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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镇民们,把江兰若活埋入木仙祠下的大厅中,就可以挽救神木,就可以挽救邪梦镇,本来只是一个应急之计。
王先生自己完全知道,如果江兰若不肯进入地道的话,那就只有派邪梦镇仅剩的傀儡——刘大德来挟制江兰若。
本来,邪梦镇还存有一批因为强行喂食了果实而神智麻木昏迷的傀儡。如果使用它们来押送江兰若,甚至在地下实行作业把神树移植到江兰若身上,都比使用刘大德要强得多。
但是,由于神树发生病变,邪梦镇严重缺少食物。除了神树的果实,邪梦镇唯一可以食用的,就只剩下一样东西:人肉。
镇民们历来听从王先生的指挥,除了在食物上。
所以,在王先生还没来得及考虑到护送江兰若的人手之前,那些已经失去神智的外乡人,就全部被分吃掉了。
只有毕修和李正,是两个异数。在惨案爆发的时候,他们两个人正悠哉地蹲在那条无人敢进入的废墟街养伤。等他们出来的时候,局势又相对平稳,镇民们虔诚地等待这场决定生死的重大祭奠举行,无人敢在这种时候生事,所以没人顾得上料理这两位,白白便宜他们得了性命。
2号本人,是打算把毕修和李正处决的。他看不出这两人的用处,为了邪梦镇的安宁,他不打算对他们仁慈。但是庞建贵不这么想。庞建贵快死了。经过十五年生不如死,锦衣玉食的生活之后,庞建贵自己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快走到了尽头。
也真是奇怪。
曾经拼死要自杀,却无计可施的庞建贵,在生命即将结束的时候,却拼尽最后一点力量,想继续活下去。
或者,这就是那位白姑给他的希望。
但王先生越想就越想不通,经历了多年的折磨,白姑到底给了庞建贵什么,令庞建贵竟然忘记了十五年的痛苦,转而对生命充满了渴求呢?
☆、地道之谜(3)
经历了多年的折磨,白姑到底给了庞建贵什么,令庞建贵竟然忘记了十五年的痛苦,转而对生命充满了渴求呢?
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
现在,毕修和李正,正如庞建贵所希望的,走在预先设定好的轨道上,一丝不错的,带着江兰若,去树根底部的那个大厅。
想到这个,毕修就感到说不出的气结和郁闷。但是他无法选择。无论从哪方面讲,他都必须完成庞建贵这次交给他的任务。
其实,如果没有他和李正,江兰若本人,也可能会探入地底。因为江兰若听话,在江兰若心里,庞建贵的地位远远超过了她的生身父亲江长有,那是神一般的存在。只要是庞建贵的命令,江兰若一定依从。
但是,江兰若听话,李正必定不会放任江兰若自己去冒险。而自己虽然不在乎江兰若的生死,却不能不关注李正的安危,所以,说来说去,这个地道,他必须进。
毕修走在最前,他试探着用夜光珠向下照了照,心头升起一股凉意。
在刚才经过的路上,虽然路段也有起伏,但是毕竟依靠着夜光珠,还可以勉强看到路面。但是现在,路边突然下陷,光线都照不到了。
毕修回头看看,李正正神情严肃地看着他。毕修说道:“大李,情势不妙。这地道,变化太大了。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这里明明很规整的。而且——你还记得那个庞建贵的故事吗?”
