在如意院。”大概就能理解这个客栈在江湖上的地位了吧。
秀璟此刻率先走入了客栈,郇黎便跟在后面。郇黎暗自叹道,连迎面走来的小厮,都穿的比平常人家的好。
那小厮看到秀璟进来,鞠了一躬,道,“可是随云公子?”
秀璟微微一笑,煦煦的目光流露着阳光般的温柔,郇黎大惊,这……这人变脸竟然比那千面书生还快,在外人面前就装出这样谦和温润的一面,这倒是真的让郇黎大开眼界了。
秀璟身后的侍从上前,替他家主人回答道,“正是我家公子。”
那小厮显然目光中流露出了敬仰之情,马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秀璟他们上了楼。口里还念叨,“随云公子大驾光临,真是让我们蓬荜生辉。”
秀璟谦虚一笑,道,“你先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的。”郇黎悄悄的看着他,叹道,这功夫也装的太好了吧。
“你跟我来。”秀璟看了看郇黎,道。
郇黎便跟着秀璟走到了一间客栈门口,到了门口,郇黎本以为是她或者秀璟要休息的房间,谁知道进去之后便问到一股药香,一个白衣公子坐于房内,手执着书卷,正在苦心思虑着什么。
秀璟便把郇黎拉进了房间,将门关上,那白衣公子抬头看着他们,随后放下书卷,道,“随云公子何事大驾光临。”
秀璟走进他,道,“自上次在自闲山庄别过,已经两年未见了,不知道谢谷主可好。”说完,伸手作揖,不愠不火,风度翩翩。
郇黎看着眼前的人,每次都有上去将他面具撕破的冲动,理智却还是让她停手了。不过那位谢谷主,也许就是药王谷的谷主谢灵运。
谢灵运马上起身,将秀璟作揖的双手放下,道,“上次还多亏了随云公子,不然我现在也不会如此悠闲,倒是叫我不好意思了起来。”
郇黎听着奇怪,秀璟也会帮助人?不过转念一想,也许是为了巩固在江湖上他的名号罢了。
秀璟便不在寒暄,开门见山道,“这是家妹,一次出游不小心被江湖恶人挑断了手经,家妹性急,强硬冲破了穴道,以至于内功也受到了巨大的创伤,所以想让谷主帮忙看下,是在是麻烦了。”
编谎话倒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郇黎心中暗暗说道。
谢灵运向郇黎看来,道,“那恕我要给姑娘把一下脉。”
“请。”秀璟道。
谢灵运让郇黎在屋里坐下,自己便坐在郇黎面前,他伸手搭在郇黎的脉搏上。屋内很安静,能听到客栈下小谢里的水流声。
过了片刻,谢灵运收回手,道,“我想要帮姑娘接回手经并不是一件难事,只是这内息的调养恐怕我也无能为力。”
“何解?”秀璟问道。
“内息有阴阳之分,姑娘体内的阴阳平衡已经被打破,并且气流乱窜毫无章法,冲破穴道本就是危险的事情,更何况姑娘还是在没有将内力全部聚集的时候就强硬冲破,万事尚且有因有果,若做出的事没有后果,世间又怎么会有天道轮回。”
“也就是说我的内力也许就要丧失了?”郇黎倒是很平静的问道,并没有表现出寻常江湖人失去内力后的大悲大戚。
“我这里可以开个方子,调养姑娘的身体,至少可以调养姑娘你的身子骨,至于内力,若是有机会二位可以来我药王谷,询问下家师,或许会有办法。”
“那谢谢谷主了”郇黎起身作了个揖。
谢灵运起身,道,“你们一家人怎么都那么喜欢给人鞠躬作揖的,真是。”
他又说,“既然如此,那我先替姑娘把经脉接上吧。”然后写了一张方子交给秀璟。
郇黎十分感谢的看着他,说,“也好。”
接着,谢灵运便坐于她身边,将郇黎的手瘫在自己的手上,对秀璟说道,“随云公子能麻烦你出去下吗?”
