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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禾终于忍耐不住,迈步朝他们走近,还要喝是吗?
当她即将走到萧伊庭身边时,机车女孩看见了她,眼神诡异地一笑,指着她对萧伊庭说,“伊庭,你选的啊,大冒险!现在,你吻你妹妹!五分钟!必须舌wen!”
她大惊,还没来得及退开,便被一只手紧搂住了腰,同时,满含着酒味的唇覆盖了下来,后脑勺也被人托住,而后,尖叫和起哄声响起,还有人喊,“萧伊庭!你真够禽/兽的!妹妹也能亲下去?!爽!够味!”
这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吻。
她能感觉到他的胡茬在她下巴和唇际摩擦的刺痛,能感觉到他的舌混着酒味在她齿内纵横的粗犷,更能感觉到的,是随着那些尖叫声在她心里奔腾的怒火和耻辱感……
直到有人大笑着说,“萧伊庭!停!停下来!如果你敢吻过你妹之后马上吻小咪,这十瓶酒我们全喝了!”
她脑中轰然一响,如一颗炸弹爆开,激起的力量使她爆发,用力推开了他,并且挥掌打过去,一巴掌重重打在他脸上,那力量反震回来,震得她手心发麻……
所有的嬉笑声都在这一刻停了下来,所有的人都看着她,只有那狂躁的音乐还在疯狂地唱着……
她铁青着脸,捡起掉到地上的音响遥控器,关了音乐,家里,便死一般寂静。
他喝多了,连眼睛都是红的,不认识她似的看着她。
那个叫小咪的机车女孩是见识过她的煞气的,凝视着这样的她,竟然不由自主倒退了一步。
叶清禾凌厉的目光在茶几上那一排白酒上扫过,双拳紧紧一握,横了声音低哑地道,“喝酒是吗?好!喝!”
她握住其中一只瓶子的瓶颈,咬了咬唇,仰头,便将那一瓶酒对着嘴咕嘟咕嘟往里灌……
“你疯了!”他的声音在旁边怒吼。
立时,他上来夺她的酒瓶。
那瓶酒,她已经灌进了三分之一。她没有他力气大,他一抢,酒瓶便偏离了嘴唇,酒液沥沥地淋在她脸上、脖子上……
那些清凉的液体洒在皮肤上,却无法使激动的情绪平静下来,她与他共执着酒瓶,洒满酒液的脸上带着沉沉的冷,“你不是要我跟你一样吗?好!你喝酒我也喝酒!你玩得起我也玩得起!”
她松开酒瓶,拿起桌上的笔一转,笔尖指向了另一个男生。
她冲着那男生冷笑,“怎么样?你现在是选择吻我,还是喝掉这一瓶!”她将一瓶酒重重地顿在那人面前。那人早已经被她惊傻了。
萧伊庭脸色一黑,将手中的酒瓶随手一扔,酒瓶没摆稳,掉落在地上,碎裂……
他上前揪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一掀,吼道,“玩够了没有?!给我回房间去!”
她冷冷得盯着他,“不够!我不是你们游戏的筹码吗?你不是要玩吗?那我奉陪到底!”
说完,她另一只手抓起茶几上一瓶酒,冲着那男生道,“你不敢喝,我喝!”
只见她手腕一扬,整瓶酒又开始往嘴里灌。
“给我!”萧伊庭的怒喝声如雷震,下一瞬,便和她争夺这只酒瓶。
这一次,她却怎么也不肯松手,他极为震怒,一个用力,酒瓶从她手中抽了出来。
而她,却被这力道一拖,整个人向一侧倒去。
地面,是刚才的酒瓶破裂的碎片,她一掌撑在碎片上,钻心地疼,而后受不住身体触地,碎玻璃片儿扎进她的胳膊,和体侧……
其他人看着这一幕,均呆住,就连萧伊庭,也瞪大了眼睛,一时失去了反应……
血,自她掌下缓缓流出……
那刺目的颜色,才终于让萧伊庭恍然醒悟过来,想叫她的名字,喉咙如同卡住了一般,一个字也叫不出来……
他默然蹲下身来,将她抱起,视线里,地板上那刺目的颜色已经变得模糊而扩散开来……
“现在,我算是还清你了吗?”她若游丝一般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响。
他脚步一个趔趄,侧过脸,泪终于滴落下来,在她看不见的方向……
有人给他打开了门,再不敢耽搁,抱着她疯一般冲进了夜色里,往医院而去。
凌晨的急诊科治疗室,伤口已经处理完毕,叶清禾身体左侧从腋下到腰部,好几处扎了玻璃,胳膊和掌心也有多处伤口,几处缝针,医生说可能会留下疤痕。
这一个晚上,仅仅只在出家门的那一刻,叶清禾说了那一句话。
之后,她便紧闭了嘴,再也没开过口,甚至,也没看过他一眼。
他坐在她床前,正对着她左侧,她白色薄羊毛衫上血迹斑斑,那些刺目的红颜色已经转暗,耳边又回响起她那句话:现在,我算是还清你了吗?
