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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子阿姨忙不迭地道歉:“美纱,对不起,我忘记时间了”
菡瑾被琴子阿姨带到机场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今天她被这么打扮,是来接机的。
琴子阿姨的好朋友,带着儿子,从英国回来了。
》
机场里,人来人往。
琴子阿姨拉着菡瑾,一边躲闪着过往的行人,一边向四周张望着。
偌大的机场,想要找出两个人来,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琴子阿姨是出了名的迷糊,菡瑾陪着她转了好多圈之后,再次对这位长辈的迷糊程度有了新的认识。
反复徘徊在机场大厅,却始终找不到正确的方向。前前后后好几次经过那个机场的欢迎广告牌,这位长辈居然还能说出一句“菡瑾,你看,这个机场好有特色啊,广告牌都是一个样子的”。纵使平时听得再多,也不如此时自己亲身经历来的震撼。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真有如此这般的路痴。
所幸的是,琴子阿姨也不是什么固执的人,在浪费了约莫半小时之后,她总算放弃了某个凭自己的力量找到人的想法,开始向大厅的服务人员问路。
这让菡瑾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虽然机场大厅有空调,但是这毕竟是夏天了,她们跑了几个来回之后,额头早就沁出了隐隐的汗珠。问路在此时不失为良策,若能快点找到人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琴子阿姨和她的朋友约在了机场的咖啡馆,等菡瑾随她到那里的时候,门口处,一个管家打扮的人已等着了。他看见她们,微笑着微微欠身,道:“忍足夫人,我家夫人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琴子阿姨则拉着菡瑾的手,向他点头道:“好的,麻烦你带路吧!”
机场的咖啡馆比起平日的咖啡馆看起来有人气,即使不是午休之类的黄金时期,人依旧很多。
管家领着她们一路过去,几番曲折之后,终于在最里面的一个小包间前停了下来。他上前轻轻叩响了门,里面传出一个轻柔的嗓音:“进来。”
管家作出了一副“请”的姿势,忍足夫人深吸一口气,菡瑾感觉到她握着她的手紧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
包间里,坐着一个紫色头发的女子,高贵从容,优雅出尘,她的手指,轻扣着咖啡杯,慢条斯理地啜饮着。听见门推开的声音,她转过头,眼神在来人身上流转而过,唇角泛开了一丝笑意。
有一种人,生而高贵,能将最平凡的动作做得如行云流水一般,让人痴迷不已。菡瑾觉得,眼前这个女子就是这样的存在,让人不知不觉中,沉迷在她营造出的气氛之中,难以自拔。
“那个”忍足琴子吱吱呜呜地开口了,“对不起我我来迟了”
被称作美纱的女子只是淡淡地笑,片刻之后,柔声道:“还好,比我预想的早,我原以为你至少还要迟到半个小时的。”
忍足琴子有些沮丧,嘟囔道:“我也不想的啊,谁叫机场的路这么难走,好多广告牌都是一样的我可是找了好长时间才找到你的”
“你是不是觉得来接机很委屈啊?”美纱表情不变,依旧在微笑着。
“呃不是的不是的美纱,你听我说”
菡瑾在听见“美纱”这个名字的时候才如梦初醒,她想起了琴子阿姨出门前接的那通带着怒意的电话,猛然忆起,似乎,琴子阿姨称呼对方也是“美纱”,似乎是同一个人,只是前后的态度却看起来差别很大。想到琴子阿姨自己的脾气,又有一种她的朋友理应如此的感觉。
一时间竟有些混乱。
忍足琴子不停地向对方道着歉,那个叫美纱的女子却不再理会她了,眼神漂移半晌,最终,又落到了菡瑾身上,略带深意地打量起她来。
察觉到了好友的异常,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转移大家对她迟到这件事的注意力。忍足琴子轻咳一声,道:“美纱,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柳家的小菡瑾”
