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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镇子,居民人数再少,起码也有万把人口。想在白天也保持战争时期的□□,一个人也不准上街活动,恐怕不太容易!而且,毕修不但小心仔细地看,也竖起耳朵在听。按常理,如果实行这么严厉的□□令,定要出动一定人力,起码该有个治安巡逻队。毕修却什么也没听见,街上确确实实,只有他一个人在活动!
毕修也渐渐心虚起来。这太奇怪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命令?只凭一句话,就让全镇上下,无分男女老少,一丝不苟地遵守这样的命令?按毕修的知识,除非是解放前战争年代,为了逃避屠杀政策,官府一道命令,全城□□,在刺刀威胁之下,人人怕死,家家关门闭户,无一人敢上街冒险。这个镇子也出现类似的情况,究竟是为什么?难道这个镇子对抗令不遵着的惩罚,已经严厉到连军人的刺刀都自愧弗如的地步了吗?
毕修的心跳得很快,他竭力冷静自己,耳朵由于紧张过度而爆发的轰鸣声也消失了,他有了一种汗毛悚立的感觉。街道上虽然看起来,没有一个人活动,也静得没有一丝声响。可是毕修却无法不感受到:有人在盯着他!甚至,有人在相互耳语地议论他!
毕修想说服自己:那是他神经过敏才对。不过,他总觉得被人窥视的感觉,象冰冷的蜘蛛,爬满他全身每一寸肌肤。按常理,没道理窥探毕修,即使战争□□,也是各家紧逼门户,唯恐祸从天落,谁还顾得上他毕修一个外来的人?
从某种意义上,这个镇子的居民们,整体觉悟还真的不低。毕修顺着主干道向前走,他明白,这个镇子的几条主要街道都交汇于木仙祠广场。只要顺着街道走,就会到达木仙祠。既然行动一开始就被躲在暗处的眼睛盯住,他的一切警觉和谨慎,还有多少意义呢?
毕修缓缓经过一座有一座看似寂静的小院。那些躲藏在暗处的眼珠,在随着他的脚步移动。每一个窗口,每一座门的背后,都有人屏住了气息。
毕修停下脚,木仙祠就不远了。在黑夜的穹窿之下,那棵奇特的巨树张开了盖子,浓密地笼盖了整个广场。当然,这只是毕修在地面仰望的错觉。毕修估计,如果树不是那么高的话,恐怕树冠笼盖整个邪梦镇,都绰绰有余。
木仙祠里亮着灯光,仿佛是命运,等待在前方。毕修平生第一次感受到命运是一个多么难以琢磨的东西,他明明都看见它了,它距离他仅仅几百米。毕修却无法看清它!
根据在路边野店那个小老板那里听来的故事,树根深植在庙里地底极深处。而树根最后从一个女人的身上衍生出来。
毕修听说过一些花妖树鬼幻化为人形的传说。他从来都没当真。他认为,这个故事本身,应该藏着一些秘密。而这个秘密,是邪梦镇存在的根源。
☆、镇民的欢迎
根据在路边野店那个小老板那里听来的故事,树根深植在庙里地底极深处。而树根最后从一个女人的身上衍生出来。
毕修听说过一些花妖树鬼幻化为人形的传说。他从来都没当真。他认为,这个故事本身,应该藏着一些秘密。而这个秘密,是邪梦镇存在的根源。
但是也不能排除那小老板道听途说,胡扯八道的可能。毕竟吹牛又不用交税,顺便还可以制造一下气氛,也算给自己小店做了点宣传。而且,凭着方才和安茜茜说话的体会,毕修认为,镇子的隐秘,没那么容易外泄。
那位“一号”先生,不可能让安茜茜知道太多。知道太多,言语之间,难免透出底细。
毕修抬起头,月亮有一个豁口,高悬天边。他突然一转身,猛力向一扇大门一撞,吱呀一声,那两扇黑漆门板被撞开了。
在门里,直挺挺站着一个人。门板向内的撞击,使他向后退了几步。毕修不等这人举手重新关上门,抢上几步上了台阶,两手撑住门,盯住这个五十余岁的人。
“你为什么隔着门偷偷看着我?”
