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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半夜。
究竟发生了什么?
颜独步稀奇温柔地望着她。目光略一逡巡,便落在白生生的耳后肌肤上,微微深浓。
谁晓得他略带轻佻的话语伴着吐息落在耳畔,苏铮往后退他便往前进,黏得紧紧分毫不让。苏铮忽地恼道:“你别再靠过来!”手上狠推了他一把。
颜独步不防竟就被推开,手忙拦在自己胸口上,半边身子都紧绷住了。
苏铮诧异地抬头看他,只见他骨节修长的指缝间缓缓溢出红色的液体。
她惊呆了,捂了捂嘴巴,忙扑上去:“你还没好吗?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没事吧?我不知道会这样的。”她见那血越流越多,又见颜独步直冒汗,吓得要哭起来,“对不起我不该推你的!你怎么样?大夫,大夫……来人呐,唔!”
颜独步忽地用干净的那只手捂住了她的嘴,稍一施力,就将她压在床榻上。
院子外面的小仪脸色红得如苹果。
爷这也太……
她都听到姑娘喊人求救了,还带着哭腔……
不会,是她想的那种情形吧?
十三四岁的少女,放在别处都可以成亲了,颜独步又从来不拘着下属,只要是绝对忠诚,对他们的性子没有太多的要求,所以叶八憨,叶十七冷,这个小仪外表乖巧温顺,其实内心里,嗯,很活泼的。自个儿的想法奇奇怪怪什么都有,若苏铮知道,大概会用意淫来概括。
所以此时就见她脸颊通红面色古怪,眼睛又亮又闪,歪着身子鬼鬼祟祟地将耳朵往院子里面凑,怎么看怎么猥琐。
不远处几个人就大为古怪地瞧着她:“小仪,做什么呢?”
小仪差点吓个趔趄,转过身来见是宫叔带着叶八叶十七等人过来,顿时脸上就跟烧着了一样,尴尬得恨不得缩成一颗石子儿。
宫大管家走进几步又问:“你在这儿做什么?方才公子可是来了这里?”
小仪也是训练过的,顷刻间面色如常,温顺乖巧地回道:“是的。”见几人就要进去,她忙将手臂一拦:“你们不能进去。”
“为何不能?”
小仪咳一声,严肃非常地道:“爷吩咐的。”顿了顿,变得小小声,“他方才抱了苏姑娘进屋。”
几个人的脸都变了,颜色五花八门,形状精彩万分。
小仪心内暗爽。
落在人后的梅甲鹤抬头看看当空直照的一轮灼日,嘴角僵了僵,眼眶里突然有些饿湿润:“公子终于开窍了。”
所有人都这么想。
不过宫大管家还是觉得小仪那偷偷摸摸的作为极不合适,斥了她几句,一行人把她带上全都避远去,并令护卫在五丈开外严加把守,绝不容许半个人进去打扰。
至于要与颜独步商量的事——那算什么要紧的,延后延后!
屋里,颜独步压着苏铮,阻止她喊人,微喘着说:“不必叫那些人来,来了也不过是唠叨几句,换块纱布上个药——老是换药,很疼呢。”
他说着,支持不住似的,撤了手半支撑着自己,趴在苏铮颈边短促地喘息。
苏铮慌得没了神,她知道他是旧伤添新伤,上一回他设计要转移景卓的视线并将其引去云朝,命人刺杀景卓,然而陈解冲动失手,差点真杀了景卓,颜独步去挡了一剑,也是擦着心脏过去的,穿了肺叶。快一年了竟还未曾痊愈,这次又……
“不叫人可以吗?你流了好多血!你先起来我看看。我、我没想推你这么重的……不是过了好多天了吗,怎么还这样严重?”她扳着他两肩想推又不敢推,眼见着他手上血迹越来越汹涌,滴滴溅落在自己前襟上,急哭道,“怎么会这样?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是那么自私那么小气,你就不会这样了!”
她没看见颜独步眼中精光一闪,犹自竭力安慰:“这关你什么事?是我自己身体不中用……”
苏铮拼命摇头:“是我!我以为止得一时人力药物就可以慢慢治好你,是我太天真了,我竟然舍不得那几年命……颜君焕是我不好,我太坏了……”
随着颜独步“虚弱不支”的诱哄,苏铮悔痛自厌之下竟一点一点将事实吐出来。
原来一切的根源都在那个“牺牲域”上。
苏铮的系统里的牺牲域并未到可以成熟开启的时候,她是拼着自己的意志强行打开的,因为她有一种预感,里面有可以救颜独步的办法。
结果当真是有。
所谓牺牲域便是通过牺牲自己所有的,得到还不曾拥有的,简单来说也是一种“兑换”,只是本钱不仅仅是能量值,还可以是宿主所有的其它物件,并且“牺牲”的程度更深范围更广,后果更严重罢了。
颜独步当时奄奄无救,苏铮又恰好只剩下万余的能量值,根本无济于事,系统给出了一个方案:牺牲她的寿命和健康,换取他的康复。
不知是否还未成熟,系统给出的三个选项死板而苛刻,第一个是仅仅将致死的因素抹去,保证颜独步不死,伤势依旧要依靠大夫治疗,第三个是完全治好他,瞬间使他从一个濒死的重症者变成生龙活虎,第二个选项,则是两种结果的中和。
但是代价都是非常巨大的。
第一种需要十五年寿命,第二种三十年,第三种四十五年,兴奋的苏铮犹如被兜头泼下一盆冰水。
她以为自己不在乎的,以为对颜独步的喜欢已经超越了生死,可令她对自己失望厌弃、如同一道雷将她劈醒的是,那一刹那,她犹豫了。
系统就像一个狡猾的恶作剧者,他设下一个大大的阳谋,挖了三个大坑,笑嘻嘻地等着她跳下去,一面却用那洞察秋毫冰冷无情的目光撕碎她那所谓的爱情,嘲笑她自以为是的无畏和奉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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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了半天才上来_!
