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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什么时候撞你了,又不是牛。”乐清撇了嘴,确还是趴在了他胸口,没有撞,且将重心放在他肩头。
“那你愿意小亭去住吗?”严璟再次问。
乐清这时抬头看他时,眼睛已是瞪着了,“我有那么刻薄吗?有那么狠心吗?还是你觉得我就是戏里那些在冬天天上飘雪时把弟妹赶出去捡柴的恶嫂嫂?”
“没有,只是问问。”严璟似是承认错误。
“哼!”乐清伸手在他下巴上拈了根短短的胡茬,用力一扯,满意地看见他皱了皱眉。
“活该!”满意了,乐清便再次躺了下来。活该,让他作出这一番憔悴样,看得她心里都有些不舒服。
严璟揽住她,盯着顶上床帐看了许久,慢慢说道:“当年,我也是这样被我爹气走的,也说,再也不回来。”
“那个时候不懂,直到现在才明白,爹对我们,甚实与娘是一样疼爱的,只是他就是那样一个人,从不肯将心底的疼爱说出来。小亭以为爹是和外人一样瞧不起她,笑话她,其实他是疼她,是气她,疼自己最小的女儿遇了这样的事、受了这样的冷眼,气她的傻、她的痴,气她不懂事地毁了自己的一生。”
九俗顾顾梅顾四。“也许,并不是一生,也许去了京城,她能碰到给她新的生命的人。”乐清对严璟说。曾经,她也以为嫁给严璟,她此生就毁了,也以为此生此世,除了子楠,她再不会喜欢第二个人了。可是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的,特别是十五岁时以为的事。
严璟果然是累了,很快就睡着了,她果然是睡太多了,一直睡不着。也许,也是开心的。严璟这个傻子,刚刚迷迷糊糊,说了句很好听的算是情话的话。她能确定他是迷迷糊糊的,因为清醒时他是绝对不会说这么好听的话的,他说,“当年要不是爹的阻止,我就不会负气离家,远赴京城了,要不是到了京城,也不会遇见你。因此而离家十多年,却也不敢说后悔。”
遗憾的事,只此这句,并没有多的,再后来他就睡着了。
乐清轻轻搂住他的脖子,在不惊醒他的情况下将身体又往他靠了靠。
今天的三更,完了~~下面,就回京了~~
能否不分房
船行十来天,终至京城。
和化花花面花荷。回府,歇一口气,然后准备去寿熙宫报到。
乐清的准备是对的,还没等她歇完一口气,得知消息的太后就将她召进了宫。以前再怎么胡闹,还没有突然跑出京城一个多月的经历,现在等着她的必然是一场狂风暴雨。
好在太后在见她第一面时就愣了愣,没有说你竟跑出京城,而是说你在外面都做些什么了?
回府时,安安宁宁大吃一惊,说她怎么一个月瘦成这般模样,她还觉得是她们大惊小怪,如今看来,倒确实是的,连太后都吃惊了。
乐清想了想,便开口道:“母后恕罪,儿臣再不敢往外跑了,儿臣再不去什么江南,什么扬州了,这一次,差点让儿臣把命都丢在外面。”
太后本以为她在外疯得十分尽兴的,如今听到这话,当即又是吃了一惊,也不再疾言厉色,而是立刻问道:“到底怎么了?”
乐清便从下船暗访,见到灾民路有饿殍的艰苦生活,以及自己走山路、饿肚子、睡破屋的艰苦生活,还有遭暗杀,险逃亡的经历,让太后听得脸都吓白了。其实,让她心里最难受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在荷花镇的日子和回扬州的那件事。只是严璟要隐瞒他家里的事,她不会说,而扬州的那件事,是她自己也不愿提及的。只说是自己与严璟找了处农家躲藏,回扬州时刚好生了场大病,在床上躺了上十天才好,这才瘦得厉害。
如此情况,让太后早已忘了责怪的事,拉起她心疼地看着,不看不打紧,一看竟看到了她颈上早脱了痂,只留了淡淡痕迹还未退的一条印子。
“这是怎么回事?”太后的脸惨白。这条印子不打紧,可这地方却是要命的呀!
