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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年说不清心里的感觉。他原本以为自己会高兴的,但是真的发现周思敏并不是无可取代时,心里却又升起了淡淡的失落之感。
“周十。”他冷淡的说道:“画留下,你可以走了。”
有什么不高兴的呢。至少他不会被她掣肘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太子
周思敏从学监的后门走出来的时候,周辰正靠在旁边的围墙上。正到午时,阳光倾泻而下,晒的人暖洋洋的有些懒散。
“主子。”
看到周思敏出来,周辰半眯着的双眼一下子就睁开了眼。她迅速走到周思敏身边,低声问道:“现在回去吗?”
周思敏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她身上的里衣黏糊糊的沾了一层的汗,并不适合在外面吹冷风。
周辰见周思敏心情不佳,当下也不啰嗦。利落的将马车赶了过来,接了人就往郁府赶去。
她们刚走,李延年便跟了出来。他一路走一路和顾西庭说着话,顾西庭的大徒弟穆小天落后他们半步,提着个药箱只管走路。
在他们身后,冯锦曦小心的拿着那张画卷,引着李延玉一路往前走。她小心翼翼的,既要拿着画,又要注意脚下。时不时还要拉李延玉一把,生怕对方摔了又或是碰了。陈通在旁边见了,都免不了要赞冯锦曦一句细心。
而在队伍的最后,是一直低着头慢慢行走的范秋玲。她的发髻松散了不少,衣服也有些脏乱,双肩耷拉着,显得非常沮丧。周围的侍卫一个个从她身边经过,都忍不住要分出点目光落在她身上。
这可是贤王府最得意最自信的范姑姑啊。怎么今天这样子到好似一个落魄了的乞丐似的?
一行人慢腾腾走出了学监的大门,李延年转过身,对着冯锦曦道:“画给本王,你回去吧。”
冯锦曦原本还想着跟到贤王府的,听到李延年这么说,心里自然无比失望。不过她面上却没表现出什么,只微微笑着将那画纸轻轻放在了李延年的手中。李延玉巴巴的跟在了李延年身后,目光一刻也不肯离开那画纸,看着倒比平日里多了些生气。
“王爷。郡主以后还要来太学院吗?”冯锦曦问道。
李延年皱了皱眉,转头看了落在队伍最后面的范秋玲一眼。没有回答冯锦曦的问话。
但他心里已经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两人之间,距离极近。冯锦曦感觉自己的身体全都被对方的气势所包拢了。心脏又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她有些紧张。
“王爷。安乐公主那边好似对锦曦有些意见,今日还跟锦曦说要向宗正府请示夺了锦曦的侍读资格呢。”冯锦曦也没在意李延年的沉默,只轻声说道:“这样一来,锦曦的空闲时间就变多了,倒不如到府上陪一陪郡主。说实话,郡主出门一趟,危险实在太大了。”
了解贤王的人都知道,要想这位王爷看重你,最可靠的一个方法便是让郡主离不开。范秋玲一个奴婢,何以能在贤王府横着走?不就是因为李延玉少不了对方的照顾么。如今冯锦曦找到了控制李延玉的方法。心里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实验一番了。
李延年盯着冯锦曦看了半响,直把对方看的心里都发毛了,才淡淡道:“这事以后再说。本王需要你帮忙时,自会去冯府接你。”
并没有给对方自由出入王府的权利,但是也足够冯锦曦兴奋的了。她压抑着声音里的颤抖。激动的回道:“民女知道了。”
以后她哪也不去,只呆在府里等着贤王府的传唤。
李延年对冯锦曦乖顺的态度十分满意。略略抬了抬手上的画卷,领着李延玉上了马车后,便领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贤王府的方向行去。
冯锦曦盯着车队的影子看了半响,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了才肯回头。自家的马车早就停在她身边,丫鬟们也是亭亭玉立,站在马车前静静等着冯锦曦的吩咐。
她道:“回府吧。”
然后才在丫鬟们的伺候下上了马车往家里赶。
约莫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冯锦曦在丫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然后由侧门一路往正院走去。
“三小姐,老太爷让你回来了就去书房找他。”半路遇到个丫鬟,对着冯锦曦道:“几个老爷也在那里。”
这里的老太爷就是冯锦曦的父亲。因为几个哥哥都已娶妻生子,所以冯锦曦的父亲便成了府里的老太爷。冯锦曦的祖父早死,几房在她年幼时就分了家。他们这一房作为长房长孙。自然还住在祖宅里头。
“都在?”冯锦曦有些惊讶起来,一边改了方向往书房的方向走,一边问:“今日又不是休沐日,怎么父亲和哥哥们全都回来了?”
