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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年端坐在骏马之上,玄色的帽冠将他的头发束起,垂垂落在了耳后。如玉的面容上表情很是冷淡,被身上的那件大红色的新郎吉服一衬。便越发显得华贵凌厉起来。
远远的有穿着玄甲的侍卫赶了过来,领头的正是江一鹤。他和李延年打了个照面后,转头就看到了立在远处屋檐上的男人。
江一鹤愤怒的朝着对方喊叫道:“狗贼。快把小王爷放下来!”
小王爷?
周围已经躲到了民居里的群众们听了,顿时就瞪大了双眼。原来那道士抱着的就是太上皇的老来子,刚刚诞下就被册封了的晋王吗?
那道士见到追兵后却是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悠然的说道:“你真要我现在就放下?”
他说着便将那婴孩儿朝着空中抛了一下。
所有人都惊叫了一声,再睁开眼时却见那孩子又稳稳落在了他手上。
“混蛋!”江一鹤也是心胆都跟着颤了一颤,等到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被对方给耍了!
他忍不住转头求救似的看了看李延年:“王爷,您看这事。可怎么办才好啊?”
宫里头太上皇震怒,圣上也是气的差点吐血。江一鹤想想也知道皇帝的心思。本来兄弟就不多,一个被诛,一个失踪,哪怕对方这皇位来的光明正大。也保不准后人说的难听。如今好不容易又有了个小兄弟,好好养大既能讨了太上皇的欢心,又能宣扬一下自己的手足情深……
哪知道这小王爷才出生几天啊,就被个贼人从皇宫里给抢走了!
这简直是明晃晃的打他们这些禁卫军的脸!
李延年不置可否,漠然道:“你是步芳军统领,要问主意,找圣上讨去。”
虽然对方已经易容,但是前几天刚跟对方交过手的李延年这会儿已经确认了此人的身份。
呵呵,金世鹏。你到底还是来了啊!
不过对方既然是为了金源才冒险过来的,那么绑架了晋王也只是为了威逼他放人罢了。他越是着急,对方越是得意。相反。只要他这边不在意,晋王那边根本就不会有事。
可江一鹤却是表情一僵,冷汗冒了一身。王爷这意思是不准备插手了?难不成真是被圣上寒了心,心灰意冷了?
“王爷!您不能不管啊!”江一鹤哀嚎一声,低低求道:“您看,今日若不是调集了这么多步芳军来给王爷您守着花轿。晋王也不至于因为人手少而被抓……”
他的话在李延年似笑非笑的表情下慢慢的消了音。
好吧……是那狗贼太狡猾,居然在圣上的御案上留了字条说今日会来见识见识贤王妃的模样。皇家的威严被挑衅了。圣上如何能忍。今日一早便派了一半的步芳军前来抓贼!
哪知道这是狗贼的声东击西之计呢!
哎,完了完了,王爷都放弃了,他这边肯定是没戏了。晋王救不回,他这个步芳军统领首当其冲,定要拿了这项上人头来抵罪了!
“贤王爷,你是知道在下所求为何的。咱们不如来谈一谈怎么样?”见到李延年并不理会他,屋顶上的人便又忍不住开口叫道:“这小王爷长得还真是可爱,你想不想看一看?”
他知道金源落在了李延年手里后,想抓的人质其实是李延玉。听说这李延年对这唯一的胞妹极其疼爱,若能将其捏在手里,自然不愁对方不将金源给放出来。可是却不料守在李延玉身边的竟然全是高手,哪怕他已经易了容,改头换面了。那些人依然轻轻巧巧就将他给认了出来。
所以那一次偷袭,他不仅没成功,还差点将自己的老命给搭了进去。
没办法,听说那什么狗屁太上皇新生了个儿子,又迷上了炼丹,他便抓了个道士过去,易容成了对方的模样成功混进了内宫。他年纪大了,武功已经不能和那些二三十的青壮相比。若不是用上这等易容的法子,基本上是不可能将人从内宫中给偷出来的。
只是这李延年表情也太淡漠了点,一副根本就不关心他手里的人质是谁的样子。
他又看了看被众多侍卫簇拥在中间的花轿,暗暗算了下,才发现不管自己从哪个角度冲进去,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江一鹤有些糊涂,原来这屋顶上的人抓了小王爷是准备跟贤王爷交换什么东西的吗?
“你也看到了。今日是本王大喜的日子,哪有那么多闲工夫跟你细说。不过你既然有心,不如到舍下喝上一杯喜酒等一等如何?”李延年见到对方时不时就打量着周思敏所坐的花轿。心里一凛,整个人便分外冷冽起来。他阴森森冷笑着说道:“你想要的东西可就在舍下关着呢!”
