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税,便是交易的货物种类都是有所限制的。就方才讲的那个用包子换牛羊的商队,不过是因为中间有了郑国公府的撮合,再加上霄封军的骁勇才能全身而退的。”
众多女眷听到这北地竟是这般危险重重的地方,脸色都有些变了。
只有周思文若有所思:“倒不如将那姜桐给打下来,那我天舟的商队就能名正言顺的和那北地交易了。”
郁正德眼前一亮,随即又道:“但那北地荒蛮,若是有姜桐做缓冲,咱们天舟总也安全些。”
文人士大夫没那么热血好战。在他们看来,姜桐就是天舟的护城河。北地人想来侵占,总要先占了姜桐再说。
郁嘉言却是站在周思文那一边:“先生不是说不思进取、不进则退吗?那姜桐若是拿北地的那帮愚民当奴才,为他们圈养牲畜马匹,只等个几十年力量强了,就不会和天舟翻脸吗?”
不要总将别人当傻子。姜桐的实力日益壮大后,还会愿意当你的附属?别养出一头白眼狼来,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这个话题一发不可收拾,几人就将女人们抛到一边,自顾自讨论起来。
而政治对女人来说,却是毫无吸引力的。她们便都聚在了仓氏身边。和周思敏一起聊起了家常。
“对了,方才媳妇看到思敏的丫鬟还抱了一个孩子回来是怎么回事?”王氏已经好奇好半天了,见仓氏一直不提,便以为对方忘了。但是她这个宗妇考虑的东西却很多。不似旁人,只管说说笑笑的就成。这孩子若是什么麻烦的话……
“思敏给舅母提个醒好吗?舅母也好打算怎么安置那孩子。”她笑道。
周思敏一听这话,突然收敛了兴奋的表情,微微有些沮丧的对仓氏道:“说到这事,那就不得不提一下开国侯夫人了。”
原本就算王氏不提,她也要寻着机会讲出来的。
“思敏今日在城门口遇见她了。”
“遇到你母亲了?”仓氏听到周思敏称呼郁小仙为开国侯府人,心里便微微有些酸涩。但是又见周思敏神情有些不对,便猜到这里面可能有些误会。
“可是她做了什么不妥当的事情教我的乖孙生气了?”她柔柔笑了一下,将周思敏搂到怀里安慰道:“莫气莫气啊。你母亲从小没养在外祖母身边,所以脾气性子都有些古怪。但是她心不坏的。思敏别误会了她。”
提到这个小女儿,仓氏也是一脸的无奈。她一边愧疚小的时候没看好郁小仙,让人拐走了对方;又怨恨郁小仙对周思敏兄妹不慈,离开周家堡后就没再打听过周思敏兄妹的消息。
每次仓氏主动提及这事,郁小仙都要将话题岔开。三番五次之后。便是回娘家的次数都少了。
周思敏这一瞬间只觉得无比安全和舒心。她软软躺在仓氏的怀里,感动的鼻子都堵了,瓮声瓮气的说道:“我没放在心上。但是她可能要记恨二舅舅呢。”
为了防止郁小仙回来时打个小报告什么的,周思敏便觉得自己有义务帮着小舅舅先摘清身上的责任。
“怎么回事?”居然还扯上郁正德了,仓氏顿时觉得有些惊讶起来。
依她对儿子的了解,除非是郁小仙惹怒了对方,否则郁正德绝不会为难郁小仙的。
“事情说简单也简单。”周思敏见仓氏终于愿意听了。这才将开国侯府与王家发生冲突,导致这婴孩差点被人踩死的事情讲了一遍。
身为王家的女儿,大舅母王氏听到这事,顿时脸都气绿了。一是气自己侄子侄女不争气,原本很在理的一件事偏要闹得自己都没了理;二来又恨那小姑没规矩,做错了事还不肯认错。用个奴才就想打发他们王家,这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倒让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一想到自己回娘家时,定要被王家人指责,在这郁家,小姑若要上门也要为难自己。王氏便什么好心情都没了。
“后来她见我身边有那武功比较好的奴婢。便找思敏借人去救了秦家小姐。”周思敏只字不提开国侯府的仆妇那颐指气使的态度,只说了心里的疑惑:“只是不知怎地,我才将秦小姐救下来。舅舅就命车队调头绕到南门进城了,也没管小姑……”
她为难的停了下来。
其实任谁都能猜到郁正德肯定是被郁小仙刺激的恼怒了,才会丢下开国侯的人不去管的。
只有周言绣脑子转不过来,又对周思敏心存恶意,这才觉得对方是在说郁正德的不是。
“事情还没弄清楚呢,你怎么就当众诋毁起你舅舅来了?”一直坐在一旁没有出过声的周言绣立时就恼了,对着周思敏恨恨骂道:“是你娘自己不守规矩不按次序排队,才和王家起了冲突祸害到百姓的。你舅舅不愿助纣为虐这才绕道避开了麻烦,你不感激他就算了,还在这里说他不对……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周思敏有些头疼又有些无奈:“舅母,你误会我了。我没说小舅舅做错了啊……”
“你不就是那个意思吗?”周言绣却喝道:“你别以为巴上一个护国将军,就把我们也当成她一样的傻瓜去哄……”
“啪!”
