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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柳父虽然已经知道是上头哪个环节出了错,还是在据理力争,“我女儿才12岁,日本法律对未成人是有保护的”
“柳先生,”这位警察短短一个小时左右就接到了两通电话,并且打电话的人一个比一个职位高,这让他一个普通的小警官压力很大,“具体怎么回事,我想你现在心里也多多少少有数,这件事情,只能说,你女儿害的人你还是再去想想办法吧!我们是真的爱莫难住了。拖得越久对你女儿越不好,你说的对,未成年人是有保护的,出了这种事情,除了留案底之外,媒体的报导和外界的传言也是致命伤我言尽于此了。”
柳父的脑子里乱哄哄的,他完全懵住了。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老爷子和菡瑾都不准备善了。
如果他们无法赶在媒体知道这件事之前,把女儿从警察局里弄出去,那么,一旦上了法庭,他女儿的一生就全毁了。一个女孩子,年纪小小,就背上了杀人未遂的罪名,到时候,社会反映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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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瑾醒来的时候,迹部正坐在他旁边,手里拿着一本诗集,靠在椅子上看书。她动了动,他就抬起头,往她这边看过来。
“醒了?”
“嗯,”菡瑾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几点了?”
迹部站起身,扶着她的肩膀,帮着她垫好枕头,让她靠在上面,嘴上回答道:“3点。”
菡瑾抬起头,本来想看看输液袋里还剩下多少水,眼睛一瞟,却看见了床边那个紧急按钮,看看还在帮她掖被子的迹部,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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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也有一次,迹部也站在她的病床前,跟她这么说话。只不过,那次她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是忍足。那时候,她和忍足的个子都不高,住在成人病房里,没办法按紧急按钮。当时迹部突然冲进来,可是把他们两个吓了一大跳。一晃好几年过去了,现在他们也算是长大了。谁都想不到,那时候互相看不惯的两个男孩子,最后还是进了同一个网球社,成了并肩奋斗的队友。那些幸福快乐的瞬间,现在回忆起来,也是很怀念的啊!
迹部被她笑得有些莫名其妙:“笑什么?”他顺着菡瑾的视线看过去,看见了那个紧急按钮,脸色立刻难看起来。菡瑾敢打赌,他肯定也想起来了。迹部撇过头,硬装出严肃的样子,呵斥道:“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又想到什么不华丽的东西了?”
“没有啊,”菡瑾忍住笑,无辜地否认着,“我没有想什么啊,只是觉得好笑就笑了倒是迹部,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是想到了‘不华丽的东西’呢?莫非是你自己”
在菡瑾看来很温馨的回忆,在迹部看来却不是。那个时候,他突如其来的闯入,对着菡瑾嚎了一大通“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话,现在想起来,就像是小孩子在闹脾气一样,幼稚极了,实在是有损他大爷的光辉形象。
“柳菡瑾!”果然,迹部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不过,虽然有些羞恼,他还是很有风度地没有吼出声,声音有些低沉,“你自己在想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本大爷是不是多想了本大爷自己也知道。”
“迹部你在生气吗?”菡瑾眨了眨眼睛,“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好啦好啦,我承认我是在逗你!又不是什么大事,谁没有小的时候啊!我小时候也干过很多丢人的事啦!”
迹部听她这么一说,脸上神色才微微缓和,只不过,让他心情缓和的倒不是菡瑾安慰他的话,他有兴趣的是:“哦,你这个女人也有小时候?嗯,还丢人的事?”
迹部这话说得有些讽刺,菡瑾是出了名的小大人性格,在圈子里也是有名的,现在迹部这么说,也是在暗示这一点。
菡瑾就像没听见他这话里的嘲意似的,靠在床上,伸出没有插针的右手,煞有介事地数了起来:“有啊,很多呢!像不喜欢吃青椒,就把他偷偷扔给侑士哥哥,栽赃嫁祸他;陪早川奶奶去买东西,看东西看花了眼,结果和她走散了,然后拉着旁边走过的中学生,一个劲地叫‘姐姐’;和侑子姐姐一起在睡着的侑士哥哥脸上画乌龟呜,很多很多呢,数不清楚了!”
