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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同样不喜欢,握住小竹弓,仰头望向大树。阳光中,无数小肉虫垂吊在线上,团团打转。,
那时候,我说:“皇兄,将来你做了皇帝,千万不可飞鸟尽、良弓藏。”
皇兄笑得格外清澈明朗,世间再没有少年能像他那样,在父皇母后的严厉中,还能拥有清澈的目光。
我看着,只觉得这个人实在不像皇帝,皇帝应该像父皇那样威严,不可一世,只要目光一扫,无人不战战兢兢。
太后说:“晔儿,你应该是我申屠王朝最出色的大将军,是你皇兄最得力的臂膀。你们兄弟,一文一武,最合适不过。”
为了这席话,疯狂地爱上了练武,每日跟着一个原本要告老还乡的老将军学习兵法,或者跟着宫廷护卫,在御花园中学习拳脚刀枪。
我记住了,我将会是申屠王朝最出色的大将军。
十四岁,我开始出征,协助领兵作战。
得胜回朝,父皇与母后为我庆功,赞我是小战神。
出征、厮杀、得胜、回朝、庆功……渐渐地,我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好像骑着马冲下山,不能停止,也不能回头。
当我偶然想起的时候,我才发觉自己多日不曾见过太后了。我去请安,她生病不见。
有同僚提醒我,不可过于出色,否则大祸临头。我笑笑,并不放在心上。太后说过,我是皇兄最得力的臂膀,所做的一切,不过朝那个方向前进。
一次朝堂上,父皇突然请众大臣讨论储君问题。虽然众大臣看出了父皇的心意,都装聋扮哑。
太后召了我娘过去,问她可有在父皇面前捣过鬼。
我娘磕头如捣蒜,只说没有。
“有也没用。”太后淡淡地说。
我娘长跪不起。
太后卸去宫衣与簪饰,一身素服,同样跪在地上。
满宫哗然。
父皇闻讯赶去,太后请他废除皇后之位,将自己送回原籍,或者送进皇家庵院,道无颜再在宫中。
父皇拂袖而去。
太后固执地跪了一天一夜,我娘同样陪跪在旁,一日一夜。没人叫她,她觉得是自己的过错,同样固执。
当我从宫外游玩归来时,一切皆已结束,恢复原状。
我第一次主动去看娘,她卧在床上,泪水浸湿了枕头。
“你为什么要陪她跪?关你什么事?又不是你唆使父皇议论储君的?你这样做,不是落人口实?”我骂道。
她不语。
从此,我常流连烟花之地,喝得醉醺醺回宫。父皇大怒,令我搬出宫外。
太后反而变得对我好起来了,常在父皇面前出言为我辩护。我的放荡散漫,自然让人放心。一个声名狼藉的皇子,怎么可能代替完美无瑕的太子?
父皇驾崩,皇兄继位,一切水到渠成。
心头涌过往事太多,然而他不善于向别人倾诉,哪怕是自己的女人。
申屠晔只对席漫说了三句:“从小我就知道皇兄是未来君主,我是他的兄弟与臂膀,一切从我们生下的时候早已经注定。”
申屠晔的话语,太平静,不过如风轻轻吹在耳边,然而寒意悄生。席漫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只握住了申屠晔的手:“别说了吧,都过去了。”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曾经想过篡位?”申屠晔问。
席漫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有不想别人知道的过去,以他的血性,那自然会是一件惨痛之事,何必再提,过去了,就任它过去。他与太后、太妃两人之间的心结,并不是一时能够解开的。
“日子长了,发现其实这样的生活也比较适合我,想发火便发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宫中的日子,并不好过,皇兄都忍不住要往宫外跑。”申屠晔微笑,转而道:“南南也说说过去?”
过去?席二小姐与他的过去?或者与尤琛的过去?或者是很久很久以前的童年生活?席漫真的无从说起。
她感到羞愧与惶惑,却不能与他分享。如何解释自己的无故穿越,只怕在他们眼中,自己无异妖怪鬼魂吧?