乐清抿抿嘴,回答:“到扬州后,那个扬州刺史要杀严璟,最后没成功,劫持了我,这里是被他划伤的。”
“这这刺史,怎么如此胆大包天!严璟也太无情无义了,你好歹与他做了这些年夫妻,他竟让你受这样的苦,还差点把命都丢在扬州了,你这孩子,以后再不许这样任性往外乱跑了!”
乐清点头,“儿臣早知错了,以后怎么也不这样了。”
太后自是心疼,得知她回来还没用过膳,当即便留了她在寿熙宫用膳,又知道她此次在身上弄了许多伤,急忙让人拿进贡的珍品药来,让她拿回去擦,别在身上留了疤。
正要用膳时,皇帝却来了,也是听说她进宫了,来看看。乐清意外地发现,那个宁三壮竟是与皇上一起来的,直挺挺地站在了门口。
乐清惊讶的目光在门口处宁三壮身上停了许久,皇帝看到,便说道:“皇姐,你是认识这三壮吗?”
乐清先是摇头,随后又点头,“有些眼熟,从母后这里出去时看到过。”
皇帝脸上立刻显现出欣赏之色,“宁三壮的武功真是神乎其神,朕特意将他调到了身边。而且他”皇帝压低了声音,说道:“他出身平农之家,在朝中毫无背景,朕相信他一定会竭力效忠于朕的!”
好了,南平算是高兴了,乐清心想。对这事十分了解的她现在对严璟佩服得五体投地。瞧皇上这兴奋的模样,感觉得了宁三壮像是得了个宝似的,自以为毫无背景、毫无前途的宁三壮是他一手提拔的,却没想到这竟是严璟作为好的打算。
这宁三壮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他知不知道是严璟调的他?严璟该不会和他打好了招呼要他监视皇上吧?想到这点,乐清不禁有些矛盾,觉得皇上蒙在鼓里很是不好,却又觉得没必要说。如此,大家都好,若是说了,皇上定会生气,南平也会失望,宁三壮就更不必说了,彻底入不了皇上的眼了,而且他也不一定会替严璟做事是不是?可是严璟唉,这样繁复的事,乐清实在琢磨不过来,便决定不再琢磨。
回严府之时,天色已晚,府上料想她已经在宫中用了膳,便只给她备了些点心。房里早已收拾好,并通报她严小姐的房间也备好了。
严小亭的身份,严璟并未公布,只说是乐清在江南认的妹妹。公主认妹妹,自然不是随便的事,可乐清又不愿把这事弄到太后皇上那里,所以就让她姓了严,当作是驸马的妹妹,这样省了许多麻烦,又成了妹妹。这样严小亭的事,下人们便都不会往严璟那里报,而是往她这里报了。
这些都没什么,只是让乐清最郁闷的一点是,严璟居然把东西都搬到了以前的房间,与她分了房。
严璟今天没出府去,乐清便直接到了他房间,站在书桌前瞪了他好久,在他抬起头来时才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说,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严璟不知是装不知道,还是真不知道。
乐清气愤,脚一跺,怒声道:“你为什么要回这里睡?”
严璟从椅上站起身,轻声道:“你身体还没好。”
“这和身体好不好有什么关系?”
严璟解释,“大夫说了,一月内不宜同房。”
“那”乐清微低了头,小声嘀咕,“只是睡觉,又不是不行。”
严璟不说话,脸色发黑地看着他。
这让乐清的底气弱了些。好吧,其实她知道,单纯的睡在一起,对他来说还不如分开来睡。在船上的那几日,到后面她身体就很好了,只是有大夫的叮嘱,不能同房。所以严璟一直没碰她,也似乎没起过那心思,直到有一天,她在他面前换衣服,他忍不住将她抱住按到了床上。
他自然是不敢做的,吻了一会儿,吻得她都能感觉到小腹处的那点硬物越来越可怕,他却从她身上下去,一声不吭地躺在了一旁。唉,他就是越吻越想要,连她都知道了,他自己竟还不知道?
那一次,她愧疚心,同情心泛滥,虽第一次的滋味不那么好受,却还是忍不住低下头含住了他。好在他虽明显地表现出了兴奋,却克制住了自己,没往她后脑上使太大的力。
如果说他想要了,非得这样来满足他,那不舒服的就是她了。自然,她肯定不是如他那样好色的,可是这样“舍已为人”,真的不那么好受她只能悄悄地在心里承认,某些时候,她也有那么一点点想和他那个只是一点点,再一点点!
