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正说道:“可是,江叔当年,在工厂里疼爱女儿可是出了名的。”医生说:“既然是这样,那就更说明有问题。心眼别太死了。”
李正说:“医生,你能不能给林珊做一下诊断?她这个样子,简直不像一个正常的人。我实在没办法任她傻呆呆地不管她。“
医生阻止:“小李,我觉得,江长有这次突然死亡,原因可能就在林珊身上。我建议你,为了慎重,还是先把林珊送交警方。这也是你应该做的事,你真的不要再犹豫了。“
李正带着林珊离开医院,一出了康复医院大门,门外并没有一辆车。李正左右看了一下,心想:“这回早了,要走多远才能遇到回市区的车呢?“
他看了一眼林珊,自己倒不在乎。不过这娇滴滴的小姑娘,能徒步跑多远呢?
他正想着,林珊突然拍着手换笑起来。李正刚想问她怎么了,林珊指着一个方向喊:“来了!来了!“李正顺着她的手势看去,不禁皱紧眉头。
天色已经苍茫。在康复院,他们不知觉已经耗尽了一天。在林珊那个手指的方向,似乎腾起了一大片深蓝色的雾气,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
李正心里正烦躁,手机突然响了,是毕修。毕修在电话里说:“李正,你现在在什么地方?能听清楚我说话吗?“李正说:”我刚刚离开康复医院。可是这里找车很难。“毕修说:“我正向康复医院赶过去。你不要走远!”李正这一刻真是感激涕零,不过他来不及说谢谢,却看见林珊转身向医院外一条小路走。
天色更黑了。那条岔道两边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林。李正慌了手脚,对毕修说:“老毕,林珊有点麻烦。我去追她回来,等会儿再联系!”说完挂断电话直追过去。林珊走路极快,那纤细的身姿,轻无分量,披在肩头的黑发,在夜风里飞舞,似乎将与黑夜,融为一体。李正追得上气不接下气,不知跟了多远,抬头看见天色已经有了星星,四周寂寞无半点人影。最糟的是,李正愣住了:他不认识路。
林珊回头看他,李正一惊,倒退了一步。林珊歪着脑袋微笑着,两只眼睛却似乎散发着荧光。李正说:“你”却“你”不出来,只是连连后退。林珊用欢乐的语气说道:“哥哥,接我们的车,就要来了。”
两道强烈的光柱射过来,正好照在迎面李正的脸上。李正急忙挡住脸,同时,“噶”的一声,车正好停在他的面前。李正喃喃说:“不,我不坐这辆车。”林珊在他背后猛然一推,李正被挤进车厢。后背的伤口又被撕裂,痛得他眼前一片发黑。
李正意识到他被劫持了。现在他唯一的疑问,就是究竟是为什么会在他这个无根无蔓的穷工人身上发生这种事。不过,刘大德和于春春比他更穷,更没有什么社会价值,不也都
☆、落入陷阱
现在他唯一的疑问,就是究竟是为什么会在他这个无根无蔓的穷工人身上发生这种事。不过,刘大德和于春春比他更穷,更没有什么社会价值,不也都
李正猛地向前面的司机扑去,大吼:“你们究竟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架我?”没人理睬他。李正发疯地捶着四面的玻璃,这高级钢化玻璃却根本连一丝裂痕都不见。
李正正在忙乎,林珊那清亮纯稚的声音从背后送过来:“哥哥,你干嘛这么着急啊。我只是想带你一起回家。”
李正吓得一身冷汗。什么家?
他慢慢地转过头,正对上林珊那双清亮纯稚,不染一点尘垢的瞳仁。这样一双无辜的眸子面前,李正却肉为之颤,胆为之丧。
这就是当年江兰若的眼睛,这声音也就是江兰若小时候的声音。一点没变!
李正说:“家在哪儿?“
江兰若咯咯地笑了:“邪梦镇啊。”
李正顿时脑门上象挨了一个霹雳,他不会说话了,也不会愤怒了。他甚至连惊讶都不存在了。只是怔怔地看着漆黑里的江兰若那张白雪一样无暇的笑脸,脑海里电光密布。他喃喃地重复:“邪邪梦镇?”