最后的余音,带着回声,不算在耳边回旋……
他用力摇摇头,把这句话从耳际甩开,双手使劲搓了搓脸,深吸了一口气,暗哑的声音说着,“妹妹,我们以后可以去做……”
他原本想说,我们以后可以去做去疤痕的手术……
可是,说了一半,这余下的字却再也无法说出来了……
眼前是她瘦削的手臂,和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那些红和白交错的颜色,在他眼前不断地晃动,他忽然伸出手去,想去握住她纤细的手,可是,她的手掌也被纱布缠了厚厚的一圈……
终于,还是把手收了回来。
若想牵她的手,必然先把她弄疼……
大拇指用力抵在眉心,那一刻,却是连对不起三个字,也无法再开口,甚至,他一直想问她的,疼不疼?也始终觉得自己没有权力再问……
她默默地,右臂支撑着起了身。
他慌忙去扶她,“再休息一会儿呗……”
她并没抗拒他的搀扶,只默然摇头,而后,不顾他,慢慢地往外走。
不小心扯动腰际刚缝合的伤口,她微微停了停,继续前行。
他绕到她右侧,紧紧随行,不敢大意。
回去的路上,仍然是一句话也没有,沉闷的空气,如阴云,重重压在头顶,挤压着胸口,就像是对他的判决……
她的目光从未转到他脸上来过,他却一直用眼睛的余光打量她,过往明亮的车灯,街道两侧华丽的霓虹,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的光影,如玉石折射出斑驳陆离的流彩,她在那样的辉煌里,仿佛一尊玉雕,冰冷,而难以靠近……
回到家中的时候,家里还亮着灯,那些人都走了,云阿姨坐在沙发上焦急地等着,地上已经打扫干净,客厅也收拾得整整齐齐了。
“你们终于回来了!可担心死我了!这是要干什么呀!”云阿姨忧急了一晚上,一见他俩便迎上来,看见叶清禾的模样,脸色更是着急。
叶清禾轻轻扬了扬唇,低声道,“云阿姨,我没事了,不小心而已。”
“哎……”云阿姨只能重重地叹息一声。
“我累了,先睡了。”她慢慢朝房间走去。
云阿姨原本和她就在一处,想着她要换衣服,要洗浴,便扶着她一起进去了。
房间门缓缓关闭,合上的那一瞬间,分明是轻微的一声响,却沉重地撞在他胸口,“砰”地一声巨响……
他脱了力一般,倒在了沙发上,歪在那里发愣。
地面有东西在灯光下闪着微光,他骤然间注意到了,俯身一看,是刺伤她的罪魁祸首——碎玻璃一小块,云阿姨打扫的时候遗漏掉了……
他拾起,捏在拇指和食指指尖。
很小的一块玻璃,边缘却很锋利……
他两指用力,鲜血忽然间便从指间涌出。手指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心尖上,却“嘶拉”一声,痛得划开一道伤口,血,喷薄而出……
他静静地看着鲜血在指间不断地流淌,流过虎口,流至手腕,流至他的衣袖,浅蓝色的衣袖被染成暗红,随着那暗红的范围不断扩大,心口某种疼痛的快意也不断放大……
那就不要停止流淌了吧,不要……
第二天早上,云阿姨起床的时候,发现他坐在沙发前的地上,也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右手血迹斑斑的,袖子上也好多血,吓了一大跳,走近唤他,“伊庭?”
他猛然间激灵,似乎才醒过来,恍惚的眼神在她脸上扫过,却没有反应。
云阿姨叹道,“伊庭!别怪阿姨多嘴!你啊!快长大吧,别再任性了!”
一个晚上没有说话的他,似乎连喉咙都封锁了,吞咽了一下,只觉得咽喉疼痛。
依然是恍恍惚惚的样子,凝视着眼前云阿姨的脸,他开了口,“对不起……”却是沙哑至近乎无声。云阿姨一听,便觉不对,皱了眉,“伊庭啊,你昨晚一直在这里坐着?是不是受凉了啊?”
