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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安心了。也许多心的人是我。我自嘲地想着。
这次果然安全回家。车刚进站,就看到大伯的身影。
早晨六点多,他老人家还没等太阳睁开双眼,就已经来了车站等我吧?想到这儿,心里就酸。我长这么大了,还让老人家给我操心。大伯一直追着车到我下车,都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打开车门,我铺上笑颜,展开双臂,扑向了大伯的怀抱。
大兔的婚礼我成了伴娘。笨珠儿穿着洁白的婚纱,坐在镜子前含羞粉面。坐在她的一旁,她撇过头来看我,握着我的手,让我感觉她的紧张,“我好看么?”
“好看。新娘在这一天,永远都是最美丽的。”
她的闺房里挂起了彩旗,门坎上都贴着村里人写着的红纸对联,外面闹轰轰的,不停地有小孩子窜进来打闹。李婶进门来,说时辰快到了,准备收拾一下动身。
笨珠儿的泪,就那样滑落在脸庞上。
迎接新娘的车有请了三部,新娘在众人的簇拥下,一边发喜糖一边缓慢地进了车里。我在一旁护着,小心翼翼拉着她的婚纱下摆。虽然两人都在同一个村子里,走路也不过五分钟,但大兔还是将行车路线定在绕着村子一圈。车里还有她的亲人,一直感叹没想她的另一半会一直潜伏在村里。大兔这个人的口碑好,大家都说她以后肯定会很幸福的。
我似乎也被感染了她的幸福,嘴角都不自觉地扬起来。
远远地看见大兔家门口前有好多的人站在那儿,吹锣打鼓的,好不热闹。车还没停稳,大兔已经迫不急待的被人拥出来站在车门前。我先下去开门,将笨珠儿扶下车。
大兔黝黑的脸上透着红,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视线看着我,又定在笨珠儿身上。大兔,祝你幸福。我笑着,拉起他的手,将她的手放入他手中。
爆竹声响,我本能地捂着双耳看大家笑开了颜。
“哦——”
好累!
我把自己丢回床上,翻个身抱住一旁的黑狗娃娃。屋子里静得要命,静得听得到呼吸声。一天了,这对新人终于放过我了。好饱!咯——一个酒嗝,扑鼻而来的酒气。
我没事。只是有些头晕,睡一会就好。
这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如果不是大伯来叫我吃早餐,我还在云里雾里。松惺着眼睛洗刷完,和大伯一起回家吃早餐。二新和大姐也都回来了。
二新?!
他正优雅地坐在那儿咬着大馒头,喝着稀粥。所有人吃饭都默默无闻,我一上场,坐在他旁边,挤挤他,他看看我,挪了挪。我又朝他挤了挤,他再挪了挪。我再挤,他猛然起身,长凳翘起,一屁股摔到地上。
唉哟!好疼。死二新,就会捣腾我!
敏新面无表情地说,“风雪,你真幼稚,还是长不大的三岁小孩子。你以为我弟弟还是以前的样儿么?都是经理级的人物啦!”
“哇——”这是故意地夸张之声。二新很内敛地瞅我一眼,伸出一只手。他轻轻一拉,力道刚好。我不住地用夸张的眼神打量他,啧啧赞道,“二新,你果然是块好料子呀!”
“谢谢夸奖。”他微笑着,突然捂着肚子逃窜,“不好,我要去拉屎!”
一席人均给雷倒。
大姐要我和二新陪着她一起去亲戚家走走,这也是大妈的意思。大伯不放心地左叮嘱右叮咛的,都听得可以起茧了。我回家取包的时候,这才发现了手机上的信息。
是姓方的发的。只有简单几句话,“我不回来了。保重自己!”
一股落寞的情绪难以掩饰。他真的不来了。本来还抱着一线希望。那,那他和他的父母谈得好么?有些担心。打了个电话过去,关机。除了手机,和QQ,我居然再也没有别的联系可以找到他。他要消失,简直易如反掌。莫名的恐惧,越来越深。不敢深想,开心不起来。跟着他们步行去公路边,一路上都没有什么欢快的表情。敏新纳闷至极,“阿哲呢?给你气跑了?”
我委屈大了。我哪有气他?
