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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了起来,拿过另一只麦克风。
钟佳宜很开心,“你先唱!我唱第二段!”
音乐已经不能等,叶清禾开始唱歌。
她不擅长唱歌,起初的两句没有跟上节奏,但是第三句开始,慢慢进入状态:
Loving/you/is/more/than/just/a/dream/e/true;
And/everything/that/I/do/is/out/of/loving/you。
No/one/else/can/make/me/feel/the/colors/that/you/bring。
……
她唱歌,气息不长,中气也不足,甚至,声音还很轻柔,钟佳宜为了配合她的声音,把伴奏音都给调小了,让她柔和的歌声穿透伴奏而得以清晰明朗。
可是,这样的歌声却很是悦耳。
就像喧闹的红尘,突然注入天籁之音;就像微雨的清晨,扑面而来携着青草香味的轻风;就像,黄昏的暮色里,走在水汀边,忽而传来的浅唱低吟……
至少,所有人的人都在这一刻静了下来,就连说好唱第二段的钟佳宜也没唱了,整首歌都让她唱完……
还是,有人哭了,在这样的歌声里……
甚至,沙发的角落,风子和女朋友已经情不自禁拥吻——混着眼泪的吻,诀别的吻。毕业,就意味着各安天涯……
很多时候,分开,并不是不爱……
唱完,有人感叹,唱得真好,只是……
只是什么?
叶清禾知道,只是太伤感……
她自己也不明白,一首深情的透着幸福的情歌,被自己唱成了这样……
坐下的时候,觉得很抱歉,大伙儿好不容易调动起来的气氛,又被她给搞砸了……
“来!我们来唱吧!别矫情了!笑的!哭的!吼的!都唱起来!过瘾就好!不必强颜欢笑!”钟佳宜也被她唱哭了,谁,没在最美好的青春年华爱过人呢?
那一晚,终是尽兴。
哭的、笑的、唱的、吼的……
淋漓尽致……
唯独叶清禾和萧伊庭,不曾加入到那疯狂中去。
叶清禾是本性使然,而萧伊庭,不知是否喝醉了,始终靠在沙发上,双眸凝光流彩,看着那些人,看着屏幕,仿佛出脱至另一个世界……
最后一晚,疯了个通宵。
第二天,有人直接去了火车站,有人萧然回去拿行李。
履行昨晚的约定,没有人去送别,各自走向各自的旅程,而叶清禾则和萧伊庭一同回了家——萧家。
回去,萧伊庭就把自己关进房里,整整一天,大约是补昨晚的眠……
暑假来到了,萧伊庭找了个律师事务所实习,开始了他的职业生涯。
刚入行的新手,又完全是他自己找的律所,没有利用家里半点的帮助和照顾,所以特别忙,早出晚归的,有时候,甚至通宵不回家。
他很勤奋,她看在眼里。
郭锦儿留在了北京,工作却一直还悬着。
姜渔晚为了她倒是费了很多心,认为大学老师或者各机关单位对女孩说比较合适,没有什么压力,但是郭锦儿却不太喜欢,对商场更感兴趣一些。
郭家迟迟没从南方迁过来,郭锦儿大哥的公司却终于开起来了,但郭宏宇做的那一行郭锦儿也不喜欢,最后,姜渔晚便安排郭锦儿进了萧家的公司,同时,再一次地住进了萧家,因为,郭宏宇的那房子,实在不方便郭锦儿住,来来往往的女人,多,而且杂。别说郭锦儿自己烦,姜渔晚也不愿意她住在那样的环境里。
郭锦儿不是第一次住在萧家了,叶清禾已经习惯,也早已形成和她的相处模式,再者,从此种情况来看,郭锦儿才是最后在萧家常住的人,她自己,才是过客……
那只叫一一的小乌龟被萧伊庭带了回来,因为他如今要上班,所以乌龟放在她浴室里养着,如果他回来的早,会来浴室里逗乌龟玩玩。
每每这时候,叶清禾总是会想起很久以前的早上,那个遛乌龟的小男孩,如今也已经长大了吧?不知道那只叫小二的小乌龟可还好?