众人还没从周言绣的激烈怒骂中回过神,却见一向温文儒雅的郁正德突然冲到周言绣身边,然后在大庭广众之下狠狠扇了对方一巴掌。
“我为你说话,为你抱不平,你居然打我?”周言绣摸着已经快速肿胀起来的脸颊,内心的愤怒在发酵:“你可知这小贱人方才正诋毁你?”
郁正德被气的发抖:“你再说一句,我就立刻休了你这泼妇!”
“舅舅……您这是干什么啊。”周思敏颤颤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了起来:“舅母只是对思敏有些误会,解释一下就好了啊。您别动手啊……”
大家这才真正醒转过来。
王氏立刻站起身,将周言绣拉到自己身后护着,然后黑着一张脸对着郁正德摆起了长嫂的派头:“正德,你今天这是吃了火药了还是喝多了?怎么能做出如此无礼的事情来!弟妹也就是说错了话,你好好跟她理论不行吗?非要动手干什么!”
仓氏也是气急了,站起身跺着脚骂道:“孽子!孽子!你出了一趟远门什么都没学到,竟学了这冲动性子。你媳妇便是说错了,还有我这个长辈教她。何至于你要打她一顿、休了她的地步!”
郁正德站在原地一声不吭。但是他双眼赤红,竟是憋屈的什么也不肯说。这一路上的矛盾慢慢累积着,总有失控的一天。这一点他早就料到了。
只是他没料到这一天竟来的这么快。自从对妻子失望后,郁正德就发现自己的气量越来越小。就算是一件小事,他都会放大了觉得周言绣心怀不轨。
夫妻间的信任没了,距离便会越来越远。他现在已经对周言绣产生了浓烈的厌恶,连看她一眼的*都没了。
更何况对方刚才说的话已经犯了忌讳,真要被有心人传了出去,不说思敏会被人诟病。便是郑国公府也不会放过郁家人吧!
周言绣见众人都站在自己这边,心里一松,这些日子受到的委屈悉数袭来,便哭的更伤心了。
仓氏都站起来了,厅内众人再不敢坐在位子上,俱都站起身朝着郁正德夫妇看了过去。
周思文抱臂而立,讥讽的看着周言绣出着丑。站在他旁边的郁嘉言虽然没露出什么不合适的表情,却是难得的为自己叔叔说了句公道话:“祖母,二叔没错。若不是二婶说的不好听,二叔又怎会这般气愤?护国将军是什么身份,岂是她能诋毁的?她这话若是传了出去,郁家可是有大麻烦的!”
郁嘉言无比理解自己的二叔,对对方不仅同情还很敬佩。他甚至经常换位思考,认为自己若是摊上了周言绣这么一个妻子,指不定早就疯了。
还能忍到今日?
“嘉言!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王氏难堪极了,竟和仓氏生出了同命相怜的感觉:自己这个儿子出了一趟远门,竟是被外面的人给带坏了性子。
“你父亲一直教导你要谨言慎言,你哥哥也是身体力行的告诉你对长辈要尊重要孝顺!”王氏严厉的训斥道:“你婶娘就是你的长辈。长辈就算有错,做晚辈的也只能谦恭的指出来。可你呢,对着长辈出言不逊,你是要等着你祖父回来给你请家法吗?”
她倒不是说赞成周言绣说的话,只是觉得自己儿子的态度有问题了。
“请家法的不该是二婶吗?”郁嘉言还是少年心性,闻言立刻反驳起来:“我什么也没说错,阿娘为何要给我请家法?我不服!”
☆、第一百二十七章 因果
仓氏见到自己一向乖顺的孙子竟然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也是忧心忡忡。
“言哥儿……你母亲只是劝你要守礼。”她靠在周思敏身上颤颤说道:“你何至于要顶撞她?难道你没学过礼法吗?”
