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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没比他这个做丈夫的了解更多了。便是方才,自己这个儿子不方便为母亲求情,不也是方氏善解人意的主动站出来的?
为什么这事要发生在他身上呢?
他难过的转过头,抬眼又朝着自己的父亲看了看,却见周老爷子一脸的懊悔之色,闭着眼靠着轮椅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言仁便更难过了。
原来父亲早就知道这事了。
不过他倒是猜错了。周老爷子开始也是不知,但是在红杏想要以此秘密交换性命的时候,他却看到了裴氏惨白的脸色。正如周言仁对自己妻子的了解一样,周老爷子也是瞬间就猜出了这事与裴氏有关。
他不由有些后悔。他应该想到的。那事过后,唯一得利的便是裴氏。只是他却不知妻子竟这般心狠,对留着她自己血脉的亲孙子也舍得下手。
“她是在诬陷。”裴氏见唯一能帮她说话的方氏也不信自己了,心里一慌便连忙解释道:“那小贱蹄子自知活不成了。又痛恨我方才打他,所以才编出这等荒谬的事来诬陷我!丽娘,你可千万别上了她的当啊!”
她一边说一边又跑到红杏身边,朝着对方的尸体连吐了几口口水。
可是抬起头来,她却发现众人还在用那怀疑的目光看着她。而方氏更是哭得站不住脚,一旁的梁氏看她可怜便扶了一把,却不料换来了方氏倒在她身上哭得更凶:“母亲,我们思康那么懂事,你为什么要害他啊!”
裴氏有些心虚,叫道:“难道你们不肯信我这个长辈。反而要去信一个狗奴才说的话?”
她说着说着又有些恼怒起来,不由对方氏也是厌恶非常。看来这个媳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日里对自己百般孝顺,可是一出事便变了脸,一个劲的针对自己。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周老爷子慢慢道:“那狗奴才的话虽然不善,却也没必要说谎。你不去反省自己的错误。反而一再掩饰。唉……”
周老爷子长长叹了一口气,郁郁的说道:“这都是我的错啊!周家有你这个搅事精在,便是子孙再出息也没有用的。”
能让一向喜欢将责任往别人身上推的周老爷子自我反省了,可见他对自己的妻子有多失望。
裴氏听着周老爷子的口气,心里便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然,还没等她想好怎么自救,却听周老爷子又道:“思文。怎么安置你祖母,你给祖父拿个主意吧。”
若要说这里谁最恨裴氏,除了周思文便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周思康那事都是十几年前的老黄历了,如今被红杏爆了出来虽然叫方氏难过,却也没到那不可接受的地步。
但是周思敏的事情不同,一来对方差点被活生生的抽死。二来裴氏对周家二房一直不善,周思文对裴氏的不满也是日积月累,总要发泄出来的。
裴氏大惊,认为周老爷子这是对自己刚才的回答不满,才想到让周思文来对付自己。瞥眼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三具尸体。裴氏表情都僵了,急忙解释道:“那不过是个误会。”
她想起周思康的事情,心里也很难过:“思康是我的亲孙子。难道我会故意去害他吗?一切都是天意……”
她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的确是十分悔恨的。她让人下了药后就离开了,哪里还会知道周老爷子会把周思康也带进去呢?
听到裴氏终于承认了那事,周老爷子一颗心便直往下坠。
“你闭嘴。”他冷冷对着她道。“思文,你说。”周老爷子固执的盯着周思文:“若是让你安置祖母,你待要怎么做?”
裴氏便绝望的低下了头。
一旁的孙氏却皱了皱眉。周老爷子这话表面上是给周思文出气的机会,但只要细细想就会发现全不是那个意思。让一个小辈去处置长辈,说出去总归叫人难以理解。周思文不接受的话,他自己心里憋屈;若是接受,又未免显得太过绝情。
周老爷子这哪是给人出气,这分明是在给周思文出难题呢。
☆、第一百一十四章 结果
“孙儿都听祖父的。”
令众人意外的是,一向暴躁的周思文今日竟出奇的平静。
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周老爷子也有些意外:“你真这么想?”