她的眼睛,云遮雾绕地朦胧起来,
“呵呵,逗你玩呢。都过去了,不如想想我们的将来,想想我们要一个好还是几个好?”申屠晔坏坏地笑。
“几个好,当我是母猪啊!”席漫去打他的手。
房间内,一时欢笑不止。
第3卷 凌迟的爱: 145 没钱有心
没钱有心(2157字)
席漫望着这个躺在床上的男人。此时的他,不再高高在上,不再暴戾易怒,简直可以用可爱来形容。
她向他请教如何处理育婴堂孩子的表演,既不伤害孩子,又兑现自己的承诺,还可以激励孩子。
“没事,你让他们好好学习训练,我会亲自看他们表演的,只是,希望他们能够等到腿好。”申屠晔道。
席漫将这个消息传达到了育婴堂。孩子们很兴奋,吱吱喳喳地议论,桃子眨着大眼睛问:“王妃,我能不能去看王爷?他给了我们吃住,还请老师教我们读书写字跟绣花。我们想亲自去看看他,当面道谢。”
她的提议受到了女孩子们的热烈附和。
“王妃娘娘,如果你嫌人多,没事,我们可以选个人去。就一个两个人,好不好?”桃子继续游说。
席漫望着她热诚纯真的目光,仿佛当年面对自己的小歌迷,哪里忍心说不好,点了点头。孩子们欢呼起来,选定了桃子跟金太冲,男女各一。虽然平时不说,对于给他们安身之所的六王爷,他们心底里从来感激不已的。
桃子与金太冲去换衣服了,孩子们拥在席漫身边,仰起头,想说又不开口。席漫问他们还有什么话说,是不是害怕到时候王爷来看表演。
“当然不是。我们也想送礼物慰问王爷,可是没有钱买礼物。”一个孩子怯生生地说。
席漫恍然大悟,道:“送礼物不是看钱的,而是讲心意。王爷到时候知道了你们这份心意,肯定很高兴了。”
孩子们并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都在沉吟不用钱而有心意的礼物究竟是什么。有孩子举起一只刚从手腕捋下的银环,道:“王妃娘娘,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银环,要送给王爷吗?”
席漫望着那个慷慨的孩子,蹲下来,将银环套回他腕上,道:“当然不,这是你娘留给你的,你要好好保留着。我提示一下,你们学会了什么?读书,写字,那怎样让王爷知道你们的进步?”
“我知道了,让王爷看看我们写的字!”孩子们一阵欢呼,快速跑开,很快又聚拢回来,手中都拿着一张写满字的纸。
他们将纸交到席漫手上,叮咛道:“王妃娘娘,要帮忙送给王爷哦,跟王爷说,他打了打胜仗,是我们心目中的英雄。希望快点康复,可以来看我们。”
席漫捧着手中厚厚的一叠纸,重重地点了点头。几个女孩子忸怩地靠近,将一幅绣像递给席漫:“娘娘,这是我们绣的老虎,祝王爷早些康复,像老虎那样勇猛。”
席漫不住道谢,孩子们喜气洋洋的,直到阿容过来让他们回去念书,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席漫问阿容方才在哪里,阿容说爬在屋顶补漏洞呢。
“你补?可以请人补的。”席漫后怕地望望对面的屋顶,要是一不小心跌下来就惨了。
“育婴堂每日开支很大,能省一点就省一点,毕竟——娘娘,代我跟孩子们问候王爷,谢谢他的好意。”阿容转过了话题。
看来育婴堂的开支变紧了。
当天午后,席漫出现在申屠晔面前的时候,旁边还带着两个孩子。
“王爷,他们特别关心你,想亲自探望,我就接他们过来了。”席漫尽量装着平静地说,朝他打眼色,心里暗暗祈祷,他千万不要当着孩子的面发火。
“好,谢谢你们,有心了。”申屠晔与孩子们简单交谈。金太冲一早已经十分崇拜王爷,一时激动,结结巴巴的,说不了几句,基本都是桃子答了。
桃子镇定自如的表现,出乎席漫意料。这个孩子,并非普通的女孩子,将来必定有一番作为,该好好培养培养。她甚至想将桃子带在身边了。
在孩子离去后,席漫向申屠晔提出了这个请求,申屠晔断然拒绝:“不行,我们都不是救世主,能教养几个人?我让他们进育婴堂,只想他们有得吃,有得住,学点本事,将来能够靠自己一双手生活,而不是将他们揽进府来做下人。”
他说金太冲这孩子将来必然有所成,虽然很少说话,每一句都很实诚,桃子则有些浮夸,不够踏实。
“这是你的偏见。”席漫有些生气。