暑假快结束的某天,萧伊庭回来得还算早,一回家就来逗一一,一一自然不会理他,他自问自答了一会儿,来到她身边,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支笔盒来。
“这个给你吧,我拿着没什么用。”他递给她。
是支派克笔。
她抬头看着他,有些疑惑。
“哦!这个是辰安姐姐公司客户送的礼品,一堆呢,我今天到辰安那里,她正好回来,发福利似的人手一支。”他轻描淡写地说。
“那你自己留着用呗!”她说。
“你不是还要上学吗?你拿着!我上班了,用笔的时候少多了!”他放下笔盒,不再多说,直接走了……
叶清禾看着他的背影,把笔盒收进了抽屉。
不久,回学校报到,正式成为穆川的学生。
其实她去念穆川的研究生,穆川本人最初也是不太愿意收的,因为他现在的研究方向开始走偏了,对少数民族的语言文化和历史更感兴趣一些,他认为,这样的方向并不适合叶清禾,也不适合大多数有志来读他研究生的学生,可是,叶清禾却执意要跟着他,他最后也没了办法。
开学以后,她住回了学校的研究生宿舍,既没住萧家,也没住她和萧伊庭之前的房子,那只小乌龟便不适合带来了,她把它留在了家里,还有那张银行卡,写了密码,在萧伊庭上班以后,塞进了他的门缝。
付真言来看她,请她吃饭,还是从前那个情侣餐厅,老板娘也还记得他们,一见他们便往他们身后看,这是萧伊庭来闹场后的后遗症吗?
叶清禾被老板娘逗笑了。
这件事付真言也早已知晓,并且对此颇为不服,曾当着萧伊庭的面说,如果当时他在,他会让萧伊庭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闹场!
“清禾,真快,一晃我们认识六年了,还记得那次去云南,就像昨天才发生的一样……”付真言感叹,“那时候我还叫你姑姑呢!”
叶清禾轻笑,“是啊,好快……”六年,真正走过时才觉得,原来如此短暂……
“你怎么住学校了呢?原来那房子不住了?”付真言问。
她摇摇头,“不住了!”
付真言在商场摸爬滚打几年,心思愈发敏捷,猜测是不是因为那是萧家的房子,萧伊庭不住了,她住着也不心安?便道,“清禾,要不另外置一套吧,你在我这的钱,你总得花点出去不是?”
“不要!真不要!”叶清禾赶紧拒绝,“付真言,那是你的钱,你的公司我没有参与,我无功不受禄,真的!”
付真言也是个倔强的性子,横了心,“我不管,我给你买,给你装好,落你的名字,你住不住都得住!”
叶清禾无语了,只好道,“付真言!千万别啊!你给我买了装了我也用不着!我得去云南了!”
付真言握筷子的手一僵,眼前无端闪过她流着泪追着火车跑的画面,有意识地问,“去找那个兵哥哥?”
兵哥哥?
叶清禾不免错愕,而后才反应过来是指宁震谦,不觉好笑,“不是!我们导师要去云南调研,我跟着一起去。”
付真言看她的表情不似作伪,可心中总有一种感觉,特别奇怪。
他没再说什么,只问她什么时候去,去多久。
“下个月吧,快了……”这一天,她真的等太久了……“至于去多久,我也不清楚,也许几个月,也许断断续续一年,几年……或者……不知道……”
他点点头,“吃饭,多吃点菜!”
叶清禾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做好了一切准备等待下个月的到来。
然而,出发的日子倒是终于近了,她竟然还等来了付真言的妹妹——付真真。
付真真一双眼睛通红,显然是哭过的,来找她有什么事呢?
“你可以把哥哥还给我吗?”付真真这个率真的女孩,够直截了当。
只是,什么叫把哥哥还给她?怎么听不明白?
“真真,我并没有见着你哥哥啊!”自从上一次吃饭,她就没有见过付真言,只通过几次电话,付真言问她具体什么时候走。
“他去云南了!”付真真说,一说完眼泪就流了下来。
叶清禾当头一棒,震撼不已,付真言去云南干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吗?”付真真见她这样,眼神里闪过欣喜,可是马上又灰暗下去,“就算你不知道,那他也是为你去的!能够让他放弃公司放弃前途放弃所有的家人,抛下北京的一切去云南的人只有你!”