老人的眼珠转动了一下。毕修觉得,他那两只眼珠,在漆黑里,象两颗灰暗的,会反光的玻璃球。毕修心里一寒,忍不住想转身尽快离开这个老人的冲动。可是,这个老人的眼睛虽然死灰,却又分明在盯住他,带着一股让毕修难以挪动脚步的致命的威慑力。
毕修有点发抖。他想起了在殡仪馆里,胡江说过的,刘大德死后那双没有闭合的眼睛里,投射出来的某种光芒。
这两者之间,似乎有某种相通的共同点。只是毕修在老人这双眼睛的“注视”下,大脑一时失去了思维能力,无法仔细考虑,到底相通在什么地方。
老人对毕修笑了笑。确实是在笑,黑色的嘴唇两边起了褶皱,向上弯曲。毕修的额头起了一层冷丝丝的细汗。那种笑容,再搭上两只死鱼眼珠,令毕修想起画人体解剖素描时微笑的尸体他现在突然后悔自己执意离开和安茜茜的“家”。
老头说:“毕修,你来了?欢迎欢迎。“
毕修听着,心想这老头说话怎么这么怪?口舌不灵吗?说话时一个字一个字象崩豆似的。
老头似乎看出毕修的疑惑,道:“毕修,你不用奇怪,我们这里的人刚开始见到客人,口舌都不太利索。没法子,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个到我们镇上的贵客啊。欢迎欢迎!“
他嘴里说着欢迎,毕修却无论如何“欢”不起来。他听到这条街,整个镇子,都在从死寂中苏醒。本来整个古怪的镇子静得非但没有一丝人的声音,连虫、鸟之类细微生物的鸣声都毫无所闻——寂静得象黑夜下的墓地;现在寂静中的各种声响出现,却令他头皮发麻。
毕修这才明白,沉睡中的邪梦镇,才是友好的!
那象是爬虫缓缓、无声游过地面,发出的几不可闻的细微摩擦声。声音极小,不像是人的脚步踏在地面上那种坚实感。
☆、畸形镇民
那象是爬虫缓缓、无声游过地面,发出的几不可闻的细微摩擦声。声音极小,不像是人的脚步踏在地面上那种坚实感。毕修听到这远远近近传来无法数清的开合门板的“吱——呀”声,他冷汗流了一脸,竟想到棺材板被从内推开时的情形。老头也不再多说话,只是两只眼珠定在毕修脸上。毕修看见老头背后的小院子里,一对年轻男女,一个老太太,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手里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幼女,从二层楼的木梯上冉冉地走下,聚在老头背后。
那爬虫似的声音起初只有几个人,但越来越多,象无数只险恶的虫子,沿着漆黑的街道,仿佛受到某种使命的召唤,向毕修所在的方位聚来!
街道已经堵住了,毕修不用回头也知道。
他的眼睛也适应了黑暗。他这才看清楚,面前的老头,瘦得只剩下一张脸皮挂在骷髅上,那身白色对襟衫,在他谷歌高大的躯干上,象白色的大米袋子似的飘荡。老头的形象虽然难看,但比起站在他身后的老伴儿和儿孙,那还是好的。那年轻的妇人,毕修起初只看见她的人影,奇怪她怎么弯着腰走路。现在那媳妇紧贴着她老公站着,半低着头。毕修慢慢看清在她半遮着脸孔的头发后,那张脸瘦得走了形状,眼睛陷落在两片不属于少妇的深刻的皱纹中,却显得格外大,象青蛙突出的眼睛!身体几乎就是一具骨架外裹着衣服,难怪她从楼上走下时,佝偻着腰,几乎变成球状,想来她根本连支起腰肢的力气也没有。最恐怖的是那两个孩子,那婴儿的脑袋已经成了畸形,却和身躯形成奇异的反差:身体缩小,脑袋却奇大。那幼女一手拉着老妪的裤腿,另一只手一只放在嘴里啃着,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毕修,以至于毕修以为自己是一盆刚出锅热气腾腾的大白馒头,而那小女孩的肚子却涨得很大。毕修看过一些资料,这是个饥饿的症状。不过他实在看不出来,这个镇子是陷入了严重的饥荒。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能让人饿得跟非洲难民似的。
毕修回过头,向背后的人群看了一圈。那些人都跟老头一家一个表情,而且惨状也几乎没什么两样。毕修看着他们,他们也一声不出地看着毕修。毕修的眼睛扫过人群之外,他突然心中一跳,在远处昏暗的银英里,他发现了一张面孔和其他人不一样。那张脸隐藏在黑暗中,但却可以看出灵性的闪动。毕修还想去看清那是谁,那人似乎也发现毕修的企图,头低了下去,消失了。毕修意识到自己行为的危险性,急忙转移目光。他发现短短几秒钟,气氛已经发生了颠覆性的巨变。
每一个镇民,都在瞪着他!那种目光,不同于猛兽噬人之前凝注模糊的目光,那是一种即将爆发的、凶残的、灭绝一切希望的目光!无论是枯瘦如柴的妇人,摇摇欲坠的男人,佝偻如虾米的老人,甚至那些畸形的孩子,都用同样的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毕修!