对这些已经不属于自己指挥的步芳军,李延年并不放心。只有将周思敏放到王府,被那些只听命与他的人保护起来,他才能真正放下心来。
金世鹏并不知道李延年心中所想。但是对方能和他对话,他便也放下心来。他是所求的一方,最害怕的莫过于对方对他不理不睬了。
他原本就猜测金源被关在了贤王府。如今听到对方承认,当下也没有怀疑。
“那怎么行呢!王府可是贵人们进出的地方。在下不过是一介布衣,可不敢登大雅之堂啊!”他一边笑呵呵推辞着,一边却又踏着屋檐上的瓦片一路朝着贤王府的方向行了过去:“不过这小王爷应该是很想恭贺他皇叔新婚之喜的吧。在下就陪着小王爷走上这一趟吧!”
江一鹤见了,差点没当场跪下来抱着李延年的大腿好好谢一下。他就说嘛。王爷不会见死不救的!
“你不去追那狗贼,愣在这里干什么?”李延年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江一鹤,眉毛都没皱一下,平静的说道:“若是误了本王成亲的吉时,你能负责吗?”
江一鹤一听,顿时就肃敛了表情,将马头一调,便对着手下人挥手吩咐道:“去贤王府!”
密密麻麻占了整条街道的步芳军齐齐转身,然后步调一致的朝着贤王府的方向行进了过去。只是片刻之后。大街上便只剩下了李延年以及他身后的迎亲队伍。百姓们被吓怕了,哪怕是见到军士们已经离开了,他们依旧缩在两边的民居里不敢出来。
原本还热热闹闹的街市这会儿却空荡荡的一点儿人气都没有了。
李延年见了。却并未露出什么不悦的神情。他抬手做了个继续的手势,然后便重新催动缰绳朝前走去。
“起轿了!”小狼长长吆喝了一句。
唢呐鼓乐便再一次响了起来,但是回荡在这已经空荡荡的大街上便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感觉。
宁夫人轻轻放下了轿帘,心中暗道周家姑娘运气不好,成个亲居然还遇到了劫匪!不过这话却不能说出口,她长吁了一口气。对着伺候自己的丫鬟道:“还好还好。王爷和王妃大吉大利,遇难成祥……”
只希望一会儿拜堂时可别再出岔子了。她可是要等到那新娘子进了洞房。被挑了盖头再帮着他们结发之后才算完成任务的啊!
轿子再一次被抬起,周思敏紧张的心情也稍微缓解了些。她微微动了动被凤冠压得有些僵硬的脖子,暗暗祷告许愿,希望接下来可以一切顺利。
大概是觉得游街太过危险,接下来整个队伍的速度就快了好多。等到轿子停下来,宁夫人和王府这边请的另一个全福人过来扶她出轿的时候,她还没反应过来呢。
这就到啦?
李延年也是刚刚下了马。他左右看了下,见到那金世鹏正落在远处的屋檐之上,嘴角便微微弯了一下。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手无寸铁、眼睁睁看着对方大肆的杀戮着却什么都做不了的小孩子了。对方单枪匹马的就想将人给救回去,未免也太自大了些!不说围在这四周的步芳军有多少,就说他府里养着的暗卫,随便拎出一个来,武艺上都不会逊色对方。
而且那金源如今武功尽废,双腿也被打断了。金世鹏带着对方,根本就是带了个累赘。别说是逃回姜桐了,能不能出襄平都是个未知之数!
“王爷?”
宁夫人正准备将红绸的另一端递给李延年,却见对方正在抬头望着远处发呆,便忍不住出声提醒了对方一下。
没见过成亲的时候还发呆的新郎!对方若不是李延年,这会儿只怕都要被宁夫人骂一顿了!
李延年低头。见到娇小的新娘已经站到了自己身边,白皙的手上捏着一段大红的绸缎,就好似捏住了两人的姻缘。他心里一动。转头给夜三做了个手势,然后才不动声色的从宁夫人手里接过了绸缎的另一头。
夜三顿时就明白了过来。他急忙进了王府,几步一转就进了另外一处院落里,然后钻着鼓乐的间隙打了几声尖利的口哨声后,便将李延年的命令传播了出去。
哨音落下后,他转头又回到了正院里头。他若无其事的在回廊上站好后,便见到李延年正领着已经跨完了火盆的周思敏一步步朝着喜堂的方向行去。
“怎么这时候动手?”陈琳看着悄无声息又潜回来的夜三。皱眉说道:“这么吉利的时候,造的什么杀孽哟!”