迹部撇过头,嘟囔着:“真是个不华丽的女人,这种事情还值得你骄傲。”
菡瑾挂完水,已经是4点多了。
眼看接近晚饭时间,迹部还要先送她回家,菡瑾干脆邀请了他去自己家吃饭。早川奶奶的手艺虽然比不上迹部家那些大师级别的,但是几个小菜却做得别有风味。迹部也不客气,一口答应了下来。
一路上菡瑾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比起平时,显得特别聒噪,不难看出她心情很好。迹部在一旁听着,等她说到关键处了,时不时出声打击她一下。菡瑾被他左一个“不华丽”又一个“本大爷”弄得有点憋屈,到后来,实在是被他的冷水泼得难受了,就鼓起了腮帮子,坐在旁边不理他,一个人看着窗外的风景。
迹部想到之前她说的那些小时候丢人的事,再和此时此刻的菡瑾联系到一起,莞尔一笑之后,心里竟然莫名地雀跃起来。不知为何,看见她对他耍小孩子脾气,他总会觉得开心。这种心情,就像是之前看见她对着忍足撒娇时,会没来由的有些生气,同样让人捉摸不透。
车子停下来了,菡瑾看见窗外熟悉的景色,忙不迭地推开了车门,边往外走边对迹部说话,好像之前在那里生闷气的不是她一样:“迹部,我告诉你哦,早川奶奶的私房菜很好吃的,你待会儿不要”
不要什么?迹部还没下车,却听见说话声戛然而止,从菡瑾那边没关上的车门看出去,只能看见菡瑾的身子,看不见她的脸,迹部注意到她的手,握成了拳头,指尖抠进了肉里。
他心中一凛,跟着推开门下了车。
菡瑾可以习惯并且适应在任何场合看见这两个人,但是无法忍受在自己家里见到他们。带着愉快的心情回家,却在家门口遇到了自己最厌恶的两个人,特别是这两个人的女儿,在上午的时候还差点要了自己的命,她不是圣人,对不起,她实在是挤不出什么好脸色了。
迹部一出车子,就看见了在门口处徘徊得柳景洪夫妇。据他所知,这位柳叔叔可是一直被柳家老爷子列入拒绝往来户行列的,许多年不见出现在柳家祖宅了,他迹部景吾难得来一次,却被他给碰上了。联系着早上的那件事,巧合一词在这种情况下,也就用不上了。
柳父本来要说什么的,酝酿了许久的话,却被迹部的出现给打断了。见到菡瑾,他以为就她一个人,现在突然看见外人在场,有些话,自然得憋回去了。
他决定先打招呼:“菡菡瑾你回来啦这、这位是”
“您有什么事吗?”菡瑾不回答他,也没有要为他介绍的想法,只是冷下声音,问道,“有什么事情要在我家门口转悠?”
“这这个嘛”柳父声音又结巴起来,吞吞吐吐半晌,却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倒是旁边的柳芸子,有些看不过去了,心里原先就憋着一股火,听到菡瑾说话时的语气,也顾不得什么外人不外人的了,一下子爆发出来了:“柳菡瑾,你这个死丫头,你这是什么态度?对长辈用这种态度说话,谁教你的?还有,这是柳家,难道我们这两个姓柳的还来不得了?你妈死的早,老爷子看你可怜,才收留了你,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公主了”
菡瑾听见柳芸子提到自己的母亲,脸色又暗了几分,想到这是在自家门口,吵起来不好看,于是使劲压下了怒气,却抑制不住声音里的颤抖:“你是不是柳家人,族谱说了算。至于我的事,那也是爷爷说了算。”
上不了柳家族谱,是柳芸子这辈子最痛苦的一件事。他们的婚姻,被法律承认,却无法得到家族的认可,直至今日,和丈夫在族谱上成对的,还是另一个女人。柳芸子脸部表情狰狞起来,正要反驳,却被站在身边的丈夫一把按住了肩膀。柳父朝她摇了摇头,强迫她镇定下来。在这种时候,小不忍则乱大谋。
菡瑾觉得和他们再吵下去也没意思了,半天听不见柳芸子的声音,她自然知道这对夫妻肯定又在筹划什么事了。她的父亲,有时候也是一个能屈能伸的大丈夫啊!菡瑾转过身,朝迹部点了点头:“走吧,爷爷他们该等急了。”
迹部摸了摸眼角的泪痣,别人家的家务事,他是不会插手的。他转过身,关上车门,应道:“嗯。”
“菡瑾,等一下,”柳父挡住了他们的路,“我想和你谈一下你妹妹的事。”
菡瑾停住脚步,和迹部并排站在一起,淡淡地问:“有什么好谈的?杀人偿命,古来有之。何况,我也没问她要命,她只不过是受到了法律的约束而已。”
柳父顿时语塞,想到还在警察局里的自家女儿,硬着头皮辩解着:“茗雅还是个孩子,被我们宠坏了,她无心的,你是姐姐,就多担待着一点,都是一家人,我们何必闹到这个地步”
打温情牌吗?菡瑾冷笑一声,在我最希望你们说“一家人”这句话的时候,你们你们都不要我,现在我不需要了,你们偏偏非要凑上来,把我当成什么了?“她有把我当姐姐吗?”菡瑾看着父亲,声音里满是讽意,“如果有的话,我真是要谢谢这个妹妹了,怕我活得太辛苦,想让我早点解脱!”