他知道邪梦镇。刘大德和于春春都提到过这个地名。
但是,李正根本对邪梦镇一无所知。
因为世界上,根本没有一个人,真的到过这个地方。
除了在很久很久以前,传说中的厂长庞建贵。如今,庞建贵早已在红光厂的记忆里消失了。就连李正,也基本完全没有这个人的任何影子。在李正小时候,他见过庞建贵,但是也并不熟悉,庞建贵对于李正来说根本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连李正家的老头子老李师傅,在活着的时候,也早就不再絮叨庞建贵的往事了。
忘记了庞建贵,谁还会记得什么邪梦镇呢。
就在这时,车背后的漆黑里,两道光柱射向这辆车。也就在这片突然的、刺目的光亮中,李正忽的发觉他看到了什么。但他已经顾不上了,他扑上车窗的玻璃,看见在黑暗中一辆车尾追而至。他拍着车窗大叫:“毕修!”
那车上的乘客正是毕修,司机已经看见前面车里的情形,犹豫了一下,停了车,对毕修说:“先生,你们不是把我诳到这里劫车劫财的吧?”毕修说:“当然不是!你没看见吗,是我的一个朋友,被人骗到这里劫走了!师傅帮个忙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那司机膀大腰圆,似乎颇有武力,胆子也不小,看了毕修一眼,当真踩了油门,猛追上去。
可是前边那车实在稀罕,越向树林里走,越是漆黑,它却连车灯也不打。司机勉强跟了一段距离,对毕修说:“先生,我这破车根本跑不过人家的车,你还是别抱希望了!”正说着,那车已经融入黑暗再也不见了。毕修呆了。
李正看着后面追赶的人很快就被甩掉了,只看见两团黄色的车灯。他情急之下,一脚踹向车玻璃,整个车身剧烈地摇晃起来,有翻倒的危险。李正正打算再踹几脚,一支手从前面伸过,捏住了他的脖子。
☆、李正被劫
李正正打算再踹几脚,一支手从前面伸过,捏住了他的脖子。李正顿时感觉心脏一抽,浑身的血都停止了流动。那只手距离他太近,他足以十分清楚地嗅到上面熟悉的臭味和冰冷的触感。巨大的惊恐,使李正几乎昏迷过去,完全失去了力气。那只手的主人见他不再挣扎,这才把五指松开。李正跌落在柔软的座椅上,眼前发黑,咳嗽了一阵,然后挣扎起来,回头一看。那江兰若呢喃地说道:“哥哥,你不要去看”
李正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他勉强能看见那肉山一样的身躯,尤其是那独一无二的头颅。李正拼命张大了嘴巴,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他刚才撞车时生龙活虎,现在,他整个人都像凝固了,保持着一种半站半坐的姿势,最后他就沉重地从座椅上倒下去,睡倒在地板上了。
毕修亲眼看见那辆黑色的车无声无息消失在黑暗里,一时头脑似乎被冻结,说不出话。他只想到一件事:李正被绑架了。
司机两手放方向盘上也在看热闹,问道:“先生,你那朋友是人还是鬼?”
毕修说不出话,司机已经换了方向,向来时的路返回。毕修这时才说道:“如果是鬼,为什么就总是缠着这几个人?”
司机已经不放在心里,说道:“今天夜里可开了眼界了!开了十几年车,什么怪事没经历过!可是今天夜里还是头一次遇上何等怪事!我看哪,先生,这件事,您也甭再插手了。赶快去报警吧!“
夜间的田野,风很凉。
毕修已渐渐恢复了冷静。他想起来还有一条线索。
事情一步一步向前发展,而这一切,起源于那封被刘大德劫去的信。刘大德不知从那封本来属于江长有的信上,究竟看到了什么,突然发疯了。于春春也陷入失常的恐惧状态。
那封信始终没有找到。于春春否认他接触到那封信,刘大德母子身上也没有找到那封信。信究竟在什么地方去了?
为什么看了它,那两个人都会失控?