周思文便抬了头,目光很是冷淡:“如果祖父非要孙儿提出些建议,那孙儿也能说上几句。”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们还以为周思文受了刺激改了性子呢,却原来只是学会谦虚了。
周言仁与周言孝皆是欲言又止,想要开口让周思文多多考虑考虑,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周老爷子心里刚刚升起的希望顷刻间就散开了。他对周思文的回答并不满意:看来这孙子还是太嫩,还需要多磨砺。
脸上重新结了寒霜,他淡淡说道:“那你倒是说说看。”
裴氏慌张的抬头看了一下,却见周思文的视线也扫了过来。她惊得往后仰了仰,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歇。
那眼神,那眼神简直太可怕了。裴氏暗暗后怕,觉得周思文就是个妖怪,光是用眼睛瞪一瞪别人都能给人吓掉半条命去。
“孙儿不会说假话,也不屑撒谎。”周思文冷冷的扫了裴氏一眼,然后道:“自从那日将妹妹从鞭子下救起来起,孙儿这心里就没有祖母和小姑了。现在孙儿只认一个祖母,那便是摆在祠堂的那一位。而孙儿的姑姑也只有一个,那是与父亲一母同胞的锦姑姑。郁家的那位二夫人,孙儿是不会认她的。”
他顿了顿,又道:“当然,看在舅舅的份上,人前称她一声舅母已是抬举她了!”
听他说的绝情,周老爷子眉峰微挑,却也没有打断。周思文只是说他不认裴氏跟周言绣,又没有说不认老三老四。
这就已经够了。
“祖父如果要休了老太太。孙儿无话可说,这事也就算是过去了。祖父若是不愿,那孙儿也不过分苛求。”周思文道:“但是咱们二房与老太太的情分也是到此为止了。”
这话就说的有些满了。
“二房的情分?”周老爷子冷哼道:“你什么时候也能代表二房的意见了?问过你父亲和母亲了吗?”
“从孙儿拿到岁贡名额那天起,父亲就将二房交到孙儿手里了。”周思文却不慌不忙的回过头。对着周言义问道:“父亲你说呢?”
一句你说呢,虽然是疑问,却带着不容否决的肯定。
周言义微微愣了一下,刚要恼怒,却看到周思文满脸的倔强表情。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在裴氏手下讨生活的不易,也想起了躺在暖阁里女儿的悲惨遭遇。虽说周思敏不太被他重视,却也是和他血脉相连的亲生女儿。他自己可以下手重罚,别人要碰她却是万万不能的。他是她的父亲,裴氏和周言绣这一番打骂根本就是没将他放在眼里,是*裸的挑衅和羞辱。
罢了罢了。自己护不住儿女,还不兴儿子自己保护自己了?
“思文说的没错。他已经大了,我和晓娘膝下也就他一个男娃,不如将家业提早交给他,让他早些适应这些事。也免得他成日里打架斗殴。无所事事。”
一边说,一边就顺口就教训起周思文来。
张氏也是点头应和:“二房的事都听思文的。”
倒是一副父母慈爱,子女和孝的样子。
“你们倒是清闲!”嫌弃的鄙视了周言义和张氏一眼,周老爷子冷冷的说道。
没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爹娘。做爹的整日里招猫逗狗的没个正形,教训起人来却是一套一套的;做娘的又太过懦弱,除了样貌出众其他一概拿不出手,莫说生不出孩子。便是连个后院都管不好。
周言义和张氏也知道周老爷子看自己不顺眼,便闭了嘴不再说话。
“如果是第二条呢,你打算怎么做?”周老爷子又问周思文:“跟你祖母老死不相往来?还是说你以后都不想再进到主院了?”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老夫人已不再是我的祖母了。”周思文淡淡纠正着周老爷子的话,然后又道:“另外,祖父要怎么处置她孙儿并不关心。但是孙儿斗胆替两位叔叔求个情。既然她是两位叔叔的亲生母亲。祖父便开恩让她与两位叔叔住在一起好了。若她在主院,二房还真不想再进来这里了。”
看到这张脸他就想杀人。那种刻骨铭心的痛心体验,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孙氏听周思文建议让三房四房轮流奉养裴氏,心里不由暗道对方果然还是没有放下报复这件事。
这建议听着是为裴氏好,细细一想却又并非如此。那梁氏与裴氏本就不和。住在一处哪里会全心全意的奉养对方?而那方氏刚刚知晓了周思康的事,能不为难裴氏对方就该菩萨保佑了,谁又能指望她跟过去一样尽心尽力的帮着裴氏呢?