“柳菡瑾!你别给脸不要脸!”柳父再也按不住自己的妻子了,她挣开他的手,几步冲向前,抬起手就要去扇菡瑾耳光,却被人阻止了。她杀气腾腾地抬起头,顺着抓住自己的手的方向望去,看见了从刚才开始就站在菡瑾身边那个一言不发的少年,眼睛里满是鄙夷。男孩的个子只比她高了一点点,手劲却很大,她怔了怔,使劲想要甩开他:“你是谁?”
“本大爷是迹部景吾。”
柳父恍然大悟:“是迹部家的难怪这么眼熟了!只是,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你还是不要插手了。”
菡瑾推了推迹部,朝他摇了摇头,迹部会意,松开了对柳芸子的钳制。
“事到如今,”迹部笑了笑,声音里带着三分慵懒,“已经不只是你们的家务事了。你们和菡瑾一直在争论的问题,似乎和她并没有多大关系。”
“你是什么意思?”柳芸子感觉到后背一阵凉意。
“意思是,今天被你女儿害得受伤的是本大爷,现在要告你们女儿的也是本大爷,”迹部抬高了下巴,口气里也是满满的张狂,“有什么事,冲着本大爷来。”
潋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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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菡瑾感觉眼睛里热热的,嘴上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了,心里面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慢慢地发酵着。
迹部转过头,抛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那张骄傲自信的脸上,此时此刻,带着让人难以移开眼的光芒。
柳景洪夫妇被少年的气势惊呆了,半晌没能说出一句话。
柳芸子呆呆地看着迹部,根本无法适应这种转变,她一直觉得是柳菡瑾在搞鬼,现在突然窜出来一个少年,告诉她,他才是那个要告他们女儿的人,她的心一下子慌了,乱了。如果是柳菡瑾,她可以自恃长辈的身份,拼着“茗雅怎么说也是老爷子亲孙女”这层关系,和她硬磨到底。老爷子心肠还没硬到见死不救的程度,只要他肯松口,万事就好办了。在警察局来这里的路上,她已经全部策划好了,跟柳菡瑾要怎么说,见到老爷子要用什么态度,谁曾想到,才一会儿,这些都化作了泡影,让茗雅蹲监狱的其实另有其人。迹部,这个姓氏在日本不常见,但是作为日本现在经济支柱之一的迹部财团,她还是听说过的,那是一个比柳家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存在。在警察局时,明明说茗雅是推倒了一个女孩,为什么,现在这个男孩要说茗雅害他受伤了?为什么
事实上,警察在通知柳父时,就已经全部说清楚了,推倒了一个女学生,被站在旁边的一个男孩子救了,才没有丧命。只不过,在他们夫妻听见推倒的是女生的时候,就知道茗雅肯定推了菡瑾,心思早就跑到怎么对付菡瑾上去了,哪还有功夫去管后面警察说了什么,自然而然也就忽略了这个细节。
相比较于柳芸子的手足无措,柳父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虽然比较迂腐懦弱,但到了真正关键的时刻还是比柳芸子要扛得住一点。见妻子说不出话来了,他连忙硬着头皮出来套关系:“景吾是吧?景吾,我跟你父亲也是朋友,这几年虽然联系少了,但是这层情谊还是在的,你这个样子,会让他难做的。怎么说,按年纪来算,茗雅也要叫你一声哥哥的,你忍心把这样小一个小妹妹送进监狱吗?她才12岁啊”
菡瑾实在是听不下去他的高谈阔论了,哼了一声,撇过头,不去搭理他。事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