“嗯。”
忍足琴子把菡瑾推到身前,介绍道:“菡瑾,这是你迹部美纱阿姨。”
菡瑾听到“迹部”这个姓氏时心中咯噔一下,复又回神,立刻会意,甜甜地叫了起来:“美纱阿姨好,我是柳菡瑾。”
迹部美纱笑了起来,朝她招了招手,亲切道:“过来,给阿姨看看。”
菡瑾抬起头,得到忍足琴子的首肯之后,她才慢慢地走了过去。
迹部美纱一把抱起她,朝忍足琴子方向道:“琴子,看在你给我带来了这么可爱的小客人的份上,这次就原谅你了,但是,下不为例。”
“呃好的”
迹部美纱是迹部景吾的母亲,她虽然和忍足琴子是好朋友,两人却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面了。忍足琴子比迹部美纱先结婚,在她生下一个女儿之后,迹部美纱才嫁到迹部家,随后不久,迹部夫妇因家族事业,搬到了英国。相距甚远,自然不能经常见面。
菡瑾在一旁听着,回想起她住院那次侑士哥哥和迹部见面时的场景,不禁莞尔。想来这两位好友也不会想到,因为她们常年不联系,自家的儿子见面时竟会出现剑拔弩张的境况。
不过,琴子阿姨说是来接朋友和她的儿子的,这个儿子
“母亲,本大爷回来了。”
门被推开了,菡瑾下意识地往门口看去,看见了一个紫灰色的脑袋,还不等她收回视线,对方就已经掩上门抬起头了。
坐在美纱阿姨的腿上,心理年龄本就不是什么小孩子了,想到就有些别扭,此时,还被一个真正的小孩子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就更加难受了,她自己也弄不清楚那种丢脸的感觉从何而来。
迹部景吾只是呆愣了几秒,马上就冷静下来了,他收回视线,向坐在一旁的忍足琴子行礼致意:“琴子阿姨好。”
忍足琴子微笑着点头,转头向迹部美纱说:“一段时间没见,你家景吾又长高了啊!”
“你们家侑士应该也长高了吧?”迹部美纱拿起一块蛋糕,喂给菡瑾,看她咬了一口之后,才接着说:“对了,侑子和侑士呢?”
“他们啊,”忍足琴子端起了咖啡,“他们回大阪看他们爷爷奶奶去了。”
“这样,”迹部美纱不再追问了,回头招呼自己的儿子,“景吾,过来见见小妹妹”
菡瑾看着迹部景吾向她走过来,他扬着下巴,睥睨着她,好听的娃娃音,口气却不小:“啊嗯,小不点,又见面了,你的样子还是那么不华丽啊!”
“啊迹迹部”菡瑾结结巴巴道,“你好好久不见了”
原以为他只是在人后口气大一点,以欺负打压她为乐,未想过,在长辈面前,他还是这种嚣张的态度,一时反应不急,倒是被他给骇住了。
忍足琴子拿着咖啡杯的手僵住了,迹部美纱倒是不甚在意,想是早就习惯了儿子的早熟和嚣张,她挥了挥手,解释道:“这小子和他爸爸一个脾气,琴子,你不要介意啊!”
对迹部美纱的那个丈夫也是相当熟悉的了,自然知道他是什么脾气,忍足琴子又打量几眼迹部景吾之后,才点了点头:“嗯”
在得到好友的理解之后,迹部美纱才转过头,恶狠狠地看着自家儿子:“臭小子,还不道歉?你看你,吓到妹妹了!”
不料,儿子丝毫不理会她,挑衅地看了她一眼,扬声道:“本大爷知道她不会介意的,NE,KABAJIA?”
“KABAJI?”迹部美纱咬紧了牙关,怒声道,“桦地在英国!你平时欺负桦地也就算了,他护着你,我们抓不到你的把柄,回到日本,还想欺负别的小朋友?”
“欺负?”迹部景吾不屑地撇过头,“本大爷才不会做这么不华丽的事情呢!桦地和小不点都是本大爷的朋友。”
“你这个孩子,早知道就不把你带回来了”
“没有母亲你本大爷照样能平安回来!”
忍足琴子有的时候会对自家的两个小孩,特别是老是一副小大人样的儿子很无奈,今天看见好友和她儿子的互动,才有点庆幸起来。侑子虽然调皮,却从不会顶嘴,侑士因为少年老成,平时,更是对她这个母亲言听计从。她可是从未出现过如此气闷的时候。
眼看好友快要抓狂了,忍足琴子心里暗笑着,嘴上连忙出声阻止:“好啦,美纱,景吾和菡瑾本来就是好朋友,我家菡瑾不要紧的,你也不要小题大做了。”
“琴子,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迹部美纱有些怨气地看着自家儿子,“你都不知道,这个小子是越来越难管了,嚣张得不得了。”
忍足琴子知道自家朋友的火爆脾气,岔开了话题:“算了,美纱,不要气了,你不是要到我家去吃饭的吗?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走吧!”