那小丫头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谨慎的答道:“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老太爷和几位老爷也才回来不久。”
冯锦曦听了。不由在心里暗暗猜测。难不成是大姐冯贵妃那里出了事?又或者是几个皇子那里发生了异动?
来到书房外头,守门的小厮一见到冯锦曦便将对方让了进来。冯家内院没有女主人,现在管家的是冯锦曦的大嫂张氏。虽然几个嫂嫂都对这位小姑经常出入前院书房的事情颇有微词,但是奈何对方的身份,她们也只能在心里腹诽几句,真正要去阻拦对方却是万万不敢的。
冯锦曦身边的丫鬟已经留在了院子门口。她便独自一人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前院的书房门口。
“父亲,大哥。”
她站在门外轻声唤道。
屋里传来了厚重的脚步声,不要猜就知道来开门的是她的二哥冯锦年。冯锦曦微微垂下眸子,低垂颈项温婉而乖顺的等在门口。
门吱呀一声打开。她抬头一看,果然见到了冯锦年那阴柔而美丽的面孔。
“二哥。”冯锦曦甜甜叫了一声。
冯锦年面无表情的应了,放了对方进门后,目光冷冽的在四周扫视了一圈,然后又嘭的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屋子里的光线便又暗了些。
“锦曦回来啦?”
说话的正是冯锦曦的父亲,冯府如今的老太爷冯永祥。虽然已经被小辈们奉为了老太爷,年纪却不是很老。也就五十几岁的样子,两鬓有些斑白,面容倒保养的还很年轻。
“父亲。”冯锦曦连忙上前,面容严肃的问道:“可是大姐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她虽然年纪不大。却早已是这书房的常客。冯家的男人们商量事情可以避着自己的夫人,却从不对这位妹妹有什么避讳的。
听到冯锦曦的问话,冯永祥便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有些难受的说道:“早朝上,圣上宣了圣旨。已经定了大皇子为太子了。”
冯锦曦面色惊变,失声道:“可是女儿已经得罪了安乐公主,侍读的位置也没了啊!”
冯家几个男人听了,不免都恨恨的叹了一口气。
每次都晚一步!
和王家联姻时也是,那边冯锦绣刚嫁过去半年都不到,圣上就将三皇子记在了淑妃王氏的名下。冯锦曦刚刚成为安乐公主身边的侍读,圣上又让德妃戚氏抚育大皇子!
如今他们刚刚让冯锦曦设法离开了安乐公主,那边大皇子竟然又被封为了太子!这下可好了,安乐公主更进一步,德妃那里再想接近便更难了。
“老天何故总是和我冯家作对!”大老爷冯锦书狠狠在椅子的扶手上拍了一掌。气愤的说道:“那时候大姐若是能早几个月怀孕,二皇子就是长子了。”
不占嫡,也能占个长啊!
“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冯锦年冷冷说道:“倒是锦曦,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家里可不养无用的女儿!”
冯锦曦对这位二哥是极厌恶的。但是她却不能在对方面前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喜,反而要仰起头甜甜的说道:“二哥。你就别担心了。虽然没了侍读的名头,但是贤王府那边,郡主的病却离不开我了!”
一句话说的三个男人同时瞪圆了眼睛:“此话当真?”
三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冯锦曦便有些得意起来,点了点头笑道:“这么重要的事,我会拿来诳你们吗?贤王虽然没有同意我自由出入王府,却告知说需要我上门时便会到家里来请。”
她才不相信所有的画都对郡主有效果呢。若真是那样,贤王何苦费心费力的将郡主弄进学堂?有贤王府出面。什么样的大师找不到?怕是早就盯着周思敏吧!如今周思敏不愿去王府,贤王除了依靠自己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这倒是件好事。”冯玉祥点了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天无绝人之路。若是锦曦能嫁到贤王府成了贤王妃,与我们冯家来说也就多了一层保障。即便将来大事不成,新皇也不能不看在贤王的面子上对我们冯家网开一面。”
冯玉祥将最坏的结果说了出来。
老大冯锦书也点头:“父亲说的是。贤王与圣上同辈。几个皇子,将来无论是谁登基为帝。都要对他多一分尊敬。况且他手握步芳军的精兵强将,若是锦曦能成为贤王妃,与二皇子的大业也是一份助力。”
父子两你一言我一语,只把冯锦曦说的面红耳赤,娇声叫道:“父亲。大哥,你们怎么这样啊!八字还没一撇呢,你们就说了出来。要是让外面的人听了去,锦曦还要不要名声啦!”