可是三房四房却又不得不接受这样的建议。
裴氏若要住在主院,周老爷子肯定是要软禁了对方的。这对裴氏的两个儿子来说当真是莫大的折磨。一来于心不忍,二来旁人也会拿异样的眼光看他们:明明有机会将自己的母亲接出来奉养,他们却因为自己媳妇与婆婆不和而放弃了这样的机会。
这种事,他们可做不出来。
所以周言仁与周言孝还没等周老爷子发表意见,便异口同声的称赞道:“思文果真是贤王看上的人,宅心仁厚啊!若是父亲同意,儿子自然愿意将母亲接到三舍去住。”
“我也愿意接母亲去五舍。”
梁氏有些不愿。
方氏心中却是一阵暗喜。如果周老爷子处置了裴氏,她这辈子都别想报回仇来了。可现在裴氏落到了自己手上,她怎么能控制自己不去报复对方?
所以当周老爷子问及这两个媳妇的意思时,梁氏说的是:“一切但凭老祖宗做主。”
而方氏却道:“媳妇一定会尽心服侍母亲的。”
对啊,她要尽心尽力的服侍对方,然后让对方看着自己的儿孙与她离心离德!让对方永远都活在悔恨之中!
“你们倒是孝顺,只是还没问过你们母亲的意思呢。”周老爷子淡淡笑了一下,语气却说不上是冷还是凉,总归叫人听了不是很舒服。
裴氏自然是有些摇摆的。若是让她选。她自然还是想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可是每当她抬头与周老爷子对视时,就会感觉到一股冷冰冰的寒意从脊梁骨一直往上蹿。她顿时就再也不想待在主院了。
“既然老三老四有这份心,我这个做母亲的又怎会忍心拒绝。”她忙调转了视线朝着自己的儿子看去。
周家老三和老四看到母亲一大把年纪了,却还要受这样的屈辱。心里自然是舍不得的。虽说这事是她自作自受,但是做儿子的却不能议论长辈的得失。从小到大的养育之恩,是抹杀不了的。
“那你们觉得,我应不应该答应呢?”周老爷子不知是问别人还是自己跟自己说话。
裴氏一阵紧张,周家老三和老四却连忙跪地说道:“求父亲成全。”
周老爷子便兀自笑了一下:“你们带着她走吧。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她出三舍或五舍一步。”
周言仁与周言孝立刻应下了。
“言礼和思文留下。”周老爷子看着他们欢天喜地的模样,心里没来由觉得十分厌烦,摆了摆手说道:“其他人就都散了吧。”
裴氏一听这话,忙不迭的就要往外走,路过门槛的时候还差点被绊倒。这些天真是折磨死她了。她原本还以为周老爷子即便不休了她,也要打她一顿的呢。可没想到,她竟这般容易的走出了静安堂。
她一下子就放下心来。
可其他人却心事重重。
孙氏在担心周言礼,张氏则担心周思文。梁氏和方氏已经在想今后如何与裴氏相处,几个小字辈的堂兄弟却是不知道该不该和这个祖母告个别。
就这样一大群人。在亲眼目睹了三个活生生的生命在眼前消失后,面色或苍白又或兴奋的走出了祠堂。
周老爷子看到人都走干净了,这才对着周言礼道:“我跟思文聊聊,你抓紧把这些尸体给处理了。”
周言礼闷声应了一下,然后便扛起一具尸体往外走去。大概是去找管家什么的处理了吧。
祠堂里便只剩下周老爷子与周思文两人。
“你刚才的话真的是出自真心?”
周思文沉默了一下,然后才回道:“便不是真心又能如何。祖父会同意我伤她还是杀了她?”
听到周思文这般说,周老爷子脸上的寒意才消散了一些。微微笑道:“这才是你真实的想法吧。”
说着他不由又大笑了两声:“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能逼着自己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话,祖父才能放心你去京城求学。”
周思文低头看着脚尖,右手手指按在腰间不断摩挲,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周老爷子见状便先叹了一口气,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还是不够啊。等到你哪天明明心里在生气。别人却都觉得你很高兴的时候,你才能真正叫我放心。”
周思文知道周老爷子这是在指点自己,便抬起头对着对方恭敬的说道:“孙儿谨遵祖父教导。”
总算有了一点虚心求教的势头,周老爷子脸色微缓,指着离他最近的一张木椅说道:“你坐到这里来。跟祖父好好聊聊。”
周思文应诺后,慢慢走到周老爷子下首做好。两人没有立刻说话,静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