李正点头,说道:“不错。我从小就听熟了那个故事。庞建贵来的时候,地道一直通往地下。”
毕修说道:“起码我在这里蹲监狱的时候,还是好好的。现在完全变了。”变得比地牢更危险。他们很可能因为迷路而永远陷在地底。
毕修说道:“你带好江兰若,我先下去探探情况。”李正一把拉住他,问道:“我们真的要听话冒这么大险?万一底下是个无底洞,那你怎么办?”毕修说道:“我想,姓王的不会拿无底陷阱来耍我们。他找帮手都来不及呢。既然答应他冒险,我们不如帮他也帮自己,把好事做到底。你带好江兰若,别让她吓地失控。”说着,毕修踩着那些根须之间的缝隙,一步一步,和爬墙似的,慢慢地,身躯从李正面前沉了下去。
起初李正还能看到毕修的模糊的面孔,象攀援绝壁似的一步一步往下,只不过这处绝壁十分狭窄,更象一口不见底的深井,越往底部就越黑暗。毕修的头颅很快就看不见了,李正站在最上面,只能看见一小团熟悉的柔光渐渐地向地底深入,他的心却越提越高。
最后,那一团柔光只剩下一点极其微小,如同火星大小的光亮,那是地底唯一的光线了。李正不自觉地摸了一下他的额头。伏在这处根须形成的深井边缘,向下大声喊话:“喂!喂!毕修!毕修!”那个深深的洞穴,似乎是一个吸收器,李正觉得自己的声音深入地穴之后,一下子就听不见了。
二号突然感到一股寒意,外面的风雨愈来愈不正常。虽然这处洞口处在木仙祠的深处,但似乎那股狂风在木仙祠内到处兜转,还是深入了这处位于后殿的房间内,反锁的木板门在空气的流动作用下,不时发出砰砰的声音。
☆、地道之谜(4)
但是,二号感受到这股寒意,是一种直觉的本能。他轻轻地把地道的出口按原样覆盖好,重新铺设好地毯,然后挪过一张沙发放设在洞口的上面。这样看起来,起码一时间,没人能发现这个洞口。
在邪梦镇,没有人知道这个巨大的地下迷宫。2号认为,也许以后永远都不可能会有人知道了。
其实,镇民们即使知道了,也毫无用处。正如他2号王先生,虽然知道这个地道通往邪梦镇存在的本源,也毫无办法。他甚至无法踏进地道一步。只能挟制那些被迷惑的傀儡来完成他要在地道下完成的工作。
但是现在,护送江兰若,与神木通话的责任,指望失去基本神智的傀儡是不行的。好在庞建贵也是外面世界来的人,他利用他在那个世界的关系,套来了毕修和李正这两个大活人,使他们心甘情愿为邪梦镇做这件关系生死的大事。
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二号总觉得心寒。他无法说明,究竟是为什么。是为毕修和李正这趟地底旅行的结果担忧吗?他认为不太象。生死,对他而言,其实就那么回事。
他按捺住心跳,猛然拉开房门。
真是见鬼,虽然再神庙后这么深的地方,还是有一股狂风扑面而来。
2号有点明白他在害怕什么了。
起码有一部分,是对末日来临的光景的恐惧。
他突然感到两腿发软,不禁靠在门框上,借以缓解一时的软弱。
在风声的呜咽里,他能听到正聚集在木仙祠内外喧哗闹嚷的镇民们。祭奠的时间早就过了。本来实际上,无论什么时间活埋江兰若,都不重要。在邪梦镇面临覆灭的情况下,把江兰若换在这棵巨树的树根下,只是尝试的一个办法而已。但对当时的2号来说,这是唯一的办法。
直到毕修和李正自动出现,并被庞建贵招去见了一面。
2号感到空前的疲惫,他突然觉得,他很想好好地睡上一觉。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
再也不要担心。再也不必烦恼。再也不用焦急。
闭上眼睛,全身放松地永远躺下。
等他再睁开眼睛,愕然看到他笼罩在一个高大的阴影中。
毕修两脚踏上实地,抬头对上面喊道:“大李!带着江兰若下来吧!这里并不深!很安全!”说着,他弯腰四处用夜光珠照着,跟前边经过的路径都一样,没发现什么异常。
李正听到深穴里传来喊话,放了心,对江兰若说道:“我先下去,你跟紧一点。”说着他下了那个地穴,然后对上面说道:“下来啊,我托着你,你可以省点力气!”
