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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漫略一低眉,说:“公子取笑了。”
“错,如果取笑,我应该笑你身穿男装了。”申屠棣望着她的目光比正午的太阳还炽热。
半年不见,这家伙贼心未死。席漫不免感到厌烦,眼前的风景也显得恶俗。
席漫不答,只当没有听见,暗自在心底盘算脱身之计。这里不是皇宫,难保他不会狂性大发。
见她冷淡,申屠棣也不在乎,笑容可掬地热情邀请她去游湖,说这湖半边莲花半边平湖,中间形成一条直直的线,风光绝美。
席漫怎么可能跟着他去游湖?只推自己店中忙碌,婉言谢绝了。
“六王妃,你不怕浸在这湖中几十年几百年,皇弟始终不知你身在何处吗?”申屠棣冷冷地说。
那种骨子里透出的森冷,如铁丝般紧紧缠绕着席漫。
一提到申屠晔,席漫倏地转过头去,怒视着申屠棣,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眼中,一条人命自然不值钱。只是,一个动不动就以他人性命相要挟的皇帝,算什么明君!”
申屠棣在背后大声笑起来,道:“好你个席漫!”
席漫!
这两个字如同鞭子,狠狠抽打在席漫的心上。
另外一个世界的名字,自己从未对人透露,为何他会知道?难道,申屠棣也是穿越而来的?联想到申屠棣曾经在高台坍塌时受过伤,不无可能。
会认得自己,他,究竟是谁?在这个世界,他是可以呼风唤雨的皇帝,自己往后危险了。
席漫只当没有听到。反正自己与过去的相貌并不相同,一个字,赖。
“你不想知道,我到底是谁吗?你不想知道,你死后,万祺的境况吗?”申屠棣如毒蛇吐信般,一点一点逼近。
席漫没有兴趣知道她是谁,但是,万祺——这个为她刻意埋在心中很久的名字,仿佛退潮后突现的礁石,硬生生划痛了她的心。
是的,自己突然坠楼,各大媒体除了感叹她为情所困外,更多的矛头肯定会直指万祺。
死,本来是一场误会与意外。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记者撞过来,自己也不会坠楼。
她想知道,想知道自己走后发生的一切,想知道自己在万祺心中是否已经一无是处。
十年时光,万祺骤然转身,携着另外一个女子的手,将自己丢在了时光的另一端。这种骤然的背叛,撕心裂肺,久久不能愈合。人前,她若无其事为他掩饰,不是伟大,而是事已至此,鱼死网破也于事无补,不如大方一点,来个锦上添花,为他人作嫁衣裳,起码,还落得万祺的抱歉。
是他负了自己,自己成全了他们一对。
他望向自己的目光时,何等悲悯与感激。
只是,目光中已经没有熟悉的爱。
那一刻,她才惊觉,自己与万祺已经离得很远很远,远到不能再回头,远到昔日所有的时光都不能弥补。
想到这里,她淡淡笑道:“我真不明白皇上在说什么笑话。”
“万祺,背负始乱终弃的罪名,受千夫所指,与他的小妻子完婚,移居国外。由始至终,他从未在你灵堂出现,你会不会觉得好笑?曾经有你的粉丝堵住他,将他打断了三条肋骨。你说可不可笑?”申屠棣继续毫不留情地往她心上插刀。
“他的妻子,曾经到你灵堂前哀悼……”
“别说了!”席漫的泪水汩汩而出,淹没了心中一切。
第3卷 凌迟的爱: 165 我们有脚,脚下有路
我们有脚,脚下有路(2156字)
待席漫情绪稍定,她首先想到的就是,面前的申屠棣究竟是何人穿越。{}自己已经在他面前暴露了身份,甚至连前世身份都暴露了,往后,如何在这个世界生存?难道继续受到他的要挟吗?