成为贤王妃这个梦,她自己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但是听到父亲和兄长在自己面前议论,还是第一次呢。
“锦曦说的没错。”冯锦年的语气永远都是那么的寒冷:“八字还没一撇呢,咱们还是别高兴的太早了。再有,王爷的性子很有些薄情。除了郡主和几个心腹,你们看他又在乎过谁?”
他顿了顿,冷笑了两声又道:“哦,那个顾西庭也能算上一个。”
被自己小儿子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冯玉祥也不生气:“哎,只是说着玩玩,提前乐一乐罢了。你倒是认真起来了。”
他说着又转头问冯锦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就能治郡主的病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贺仪
“你说你能治郡主的病?”
郁府里,仓氏也是大吃了一惊。
周思敏有些无奈:“外祖母,不是我能治郡主的病。是郡主今天发病时,恰好被我的画给缓解住了。”
停了一下,似乎感觉自己没说到点子上去,周思敏又道:“别人的画也可以的。冯家的姑娘画了一幅画,也能帮到郡主。”
虽然她说出来时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倒是件稀罕事呢。”仓氏啧啧称奇:“我活了几十年了,还是第一次听说用画给人治病的。”
这事要是宣扬出去,原本就虚高不下的字画价格,怕是又要翻一番了。
“谁说不是呢。”周思敏也觉得很不真实:“上次去王府,思敏还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今天又见了一回,才不得不相信了。郡主原本狂躁不歇,待思敏的画作好后,她也早早就安静了下来,站在思敏身边就如一个寻常人家的小姑娘一样在那细细看画。”
没了李延年在身边时的迫人压力,周思敏再回想上午在学堂里发生的事情时,竟觉得有些温馨起来。常岭郡主不会说话,终日呆滞的眸子也只有依偎在自己身边看画时露出了一点人气。那种犹如初生的婴儿一般无知而好奇的目光,叫人一看到便心生怜惜之意。
仓氏对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情兴趣还是很大的,又让周思敏细细讲了一遍,她才意犹未尽的说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周思敏环顾了一圈,见到满屋子的丫鬟婆子也俱是兴味盎然。一个个出了院门,怕就要将这事给传出去了。到时天下有识之士自会到贤王府自荐。而越是多一些人给李延年差遣,对方就越不会在意自己。
“你那延医画铺怕又要忙起来了。这几日也不时有人到外祖母这里打听你的消息。”仓氏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点拨外孙女几句:“你虽然不姓郁,身体里却也留着我们郁家的血。到时不管是思文娶妻还是你出嫁,这聘礼和嫁妆我们都不会委屈了你们的。所以你万万不可因为一些蝇头小利而坏了自己的名声……你那铺子。能交给掌柜去做就让掌柜做,你别老是往那里跑,也少插手里面的事情。”
周思敏认真听着,不时点头保证:“外祖母。您就放心吧。思敏之前老是关注铺子上的事情,还不是因为那是师傅留下来的一份念想么。现在王家和冯家的事已经解决了,思敏也就放手了。店里的掌柜是师傅身前就用惯了的,他继承了师傅的姓氏每日都要给师傅上香送饭,对铺子里的事哪能不上心?除非是有那亲朋故旧的托到我头上,非要思敏出手给他们帮忙。不然的话,思敏每日里陪在外祖母这里享福都来不及,干什么还要劳心劳力的费力做那些闲事。”
要是什么人都能对着自己指手画脚,以为出了点银子又或是施加了一点压力就能驱使自己给他们做事,那她与那些手艺人还有什么区别。
“你能这样想。外祖母就放心了。为名,你可以拒绝贤王;为利,你可以不将铺子放在心上。这两样你都不在乎了,这世上也就没什么龌龊事能动摇你的本心了。”仓氏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姑娘家都是持贵的。王爷位高权重,他吩咐的事。便是你外祖父都不能轻易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