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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思敏听到上头这般吩咐着,便抬起头看了看引她入殿的方姑姑。
方姑姑低眉顺目,看都没看周思敏一眼,便直接就走到床榻边上撩起了半块帐帘。原本就伺候在踏板上的一个宫女退了出去,空出了一个红木的圆凳。
周思敏便也起身走到床边的踏板上,端端正正的坐在了那个圆凳上。
“坐过来些。”太后轻轻拍了拍床沿,示意周思敏离她再近一些。
方姑姑欲言又止,身体紧绷绷的,眼神也越发凛冽起来。
“是。”周思敏乖顺的坐到了床沿边上,与太后对面而坐。
“我的儿……”太后方要开口,眼泪却先流了下来,疲惫的双眼红肿又无神,想来这几日哭了不少回,低声问道:“他还好吗?”
原本是要享儿孙福的,却没料到一只脚都快踏进棺材了,她还能看到儿孙相残的场面。如今她没什么多求的,只希望皇帝能平平安安的就好。
周思敏垂下头,轻轻说道:“他们受了伤,又发了热,无医又无药。思敏没法子,才求到太后这里来了。是指个太医随思敏过去还是给些伤药。思敏都听太后您的。”
太后听了,又喜又忧。喜的是皇帝还活着,忧的是皇帝受了伤。身边没个端茶送水的伺候人的就算了,便连那看病的都没有。
“太医和伤药都要带上。”太后自然想给自己儿子用最好的东西,但又担心皇帝的安全:“不过也要你这边方便才行。”
对于皇帝的藏身之处,太后并不想多问。皇帝和太子都受了伤,若是挪回宫中休养,只怕连命都要给人谋算了去。
不如在外将伤养好了再回来。
“民女这边倒没什么问题。额……”她这会儿又饿又渴,说话时肚子就开始叫了。声音不大。但是也足够让离她很近的太后听到了。
周思敏一下子就红了脸,尴尬的不知道往哪躲了。
太后一听。便转头对方姑姑道:“哀家身子不舒服,你让太医院那些老东西都过来给哀家看看。还有,让朱颜多拿些吃食过来。这孩子受了大罪了。”
一边这样说着,一边越发担心。担心皇帝和太子也是缺吃少喝的。
方姑姑听了,心中也是难过非常。不过她倒不是担心皇帝和太子,而是觉得太后可怜。赵王忤逆,太后如今这样子,就跟被软禁了也差不了多少。除非说自个儿身上不舒服,否则这寿安宫就是飞出去个苍蝇都能立时就叫人给逮住了。
这姑娘也不知道怎么进的宫,想来也是有些本事的吧。方姑姑一边想,一边就应了太后的吩咐往外走去。
临走时给退在床榻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
那宫女便不动声色的又往周思敏身边靠近了一些。
周思敏也不吭声,低着头全凭太后吩咐着。
“哀家能不能合眼全指望你了。”看到方姑姑出了门。太后又垂泪叹道:“你回去跟他说,让他好好养伤。至于那个忤逆的畜牲……”
她脸上的神情很是复杂,看不出是愤怒还是悲伤:“那个忤逆的畜牲想怎么折腾就随他怎么折腾吧。”
只要皇帝不死。赵王就算是登上了皇位,也能叫人给他拉下来!
周思敏低低应了一声,却不敢顺着太后的话多说。不管是齐王还是赵王,都是太后的孙子。太后能骂他们忤逆不孝,他们这些外姓人却是不能够接话的。
见周思敏也没什么别的话了,太后便也不再多说。两人对坐无言,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方姑姑去而复返。对太后道:“饭食已经准备好了。”
周思敏一听,肚子更饿了,不由自主就又响了几声。
“快去吧。”太后摆手说道:“你吃好了,太医也就到了。”
周思敏羞愤欲死,忙低了头跟在方姑姑后面拐弯进了偏殿里面。看着一桌子的珍馐美味,她真恨不能立刻就扑上去,然后一刀将头给砍了,端了盘子就往身体里倒。但是教养和规矩又不容她跟个饿死鬼似的狼吞虎咽。她只好一板一眼的坐下,然后一小一小口的慢慢咀嚼起来。
方姑姑只看了一会儿便又回太后的寝宫伺候了。
“怎么样?”太后微微抬了眸子问道:“可有疑点?”