她追问,但是申屠棣并没有回答,顾左右而言他,请她上小舟,莲花尽处有大画舫,可以饱览大湖风光。
莲花很好,只是身边的人太讨厌。
席漫怀着警惕,推辞了他的好意,自己回到坠儿身边。坠儿也为申屠棣的出现吓一跳,远远立着张望,见小姐走近,急忙迎上去。
回头时,来时那辆马车已经不见了。
“小姐,怎么办?我们怎么回去?”坠儿急得差点哭了。
“我们有脚,脚下有路,慢慢走回去就是。”席漫安慰着,拉着她的手,沿着湖边走。
大湖边并没有人家,只有大片大片茂盛的芦苇,远远那头青山低矮,一条弯弯曲曲的白色小路越过青山,消失在山后。
来的时候,她并没有感觉车有爬高爬低,想必另有出路,就在湖边高高密密的芦苇丛中。
日头高了,席漫拉着坠儿沿着车辙,踏着倒地的芦苇,高一脚低一脚,慢慢走着,额上凝满了细细的汗珠。
坠儿许久试过走这么远,双脚已经又酸又痛,实在熬不住了,不顾仪态,一屁股坐在地上,咬着牙,脱掉鞋袜,脚底的水泡又大又薄又多,随时就要破裂。
“小姐!”坠儿的泪一滴滴落下,穿鞋袜不是,不穿又不是,一手拿鞋一手拿袜子,愣在那里。
席漫同样双脚肿痛,又见坠儿这样辛苦,只能叫她忍一忍,走出芦苇丛就好了,心中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但是,因为这个向申屠棣低头?此刻申屠棣正在某处等候着她屈服呢。
坠儿想到小姐同样也在走,从未哼过一声苦,暗自惭愧。
席漫也坐下来,脱掉袜子跟男靴,捡起一根干净些的芦苇,折掉,用尖尖的半边去刺饱满的水泡。
水泡一破,透明的水涌了出来,脚底一阵钻心的痛,席漫不由咝咝吸着凉气。
“哎哟,小姐,你刺破干吗?痛死,等会儿怎么走路?”坠儿伸手去阻拦。
“不刺破,一脚底都是水泡,更很难走。”席漫说道,又刺破了一个水泡,水流到第一个水泡的伤痕处,仿佛一把盐撒在上面似的,痛得她整个脸都皱成一小团了,却努力挤压着那个伤痕,将水挤出来。
坠儿狠了狠心,将自己的水泡也一个个挑破了,挤出水,学着席漫的样子,盘腿坐下,双脚板朝上,在热辣辣的阳光下晒一晒。
休息了一阵子,两人你扶我,我扶你,慢慢站起来,跌跌撞撞走了大半天,才走到路边。
路那边全部是农田,禾苗青绿,不见一个人影,只隐隐约约听见有狗吠声。远处,有一间破旧简陋的泥屋,搭着黄褐色的稻草。
“有房子有狗,那就有人!我们去那边找找人吧!”坠儿兴奋不已,肚子也分外踊跃,咕咕叫个不停。
“有人就有食物,我们去那边找找吃的吧!”席漫竭力开着玩笑。申屠棣的自以为是,让她觉得十分郁闷。转眼已经隔世,纵然他是皇上,她已经不再是过去舞台上那个不可一世的女皇,为何非要咬住她不放?
两人慢慢走着,路边禾苗淡淡的青涩香气漂浮,农田中的水闪烁着细碎的金光。如果不是饿着肚子痛着双脚,云淡风轻地走着,该是多美的一幅图画!
当年,在西欧那个小镇上,她便是这样傻傻地行走着,直到遇上身穿花衣的万祺。那一刻的欢喜,有如万千烟花齐放,欢喜到心碎。
背后一阵伊呀呀的摩擦声响,两人不约而同回过头来。
一辆敞顶的简陋牛车,慢慢过来,车上坐着一位老人,老人背后是一堆高高的芦苇。看见她们,老人也不由一愣:“你们两位小少爷怎么在这里?”
她们的衣着,虽不名贵,与村民衣着也不同,所以老人才会这样发问。
“我们,迷了路,马车丢了。”席漫解释道。
“可怜可怜!快点爬上来,载你们去我家歇歇脚。”老人热情地招呼着,跳下车,让开位置,让她们爬上去。
坐在芦苇堆上,席漫与坠儿随着牛车轻晃,心头轻松了不少,开心地与老人交谈着。
老人家中还有一个儿子一个儿媳妇,两个大胖孙子,一头老母猪十二只小猪,十一只母鸡三只公鸡。“呵呵,还有阿黄。”他心满意足地回头笑道。
“谁是阿黄?”坠儿好奇地问。
“阿黄是我们家的狗,来我们家都七年了,很懂事,能认得路,会抓老鼠,比猫还厉害。”老人的话语,充满孩子气的得意。
席漫笑笑说:“狗也会抓老鼠,阿黄真的很厉害。”
“呵呵,都是托当今皇上的洪福。如今四海清平,不用当兵打仗,又没有苛捐杂税,我老吴活了一辈子,就这两年过上了点好日子!大家都说,皇上真是千古少有的明君,就盼着他长命百岁,我们老百姓跟着多享享福。”老人继续感叹。
席漫心一震,凝视着老人,他脸上的笑容并非伪装的,素不相识,自然不是为他人做说客。
“皇上好,那你说说六王爷好不好?”席漫笑道。
“六王爷?不好,不好!”老人摇头。
“为什么?”
