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阡陌农家-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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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妮,普陀山的人都是种地为生的。”颜疏青帮腔道:“春妮,你既然来了普陀山自然也是要入乡随俗的,为师知道你擅长的是经商,但是春妮啊,百姓食为先,你还是要把地种好的。”

    “就是就是,丫头,谷雨前后,将这片地翻完,下上种子。”越疏狂拍了拍年春妮的肩:“为师便教你医术。”

    年春妮反驳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

    她想学医术,既然年文力他们不再愿意开烤鸭店,那么她希望自己能够凭借自己的本领离开那种靠天吃饭的日子。

    可是现在,似乎还是靠天吃饭呐。

    年春妮发了半日的呆,努力回想着梁凤是怎么刨的坑每一个都差不多一样大的,为什么自己一锄头下去,要嘛坑太浅了,要嘛一锄头下去拔不出来了。

    一天的时间,年春妮不过才刨了二十个坑。还什么都没有种上。

    吃饭的时候,越疏狂严肃的同年春妮说:“明日若是还这样你就不用吃饭了。”

    年春妮愣了愣,觉得越疏狂没有以前那么和蔼可亲了。偷偷地瞥了一眼颜疏青,看到颜疏青还是一脸温柔的笑意,刚要松一口气,却听到颜疏青悠悠然地说了一句。

    “吃饭就是吃饭,到处乱看什么?明日你可最少要挖四十个坑,都要种满浇好水的。”

    年春妮低下头,开始沉默地吃起饭来。越疏狂和颜疏青对看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吃完了饭。年春妮去刷了碗筷,便被越疏狂指使着去铺床,什么太硬了不行。太软了不行,要用手劲把被子拍一遍,松松软软的最佳。

    而颜疏青的要求则是不能太软,硬一些比较好,年春妮一不小心就给颜疏青弄得松软了。可怜巴巴地看着颜疏青:“师父,我是第一次给人家铺床,下一次”

    “下去吧。”颜疏青挥了挥手,年春妮像得到恩赦似的赶紧往外面跑,刚跑到门口就听到颜疏青在身后说了一句:“明日若是还这样,你自己小心。”

    年春妮回到自己房间。累得全身散架似的躺倒床上,抬手盖住眼睛。为什么颜疏青和越疏狂两个人回到普陀山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一向放荡不羁的越疏狂居然也会时时板着脸。好不容易笑一笑,却也是给自己找更多的活儿干。而一直温柔的颜疏青,也变得有些冷冰冰似的,就好像就好像从前那些事情,都是他们装出来的似的。

    年春妮翻来覆去折腾了一晚上。天微微亮的时候才睡了过去。可也不过是一闭眼的工夫,不知道谁家的公鸡就扯着嗓子打起了鸣儿。年春妮皱着眉头翻了个身。用被子死死地捂住耳朵,眼前却突然闪过越疏狂的一张脸:“今日不用吃饭了。”

    年春妮一咕噜爬了起来,“你妹的!”年春妮忍不住骂道,这是谁家倒霉的鸡啊,天还没亮啊叫唤个什么劲儿啊!再睡已是睡不着,年春妮披上衣服打着哈欠往厨房里走,路上发现有好多家住户家里已经有亮光忽闪着。

    这儿的人做饭做的倒是真早,年春妮兀自感叹着,却似乎忘记了,从前在家中梁凤每日里也是起早贪黑的,她充其量不过就是个打下手的,早上起来的时候,梁凤早就把饭做好了。

    叹了口气,年春妮去米缸里舀了一小碗米,淘了三遍才加上水点上火,打算熬一锅稀粥。

    那柴火大约是夜里受了潮,年春妮废了半天的劲儿,也没点着柴火,反而被烟呛得直咳嗽。直起身子来的时候又被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她的越疏狂吓了一跳。

    “越师父,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啊?”年春妮心里有些发慌,随手抹了一把脸。

    越疏狂嘴角抽了抽,将年春妮拽了出来:“去水池边好好洗一把脸。”

    年春妮诺诺的应了,跑到水池边一看自己就笑了出来,额头上脸颊上都是黑乎乎的一片,活像自己从前看的电视剧里看的那些死蠢死蠢的女的去厨房里点火一样。什么时候起,自己也成了这样的人呢

    “丫头,好了没?好了就过来吃饭。”越疏狂在不远处喊她。

    年春妮回头看了一眼,突然觉得有些看不清楚越疏狂的样子。

    饭桌上,年春妮只是低着头吃着窝头喝着稀粥,一句话也不多嘴。

    越疏狂似乎觉得饭桌上沉重了些,便开了口:“丫头一会儿记得快些干活,夜里师父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年春妮怔了怔:“又要我干什么活?”