情感上她很想相信对方,理智却又告诉她不能全然信赖。
方姑姑便低低回道:“身上应该有武功,不过气息不稳,倒像是常年不练已经荒废了的。”
这样的人还想做刺客?早被人砍死八百回了吧。
“哀家看她也不像。”太后说道:“还有周思敏这名字,哀家听着很是耳熟。”
一个平民之女,如何能遇到皇帝?对方可是明明白白的说她不是宫女的。
“呀!奴婢知道她是谁了!”方姑姑突然就想了起来,然后急忙对太后说道:“贤王爷送到钦天监合八字的庚帖上,女方那边写的正是这个名字。而前日陪王爷进宫的,也正是他的未婚妻……”
太后听了,也是恍然大悟。心中最后一点猜疑也没有了,转头便更加担忧起了自己的儿孙。她皱着眉靠在引枕上,摊开手心伤神的看着那块红玉,哀伤的说道:“哀家的重孙,就这么没了……”
因为皇后死得早。太后便格外怜惜太子。如今听闻对方和皇帝一起受了伤,生死不知,这心里的怨气便越发重了。
正想着呢。外面就来人禀报道:“太后娘娘,赵王爷来了。”
太后神色一沉,愤怒的说道:“他来干什么!是想看看哀家什么时候死吗?”
看她是假,看隔壁那个女子才是真吧!这小畜牲的速度还真是快!想到这里,太后便对着方姑姑使了个眼色。
方姑姑心领神会,转身就去了偏殿。
外面通禀的太监吓得跪了一地。
“皇祖母!”李进简从这些跪地的奴才身边绕过,直行到寝殿中央后便笑着叫道:“皇祖母好大的火气啊!怪不得要请太医来看看了。”
他虽是笑着。语气却是满含讥讽。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可以被人随意训斥的赵王了。他将是天舟的皇帝,万千百姓匍匐臣服的对象!
“你还知道哀家是你的皇祖母吗?”太后厌恶的瞥了来人一眼。冷漠的问道:“残害手足,不孝亲长,你若是还认哀家这个皇祖母,就立刻将你那皇叔请进宫来。让他当着李氏宗族的面好好教教你什么是孝义!”
才进宫就杀了冯贵妃,天没亮就将所有寝宫都围起来了。若单单是这样,太后也不至于和他翻脸。但是身为已经分府出宫的皇子,他竟然带着羽林军亲自去后宫嫔妃的寝殿内抄检!这让太后如何能忍受的了?
就连她这个寿安宫,若是没有步芳军的守卫护持着,只怕也早早就被抄检了呢!
李进简听到太后一张口就要训斥教训他,心中也很是不满。但是他来这里不是为了和太后吵架的。
强忍了怒火,他端着一张脸对太后说道:“孙儿知道皇祖母忧心父皇和大哥,这心里郁火积的多了。就想拿孙儿出气。但是也请皇祖母多多考虑大局,为李氏的江山多想想。这已经有两天不上朝了,宫内宫外的也都紧闭不出。外面的百姓还不知道要怎么议论呢!”
昭仁殿被他翻遍了,就是找不到那玉玺的踪影。其他宫殿也寻了一遍,乱七八糟的东西倒是搜出了一堆,真正有用的却是一点都没有。
只剩下寿安宫没搜了。
说不准玉玺就在这呢。
没错,贾侍卫带回去的情况被李进简知晓后,第一个怀疑的便是太后。他认为周思敏的确是要往外送东西。送的还是他正要找寻的玉玺。但是那贾侍卫太蠢又没胆子,居然没有当场将人扣下又或是搜个身什么的。现在让那女子从他手心中给遛了。心中并颇为不爽。
太后却冷哼了一声说道:“要上朝可以啊,要开宫门也行,外面的人都听你的,还不是你怎么吩咐他们就怎么做?哀家可没拦着不让你开宫门,却不知你这为难的样子做给谁看呢!”
她昨天也是气糊涂了,才会顺着齐王的想法将宫门给禁了。后来静下心了,才发现自己把自己给困在内城里了。
“皇祖母这是跟孙儿装糊涂呢吧。”李进简有些恼怒,便开诚布公的说道:“没有玉玺,便是孙儿起个诏书也没个大印往上盖啊!”
没有印章的诏书就没有效力,没有玉玺的传位就是白板皇帝。他宁可多等等,也不想史书里这么记他。
“玉玺?”太后微微愣了一下:“玉玺不在你手里?”
李进简冷笑了两声说道:“皇祖母,孙儿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您今日派了人出门,难道不是为了送玉玺吗?”