“他八成是想通了,所以不回来了吧?”敏新娇笑,突然话锋一转,目露凶光,“早就不该让他沾惹你的,他简直就是个痞子。我当初还真以为他改头换面了,现在才两年时间,就坚持不住了?没句音讯就消失了?你说怎么办?”
二新说,“姐,这个时候你就别落井下石了。”
敏新辨道,“这两年他都是回这儿过的,看起来挺有诚意的。怎么突然就不来了?风雪,你说,他为什么不来了?”
我沉浸在落寞之中,对她的质问显得有气无力,“他回家了。”
二新抢先说,“都两年了,再不回趟自己家,连你们都要开始鄙视他了,不是么?”
他能想通,却回家去确实是件好事,但内心的自私却仍旧深深地盼望他归来。这种情绪撕咬着内心最脆弱的地方,开始疼痛。我尝试着忽视并微笑,“二新说的也对。说不定他和他的父母都和好如初了呢。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呀。”
敏新美眸一转,有些恨恨然,“他最好是没有骗你。要是想甩你,我第一个先不放过他。”
二新笑,“大姐,你的担心是多余的。说不定是风雪甩他也有可能呀。”
我不解,“我哪可能!”甩他?理由是什么?我想象不出,以后换个人面对着,将是怎么样的生活。二新倚靠着我,用慵懒的语气说道,“过几年你还会这么坚决地肯定?现在觉得他就是你的天,你的地,那是你没有出去看过世界,真正开阔眼界。可几年后,一切会变得不一样,说不定他根本就不是你的真命天子。”
“就像苏静——”我脱口而出一句,看到他怔了一下,接收到敏新凶恶的眼神,立刻就后悔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说的对。”二新却笑道,“我现在才发现大千世界的美女,压根是看都看不过来。她只不过是其中一个而以。我会找到真正爱我的姑娘。你和方洛哲,经得起时间和距离,地位,等等一切差距的考验么?”
“你是说的门当户对吧?二新,你是说,我们两中,有一个人会变心么?”
“也许不是其中一个,也许是两个一起。你们经不过考验就一拍两散。”他缓缓地轻轻一拍,笑了。
一想象到我们两个在以后,说着好聚好散的话,然后各奔东西,就像二新和苏静一样分开,是什么让我们分开?是时间,距离?还是本身的差距?我会哭么?会像苏静想念陆阳一样伤悲地醉生梦死么?会像二新一样发奋图强么?一想到这儿,我就有些慌乱。
敏新推他一把,“老弟,你别吓她了。读了两年的书,都是白读了。还是这么单纯。”说完便哈哈笑起来。我一阵窘然,抡起拳头向他扑去,掩饰自我,“好家伙,你在外面混得翅膀硬了,就会欺负我了!欠揍!”
我们正嘻闹着,公交车来了。三人簇拥而上。嘻闹着到了镇上,再转车去了城里。下了车我都开始晕乎,幸好有他们在身边。下车点人很多,我还没有走几步就给人拽住了。拽人的手,却不是二新的。
这些人好面熟,围住我,步步逼近。而二新和敏新根本就没有发现我的掉队。我急了,想大吃,这些人迅速捂着我的嘴,就要往一处拖。即使一阵拳打脚踢也阻止不过。惊恐之中心底欲哭无泪,我到底是得罪谁了,为什么要再次来欺负我?
一棍,击在我的颈后。身子一软,接着,坠入黑暗中。
第七十章
眨眼,痛。再眨,仿佛看到些光亮。但眼睛充血得厉害。
闭了一会,又再度睁开。
还没看清眼前是什么样,就听到有人在说,“不错。就是她。她老爸要是敢不将大哥放出来,我们就撕票!”
“真是踏破铁靴无见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笨蛋,是铁鞋!”
“是无觅,m——i,米,觅食的觅,不是见!两个白眼人!”
老爸?跟我有什么关系?挪了挪脑袋,脖子撕裂开来的痛。想起身,这才发现嘴角被一块有些油渍的毛巾塞住说不出话来,手脚都给绑在一张长椅上动弹不得。这是什么情况?绑架么?别开玩笑了,我又不值什么钱!