    “诶?”越疏狂皱着眉头看着年春妮半晌,突然笑了:“丫头,你这是记仇呢?”

    年春妮皱着眉没有说话。

    越疏狂自讨了个没趣,便也没有说话,只是冲着颜疏青使了个眼色,也不知道颜疏青看没看到,反正吃完了饭,颜疏青便拦住了要去刷碗的年春妮:“去种种地吧,这些碗先放着,等你种完了回来再洗,不然你可真的要吃不上午饭了。”

    年春妮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看着年春妮走远了。颜疏青才皱了一下眉头:“师兄,会不会太过了?”

    “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心性高了些,不磨磨她的性子,以后她医术再好,也不过是个空架子。师弟,你学医这么多年,难道你还不知道学医最讲究的就是性子沉稳吗?”

    “我只是担心,太过了反而让她”

    越疏狂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没事,等丫头知道她种的是什么了之后就会好了。”

    可颜疏青却想象了一下年春妮的表情。默默的流了一滴冷汗。

    此时的年春妮扛着锄头种子木桶来到田坎间,整个人都惊呆了。

    昨日里挖的那二十个坑都不见了。

    “啊啊啊啊啊!天要亡我啊!”年春妮扔了锄头坐到地上大喊。

    有经过的女人奇怪地看了年春妮一眼,年春妮一个哆嗦猛地站了起来。

    “咦?姑娘瞧着面生的紧呐。怎么站在越大夫他们家的药田上?”那女人停下脚步,狐疑地看着年春妮。

    年春妮一愣,问道:“您说什么?这是药田?不是种粮食的田地?”

    “越大夫种什么田哟。”那女人好笑地看着年春妮:“越大夫啊每年只要好好的种一些药材,帮着咱们乡里乡亲的看病又不收钱,咱们种的粮食没人匀他们一些。也够他们两个吃一年的了。再说了,每年得有大半年他们都不在山里呢。咱们啊,都想着他们呢哎,姑娘你还没说你是什么人呢,你要是说不出来,我可喊人了啊。”

    “唉唉唉。大妈大妈,别介啊,那个我是越大夫的徒弟。”

    “徒弟?”那女人皱眉:“我怎么从没见过他们收徒弟的。你到底是哪里来的?”

    “我真的是他们的徒弟啊。”年春妮抓了抓头发。

    那女子瞥了年春妮一眼,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年春妮刚松了一口气,就听那女人喊了起来:“快来人呐,大牛二牛,二狗柱子快来啊。这儿有个坏女人在破坏越大夫家的药田呐!”

    年春妮一把捂住耳朵,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女人的背影。这爆发力真强大,震得年春妮耳朵都要聋了。

    年春妮现在只希望这女人的吼声能把越疏狂他们也吸引过来,不然年春妮看着远处愈来愈近的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双腿打起颤来。

    “出息。”耳边终于响起了期盼中的声音。

    年春妮回头看了一眼,咧了咧嘴:“越师父颜师父你们都来了啊!”

    颜疏青笑着点头,越疏狂却一抽一抽的。

    年春妮猜不透越疏狂的意思,也不敢乱动。

    却听到越疏狂强忍着笑意的声音说:“你颜师父同我说锻炼你的耐性有其他方法,我这好奇地来看一看,怎么你却被人当成贼了?”

    年春妮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之前那个女人已经领着什么大牛二牛二狗柱子过来了,只是看到越疏狂和颜疏青时,有些愣怔:“诶?越大夫颜大夫,这”

    “哦,是我们两个还没来及跟大家伙儿介绍,这位姑娘名叫年春妮,是我们师兄弟两个今年寻到的接班人。”

    “真的是你们的徒弟啊?”那位女人似乎还有些不大相信。

    越疏狂却看了她身后的大牛二牛一眼,皱眉:“牛婶,你家大牛二牛”

    “有些日子没犯病了,您留下的药管用得很,就是”

    “就是每次用药后,他们的身子总会虚弱几天是不是?”越疏狂笑了笑:“牛婶,这次好了,等明日,我会带着我徒弟亲自去为他们两个施针,他们就会彻底好起来了。”

家长里短卷   028:家书难寄

    牛神婶千恩万谢地走了,年春妮狐疑地看了越疏狂一眼问:“那个牛婶说这是药田?”

