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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骗我,你明明会武功。”叶倾城问道,口中有着一丝警惕。
叶倾城等着郇黎的回答。一团黑影却从月光顶上闪了过来。
只一瞬,叶倾城在回头,郇黎已经不见了。
第九章 奇怪的朋友
过往万物不停地穿梭过眼界。
郇黎此刻正在林中穿越,脚尖轻轻一点,一跃便是几丈。她正在追一个影子,就在刚才一瞬间,她和叶倾城还站在屋檐,这道黑影便从眼前闪过,即然已经被叶倾城看破,郇黎便死死的追着那个影子。
眼看就要追上了,却看见对方忽然停了下来。夜色浓的刚好,照不出对方的面容。
气氛凝固,杀意在林中流窜着。忽然,电光火石间,黑衣男子执剑向郇黎袭来。郇黎手经已废,此刻只能靠着脚上的功夫躲着对方的攻击。
男子进一招,郇黎便拆一招,这一来一回了二十剑。
“你不是叶倾城。”对方开口了。是年轻的男子的声音,却泛着金箔的寒意。
“你也不是杀了那些尸体的真凶。”郇黎笃定道。
“我只是拿钱杀人。”黑衣男子说道。
“既然我不是叶倾城,你也不是杀人元凶,那我们是不是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他们出钱让你杀的是叶倾城,你把我杀了一点用都没。”郇黎有些歉意的一笑,说道。
“除了叶倾城,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躲过我二十剑,就凭这一点,我们必须分出胜负。”
“杀人不能凭意志……难道你的朋友能躲过你二十剑你也要找他拼生死吗?”
“我从不交朋友。”
“江湖上顶顶有名的第一刺客,果然名不虚传的……”郇黎将最后两个字咽了下去。
郇黎只退不进似乎使对方十分不高兴,黑衣人说道,“你为何不愿杀我。”
“我从不杀人。”郇黎只好呐呐一笑。
“我不信。”
“这样的人太多了,宁可相信感觉也不相信眼睛。”郇黎知道对待这种人却是毫无方法。
正想着如何才能抽身,郇黎退了几步,看到一条涓涓的溪流,泛着月光。对着黑衣男子微微一笑,说,“天下第一刺客,姬小佳,能把我逼到跳河的人,你是第一个呢。想杀我就下来追我吧。”
说完纵身一跳,栽进了河流。黑衣男子追到河边,看着平静没有波澜的湖面,凝视了许久,却没追下去。
※ ※ ※※ ※ ※
湖面波光粼粼。仿佛能一直闪到了时间的尽头。
一艘在江上摇摇晃晃的小舟下,伸出了一个人,郇黎吐了口气,果然没有手的人光靠脚是根本游不动的。舟上一男子正在下棋,没有对手的他,却好像陷入了僵局,不停地叹气着。
“这位小哥,下棋可不能像你这么急。”郇黎头冒在水上,对他友好的一笑。
谁知那位公子像见了鬼一样,“啊”的一下,就想逃,可是这是在水中顺流而行的舟啊,他要逃难道要跳水吗,郇黎心想。
“啊,姑娘你不要过来啊你,你,你……”那位公子扶自己的额头,完全不知所措。郇黎却是完全的莫名其妙。
“小哥,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郇黎道。
“你是,女人!离我远点,女人。”那公子吓得不敢喘气了已经。
忽然郇黎嘴角一弯,想到了什么,喊住那位公子,说,“公子,你是不是认识叶倾城。”
那男子才微微冷静了点,说,“认识,那又怎么样。”
郇黎笑了,看来这位公子就是叶倾城那看到女的跑的比兔子还快的朋友。
“他在找你,我是他朋友,所以,你能不能先把我拉上去。”郇黎说道。
“拉你?”那位公子似乎一想到要碰到郇黎的身体,就马上摇手,说,“不不,男女授受不亲,我怎么可以随便碰女人的身体。”
郇黎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哭泣。她说,“那你就舍得一个姑娘在这冰冷的湖水里被冷死吗?”
那位公子便顾自坐在舟上盘坐起来,双手达摩着,思索了半日,才道,“这当然也不行,好吧,我拉你上来。”说完公子拿过船尾的浆,自己拿着一头,另一头递到郇黎面前,说,“诺,我拉你上来。”
郇黎叹了口气,似乎是绝望了,她说,“公子,我是个双手不能使用的残疾,你叫我怎么上来。”
“这……”,公子摸摸头,似乎很苦恼,“那该怎么办呢。”
“巽轩,你实在是太不解风情了,人家姑娘在水里泡了半天,衣服都湿透了,你怎么还是和个石头一样。”
郇黎大惊,看到叶倾城缓缓从水面踏来,一把将她从水里撩起,抱到船上。郇黎呆呆的看着他,说,“你怎么追来了?”
