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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姒面色一变,道,“哪个人?”
郇黎道,“就是那个杀死铁衣裳,水月寒,盘丝魔女等各大派的掌门或者弟子,还有那日在武林大会后面弹琴的,也就是被叶倾城所看破的那个人。”
荷姒似乎身体一怔,神情也骤然一变。
窗外一阵风吹入,烛火顿时被扑灭了好几个。
原本平静的院子,顿时布满了杀机——
树叶摇晃的影子染上了白纸窗,清凉伴着秋叶的夜晚,原本秋高气爽的天气,却又伴随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第二十八章 雨打残荷(二)
水榭里的烛光还亮着,从敞开的窗子里看进去,是两条细细长长地影子。
郇黎步步紧逼道,“那个人比你狠毒数倍,比你武功高出不止一截半截,而你根本不懂任何东瀛秘术,那人全部懂得,所以告诉我那人是谁,我不能在袖手旁观让那人为非作歹。”
荷姒脸色苍白,神情微颤,她咬紧牙关,一字一字的说道,“你永远不会知道他是谁,没有人能够杀死他。”
郇黎情绪激动,她走到荷姒面前,死死看着她,紧锁着眉头,她说,“我不明白,你为何要袒护他,我们所有人以及你都是他棋盘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荷姒放声笑道,似乎不削到了极点,早已没了往日她为郇黎母时的凤仪和神态,她道,“他利用我?你可知道他是谁?他会算计你们所有人却绝对不会算计我!”
郇黎低声说道,“母亲,不要逼我。”
荷姒轻笑,走到桌前又坐了下去,撩袖将桌上的两个酒杯斟满了酒,然后将一杯推倒郇黎面前,她道,“不如来喝一杯。”
郇黎没有理她,荷姒笑道,“事到如今,我不会傻到用这种手段来害你的。”
说完,便用袖子掩嘴,一饮而尽。
“你在等什么,等他来救你?你为何如此信任他?”郇黎问道。
荷姒不以为然道,“世界上若有一个人能让我全心全意去信任,也就只有他了”,说完她的眼眸一黯,一抹悲伤划过,道,“连我最爱的人都能抛弃我,只有他不会。”
“为何如此信任他?”
荷姒没有回答她,说道,“这酒我都喝了,你还怕什么呢。”
郇黎却还是不去碰那酒,她道,“你信任他,我却不信任他。”
荷姒笑着说,“他即使要毒也是毒死你,怎么会来毒我……”
“我”字还没说完,荷姒神情忽然仿佛异常痛苦起来,她似乎无法呼吸般,用手掐住自己的颈项,身体抽搐着,那张倾城的面容此刻忽然扭曲的可怕,她睁大眼睛仿佛不敢相信一般。
荷姒挣扎了一还,便一头倒在了地上,整个人在地上痉挛着,她已经无法说出任何一句完整话了。只是断断续续的呜咽着,郇黎不忍心看到她这样,上前去扶起她。
荷姒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她断断续续道,“怎么,怎么会,怎么,可能,他要,要杀我……”
郇黎默默的看着她,神情沉重,她说,“你还不明白吗,母亲,我们都是他的棋子,仍他摆布。”
荷姒还是不信,她眼珠似乎都已经凸的要掉下来似的,如此绝色美人不想也有如此不堪的一天。
郇黎扶着荷姒,双眸黯淡,失去了光泽,如陨落的流星般,她说,“母亲,你还没清醒吗,他一开始要杀的就不是我而是你。”
“不可能。”荷姒凄厉的叫了起来,“他,没有理由,要杀我。”
郇黎叹了口气,道,“他要杀你的理由太多了,你落入了我们手里,你若活着,他便处在随时可能被暴露的地位,而他只要杀了你,他便还是那个下棋的人,我们便还是他的棋子。”
荷姒忽然叫了一声,顿时七孔都开始流血,在她的脸上形成了七条涓涓细流,郇黎叹了一口气,神情却是无比悲伤。
郇黎马上抱紧她,说道,“母亲,是谁,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们不能在这样被动下去。”
荷姒声音越来越虚弱,她道,“你是,说,他,真的要,害我吗……”
郇黎点了点头,她异常焦急,生怕荷姒就这么死了过去,真正的凶手再次逍遥法外。
荷姒的皮肤已经迅速枯竭,就像一层薄薄的皮囊,她忽然凄凄惨惨的笑了,那笑容仿佛生命终结的标志,仿佛大彻大悟且悲且喜。
最后,她用尽全很仅存的力气,看着郇黎,那神情仿佛是一个被抢走心爱男人的妒妇,她道,“即使,我死了,你也,休想得到,叶倾城……”
随后,荷姒全身失去力量,双手死死的垂下,再也没有了呼吸。
那一瞬,她听到全世界崩溃的声音。
郇黎颓然的坐到地上,此时秀璟跑了进来,他看到地上死去的荷姒,和神情复杂的郇黎。郇黎缓缓起身,将一块破布盖在了荷姒的脸上,母亲如此爱美的人,死后也不会希望人家看到她这样的一面。
秀璟看着桌上翻到的酒杯,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走了过去,细细端详那白色的液体。
他道,“那酒里有巫灵神水,是天下至毒的毒药,无色无味,一滴即可让人命丧黄泉,是东瀛的一种秘制毒药。”
“这味毒药需要一种特殊的材料,叫做“赤凰”,而赤凰是我家族代代相传的一种独有药材,外人是要不到的。”
“那他怎么会得到。”郇黎疑惑不解的看着秀璟。
“赤凰是由我长姥姥看管的,我怎么会知道。”
郇黎似乎找到了一丝希望,道,“那问你家长姥姥不就知道了。”
秀璟忽然有些犹豫,郇黎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她竟然在秀璟的脸上看到了害怕?