玉玺要么是在太后这里,要么是在老二手里。皇帝那边事出突然,应该不会想到随身带着玉玺的。
太后眨了眨眼,心想这小畜牲搜了大半天原来不是为了找皇帝和太子啊!可是玉玺真的不在她这边啊。
“你觉得你二哥逃走时,会不带着点东西走?”她鄙夷的看了李进简一眼,语气怜悯的说道:“你脑子被门夹了吗?居然会认为玉玺在哀家这里。哀家若是有那玉玺,早就诏书一起,将你给逐出宗族去了!哪里还用的着坐在这里听你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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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摔倒
太后说这话是带了点赌气的成分的。因为就算她手里握有玉玺,发出去的诏书也要有人执行了才行。李延年如今被堵在宫墙外头,想要开宗祠除了李进简的名字……
还是有点难度的。
不过李进简听了,脸色却是既难看又阴狠,阴森森都能拧出水来!他很想将外面的侍卫招进来,将这寿安宫给翻个底朝天。不过那些步芳军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没了领头的,却也知道全都聚齐了守在寿安宫周围。羽林南军的侍卫在附近巡视可以,想要进到门厅里头,却是连门都没有。
便是如章炳坤那种被太后新晋提上来的羽林北军的将军,也只是在门厅里守着,再要往前多走一步,这脑袋就不是他自己的了。
“皇祖母,父皇和大哥已经失踪两天了,想来是凶多吉少。老二又是个勾结外邦的卖国贼,您也指望不上。”李进简忍着怒气想了一会儿,然后才苦口婆心的对太后劝说道:“要说如今能让您依靠的,除了孙儿我,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吧?”
他见太后神色不变,一副冷心冷肺的绝情样子,便咬了咬牙又继续道:“皇祖母,就算您不喜孙儿,恨不能杀了孙儿,可您也不能拿父皇打下的江山开玩笑吧!如今国事荒废,群龙无首,再折腾几日,只怕又得招来一批洪贼余孽了。到时候江山分裂,百姓流离。皇祖母就不怕被百姓骂成千古罪人吗?!”
这话说的真是太重了。太后被气的直哆嗦,指着李进简愤愤骂道:“千古罪人?说的是你吧!别以为皇祖母老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你不就是看上了那位置,千方百计的想要坐上去吗?想要就直说。别说的自己有多为难一样,叫人听着就觉得恶心!”
她一边说一边用余光向偏殿瞄去,见方姑姑的身影还没出现,便知太医院那几个老东西还没过来。
这腿脚,可真够慢的!太后愤愤的想着:这要是耽误了她儿子的伤情,回头她就砍了太医署的署官,叫这帮死老头全都卷了铺盖回乡下种地去!
李进简被太后骂了个狗血淋头。忍不住就想发火。但又因为他的心思被对方说了个正着,一时间就有些脸红。
“孙儿不过是忧心朝政。皇祖母何必说的那么难听……”哪怕是真的想要夺位,也不能说的这么*裸的。否则他就算是坐上了那位子,也不会有多稳当。
“孙儿想的是先监国,把朝廷运转起来再说。”他语气软了很多:“若是父皇和大哥回来了。再让他们接手也不迟啊。难道他们一天不回来,咱们就一天不理朝政?一天两天的还行,若要熬上个十天半个月,天舟就要乱了!”
说的冠冕堂皇的,若是前一天的太后,盛怒之下说不准还真信了。
可如今太后知道自己的儿孙都平安着呢,自然也就不担心什么国事安危了。她冷淡的挥挥手,赶苍蝇一样的将李进简往外轰:“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哀家不拦着你。至于那玉玺。你就别想了。哀家这里的确没有!”
没用的东西,夺个宫连玉玺都没能留住,就这样的还想当皇帝!笑死人了!看来那妾室生的东西就是上不了台面。哪怕是成了皇子,有了真龙天子的血脉,却还是烂泥一块——根本就扶不上墙!
李进简看太后是软硬不吃,耐心终于告罄,突然就拔高了声音威胁道:“皇祖母!您说没有玉玺,孙儿也信您。不过。方才进到寿安宫的女子,孙儿怀疑她是奸细。还请您老人家开明点将人给叫出来!否则……”
太后也怒了。她何曾受过这样的气,当即便顶上了:“否则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想忤逆祖母吗?”
李进简便冷哼了一声道:“怎么能叫忤逆呢。明明是做长辈的不慈,咱们这些做晚辈的为了大局着想,也只好不孝一下了!”
对付这种油盐不进的老太婆,不强硬点如何能行!大不了就拼一把,反正李家也没几个男人了。他就不信这老太婆真舍得杀了他。
太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