秀璟礼貌的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将门关上后,秀璟倚靠着楼梯边的木栏,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即使是在万千人海中,也依旧能轻易的显现出来,他身材修长,步履缓慢,慢慢的走过客栈门前,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只有右手边的那柄倾城剑灿灿生辉。
秀璟冷冷的打量着他,直到他完全消失在视界内。然后向身后的房门看着看,目光被低垂的额发遮住,一切都隐没了。
郇黎此刻已经连发鬓都湿漉漉的,汗水一直从额上流下。在间隙,她还问到,“谢谷主,那我失去了内力,就是完全不能使用武功了是吗?”
谢灵运道,“也不是,招式可以使用,只是没有内力的招式,也只是好看的花瓶而已了。”
“这我知道,至少轻功并不是受内力的影响最大的。”
谢灵运似乎没有听她说话,专心与郇黎的手腕,此时几根银针已经没入了手腕中,谢灵运问到,“痛不痛?”
郇黎吃力的笑了笑,道,“你觉得我痛不痛。”
“姑娘倒是挺会忍的。”
郇黎咬着嘴唇,尽量压住了自己的呻吟声。人痛的是时候甚至想为了解痛付出任何代价,郇黎此刻也是阵阵戳心的疼,但是遗憾的是没有任何代价能缓解疼痛,只能忍耐,等待,最后习惯。并且心中还是有所安慰的,至少这条手臂已经将好久没有感觉了,痛,也未必是坏事。
郇黎没有其他地方看,却只好看着低头为自己接脉的谢灵运,高高束起的发冠,面容温和,看上去便像是大家族的贵公子。
谢灵运看了看郇黎,发现她在看着自己,便道,“姑娘果然女中英豪,我便是替男性接脉,没见见到过如此淡然处之的人。”
郇黎还是很勉强的笑道,道,“谢公子你尽管接吧,我还是很耐痛的。”虽然一阵阵的刺痛让她不时的全身抖一下。
谢灵运也笑道,“可是我怕姑娘你这最后一针要吃不住了。”
“没事,谢谷主你尽管来吧。”郇黎倒是一副风萧萧兮的样子。
门外的秀璟一直在栏杆边站了许久,来往的少女或者妇人都会不时的偷瞄几眼,暗叹道,好俊的公子啊。秀璟厌恶的看了一眼,便听到门后开门的声音,走出来的是谢灵运。
“人呢?”秀璟问道。
“晕过去了。”谢灵运答。
“那我可以带走了吗?”
“随时。”谢灵运礼貌的点头。
“真的是万分感谢。”说完秀璟便也没等他回答,直接走了进去看到躺在床上发髻散乱的郇黎,抱起她就走了出门,然后径直穿过客栈的长廊,到了另一个房间,顺手递给了下人一张方子,让他们按时煎给郇黎。
然后秀璟将郇黎放到床上,动作很轻,拉过被褥替她盖好,很仔细的把被脚掖好。
郇黎依旧沉沉的睡着,她梦到了很多人,母亲,没有见过面的父亲,还有……叶倾城。但是那个梦究竟讲了什么,等郇黎醒了之后确实怎么都想不起了。
秀璟将郇黎放下后,刚准备走出门,便发现郇黎睁开了眼睛,醒了。眼睛中还带着一层朦胧的雾气,看着自己。
秀璟嘴角一勾,对她说,“醒了?”
“托你的福。”郇黎刚醒,声音柔柔的。
“感觉如何?”秀璟倚在了门上。
“你是来竞争武林盟主的吗?”郇黎看着他。
“是。”
“为什么?”
