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也是足够心酸。
两人在佛堂后面随便铺好被子安顿下来,天色已经黑透。秦珠玉见佛龛案头上还有未烧尽的蜡烛,便拿过点了上。
她这时才发觉许久未说话的冬生脸色苍白,立时吓得不轻,赶紧凑在他面前问:“书呆,你怎么了?”
冬生摇摇头,眼睛微闭,低声开口:“我没事,就是有点累,睡一觉就会好的。”
秦珠玉将信将疑地看了看他,又小心翼翼拿起他受伤的手,细细检查了番,确定没有血渗出,才稍稍放心,只是心里却有点难过。
她环顾了下残破的庙宇,不免觉得有些凄凉。蹙眉不愉地撇撇嘴,在冬生身边躺下,脑袋凑在他旁边,蹭了蹭,闷闷开口:“书呆,都是我不好。”
如果不是她不小心丢了钱袋,不是她冲动打了李元,冬生怎么会受伤,他们有怎么会沦落到要在破庙过夜。到了这种时候,即使是任性妄为如秦珠玉,也知道自己闯了什么样的祸。
冬生勉强睁开眼睛,艰难地笑了笑,抵着他的额头道:“没事的,很快将就过去的。不是你的错。”
“就是我的错!”秦珠玉鼓着嘴,提高了声音,“是我弄丢了钱袋,打伤了李元,是我害的你受伤,还害的我们没有地方住。”
说罢,她声音又低了下来,嘀咕般道,“早知道,我就该听你和娘的话不来京城,在金疙瘩村跟着娘一起等你回去就好了。”
冬生沉默了片刻,轻声问:“你想回金疙瘩村么?”
秦珠玉点点头:“想啊。虽然没有京城这么多好看的好吃的,可是现在想想,乡亲们都挺好的。大壮二强被我打了,也从来不还手。哪里有像李元那么坏的坏蛋。”想了想,她又道,“书呆,我们回去好不好?”
“好。”
冬生应完,秦珠玉却又摇摇头:“算了算了,好不容易来一趟,你还是好好考科考,等金榜题名做了官,就把那个李元打入大牢。”
“好。”
“说起来,幸好你是左撇子,不然一切都白费了。那刀扎那么深,一定很疼吧。我现在都恨不得杀了那个坏蛋。”
不等冬生回答,她又接着道,“你学问这么好,一定能考上的。等你做了官,就没人敢欺负我们了,还能住大房子,想吃什么吃什么。不过没考上也没关系,娘做的菜也挺好吃的。”
秦珠玉自顾地说完,猛得听到一阵咕噜的声响,反应过来,原来是自己肚子的声音,才想起两人一直东奔西走,从午后就没再吃过东西。
她看了看冬生苍白的脸色,想必也是因为饿的缘故。可是他们现在身上半点干粮都没有,夜色已深,她又不能去外面寻吃的。
愁眉苦脸了片刻,秦珠玉忽然眼睛一亮,想起刚刚进来的时候,似乎佛像前还有一些新鲜的贡品。
于是赶紧起身,绕到前面。
果不其然,这破败的庙宇,竟然也还有香火。贡案上,放着一盘水果,虽然不算是新鲜的,但也勉强能从里面挑出两只完好的梨。
这已经让秦珠玉满怀欣喜。
她拿着两个梨,绕回去,靠在冬生旁边坐下,用衣服擦了擦梨,递到冬生嘴边:“书呆,我找到了点吃的。”
冬生勉强睁开眼睛,看了看,摇摇头:“我不饿,你吃吧。”
秦珠玉一听,有点急了:“怎么会不饿呢?你都快一天没吃东西了。中午吃两个馒头,你还分了我一半。”
冬生声音恹恹地回她:“我真的不饿,就是有点困,我睡了,你吃吧。”
秦珠玉见他确实没有张嘴的意思,只得悻悻的收回手。而看着他苍白的脸,心里不由得慌的狠。
于是,咬一口手中的梨,便看一眼他,咬一口,再看一眼。
一个梨吃完,本来还准备吃另一个,但转念一想,万一冬生醒了想吃东西怎么办,便将剩下的那个梨放在了旁边。
大致是吃了点东西,此时的秦珠玉,倒是没有一点睡意,可是又着实无事可做,便撑着脑袋侧躺着,看着身旁的人。
兴许是疲乏过度的缘故,冬生的呼吸已经微微深沉,不只是脸色,连嘴唇都隐隐泛着苍白,整个人眼窝了深了些,显然是这些日子瘦下来的。
秦珠玉越看越觉得心酸,才短短几天,她的书呆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他的眉眼,过了片刻,又凑过去,亲了亲他,在碰到那微微冰凉的唇,心里已经是纠成一团,闷闷地无处发泄。