乐清低了头,脸蛋有些发红,更小声地嘀咕,“一个月已经差不多了。”说完还在后面加了句,“冬天了,我是怕冷。”
出门带小姑
乐清低了头,脸蛋有些发红,更小声地嘀咕,“一个月已经差不多了。”说完还在后面加了句,“冬天了,我是怕冷。”
严璟说了句让她极其想捶他的话,“我知道。”
就在她“内火攻心”却不知如何是好时,他又说道:“我是怕你再次怀孕,那样对你对孩子都不好。”
乐清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是啊,还会怀孕,好像是听大夫说过,不要太快有孕,而且中间时间似乎还有些长。
乐清低了头,“好,随你的便!”说完便往屋外走去,却被严璟一把拉住。“注意身体,天冷了,别乱掀被子。”
“嗯。”她点头,靠向他怀中。
其实,她隐约能感觉到,严璟对她是有些疏离的,也不算疏离是一种她也说不出的感觉。他关心她,紧张她,却有丝他没表现出来,而她却能感觉到的异样情绪。他与她的心靠得最近,她最能感觉到他的开心时,就是在他因为她被堂木刺伤时,再然后,便是她因千墨的事,因为严母的话而跑出屋外,他追上她,将她紧抱在怀中时。乐清想来想去,终于意识到那种怪怪的感觉便是在回扬州后,她能感觉到他的心痛,却也能感觉他心里有丝她触摸不到的地方。所以到底还是因为孩子吧,因为她弄掉了孩子,还是为了救子楠而弄掉的。
若是可以,她真希望马上怀孕,马上还他一个孩子。
事实证明,习惯了两个人睡,突然一个人睡真的是不太习惯。冷吧有火炉,有丝被,倒也不冷,只是她绝对不承认她是想那个的,而且她本来就没想那个,只是想他在旁边而已。只是严璟那般淡然,她自然不能表现得晚上非他不可。
第二日,严璟又开始与以前一样的早出晚归,乐清惦记着严小亭,便依言拉她去京城看看,况且严小亭初来,身上衣服都是穿着她的,得快点去帮她置点冬衣。
严小亭本就不愿沉浸在过去中,欣然答应。
这一次,乐清有了许多安全意识,虽然身边的严小亭会武功,却也还是带了两个护从,只是交待,让他们离得远些,得五步以外。
裁缝铺,首饰铺,胭脂阁逛得严小亭频频露出笑颜,乐清心里也得意,并说明日让宫中也打造些能配两人冬衣的首饰。严小亭忙说宫中的东西她是万万要不得的,乐清却十分坚持,最终在强烈的诱惑面前,严小亭又期待,又忐忑地答应了。
只是乐清没想到的是,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严小亭虽穿了身大家小姐的衣装,梳了个秀丽端庄的发式,在看到家铁铺时却还是两眼放光地走了进去,对里边的武器又摸又看,让乐清很无语,铁铺老板很讶异。老板几乎要开口说这是哪家姑娘,到外边玩去,却在看到店内另一个小伙子时脸色好看了许多。那小伙子一副干净利落的着装,看来就不是读书而是练武的,本是要走了,看到严小亭进来,马上就停住了脚步,一边装模作样摸着把大斧,一边偷偷往她那边瞧。
乐清心里很是欣慰。小亭的模样,虽说不是闭月羞花十分惊艳,却是那种初看便觉得秀丽,后来越看越有味的女子,而且她与一般京城里的小姐不同,自有一股倔强凌厉,让男人看迷了眼,也是十分正常。或许,期盼真的会不只是期盼,而会成为现实。他日,也许真有个那样的男人,不计较小亭的过去,真心真意的守护她一辈子。
欣慰完,乐清又有些愁怅起来。以前人家都是看她的,如今自己身边跟了个未出阁的姑娘,原本投在她身上的目光立刻就移了一大半走。虽说她肯定自己是比小亭好看,比她脸蛋精致许多,可再怎么样,未出阁的少女也比成了亲的已婚少妇有吸引力,特别是对那些年轻小伙来说。
严小亭还真挑了样东西,是把小巧的短剑,说要将这个带在身上。乐清立刻让安安付钱。严小亭到京城便成了严璟的妹妹,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