自从刘大德跳楼惨案之后,尤其是刘大德都进了殡仪馆停尸房却奇迹般地逃走,并留下一个替死鬼,接着奇迹般地力挫两个壮汉,当场击毙于春春,轻松离开现场,这幢旧楼里仅剩的几家住户,也全部迁走——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换谁都不喜欢坐在这套阴森的老楼里等待刘大德再次精彩表演。而且这幢旧楼已经接近使用期限,即将拆除,现在水电都已经断了。
毕修沿着布满垃圾的楼梯向上走,掏出钥匙,正打算开门,却发现防盗门露出一道缝隙。屋里有人。
他猛然一惊,有了一种预感。接着,他听见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带笑地说:“毕先生,请进。在这个地方,您不必客气。”
毕修本来可以立刻转身就走,但是他没这么做。不过,在过了两个钟头以后,他就开始为自己现在的勇敢感到懊悔。
☆、真相毕露
毕修本来可以立刻转身就走,但是他没这么做。不过,在过了两个钟头以后,他就开始为自己现在的勇敢感到懊悔。屋里赫然已经有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像保镖一样站在一旁。刘大义是个光棍粗汉,不晓得料理家务。这套旧房一进门,根本无立足之地,只能站在垃圾堆上。到处都是破碎的家具,地板上的血迹也完全没处理过,现在已经凝结成黑紫色。迎面是一个被砍得翻出弹簧的旧沙发——不过这只沙发原来根本不可能在小客厅的中央,而是有一个有气力的人把它搬到中间,为的就是更加醒目。因为墙体破裂,墙面完全豁开,这小小的客厅里虽然杂乱如同城郊的垃圾山,光线却很好。下午的阳光,透过这个豁口炫目地笼罩在这个旧沙发上,就像是舞台上的主角舞蹈演员,被聚光灯极力追逐。
毕修听到墙头那面旧钟柔软而单调的滴答声。毕修所在的这处旧楼,实在是早已与时代脱节,本来就少有人住,楼梯下更没什么人走动。自从刘大德那一闹,这里便是麻雀和老鼠的天下。红砖砌的旧式阳台已经被爬山虎完全覆盖。在这片毫无人声的死寂中,毕修连呼吸都忘记了。秒针似乎时时催命。他只是盯着坐在一团明亮光柱下的那个人。
过了大约两分钟,毕修慢慢说:“江兰若。”
坐在毕修对面的女子笑了。也就是认同。她的眼神依旧纯洁得象水晶,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谁能相信,就是这个与人谈话不到两分钟,就会被确定为智商有问题的少女,把凶猛蛮横的刘大德变成了傀儡,骗走了李正?毕修问道:“江兰若,你到底是真傻,还是故意装傻给我们看?”
这个问题其实已经意义不大。
江兰若的表现却完全出乎毕修预料。她一头青黑的长发摇晃着,那双特别大的,总是雾霭迷蒙的眼睛转了几转,“叽”的一声轻笑:“你真坏呢!你才傻,你才笨呢!从来没人敢说我坏话的!如果说我坏话,我会不高兴啊!我如果不高兴了,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啊!”
毕修淡淡地问:“严重?怎么个严重法?”他心中笃定:如果江兰若想借刘大德之手除掉他,就不会堂皇地坐在门口等他尊驾了。不过,他也隐约感到不妙:有些东西,也许,是注定要失去的吗
江兰若一根手指点着自己下吧,说:“嗯,视我心情而定。如果我不是太生气,他就不会太痛苦,只是斩首就可以了。可是对于很不听话,老和我最对的——”她向一旁站立的刘大德一努嘴,“就会很严重,很痛苦哦!”她肤色如雪,明丽娇媚,神情又天真,这一努嘴,当真莺怜花娇,便是十二万分的错处,也不忍心认为是她的错处了。
毕修极力不看刘大德。刘大德对这个小姑娘所说的话没有一点反应,他一直正视着前方,毕修其实一进门就跟他打个照面。毕修不认识刘大德,即使如此,他现在也认为他更不认识刘大德了。刘大德的眼神直勾勾,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江兰若的真诚
毕修跟刘大德并不熟悉——也可以说,毕修根本没见过正常的刘大德,他看到的,从一开始就是行尸走肉的刘大德。即使如此,他现在也认为他更不认识刘大德了。
刘大德的眼神直勾勾,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毕修控制了自己思路,问:“江兰若,李正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还骗他?”江兰若拍拍手,说:“李正?就是那个缠我好几天的傻瓜吗?他对我是很不错。而且我也很喜欢他,他和我梦里的哥哥长得好像!所以我把他收藏起来,这样,不管是做梦还是清醒,他都能陪着我!”
毕修终于无话可说,这是因为,他明白了,江兰若并没有骗他,一点骗他的意思都没有。江兰若是真心实意地说出了每一句话。但就算这样,毕修也感觉他脑瓜子跟不上江兰若的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