祖母都开口了,郁嘉言顿时从冲动的状态里醒了神。想到方才失态,他慢慢就羞红了脸。祖母说的对,任凭他刚才所说的话再对,规矩上却是错了。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郁嘉言对着仓氏和王氏羞愧的说道:“祖母,母亲,嘉言有错。请你们责罚嘉言。”
“你以为我不敢吗?不仅要罚!还要重重的罚!”虽然幼子已经认了错,但是王氏依旧觉得要狠狠责罚对方一顿,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让对方长些记性:“你现在就给我跪到祠堂里去。等你祖父和父亲回来了,再让他们给你用家法。”
听到王氏竟这般严厉,周思敏都有些呆了。
“是。”郁嘉言乖顺的磕了一个头,然后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周思文却一把抓住了对方,然后对着王氏道:“舅母,表弟在周家才养好的身子,才到了家里又要受罚……”
他顿了顿,慢慢说道:“外甥以为不太妥当。”
和周思敏不一样,他对郁府感情不深,甚至因为郁小仙的缘故还带了一点点讨厌。如今见了王氏的做派,他心中厌恶更深。
明明说错话会给家里带来大麻烦的是周言绣,但是惩罚的却是说对话的郁嘉言。这是什么道理?难道就因为他辈分小,所以连说个实话都不行吗?
王氏如何不疼自己亲生的儿子呢,只是望子成龙的心思太重,这才下了狠心要责罚郁嘉言的。现在听周思文说幼子刚刚病好,心里的担忧便盖过了愤怒,不由开口问道:“他在安溪生病了?”
便是仓氏也是一阵紧张。郁家的家法顶多是让郁嘉言受些皮肉之苦,伤不到他的根本。可若是对方才生过病、身子虚弱,这家法还能不能用。便是个未知数了。
“到底怎么回事?嘉言生了什么病?你们迟迟不归就是因为他生病了?”她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周思文淡淡瞥了一眼周言绣,见到对方有些畏缩,这才收回了目光嘲讽的说道:“这就要问一问二舅母了。祖母,思文是晚辈。不好说长辈是非的,外祖母为何不亲自问一问二舅母呢。”
君子欺之以方。但他不是君子,周言绣,你别仗着小舅舅和表弟不肯说出那事,就可以当它没发生过。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喝,有了机会却不告状,他傻么?
“言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仓氏闻言更加困惑了。为什么郁嘉言生病了,会跟自己的儿媳妇有关呢。
周言绣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说出一个字。让她说对周思敏干了什么,她不亏心。毕竟她自己也死了一个孩子。可郁嘉言。分明是被她误伤到的。
她也不想的啊。
王氏见到周言绣这般模样,心里便微微沉了一下。这周言绣一向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如今这样,不会真是对自己儿子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外祖母,这事都过去了。”周思敏可不想这事当着众人的面被翻出来。毕竟里里外外的站着这么多的丫鬟。真要被哪个碎嘴的传出去的话,她周家就丢人丢大发了。
但是就这么放过周言绣,她又不甘:“外祖母若是好奇,一会儿问问梁嬷嬷就知道了。她先前生了病,身子亏的厉害。这次也跟着来了,一直跟我们说想见一见外祖母呢。”
仓氏被周思敏安抚了一下,也觉得自己太过心急。当下也不纠缠郁正德和郁嘉言的事了。只朝着这两人摆了摆手说道:“我老了,不耐烦听你们男人之间的那些事。正德,你这就带着思文还有嘉言去书房说话吧。”
周言绣的事,还要先了解了再说。仓氏淡淡看了二媳妇一眼,见她脸色苍白,身子也比之前瘦了不少。心里更加困惑。
这二媳妇回了一趟娘家,人没养胖不说,怎么好似还带了病回来了!
心里微微有些不喜,她便又道:“言绣,我看你脸色也不大好。你也先下去歇一会儿吧。等到晚上老太爷回来了,自有人去唤你出来吃饭的。”
周言绣惴惴不安,却也只能应喏退下。原先的愤怒被恐惧替代,她甚至都忘了像以前那样瞪一瞪周思敏。
“梁嬷嬷在哪呢?”仓氏瞧着周言绣走了出去,这才又坐了下来,对着周思敏问道:“还能走路吗?”
周思敏便点了点头:“前段时间得顾先生看了一下,倒是好了许多。要不然这马车都坐不了了。刚才进府的时候,半夏怕她吃不消,便先下去歇着了。外祖母若是想见,便让小丫头们去传一传。”
对于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