为什么。秀璟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似乎很苦恼的思索了还,冷冷的笑道,略带了一丝讥讽,“因为有趣。”
郇黎叹了口气,缓缓道,“那个幕后真凶也会来参加这次武林大会。”
“哦?那不是更加有趣。”他挑眉。
“你可能会被他所伤?”郇黎声音还是很虚弱,尾音散入了空气中。
“你是在担心我么。”秀璟那慵懒的眸子微微的轻启着,仿佛千丈深的潭水,又像是金陵那浓浓的夜色,能在一瞬间吞没瑰丽绚烂的烟火。
“我只是讨厌他。”郇黎皱了皱眉,口气带了一丝对那凶手的厌恶,那是一种生理厌恶。
“那真是有趣的不行了。”秀璟走到郇黎面前,俯下身,看着他。
郇黎眨了眨眼睛,看到秀璟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自己,有些楞的说道,“你,想,干什么。”
“我觉得我要好好看住你,不然脚一伸你又跑了。”说完秀璟站起身,便离开了房间。
房内无人,郇黎看着天花板发呆,脑子里还是嗡嗡的,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然后,轻轻握了握手掌,发现竟然能够动了,说不高兴那绝对是假的,她欣喜得用手撑起身子,然后站了起来。
花梨木的桌子上,一只铜质的香炉正燃着木檀香,镂空的雕花狮盖由四面丝丝地吐着袅袅的烟雾。
很久没有用手做事的感觉了,她用手推开窗户,看着斑驳的阳光,伸长手臂,张开五指,将阳光渗过掌心的缝隙爬满自己的脸庞。然后似乎很满意的收回手,双手合掌,做了一个祈祷的姿势。
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心情好过了,郇黎决定出去走走顺便奖励下自己。刚推门出去,就发现门口站了两个侍卫,他们见郇黎出来,便抱拳说道,“不好意思,公子说了,姑娘你不能出门。”
郇黎有些纳闷,看了看他们,也没有生气,作了个揖,很温柔的说道,“屋里实在是太无趣了。”
那两个侍从便说,“公子说了,姑娘武功受损,若要出去,定要我们跟着。”
郇黎心想,要监视我才是真的吧,道,“没事,你们跟着我吧,谢谢两位了。”
第二十章 无法传达
阳光渐渐被拢到了云雾中,暮色的帘子缓缓的在天际拉了出来,那夕阳如血般爬满了一半的天空,残照着昏暗的楼宇。
又缓缓了过了一炷香,暮色也隐入了烟云之后,华灯初上。
秀洲最大的妓院,禀着以诚相待的态度,为了让客人更好的知道这是一家妓院,不卖别的,就卖女人,于是妓院老板给自己的妓院取了一个闲情逸致的名字“青楼”。
一个男子面容英气,眉宇间隐隐透着清雅之质,神情闲逸,含着一双似笑非笑的双眸走了进来。
那门口的老鸨看到这样一位公子,心中顿时一喜,忙上去招呼道。
老鸨赔笑道,“公子,今儿是第一次来吧,你是要小红还是小绿还是小白。”
那公子失笑道,“怎么每个妓院取得名字都一样的。”
那老鸨搓搓手,没有理解这位公子的意思,继续道,“公子喜欢什么类型的,我们这里应有尽有,满足你各类要求。”
那公子嘴角微微上扬,道,“我喜欢良家妇女。”
老鸨顿时有些傻眼,这出来的风尘女子,又怎得会是良家妇女。细细思索了一下,便道,“公子你里边请,我去给你找个姑娘来。”说完便引他上了楼。
青楼里的其他女子裹着曼妙轻纱看到如此俊的公子,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搔首弄姿的想博取他的目光,可惜那公子虽然含笑的淡淡扫了他们一眼,却再也没回过头。
这样的男子,走于人间,自然不会被隐没,在这小小的青楼中都能引起一片骚动,看到的人都会在去望一眼,所以,郇黎也看到了。
她看到那一身暗红色黑袍的叶倾城走进去,但是她不能叫他,因为她身后还跟着两个“跟班”。
那两个“跟班”时时刻刻盯着郇黎,就像一只煮熟的鸭子,生怕她跑掉。不管郇黎的走大街还是小巷,都是紧贴着自己,万人看来甚是奇怪。
郇黎心中焦急无比,眼看面前就是叶倾城,却不能上前去拉住他。运了运功夫,发现全身还是酸痛,根本提不上劲。
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