想了想,她轻手轻脚地爬起来,走到外头佛像前,双手合十跪下。
“菩萨,你一定要保佑书呆快些变回之前那个健健康康的书呆,保佑他金榜题名。如果你能保佑我们,等以后我们有了钱,一定给你把这破庙修得体体面面,还将你镀得金光闪闪,年年香火不断。”
说完,她还虔诚地重重磕了几个头。
许完愿,大致是有了一点凭借,秦珠玉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绕回到后面躺下时,冬生似乎是没有知觉。
秦珠玉抱着冬生的腰,也不管他听不听得到,自顾地小声道:“没事了,我刚刚跟菩萨许了愿。一切都会变好的。”
冬生像是有感应般,稍稍侧身,用那只未受伤的左手,将她揽进怀里。
二月的夜色还很凉,外面的风,一点一点灌入这斗室之内。
秦珠玉觉得很冷,便将冬生抱得再紧了些,更紧了些。
于是,在残烛渐灭的黑夜里,如藤蔓相缠的两人,用这样的方式,在这荒败的破庙里,相互汲取和给予了对方珍稀的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 小虐怡情。很快就会恢复欢快滴。这章可能很多虫,回头再改。
昨天卤煮求温暖,就发现好多妹纸冒出来给卤煮加油。于是卤煮脑子里一遍遍回想着那句江湖名言“卤煮不哭,站起来卤”。
ps:一路补分的秋菇凉,俺真的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先哭会去了~~
☆、乱投医
“书呆,好热。”天蒙蒙亮时,秦珠玉迷迷糊糊间,只觉得周身仿佛处在热浪中,下意识推了把身旁的人,然后便听见冬生低低□了声。
她在半梦半醒中翻个身,又忽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转过身摸了摸冬生的脸,那灼手的热度,让她心里立刻一紧,赶紧摇晃着他:“书呆,快醒醒,你怎么了?”
冬生喉咙间咕哝了声,却并未睁开眼。
秦珠玉方才意识到不妙,赶紧半拉半拖起他:“书呆,你病了,快醒醒,我们去找大夫。”
冬生意识并不清晰,只隐隐约约听见她的叫唤,想用些力气,却浑身发软得厉害,只勉强能随着她的动作艰难移动,就连开口说话,都变得奢望。
好在这破庙离城内不算太远。秦珠玉脑子里竟然还懵懵懂懂记得一家医馆的位置,自然就将冬生拖到了那处。
此时天色尚早,来往也只几个零星的小贩,医馆大门自然是关闭的。
秦珠玉心急火燎地敲门,一边敲还一边大叫:“大夫,快开开门!”
半响之后,大门终于咯吱一声从里面打开,一个年轻小伙子站在门内,面色不快地看着他们,恶狠狠道:“大清早的叫什么叫?是死人了么?”
秦珠玉看了眼他,又朝里面瞅去:“我要看大夫。”
小伙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她和闭眼恹恹的冬生,鼻子里嗤了声:“大姑娘,你睁大眼睛瞧瞧,我们这里可是京城首屈一指的济世堂,不是什么人都能来这里看病的。要看病,得先拿钱。”
秦珠玉担忧着冬生,连连点头:“钱?有的有的。”
说完,空出一只手从衣服里掏出几个铜板递给面前的人。
不料,那小伙子见着她手中的钱,嗤笑得更厉害,反手就要关上门:“这点钱?别说让我师傅看病,就是踏进济世堂的资格都没有。”
秦珠玉又气又急,满脸涨得通红,恨不得将眼前这人一脚踹飞,但碍于现在不是逞狠的时刻,只得生生压住脾气。却也管不得其他,见门就要被关上,赶紧拖着冬生凑上前,生硬挤了进去。
“哎!?你干嘛呢?”那小伙子见她这般蛮横,气得差点跳起来,伸手就拉住她往外拖。
秦珠玉哪里敌得过男人的手劲儿,何况还扶着个冬生。
她一边挣扎一边尖着声音叫:“大夫!我要见大夫!”