付真言去云南跟她有关,这一点她是相信的,此刻的她,心里也极难受,不仅仅是震撼,反而觉得沉重,正如付真真所说的,他抛下一切远赴他乡,只为了她的一句话,这让她心里犹如压了块巨石,实在透不过气来……
“真真,你别急,先把情况给我说说,也许他只是暂去云南呢?过一阵子就回来了。”她这样安慰付真真,也安慰着自己。
、第176章 不负相逢 不负别离:我舍不得你
付真真摇头,再度泪流,“不是!他这个月去了三次云南,我们本来以为他是因为工作出差,没想到,他在这一个月里,把所有的事情都做了移交,公司股份转给了我和田简,所有的工程全权交给田简,所有银行存款改成了我爸妈的名字,不要我,不要爸妈,不要跟他一起创业的兄弟,就为了你,因为你要去云南,他就一个人去了云南!我们所有的人加起来都没有你重要吗?”
叶清禾觉得奇怪,如果说付真言只是为了喜欢她而去的云南,完全没有这么破釜沉舟的必要,她自问行为言语还算严谨,没在付真言面前有什么不当的行为,更没有泄露过自己半点心事,那他这么做,难道是对她心中所想有了解?还是,他有其它目的去云南,而与自己无关杳?
心中疑惑重重,却不得不安抚眼下的付真真,“真真,我现在和你一样,什么情况也不明白,我只能答应你,如果有你哥哥的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再说,你哥哥不是不负责任的人,不会真的就这么一去不复返了,也许,他去云南有他自己的事吧,你现在着急也没有用,最重要的是回去照顾好爸爸妈妈,别让他们担心,你哥哥一定嘱托过你,他不在的时候对爸爸妈妈好,是不是?”
付真真没有说话了,终于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按哥哥说的去做,还是那句话,相信哥哥,他不会置你们不管的,他会跟家里联系。”她对付真真道,心中却有着莫名的慌乱感。
“嗯……”付真真看着她,年轻的脸庞泪痕未干,迟疑的眼神,几度欲言又止铍。
“还有什么事吗?”她问。
付真真吞吞吐吐的,“清禾姐,我说了你会生气吗?”
“……”生气?付真真会说什么?也许自己的脸色太严肃吓着她了,于是缓了缓,柔声道,“你说吧。”她什么话没听过?又怎么会轻易生气?
“清禾姐,我知道哥哥是因为你去的云南,他自己没什么事,我可以百分百地确定……”付真真咬了咬唇,盈盈泪光在眼中闪动,“清禾姐,请你好好照顾哥哥好吗?他那么爱你……”
“……”她和付真真接触不多,这样的话,从付真真口里说出来,是叶清禾没有想到的,一时错愕……
“哥哥是很好很好的人,请你善待他。他喜欢吃猪肉炖粉条,五花肉肥的要多一些的,肉皮别太软,要有点QQ的,可是他工作起来就记性不好,会常常忘记吃饭;他不讲究穿着,衣服磨毛了也不会买一件,可是,他会记得给我和爸爸妈妈买,但是,如果给他买休闲的夹克他会很喜欢穿;他……高兴的时候会喝点小酒,可是别让他喝多,因为他老不按时吃饭有胃病了……还有,挺重要的一点……他自己从不注意身体,要给他常备胃药,不知哪天就犯了……”付真真说着,眼泪哗哗而下。
叶清禾忍不住打断他了,“真真……”
“清禾姐……别骂我……”付真真终于哽得说不出话来,而后,捂着脸,转身跑了……
叶清禾看着她的背影,陷入忧思。她怎么会生付真真的气?她想说的只是,付真真,是爱付真言的吧……
付真真搭车走了,她立刻打电话联系付真言,可是,他的手机却处于关机状态。
后来,她一直没放弃过联系他,这家伙,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手机再难接通。
直到她出发前一天,突然接到他的电话,对她说,他在云南等她。
“付真言!你在干什么呀?你知不知道你家人……”
“我给家里打过电话了!”他在那边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也知道你在做什么,如果你一定要来,我等你。”
叶清禾震住,老半天耳边还在回想着他那句“我也知道你在做什么”……
待她想起要问问他,到底他知道什么的时候,耳边已经只剩下嘟嘟声了。
他,究竟知道什么?又是怎么知道的?想不明白……
把宿舍里的东西做了最后的清理,打了个小包,背着回家,明天,打算直接从萧家出发,这些年在萧家成长,萧家该是她的第二个家,所以,已经跟萧家说过了。
在跟萧伯伯谈论她要去云南调研这件事时,萧伯伯听得很认真,真真把它当成了一个事来考虑,她当时便觉得,萧伯伯并不赞成她去。
可是,她并非来跟萧伯伯商量的,她意已决。
当然,最后萧伯伯这一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