“南南,不是我的偏见,而是你为自己的慈悲蒙住了双眼,看到的只是他们的好,看不到其他。算了,不说,往后不要再接孩子们进府,这样对他们没有好处。”申屠晔不喜欢桃子的世故,小小的孩子,说话滴水不漏,失去了孩子该有的天真。当然,孩子们经历巨变,心智被逼早熟,他可以理解,但是桃子很奇怪,虽然脸上堆满笑容,目光中却毫无笑意。
席漫觉得他简直固执得像一头牛。他始终觉得自己不应该太多干扰孩子们的生活,让他们静静长大就好,可是,孩子们不是树,不是天降雨水自动生长的,他们需要别人的照顾,也需要别人的关心。
“王爷,就算我们不能收养桃子,能不能让别人收养?到时候,他们日子过得会更好一些。”她做了让步。
申屠晔瞪大了眼睛。收养?收养童养媳?历来为人所收养的孩子,有几个不被人虐待的?南南想法太天真了。
“育婴堂是他们能呆的最好地方,去到别人家,主人都会让他们做牛做马的。”申屠晔耐心地说。他不怪妻子不懂得,她的生活,离孤儿、童养媳的生活太遥远。
席漫啊了一声。是的,这个世界,不是被人收养就可以麻雀变凤凰的,更多的是变成没毛的麻雀,连飞都不会了。
自己之前,的确误解他了。席漫决心,往后想问题,要多从申屠王朝的风土人情出发,不要老是带着自己的现代思维。
“知道了。”席漫点点头,说起育婴堂的屋顶破漏,阿容自己爬上屋顶修补。
“我会增加开销的,只是这样的育婴堂,京城开了五间,南方开了十九间,钱,的确是个问题。”申屠晔陷入了沉思。
五,十九!席漫第一次知道,原来申屠晔开办的育婴堂不止一间。她禁不住俯下身子,在他脸上轻轻地印了一吻:“辛苦你了。”
妻子第一次如此主动,申屠晔当然不客气,将她揽在胸前,攫取她唇舌的甜蜜。
第3卷 凌迟的爱: 146 嫣碧来
嫣碧来(2197字)
平静的日子总是太少。
时不时,皇帝申屠棣冒出来,美名其曰探望皇弟。
申屠晔每回听说他来了就心中有气,恨不得跟他又吵一架。申屠棣倒好,每次都笑嘻嘻地先到他床前,天马行空地胡扯一番,继而向他借王妃指点指点湖光山色。
“就一阵子,皇弟不会将她看得这样严密吧?她一天到晚侍候在床前,皇弟不怜惜她太辛苦?”
申屠晔凝视着那张熟悉的脸。或许因为自己卧床多日,皇兄的目光总觉得有点不对,缺少勃勃英气与君临天下的霸气,显得绵软无力。
登基后,他来六王府的次数,屈指可数,如今却三天两头往这里跑。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在脑海中迅速翻抄,没错,是从高台倒塌受伤康复后开始的。老薛说他跌伤了,糊里糊涂的,但就算再糊涂,也不至于忘记席南是他弟媳妇吧。
他怀着疑惑,示意席漫出去陪驾。
席漫只简单应付一下,态度清冷。申屠棣毫不以为忤,下一回依旧兴趣勃勃地来看她的冷脸,席漫暗暗叫苦。
“王爷,你想个法子吧,皇上这样肆无忌惮,还不知会传出多少流言蜚语。”她背后对申屠晔说,几乎已经无法忍受。
申屠晔点了点头,吩咐她往后每次陪驾就带着陆小姐去,反正陆小姐外伤已经愈合了。
她能行?用美人计?席漫十分怀疑。
事实证明,申屠棣对嫣碧来一点兴趣都没有,望了望,只如观赏一幅壁画,点点头,又将目光移到席漫身上。{}
嫣碧来的目光,却总痴痴地落在申屠棣身上,充满伤痛与灰暗,却又恋恋不舍,仿佛追逐灯火的夜蛾。
席漫之前曾经推测陆小姐便是嫣碧来,并由此推测申屠晔与她合谋弑君夺位——想起这个误会,她心头不由浮起了歉意。
这时候她更加明确,陆小姐的确就是嫣碧来,不由感到哀伤。
一个皇帝爱上花魁,不过是荒唐,偶尔的游戏。
而一个青楼花魁,爱上九五之尊的帝王,不是傻,而是太傻。
就算他们真的感情深厚,太后皇后那几关还难过呢,何况如今看样子申屠棣对嫣碧来的感情已经淡似无了。
她偷偷问过申屠晔,陆小姐是不是嫣碧来。
申屠晔不置可否,说真真假假,何必执着:“你只要明确,她确实不是六王府未来的侧妃就好。”
席漫硬撑着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她是侧妃?”
一提侧妃,申屠晔马上想起嫣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