两人拉扯着,乱作一团,秦珠玉终于是一个趔趄,连带着和冬生一块,跌倒在地。
“快给我滚出去!”小伙子喘着气对地上人吼道。
“吵什么吵?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安生!”这时,一个长衫玉立的中年男子从内屋走出来,微微不满地朝几人看过去。
“师傅,这俩人就几个铜板还想看病,我正赶他们走呢。”
那中年男子打着呵欠点点头:“那你赶快让人走,别吵着我了,待会将军府的老夫人要上门的,我得养养精神。”
说完,便又折身准备进屋。
秦珠玉忙连滚带爬地跑上前,拉住她的衣襟:“大夫?你是大夫?我相公生病了,求求你帮他看看。”
那大夫不着痕迹地拂开她的手,瞥了她一眼:“我这里是京城一等一的医馆,拿钱看病,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们没钱的话,不如就去外面街上摆摊的蒙古大夫那里瞧瞧,说不准也是管用的。”说完,还看了看地上的冬生,“反正你相公看起来也死不了。”
秦珠玉的泪水在眼窝里打着转转,咬了咬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夫,求求你帮我相公看看,等我们有钱就将诊费给你。我相公是进京赶考的举人,他很厉害的,一定会金榜题名的。”
“师傅,我这就将他们拉出去。”在大夫的愣神间,之前那小伙子,也就是他的小徒弟,已经走上前作势要将秦珠玉拉走。
不料,那大夫却抬手挥了挥,似乎是漫不经心开口:“阿聪,算了算了,就这丫头的劲儿,你把她扔出去,她还是会爬进来。就当日行一善,你把她相公扶到旁边的椅子上,我给他瞧瞧。”
秦珠玉欣喜地抹了把眼睛,从地上爬起来,连连拉着大夫袖子道谢。
冬生虽然身子无力,但意识尚存,靠在椅子上,微微睁开眼睛,嘴角露出一丝苦涩又嘲弄的笑,声音微不可寻道:“好一个悬壶济世的济世堂!”
那大夫走近,听了他的话,也不恼,反倒是不以为然地笑笑:“医馆嘛,名字当然是要冠冕堂皇点,不然怎么赚钱。哎,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本人今天算是见识一个了。”
冬生哼了声,再次闭上眼睛。
大夫摇头轻笑,看了看冬生的脸色,又摸了摸他的额头,似乎是自言自语道:“不像是伤风啊!”
秦珠玉满脸焦急地凑过来问:“怎么样?”
大夫没理会她,蹙眉上下打量着冬生,眼神忽然停留在他的右手,然后打开那包扎的丝绢,便见手上那道伤口已经微微发黑,肿得老高。
他有些不愉地叹了口气:“这么重的伤,就这么包扎一下,能不发炎吗?”说完,转头对秦珠玉道,“没什么大碍,应该是伤口发炎引起的身体不适。我给他从新上点药,再吃点我独家秘制药丸,很快就会好的。”
“哦。”秦珠玉讷讷点头。
那大夫重重将冬生的手放下,立刻引来一阵轻呼,秦珠玉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不过在收到他“怎么着”的眼神后,赶紧又心不甘情不愿地收回了自己的不满。
名医果然是名医,三下五除二便将冬生的伤口处理好,又很不客气地喂了他两粒药丸,然后拍拍手:“行了,他没事了,你们走吧,没事别来了。当然,要是你们有钱了,我这里还是欢迎你们的。”
秦珠玉面上扯着笑,说谢谢,低头却是在嘴里咕哝:“谁愿意没事往这里跑。”
扶着冬生快走到门口时,那大夫又在后面开口:“哦,对了,姑娘,我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你。你帮我想想。”
秦珠玉撇撇嘴,没好气道:“我脑子进过水,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倒是说的句实在话,不过听在别人耳朵里,却像是说笑,于是大夫也笑了笑:“我也觉得是诶。”
一边碎碎念,一边在走过那叫小聪的小徒弟时,秦珠玉没忘狠狠瞪了眼。而这小徒弟也没客气地还了回去,接着高声道:“师傅,我去看看将军府的马车有没有来。”
走出医馆门口,恰好有一辆马车,在门前停下。
秦珠玉没有在意,扶着冬生沿着路边从马车擦身而过,担忧地小声问他:“书呆,你好些没?”
吃了名医独家秘药的冬生,已经恢复少许,轻轻点了点头回应她。
在他们身后,则是小聪唯唯诺诺地声音响起:“老夫人,顾将军,里面请,我和师傅正盼着你们呢。”
顾轻舟大致是刚刚在马车内听到了些声响,随口问:“这么早医馆就有人来求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