“恐怕不行。”秀璟道。
“为什么。”
“长姥姥上次把我从她的院子里赶出来,对我说,下次不带上媳妇就不要去见她了。”
郇黎突然就轻笑了起来,原来秀璟也有怕的人。
秀璟则微微扯过嘴角,一脸阴谋的轻笑着,他说,“所以,只有一个办法了。”
郇黎想了想,问道,“什么办法。”
“你嫁给我,就可以了。”
什么!郇黎一口气差点没抽上来,嫁给秀璟?
这是在开玩笑吗,可是秀璟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啊……
郇黎心底打起了小鼓,嫁给秀璟也许就能知道那背后真凶了,可是,嫁给秀璟……这怎么可能……
秀璟蹲下身,面对着郇黎,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样子,自己倒是笑得越发厉害。
秀璟又道,“反正就是走个形式,我也想抓出那个人。”
虽然秀璟这样说着,但是郇黎看着他的表情,两是个字,就是阴险……
郇黎睁着眼睛眨了半天,忽然看到秀璟眸色一黯,他递过一直镯子,郇黎马上伸手接了过来,惊讶的看着秀璟说,“这镯子我丢了好几日了,你怎么会有的。”
秀璟是面色已经没有一丝笑容,他说,“地上捡到的。”
这个借口似乎郇黎已经用过一次了,但是她早就不记得了,所以她也理所当然的相信了秀璟的话。
秀璟的手很好看,十指修长,白净的,指节并不突出。
她不好意思一直看着人家的手,便接过镯子,说道,“谢谢你。”接过镯子的一刹那,秀璟依旧紧紧的握着那玉镯,他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只是紧紧的握着它。
秀璟抬眸看着郇黎,眼神带着倦意,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凉。他说,“我说过,那些事与我无关。”
郇黎惊道,“怎么又是那晚莫名其妙的话,到底是什么事……”
秀璟并未理睬她,道,“十日后,是我与华清清的大婚之日,如果在那日之前你来找我,我便不会与她成亲,若你不来,你就会永远失去知道真相的机会,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然后秀璟便走了出去,那修长的身影,在渐渐亮起的早晨,清冽而决绝,那翻搅的衣诀在肃杀的风中漫漫地,无声无息地飞扬。
晨露凝上郇黎衣角,映衬着那只落不败的红枫,仿佛落到天荒地老乃至苍樱不灭。
※ ※ ※ ※ ※ ※
这几日,郇黎都窝在自己的屋子里,因为华山派上上下下都忙得焦头烂额,她也不想去给人填麻烦,就自己一个人乖乖的呆在房间里。
这大事,自然是华清清和随云公子的婚礼。
届时,相信武林上下各门各派都会再次来到华山,为华清清和秀璟祝喜。
郇黎的心情也不是很好,自从叶倾城和毒姥姥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了,她不知道他们在酝酿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会做什么,她不知道如果她见到叶倾城是不是要把荷姒的事告诉他,叶倾城……他会是什么表情呢。
郇黎这几天被这些事烦的心都躁透了,索性整天在房间里把被子捂着自己,真真的想就这样睡死算了。
可是,要真的睡死了,还是舍不得叶倾城,所以郇黎起来了。
叶倾城是什么人,他要做什么事,你又如何会知道。
荷姒一死,唯一的线索就断了,所有的似乎又要重头来过,如果她不找出那个幕后真凶,她也许永远无法触到叶倾城的思想。
她永远处在这个样的位置,拼命的想追上他,却永远只能抓住他的衣角。