    越疏狂点头:“是啊。”

    “那你为什么说是让我种地?”

    “难道药田就不是地了?”越疏狂瞥了她一眼,耸了耸肩。

    年春妮沉默,的确,药田也是地,只是自己猛地一听说自己种的不是庄稼地,这心里边就觉得不得劲。

    “丫头,你不是说到了普陀山就会给你爹娘写信的吗?怎么还不写?”越疏狂突然转了话题。

    年春妮皱眉:“我一来不就来给你刨地了吗,哪里有时间写信呐。”

    “哟,这还成了为师的错了?”越疏狂笑着看她:“得了,快去写信吧,你颜师父应当是特地为你准备了一只信鸽呢,你还可以给那信鸽取个名字。纸墨就在竹楼右侧的房间里,你去吧。”

    “可是我今儿没种四十棵庄药材,不是不能吃饭吗?”年春妮抿了抿嘴,有些不安。

    “没事,去吧,也许是我的方法错了。”越疏狂如同从前一样不羁地笑了笑,伸手推了年春妮一把。

    年春妮狐疑地看了越疏狂两眼,慢吞吞地往竹楼走去,院子门口,颜疏青正端着一个簸箕似的东西往门口走,看到春妮喊她:“春妮快来帮忙。”

    “哎。”年春妮点头应着赶了过去,看到那个簸箕里竟是些发灰发黄的枯叶。不禁有些奇怪:“颜师父这是什么?”

    “是给牛家兄弟准备的药材,拿着这个些,我去拿一坛醉生梦死来。”颜疏青将簸箕放进年春妮手里,便去竹楼后面提了一坛酒过来。又招呼年春妮:“跟着进来。”

    年春妮看颜疏青进了竹楼,便也跟着进去,一间桌子上摆满了瓶瓶罐罐,年春妮小心翼翼地落脚。端着一簸箕的药材不知道如何是好。

    颜疏青将手里的醉生梦死放到桌子上。又将圆木桌子收拾出一个地方,指挥年春妮将药材放下。

    “春妮,递过你左手边上竹架上第二层的红罐子。”颜疏青开了醉生梦死的封泥,冲着年春妮喊。

    年春妮伸出两只手,想了一下左手在那边,然后找到颜疏青说的红罐子递了过去。

    “最上面那一层一个青花瓷罐子。”

    “哦。”年春妮点头,踮了踮脚,够下了一个青花瓷罐子递了过去。

    颜疏青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酒倒进了一个白瓷杯子里,然后将几片干草叶子似的药材放进杯子里。不一会儿。那一杯晶莹剔透的酒便被染成了黑色,那枯叶一般的药材,也神奇的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干扁宽大的样子,反而卷成了一个细细的长条。

    颜疏青皱眉,看了春妮一眼:“春妮,你越师父呢?”

    “去药田了,他喊我回来说是让我写家书不用种地了”年春妮说到后面。略微有些气短。

    可是颜疏青却丝毫没有在意这些,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眉头愈发深了些。

    “春妮,你去些家书吧,信鸽就在右边的屋子里,写完之后。再进来找我。”

    年春妮想了想,同颜疏青道:“其实家书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的,师父若是有什么事情不妨”

    “你去写。这儿暂时用不到你。”颜疏青说的不容置疑。

    年春妮点了点头,出门关上了门,皱着眉叹了口气便去写家书。

    从离开九泉庄至今已经过了月余,这信开头的第一句话,便难住了年春妮。该怎么说?说爹娘我已经如愿的跑了。你们不用找我我很平安。还是说爹娘我真不孝我居然跑了如何如何,对不起你们之类的。亦或是其他?

    年春妮叹气。对着信纸发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年春妮又去了颜疏青的屋子里。

    颜疏青头也没抬,就对她说:“可是被家书难住了?”

    “师父怎么知道?”年春妮有些奇怪。

    “那只信鸽都没从书房里飞出来,你的信自然没有寄出去。”

    “那许是我写完了还没寄呢?”年春妮继续问道。

    “你走路拖拖拉拉了听起来脚步沉重得很,一听便知道是有心事的。”颜疏青终于抬起头来对着年春妮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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