“琴子”
“走吧走吧!”
菡瑾被美纱阿姨拉着,迹部则是和管家走在前面,一路无话。
到车旁的时候,菡瑾先坐进去,原本后头的应该是美纱阿姨,迹部景吾却突然扎了进来。
他对她说:“小不点,本大爷回来了。”
浅夏(一)
》
其实,菡瑾并不喜欢夏天。她始终觉得,这是一个太过繁盛的季节,就好像一个人的生命,极致地燃烧,然后,无法抑制地走向衰败。
不知是不是受到了这种病态的心理影响,她只是随便坐着,便会有一种心烦的感觉。夏天本就闷热,再加上时不时地雷阵雨,让她心情更加郁结。
喜欢把自己关在空调房里,看书看到脖子酸痛,看到盯着字就开始神游的地步。
虽然偶尔也会去忍足家小住,不过,毕竟,这里才是她的家,而且,忍足夫妇也有自己的事情,自己的一双儿女忙的时候尚且看顾不过来,别说是她了。
在迹部从英国回来之后没多久,因忍足家在东京的医院出了一点小状况,忍足兄妹就被送回了大阪。
短暂的重逢之后,他们又迎来了分离。
菡瑾的朋友本来就不多,同龄人中能说的上话的就剩下了忍足侑士、迹部景吾了。若是严格算起来,其实柳生比吕士也算一个,只不过,由于她对他心存芥蒂,故两人虽都在神奈川,两家也来往甚密,她却老是对对方热乎不起来。
她的个性本来就比较阴沉,瑟缩在角落里,不说话的孩子,向来会被人认为早熟之类的。爷爷对她的交友情况不会多加干涉,只是,她对同时认识的忍足家和柳生家两个孩子的差别对待,还是让老人有些疑惑。
明里暗里旁敲侧击几次之后,菡瑾以“不知道为什么老觉得和他玩不到一起”作为借口,搪塞了爷爷。这个理由虽然蹩脚,可是,菡瑾只是一个挂着7岁年纪的小孩子,柳爷爷在略微思索一阵之后,将其当成了早熟的小孙女难得的一次任性,便也欣然接受了。
柳爷爷他们几个老朋友的聚会比较多,每次其他人邀请的时候,都会时不时要求带上柳家的小孙女。
刚开始时菡瑾认为是几位老人家中皆没有孙女,所以才对她格外另眼相待。时间长了,发现连忍足爷爷真田爷爷都对她格外好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这其实这是这些老人关心她的一种方式。
柳家的事情,闹得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在几个亲密大家族之间,众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对于她这个柳家长孙女的情况,恐怕没人是不知道的了。
母亲临死之前的唯一愿望,就是希望她能和自己的父亲生活在一起,爷爷答应之后,她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她的母亲,父母早逝,或许是童年的生活给了她太多的阴影,她比谁都渴望着家,渴望着家人的爱,直至死亡的那一刻,她都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在一个正常的环境下成长。只是,这一切,却永远都是她的希望。
菡瑾一直觉得,她和母亲是很相似的人。同样的懦弱,同样不知道如何去爱,也同样不懂如何去表达自己的爱。遗传,真是可怕的东西。它会在不知不觉中渗入你的思想你的行动中,让你在一边否认自己和亲人不同麻痹自我的时候,一边在为自己重蹈覆辙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幸村精市和真田透固然对她的悲剧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她自己呢?她对母亲的爱情感到无能为力,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不是也已经走向了极端。
人总在自怨自艾的时候,漏掉自己,她在责怪幸村和真田的时候,忘记了,其实,她自己也有错。
这一年的暑假,菡瑾在聚会时看见了真田爷爷的小孙子,真田透同父异母的哥哥,那个叫真田慎一郎的男孩子。她和他有着相似的年龄,境遇却一点都不一样。
当年,除了柳家的事情,同样闹得沸沸扬扬的还有真田家次子的离婚事件。不过,她的母亲和慎一郎的母亲,却以完全不同的行动为这两个故事画上了句点。
她的母亲,成全了父亲的爱情,却始终不愿意走出去,徘徊在这段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