他摇摇头,飞快地起身,回房间,进浴室。
脱下身上的衣服正准备扔到地上,却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把衣服折叠好,洗完了澡以后,把这件带血的衣服收进了衣柜里,放好。
而后,才重新换了清爽的一身,出了卧室。
叶清禾已经起床了,也换了干净的衣服,端坐在餐桌边,没有受伤的右手正在轻轻拌着一碗粥。
她的书包,放在她旁边的椅子上。
他他慢慢地走到她身边,看了一眼书包,犹豫了一阵,道,“我今天去给你请假吧。”
她摇摇头,低头喝粥。
她平时吃得就不算多,只吃了一小碗,便背着书包要出门。
他还没吃饱,只好跟了上去,看着她小小的身体下楼,看着她取了单车,看着她缠着纱布的手握着龙头准备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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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泛泛其景 泛泛其逝:路人甲
他奔过去,一把抢过她的车龙头,“上来吧。”声音僵着,如化不开的泥,模糊、拧稠。
她默默站了一会儿,坐上了后座。
而后,见他熟练地上了车,带着她往学校而去。
她知道,他是会机车的,所以,是先会自行车,还是先会机车?
蓦地,眼眶一热,街边的街景皆成模糊一片…铌…
这是她第一次坐在他自行车的后座,原本好一个晴朗清爽的早晨,湛蓝碧空下,他新换的白色外套顺着风,淡淡洗衣液野菊花的清香,只是,这一切却让她觉得头晕目眩,自行车加速的瞬间,甚至有呕吐的冲动。
这,源于昨晚不计后果的拼酒,她原本就不是擅酒之人。
不过,所有的痛楚和不适都会过去,就像那些玻璃渣扎入她身体里一样,会一粒一粒地被挑出来,伤口缝合,最终结成一个疤梵。
她摸着左臂下的疤痕,皮肤上只是一个印记而已,再无痛感……
那日起,生活终于恢复了表面的正常,之所以说是表面的正常,是因为萧伊庭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叫人来家里狂欢,这个家总算恢复了清明,可是,她和他,却再也没有说过话……
不是她刻意,而是他,变得越来越沉默了……
他们的目光,再也不会碰触在一起,同住一个屋檐下,却生活在各自的世界里。
他会骑车载她去上学,可是,她却只是坐在他背后,从不曾伸出手来环抱他的腰;他们会像从前一样坐在一起听课,他也不再睡觉,认真得目不斜视,更不会看他身边的她;即便是一起吃饭,那也仅仅只是吃饭罢了,吃完,他就回了房间,有时候关门,有时候门是敞开的,他在里面或看书,或玩游戏,并没有刻意瞒着她。
而那个游戏,她再也没有上线玩过……
至于他后来结交的那些朋友,小咪之流,她不知道他是否还跟他们有联系,或者有吧,他是个重情义的人,只不过,从来没在她眼皮底下再出现过……
她的伤十余天后拆了线,果然留下了好几个疤痕。胳膊上两道,肋下一道,还有……左乳外侧那一道最长……
萧伊庭只看见她胳膊上的,可是,目光却扫过她的身体,应是猜到了衣服的遮蔽之下还有怎样的伤痕吧……
她听见他咨询医生,这样的疤痕是否可以做美容,可是,她没有听医生的回答就起身出来了,他自然追了出来,这个话题就此被她揭过……
秋,渐渐深了,穆川马上就要去云南,临走之前,叶清禾最后一个晚上去他家上课,上完课回家的路上,接到他一个电话。
这是那日之后他们之间第一个电话。
她接了,他在那端问她,她游戏的账号和密码是什么。
她一怔,其实很早以前他就问过她的账号,她没有说是因为她不想他知道她就是一一风荷,如今,他什么都知道了,虽然她仍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纰漏让他看出来,可再继续保密是没什么意义的了……
只是,这账号……
她犹豫了一下,终道,“账号是……拼音的yiyifenghe,密码是拼音和数字erge250……”
原本是很好笑的一个密码,这会儿,却一点也不好笑了……
那边停顿了一下,说,“知道了。”
而后,电话便中断了……
她骑着单车驻留了一会儿,夜的风里,飘来桂花馥郁的香味,她所停的地方,正是大一那年,她扶着喝醉的他所经桂花树处……
又是一年仲秋至……
碾过地面落英一层又一层,她往家的方向而去。
至家中,衣角仍携了桂花的香,轻轻一抖,星子一般黄色的小花瓣悠然飘落,却发现,自行车的车轮上还滚了一圈小花儿,虽为尘土所污,依然暗香徐徐……
这个季节,该收集桂花儿了……
做桂花糕,泡桂花茶,很浓甚至几近俗气的香味,在冬天里,却会有着特别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