“还用为什么?一天到晚打来打去的,他建功立业,老百姓可惨了。幸亏他去年跌断了腿,不能再返回朝廷,要不还不是南征北战拿老百姓的性命与血汗钱换他的功名?”
老百姓这样看那两兄弟,席漫不是第一次听到,可心头依旧憋闷得很,仿佛一把熊熊燃烧的火骤然挨了兜头一盆冷水。
纵申屠晔为申屠王朝拼死拼活,也不过落得一场骂名。
家园被侵略时,申屠晔是战神,英雄。
太平世界,他不过是个“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莽夫,冷血动物。
不过半年,在老百姓心目中,申屠晔已经变了一人。
她感到心痛。
申屠晔,此刻,你又在哪里?
明晃晃的日光下,席漫的冷汗不住狂飙,双眼渐渐迷糊,只听到车轮伊呀呀转动的声音,空洞而遥远。
终于,她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3卷 凌迟的爱: 166 借尸还魂的妖女?
借尸还魂的妖女?(2080字)
席漫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耳边一阵阵清风吹过。{}
她微微睁开一线眼睛,先看到不断摇晃变幻的光线。
她定了定神,缓缓张大眼睛,才看清楚是一把蒲扇在摇动,蒲扇后是坠儿焦急的脸。
“你醒了!”坠儿惊喜万分。
席漫浑身酸痛,无力地点了点头。
“这位少爷,你别急,等会儿吃过饭,我让儿子送你们进城。”老吴闻讯赶来,捧着两只不大的青橘子放到席漫枕边。青橘子的清香,让席漫混混沌沌的头脑为之一振。
“大热天的,真是难为你们顶着日头走。”
他的话语显得如此温暖充实,瞬间填满了席漫的心。她鼻子酸酸的,点了点头,说:“麻烦你们了。”
老人的儿子儿媳妇,一样的淳朴善良,烧火做饭,居然还杀了一只老母鸡,炖了醢醢的汤,第一碗先捧到席漫床前。
“你中暑了,身体也虚弱,喝了汤,补补气力。”小吴娘子笑微微地说。
在老吴家,席漫享受了久违的简单温暖与快乐,本来想趁黄昏前赶回城,却给老吴拒绝了,说先休息一夜,趁明早天气凉爽时候进程,少受点苦头。
席漫想店里的小田他们不见自己回去,还不知急成怎样,便谢过他的好意,请小吴套车送自己进城。
小吴性格爽朗,二话没说,立刻放下碗筷,就去套车。
席漫与坠儿身上并没有银子,席漫从身上摘下一枚双鱼白玉佩,送给他们当做谢礼。
小吴娘子看到眼睛光熠熠的,笑微微地伸手接过,放入了自己怀中。老吴也不好再说什么,跑进房间,没一会儿抱了一个大包裹送到车上,吩咐儿子一定要安全将两位少爷送回家中。
那时候,席漫并没有想到,小茶店中另外有一人,久候多时了。她只是静静坐在车中,抱着膝盖,满怀乱糟糟的,有时想到顾昉与他不时逃跑的小情人,有时候想到申屠晔,更多时候想到可恶的申屠棣。
那是一颗定时炸弹。
说不定哪天,就对世人广而告之,自己不过是借尸还魂,乃是其他世界来的妖女,让自己死于乱棍之中或者烈火之中。
得不到,毁掉,像是申屠棣的行径。
本来同一个世界来的人,应该同病相怜互相照应才是,哪像他,对自己步步紧逼。
车子走得慢,刚进城门没有多久,城门就要关了。
小吴百般为难地说:“我爹我娘子他们还在等我回去,你们——”席漫明白他的想法,便说没事,自己另外雇车回去,他日一定登门致谢。
小吴挥挥手,慢吞吞出城了,席漫与坠儿另外雇了一辆马车,声明到家才付钱,谁知到翠湖边下车时,才发觉,湖边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有。
不管是游人,还是小茶店。
原本小茶店应该在的位置,只剩下一片空地,连青藤架都不见了。
席漫望望坠儿,坠儿嘴巴张得大大的,根本合不上。突然,坠儿举起右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
席漫急忙拖住她的手,问:“你胡闹什么?”
“我以为是做梦!会痛,不是梦!那我们的茶店哪里去了?”坠儿百思不得其解,忽然灵光一闪,皱着眉头道:“不会是皇上让人搬走了吧?一文钱都不留给我们,绝!”
“两个客官,车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