叶倾城苦笑道,“我一直在你身后。”
来到舟上,叶倾城脱下了外面的罩衫裹在了郇黎的身上。小舟上三个人,分别坐在三个方向。
巽轩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对叶倾城说,“你这东西这么久才来看我。”
此时郇黎才正式的打量了这个叫巽轩的公子。其实他正常的时候还是散发着一股儒雅之气的,并且郇黎觉得他有着自持高雅的心境。
“我不是东西,是人,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说我是东西呢。”叶倾城执起一颗白棋子放在了棋谱上。
“进退维谷,你竟然点出了我想了那么久的一步棋。”巽轩清浅悠然地一笑。
两人良久都没有言语,似乎都在想着各自的事。巽轩便是盯着棋盘,叶倾城便是盯着湖面。
“你做了什么别人要雇佣天下第一的刺客来杀你。”郇黎打断了沉默。
“经过了那一连串死人,你觉得我叶倾城得罪的人还少吗。”叶倾城无奈的苦笑。
“那你打算怎么办?”
“有人都动刀动枪到我名字上了,我还能怎么样。”
“好吧,我知道,越有趣的事你越会追查下去。”郇黎转念一想,又说,“你看到我被人家逼到跳河竟然也不出手相助,实是有违正道人士的道义。”实是责备,却碍于礼数不好发作。
“郇姑娘如此出色的脚上功夫连我都叹为观止,还需要我来圆场吗?并且,我不在后面看完,又怎么能知道你是不是凶手呢。”
“你怀疑我?”郇黎道。
“任何人都有嫌疑。”
“那现在你还怀疑我吗?”
“怀疑你我早就让你在湖水里冻死了,你以为我叶倾城的剑法如此好模仿吗,一个手经全废的人,即使是常人修炼个五十年也很困难做到完全模仿,何况你呢?”
“所以你得出,我绝对不是凶手的结论?”
“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却知道,凶手绝对不是你。”
“我的目的一开始我就说了,我要寻找母亲。”郇黎微微的低下了双目。
“但愿如此。”叶倾城的声音被风渐渐吹散了。
一旁的巽轩说着,“既然许久不来了,不如来下一盘如何?”
叶倾城撩起了袖口,坐于舟上的棋盘旁,说道,“哪次和你下棋能在三天三夜内结束的,我最近比较倒霉,还是算了。”
“你也会有倒霉的时候?”
“是人都会有倒霉的时候,比如你今天被迫要和女子同乘一舟。”
郇黎被她一说,反而觉得自己擅自闯入人家的禁地,有些歉意的对着巽轩笑笑。
叶倾城问道,“巽轩,如果接连着好几个人被杀了,但是线索到了最后一个人那里却又断了,那该如何?”
“自然是从第一个人在开始寻找。”巽轩道。
郇黎也心中郁郁,此刻被巽轩点拨了一下,似乎又找到了灵感。她说,“或许我们去赤水帮会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叶倾城笑道,说,“这似乎有违郇姑娘要寻找母亲的初衷。”
“若不帮你处理好事情,你会安心替我去寻找母亲吗?”郇黎低声说道,却能听出笃定的心意。
“郇姑娘自己身负高深武学,却还需要我的帮忙吗?”
“现在的我双手全废除了逃跑的功夫哪里还有其他的功夫。”
两人离开了湖心小舟,郇黎一弯嘴角,问叶倾城,“你的朋友怎么竟是些怪人。”
“他们有比他们的怪更出色的地方。”
赤水帮的总舵就在金陵,叶倾城和郇黎两人走到了赤水帮总舵,缟素纷飞,哭声连绵。看来众人正在替帮主铁衣裳守孝。
“我觉得我们这样走进去,会问出什么吗?”郇黎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没说我打算进去。”叶倾城说完,环顾周遭。
一个老伯正在门前打扫,叶倾城和郇黎走了过去,郇黎双手被废,不能行礼,只好微微的低了低头,对那位阿伯说,“阿伯,我想问下,赤水帮帮主去世了吗?”