江兰若刚探下一只脚,忽然,整个洞穴晃动起来!江兰若惊叫一声,脚下收不住势,一头栽下去,李正一手紧紧抓住根须,另一只手急忙去抓江兰若,却只抓住她一支胳膊。如果静止不动,按李正的体力,或者还可以重新返回那个平台。但是现在,整个巨树的根系似乎都象被惊动的蛇群在狂舞,李正手里的那根根须也在疯狂地扭动,李正脚下的根须突然抽回,他全身都没了凭仗,手里的根须又把握不牢固,终于手一松,整个人带着江兰若往下降落。
☆、地下蓝光
地下一层也不安静。毕修站立不稳,想扶着洞壁有所依靠,洞壁却瞬间远离。毕修险些一头栽进脚下的黑暗中。然后又突然收缩,若不是毕修躲得灵活,只怕就要被活活压死。不过也幸亏如此,突然收缩的洞壁,正好把李正和江兰若卡在半空里,然后又突然膨胀,道路重新开通,这两具躯体才跌落下来,下坠的力道却小得多了,否则,从高空中下来,足以把毕修砸扁,他们自己也会摔得筋断骨折。
李正趴在地上,江兰若伏在他脊背上,一动不动。毕修把江兰若从李正身上搬开,先放在一边,然后把李正翻个身,问道:“怎么样?还能行动吧?”李正过了半晌才缓过一口气,说道:“还好!”他慢慢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身躯,对毕修说道:“还好还好,没有伤到骨头。”然后急忙低头去看江兰若,江兰若的眼睛在珠子的柔光下半睁半闭,原来是睁着眼睛被吓昏过去了。
毕修摇摇头,说道:“真是的。她对刘大德那么凶,自己这么不济事。”
李正借着珠光看了一会儿江兰若白色发青的脸,突然有些哽咽。毕修看他伤心,也不再冷言冷语。李正说道:“你不知道的,她其实从小胆子就不大。那么凶,根本不是她的本性。她很弱的。”毕修拍拍他的脊背,说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你若真的对她好,就赶紧行动,弄清楚这个鬼树的真面目。不然我们连自己都救不了。”话虽如此说,他自己也怔怔地出了一会儿神。无论邪梦镇是否能够得救,他都不愿去多想未来。
李正收了眼泪,又看了一下江兰若,把她负在脊背上。毕修举着夜光珠向下探望,整个地道就象是被惊动的巨兽,在即将苏醒前蠕动,扭转。地面起伏不定,如同站在海面的甲板上。前面的通道很窄,仅容一人勉强通过。但是,李正和毕修此刻,也别无选择了。要么回头返回地面上,听天由命等死,要么冒险继续前进,为自己的前途赌一赌——这两人恰好都属于某种赌徒。
毕修说道:“你跟在我后面。“他抓住那些密密麻麻的根须往下攀爬,那些根须,现在似乎全都苏醒了,不断地在他手里抽搐,蠕动,毕修不知道什么时候,它们就会突然在他脚下裂开,让他栽进一个陷阱里。
正在如此想着,毕修突然感到手里紧紧攥住的一根根须扭动了几下,周围其他的根须如同得到什么号令似的,纷纷向旁边挪开。顿时,一股地底的阴湿带着臭气从那个突然出现的狭缝里冲出来,那股空气带着阴惨惨的寒气,连跟在毕修背后几步远的李正,也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毕修简直感到冷到他骨髓里去了。
“有光,有光!“毕修听到李正声音微微颤抖着说道,毕修极力压抑着狂跳的心情,在这个时刻,在这种极其幽静的地底,他的心跳声如同战鼓一样震动着他的耳膜。
☆、意外秘洞
“有光,有光!“毕修听到李正声音微微颤抖着说道,毕修极力压抑着狂跳的心情,在这个时刻,在这种极其幽静的地底,他的心跳声如同战鼓一样震动着他的耳膜。
但是这可不是狂喜,毕修自打进了这个破镇子之后,他就没指望喜从天降。那种光,是绿色的光芒,在密密麻麻的根须之间,幽然一闪,就飘到了罅隙深处。
“别吵了。“毕修低声说道,他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在发抖,“大李,你难道不知道,那是磷火?”
“磷火?”李正不象毕修有过长年野外漫游的经验,听了此言,他猛然醒悟,说道,“磷火?这地道里,有尸体吗?”
说着,他还忍不住回头去看看,江兰若的黑发静静地伏在他的右肩上,纯净的脸蛋在黑暗中,幽若一朵沉睡的昙花。李正的眼角不觉淌下一滴眼泪,又把昏睡的江兰若往上举了举。李正很怕去想他和江兰若一起埋葬在这个鬼地方的情景。
毕修竭力装作没看见李正的软弱失态。现在,那些粗粗细细,相互交错的根须,如同一张柔韧而坚硬的栅栏,把这三个人和那些绿色蓝色的火苗隔在两边。
似乎有一阵气流从这个狭小的空间通过,本来寥寥无几的火苗,无声无息地,忽然在这里那里燃了无数朵。绿色的光芒,从缝隙里投射出来。
纠结成团的根须缓缓地向两侧分开,光线更亮了。毕修和李正站在那道本来只是一道竖立的狭窄缝隙前,脸上身上都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