☆、身陷重围
每一个镇民,都在瞪着他!那种目光,不同于猛兽噬人之前凝注模糊的目光,那是一种即将爆发的、凶残的、灭绝一切希望的目光!无论是枯瘦如柴的妇人,摇摇欲坠的男人,佝偻如虾米的老人,甚至那些畸形的孩子,都用同样的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毕修!
毕修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他突然醒悟过来,想从人群里冲出去逃走,但已经晚了,一双冰冷坚强,如同铁爪一样的手,在他脖子上慢慢地掐紧,毕修抓住那两只手,拼命想把那如铁棍一样冰冷僵硬的指关节掰开,但是,虽然他毕修身强力壮,那手指却纹丝不动,渐渐陷入了毕修的皮肉里。毕修呼吸越来越困难,那两只收把他提起双脚离开了地面。毕修的意识渐渐模糊,他的心头一次被绝望淹没。他心想:“我就这么死了吗?”
在这种性命攸关,意识模糊的时候,毕修却想起了安茜茜。
安茜茜早已死了,是毕修自己亲手火葬的她。随后,毕修也离开了故乡,到处漫游,同时寻找那个神秘的杀人凶手。
虽然如此,毕修还是想起了,在那座小楼里独自等待他的那个“安茜茜”。她的眼泪是真的,她的挽留也是爱他的。她不想看着他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如果他毕修死在这里,没有利用价值的那位“安茜茜”以后会怎样?
毕修的意识渐渐远离,突然他感到一阵剧痛从腿上传来,接着上身跌落,还没来得及接触地面,两只手臂也被左右双方的人抢住。更要命的是,拉住他四肢的四个人,都分别向四个不同的方向用力牵引!
毕修终于痛得清醒了。但四肢被牵拉的剧痛使他几乎又立刻昏死过去。他竭力保持清醒,只有清醒,他才能思考对付眼前困境的办法。毕修的脸上,身上都滑溜溜,冷飕飕的,全是冷汗,头发也贴在了额头上,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流,流进了他的眼里。毕修的眼睛又酸又痛,在这个疯狂而混乱的时候,他的眼睛似乎不够用,什么都看到了,也似乎什么都没看到。每一张脸,男的,女的,大人,老人,孩子,都是木然的表情,都有一双死鱼的眼睛;每一条胳膊,长的,短的,粗的,细的,都象溺水的人抢夺救生稻草一样伸向毕修。他以为过了很久,实际上不过是几秒钟时间,他才发觉自己身体悬空,这是因为争夺他的几方,谁都不肯松手,结果毕修的双腿就始终不能落地。
“他是我们的!他是我们的!”人群发出了喜悦的吼声,只是这种吼声,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一定会以为是成群的猛兽在同时发出的呼啸。毕修认为他们是喜悦的,除此之外,他找不到别的词汇形容这些人形怪物的心情。或者,毕修怀疑,这些人根本没有所谓的情绪。但是他有一点实在不明白,这些玩意儿对他的躯体如此热衷,到底他这一百多斤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
☆、五马分尸
“他是我们的!他是我们的!”人群发出了喜悦的吼声,只是这种吼声,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一定会以为是成群的猛兽在同时发出的呼啸。毕修认为他们是喜悦的,除此之外,他找不到别的词汇形容这些人形怪物的心情。或者,毕修怀疑,这些人根本没有所谓的情绪。但是他有一点实在不明白,这些玩意儿对他的躯体如此热衷,到底他这一百多斤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毕修来不及思索这些末节了,因为无数条胳膊——如果那还能称为是胳膊的话,但那些胳膊伸到毕修的眼前时,可怜的画家看的很清楚,它们都只有一层干枯的皮肤,包着骨头,皮肤上星星点点全是斑点,散发着臭味——拥挤着,互相厮打着,往毕修身体每一个部位进攻,而争夺他四肢的人现在也更多了!毕修拼命扭着脑袋,只有这样,才能躲过那些肮脏尖利的指甲,刺向他的眼球。但他顽抗不了多久,那些拉着他四肢的人,恐怕再也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