“是啊,这还正办着丧失呢。”阿伯叹了口气说道。
“真是不幸呢,不知道是得罪了谁,会变成这样,难道大家在帮主离开之前都没觉得有异样吗?”郇黎也露出了悲伤的神色。
那位阿伯也摇了摇头说,“这倒不是,”那位阿伯想了想,又说,“帮主离开前一晚,倒是和分舵主铁旭在一块儿,那日我正好在这儿扫地看到。”
“那位分舵主此刻在里面吗?”
“不在,分舵主一般很少出来,这次丧礼到也没来。”
“那位分舵主不知道身在何处。”
“分舵主双目失明已久,性情好静并且年纪大了,在南边的竹林里筑了个小筑,一直生活在里面。”
郇黎还想在安慰老伯几句,却看见叶倾城已经转身离开了,便只好匆匆打了声招呼,跟着叶倾城走了。
扫地的老伯唠叨的毛病此刻又犯了,叨叨着,“那位公子看起来年纪也不小了,真是没礼貌,说走就走,招呼都不打,不知道他叫什么,要是能告诉他家中长辈,好好的教育一下就好了。”
老伯身后飘来一丝寒意,一个声音说,“他叫叶倾城。”
而郇黎和叶倾城此时正朝林中小筑走去,边走叶倾城便问,“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武功。”
“如果不隐藏你会答应帮我吗?”郇黎反问道。
“所以你连手都失去了吗?”叶倾城轻轻笑道。
“这……这只是意外。”郇黎的脸微微一红。
“看来你花如此代价,这件事果然除了我没人能做了吗?”叶倾城意味深长的说着。
郇黎微微颔首,说道,“找个人问下路吧。”
看见前方岔子路口有个农夫正在拖着牛车。叶倾城上前拦住了那位农夫问路,然后走过来指了指方向,继续和郇黎前进。
不久,二人就到了一个竹林的小筑下,远远望去一连几座山头,从山麓一直到山顶,早已分不出竹枝、竹子和竹叶,出了小筑,连房子,小径,流水都已经看不见了,竹林仿佛汪洋大海席卷了一切。一阵风掠过,竹海涌着暗浪,一浪涌着一浪,弥漫到天际。
叶倾城上前轻轻推开了虚掩的门,里面坐着一个老朽,正端坐于竹椅上。老朽正蹲在地上似乎在找东西,正用手摸索着,随后听到脚步声,又问,“两位所为何事?”
郇黎马上跑上,说,“伯伯你在找什么呢?”
“昨天我在门口采了一把花,想放着的,结果刚才被我打翻了,想在抓起来。”
“伯伯,这些话都被你踩碎了,抓起来也不好看的,还是算了吧。”郇黎看着地上的被老伯的撵的粉碎的花朵。
“哎,那算了,可惜了那美丽的色泽了。”老人说完便坐到了椅子上。
“在下叶倾城,这位姑娘叫郇黎,我们正在调查铁帮主死亡一事,所以想来向舵主请问一些事。”叶倾城说道。
“也好,老朽那侄儿的死也确实让我十分心疼。你们想问些什么?”
“我想知道铁帮主离开那天晚上,你们见面,他与你说了些什么。老舵主你平时不轻易出门,这次在铁帮主去世的前夜见面,想必一定是发生了些什么事吧。”
“容老朽想想,那晚,恩,好像是我那侄儿说是过段时间等他回来陪我去看我那死了好多年的妻子。我这侄儿一向对我很有孝心。”
“那……难道没有其他的了?”郇黎有些失望的问道。
“哦,还有,他说他要去找月水寒。”老朽说道。
郇黎叹了口气,那不等于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吗。郇黎看着叶倾城,叶倾城也没有在说什么,到了一声别,别拉着郇黎离开了。
两人走着各怀心事,郇黎垂着头,苦思冥想,总觉得事情不对。难道这样就把唯一的线索给切断了吗?
忽然,郇黎惊呼一声,似乎想起了什么,小筑中的老人听到花被碾碎了之后说可惜了那么美丽的色泽。瞎子怎么可能看得见花束的颜色。
当郇黎意识到问题,她急忙转身,说,“叶倾城……”
身后却早已没有了人影。
第十章 他的目的
叶倾城当然哪里也没有去,他又回到了小筑。他打开小筑的房门,空无一人。就像从来没有人存在过一样。此刻郇黎也匆匆赶到了小筑,她站在叶倾城后面,一脸的难以置信。
只剩下萧索的竹林涛风。
郇黎和叶倾城回到客栈之后,“明天去找铁衣裳的妻子。”这是叶倾城留下的最后一句话,然后便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