想当初她本就是个平庸到不能在平庸的女子,若不是因为母亲的原因,也许现在她也只是在那小镇上过着最平凡普通的日子。可是自从踏出了那个小镇,她直到今天还是朦朦胧胧的,都不知道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忽然间,母亲变了,突然间,母亲就死了,在突然间,无数事情向她席卷而来。
她又想到了秀璟的话,她托着脑袋,叹着气,一点想法都没有。虽然说秀璟说只是形式上嫁给他,然后就能见到他家族的长姥姥,就能知道赤凰交与谁手,那样线索又可以再度串起来了,可是郇黎还是觉得女人一辈子的事怎么可以如此草率。
而且,郇黎心里有些愧疚,这愧疚自然是对华清清的,她心心念念的良人,如果在大婚之日反悔,这会是一辈子的烙印,何况是华清清这样高傲的女子。
所以苦想数日,郇黎最后还是坚决否定了这个想法。
第二十九章 大闹婚堂
这些日子华山算是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喜庆的很,武林第一美女与随云公子的亲事,可算是传到了江湖的每个角落了。
这几日郇黎都自己闷在房间里,也没有出去,自然也没有见到秀璟。
这日,便是他们的大婚之日了,一大早,外面便开始飘起了稠密的雨丝。郇黎推开窗,路人形形□,打着各种颜色的纸伞,在山中正朝着华山派大门走来。
葛藤花爬满了兰若,阳光照进雨里,如轻纱般,在风中飘荡。
郇黎拿起门后那柄有着六十四骨的紫竹伞,撑开后,便逆着人流朝山下走着。
人们嬉笑怒骂的从她身边擦身而过,而郇黎则慢慢的向着山下走去。等她到达山下的时候,雨势已经发展成为了倾盆大雨,阴霾遮蔽了蔚蓝的天。
这个季节雨季繁盛,在雨水潮湿的氤氲里,郇黎走在华山脚下的小城中,来往的人有抱着头躲雨的,也有托着牛车往回赶的老农。
路过那长着酸枣的老红墙,那藤蔓支支离离,像是时间的年轮,在墙上刻画出各种各样的面容。
雨水打在紫竹伞上重重的,能够感受到那稳稳的重量,郇黎换了一只手,她想找个地方坐下。看着天色,估计也过了半日了,拜堂也许也应该开始了吧。
本想等他们拜堂结束在回去的,可是如此大雨,打得周围一片寂静,家家都关上了窗户,郇黎忽然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她似乎找不到可以休憩的地方。
她目视着前方,雨水稠密的已经将视线都模糊了。
可是忽然间,郇黎眼中闪过一片大红喜色,就这么直直的从后面被一个人抱住了。那人将双手扣在郇黎的腰际,将她搂的紧紧的。
六十四骨的紫竹伞瞬间掉进了积水潭中,掀起一片涟漪。
那人轻轻将下颚压在了郇黎的肩上,耳边能听到他细碎的喘气声,他的呼吸微凉。
郇黎正准备回头去看,却听到是秀璟的声音,他在她耳边轻轻说道,那声音似乎是充满了疲倦,他说,“别回头。”
郇黎此刻也是吓了一跳,她道,“秀璟?”
耳边人没有回答,良久,他才说道,“你若不想嫁我,就罢了。”那口吻,有着略尽沧桑的悲凉,却也泛着冷冷的冰霜。
郇黎还是想要挣脱那人,可是秀璟的手却扣的越发的紧了,似乎将郇黎整个人都揉在他的怀里,瑟瑟南风吹过,秀璟沾着水渍的长发垂荡到郇黎的耳边和胸前。
秀璟将头埋入她的颈项中,深深的,用力的,一瞬间郇黎觉得他是一只正在呜咽的野猫,两人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
远远的从雨里看去,一个穿着大红喜袍的男子从后搂着一个女人,而那女子则有些呆滞的看着前方,雨水将两人的衣服打湿了,那红的娇艳欲滴的喜袍此刻更是如暗红色的血。
郇黎此刻想挣脱他的怀抱,便用力的想转身,谁知秀璟却丝毫没有松手,于是郇黎一下子重心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