我蹬腿,绳子勒进腿上的皮肉,生疼至极。救命,救命——
这绳子越挣扎越疼越紧,恐慌加剧了皮肉的疼痛,泪被吓了出来。喊不出声,动不了。急死人了。大姐和二新肯定知道我不见了!他们是不是收到绑匪的消息了?姓方的知道了么?他会来救我么?大伯呢?他们开的什么条件?找我爸?还是敏新的爸爸?他们一定是搞错了!大伯没有留住谁的大哥!
一定是误会!
深呼吸!想到这儿,我激烈的反应开始淡定下来。如果这是误会,那等他们进来了,和他们解释清楚,我便自由了。深呼吸——呼——吸——
眼角扫描到旁边有条凳子,轻轻地挪脚蹬掉弄出巨大的声音,咣当一声,吓得我紧闭双眼。果不其然,不出三秒就有杂乱的脚步声冲进来,一团乌云笼罩在身边。危险的气息就在眼前。
“是谁?有人么?怎么回事?”
“大哥,没有人来。”我按捺住内心如鼓猛敲的频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因为害怕而颤抖,“是我自己弄的。”
“冷风雪!”为首的男人淫笑,“你这么迫不及待”
我不停地甩头,想说话。可出来的却是唔唔声音。有人上前来,扯掉毛巾,急急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好一阵,我回过神来,打断他的话,“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另一个人伸出手晃晃,那正是我的包。包里的证件——,还给我!呐喊声呼之欲出,又死死地憋了回去。“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拿你的命,换我们大哥的命。”
“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的命和你们大哥的命,有什么关联?”
“很快就有了。你就给我乖乖呆着,不要惹老子生气,否则不撕票,也要将票给——揉烂了!”
我心头一凛,缩回了脖子。“你们搞错了!我大伯没有和你们的大哥怎么样。我只不过是个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子,和你们完全没有关联。求你们把我放了,我不会说任何话的。”
“老大,看来她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和我们装蒜呢。”
“冷风雪,我们看得很清楚。就是你,冷在天的女儿!”
冷在天?我的父亲。他们认识我的父亲么?我张了张嘴,吃惊极了。
“你老子不把我大哥交出来,我们就把你给撕票了!”
父亲怎么会——?我想不通。父亲和他们这些绑匪的大哥有什么关系?父亲为什么不放他们大哥?这么多年父亲并不在我身边,他活着么?他还好么?他真的会关心我么?我一阵苦笑。
“你笑什么?”
“我父亲,是冷在天。可他已经差不多十年都没有见过我了!更不知道他的去向!他怎么可能知道你们现在的事情?怎么可能来救我?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更何况是丢弃了这么久的女儿!”
“谁跟你说他死了?”
我喜出望外,这些人,看来是知道父亲的事情!“那他在哪?”
“你想套我的话?还是故意磨蹭时间?”
“我是真的不知道,求求你们,告诉我,我父亲的事情!”
“你老子的事,你都不知道,我们知道什么!别跟她废话,再给冷在天打个电话,明天要是不带人来,就给他送具他女儿的死尸!”
我听不见了。整个人因为喜悦陷入了幻想之中。父亲的消息,一直以来都只有从大伯的口中得知。偶尔几次听村支书吴大伯说起,却是只字片语。大伯总是说,是父亲和母亲托他照顾我,要保证我的安全。他们长年在外工作,不能回来看我,但一直都是牵挂我的。我好几次都没有接到父母亲的电话,都是大伯代为转达。父亲母亲在我的印象中,已经是个模糊不清的人影。他们在哪?为什么不来看我?
现在,这些家伙告诉我,父亲还在!不管父亲做了什么,他会来么?他会来救我么?绑匪的要求他会答应么?
一想到可以见到父亲,所有的疼痛都算不了什么。我很安份地躺在那儿,任他们又将毛巾塞进嘴里,再不安分地摸了一把,这才慢慢离去。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们很粗鲁地把我揪起来往外推。可我的双脚还是被绑的,一下地就摔倒了。又给解开了绳子,脚开始发麻,半天都动弹不得。那些人一阵不耐烦地咒骂着,毫不费劲地揪着我走。我的脑子开始清醒过来,是父亲要来了么?真的可以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