夜三的目光依然落在那对新婚的夫妇身上。口中却道:“王爷大婚,老王爷和王妃肯定会回来看着的。”
这时候去擒杀了金世鹏,不是正好告慰那些枉死的冤魂么。
陈琳“哎”了一声便不再多说,见到李延年已经进了喜堂。这才往前急走了几步,也跟着进了屋子。
里面的司仪正高声唱着:“一拜天地。”
李延年和周思敏对天地而拜。
“二拜高堂……”
两人便又朝着主位上的两座牌位无声拜了一次。
陈琳见了,忍不住抹了抹湿润的眼眶,小声嘟囔道:“老王爷,老王妃,您们就放心吧。新王妃对郡主可好了,是个会过日子的,咱们王爷娶了她不亏!”
他这边正嘟囔呢,那边新人已经被送进了洞房。前来观礼多是朝中重臣。又因为身份的关系倒没有那起哄要闹洞房的。
周思敏被宁夫人引着一路朝着新房走了过去。她看不见别的,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她身侧李延年的云锦长靴。
新房里头安安静静的,好似也没什么人在场观礼。周思敏被引到喜床上坐下时。除了喜娘在耳边唱着祝词,其余的竟没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跟哥哥娶嫂嫂时的情况大为不同。
“王爷,可以挑盖头了。”
周思敏听到喜娘说了这话后,便觉得眼前突然亮堂了一下。一片金碧辉煌、红烛暖灯的喜庆陈设一下子变跃入进了她的眼帘之内。她抬起头,便见到面如冠玉的李延年也正灼灼的盯着她看,幽深的眸子里是不断跳跃的烛火。晶亮亮又有些灼人。
“新娘子可真是倾国倾城啊!”
“是啊是啊,王爷可真是有福气!”
“新娘子害羞了呢!”
大片的赞誉声响起。周思敏这才发现两边站了不少的端庄妇人。
她不由就觉得有些难为情起来:她还以为没人观礼的,却原来房间里站了这么多人。
只是这些人也太沉默了些,这么热闹喜庆的场合里居然还能忍住不说话的。
给周思敏挑了盖头后,李延年便也端坐到了周思敏身边。两人一起喝了交杯酒后,周思敏便先掷了杯子。那酒杯咕噜噜落在了地毯上,很自然的俯在了他们脚边。李延年微微扫了一眼,手腕微微用了一下力之后,便也将杯子掷了出去。
杯子稳稳当当居然是个正的。
看到那杯子一仰一俯,喜娘顿时便眉开眼笑,大声嚷嚷道:“天作之合!天作之合啊!”
屋里的其他人也是跟着附和起来。周思敏也是微微放松了些,抿着唇笑了起来。
不管是不是李延年使了巧劲,这是个好兆头却是没错的。
宁夫人也放了心,小心从两人头上各挑了一缕头发打结后剪下,压在荷包里放在了枕头之下。
至此,她的任务便全部完成了。
喜娘又给周思敏端了一碗生饺子让其吃下,在得了个羞答答的“生”的答案后,屋子里的人便全都笑了起来。
就连李延年脸上都微微带了点喜悦之色,待听到喜娘说礼成后,还转头柔声吩咐了周思敏一句:“凤冠太重的话,你就先取下来吧。我去外面招待客人,很快就会回来。”
他不时看到对方挺着腰僵着脖子,时不时还用手去扶一扶头上的凤冠。开始时还有些不解,后来想到那凤冠全是足金和宝石打造,满满当当应该有好几斤,他便知道对方这是累着了。
周思敏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一大群围观的妇人顿时便羡慕无比,却也不敢调笑他们。等到李延年一走,她们便也纷纷散了去,只余下周思敏和几个陪嫁的丫鬟。
楚嬷嬷也有些惊讶与李延年的体贴,见到众人都出去了,便转头对周思敏道:“夫人,这凤冠要拿下吗?”
周思敏刚刚嫁过来,还未得到朝廷上的封赏,所以这会儿还不能叫她王妃。不过明日一早,这封赏的圣旨以及诰命和制服就应该全下来了。
过被人叫了好几年的姑娘、小姐,乍然听到楚嬷嬷这般叫了自己一下,周思敏一时间还没反应的过来。
“哦……取下吧。”李延年都不在乎了,她自然不会死撑着。想到方才对方那一声叮嘱,前世已经有过一次婚姻经历的周思敏居然有了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王青鸿从未这般体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