第二百二十章 如果这都不算爱(终章)
苏铮被自己的“真面目”击垮。
在她对着那三项选择犹豫的时候,她就悲哀地发现自己对颜独步的感情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珍重热切。电视里不都是那么演的?自己心爱之人性命垂危之时,那么纵然当即要挖出自己的心肝肺去救,纵然永堕深渊万劫不复,都会无怨无悔地去做。
可是苏铮没有体会到那种心情,她一边对自己的迟疑而失望煎熬,一方面却仍旧很理智地分析选哪一项才是最有利最合适的。
最终她选择了只放弃十五年元寿,只换颜独步一个脱离危险。
虽然在心底口口声声告诉自己,剩下的伤大夫可以应付,自己不必再赔上十五三十年,可分明有更好的选择,分明可以给颜独步妥善的照顾……
苏铮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她前世父母双亡被阿姨收养,日子虽然贫苦,但看着阿姨姨夫不离不弃携手相依,共同面对生活中的种种难关,她觉得很温馨很安心,再多的苦难都仿佛只是感情的升华剂。后来姨夫病故,阿姨虽然悲痛万分,却擦干眼泪和她一起把日子好好过下去。她以为幸福就是和亲人携手风雨,共尝人生百态。
然而她大学毕业那日,阿姨服毒自杀。
看着阿姨带着兴慰愧疚又坦荡释怀的微笑闭上眼睛,她才知道,爱情和亲情是不一样的。
她渴望相依为命的亲情,也曾偷偷幻想生死相随的爱情。
上天让她穿越到这个世界,给了她一对弟妹,她以为这是补偿,辛苦经营之下虽然输给难测的人心,但苏铮内心坦荡,她知道那不是自己的过错。
可是这次呢?
一份美好的爱情放在她面前。她却没有勇气为之付出所有。
老天给了她机会,是她不争气,是她退缩了,是她太自私,是她亲手毁了自己的幻想。
苏铮如同走入了一个死胡同,明明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最理智的,但她无法接受自己将颜独步的安危摆在面上称斤掂两。更无法接受这样有着私心的自己得到所谓的功劳。收获颜独步的感激和爱护。
她只有逃避。
在苏铮断断续续恍恍惚惚的解释中,颜独步算是弄明白了前因后果。他越听越震惊,最后撑起身子定定地凝视她,心中不由百味陈杂。又听懂了她苦闷抑郁的理由,他又好笑又好气,又心疼又心酸:“就为了这事?苍天啊,你为我牺牲了十五年,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甚至想狠狠骂她做事怎么如此不经大脑,可是他有什么立场?他才是被救的那个,不救就已经死去的那个。一向能言善道的他脑中一片混乱,都只晓得要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
可是苏铮还是很难过,眼中泪水满蓄盈盈未落。幻灭似的目光不知落在何处。她摇头呢喃:“不是这样的。如果是五年、十年、十五年。我选了十五年,我问心无愧。可偏偏是最低的一项……颜君焕,你在我心里只值最少的那份价值。若换了另外一个人,不得不救的情况下,我也会这么选择。所以你看——”她悲戚地望着他,“你对我而言,与普通人也并无二致……我以前以为自己很喜欢你,可看来,这喜欢廉价得很……”
她如此失神而憔悴,仿佛一个美梦醒来,发现寒夜黑寂天地绝生的小孩,颜独步心都揪住了,又听她为自己找的理由这样幼稚,不禁哭笑不得,翻身侧躺下来将她拥着,哄道:“你太偏激了,我来问你,你为何不选三十年的,不选择四十五年的?是不是觉得没有必要?是不是觉得药石可以解决的事犯不着搭上那么大的代价?事实如此啊,这就同商人逐利岂不是同样的道理,轻松可以办到的事为何要大亏血本?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你看我如今不一样好好的?”
他有些后怕地拥紧她,感觉到她的身子在微微发抖,毫无暖意,身子骨越发单薄,心中更是不无惶急,心道稍后就要让徐大夫(府中的老大夫)给她好好瞧瞧,万一真落下什么病根……
一想到那十五年,他就满心发寒。
他含笑道:“你若真头脑一发昏不管不顾地选了其它两样,我可才要气倒了——别我好了,你却倒下了,那我活过来又有何趣味,以后那些春秋冬夏又要找谁相伴左右?”他目意莹莹地凝着她,“我明白,你心里是存着与我能有更多时间相处的念头,这若是私心,那我也有。若换了我是你,和你将是同样的选择。假若阳寿可以转移,那我们多的那人就分给少的那人,平均一下活一样久。假若不得不出现牺牲,那也要尽可能地保全自己,尽量活得长久,切不可出现不必要的耗费。我们无论谁好了,对对方都是天大的恩赐;无论谁不好了,那伤害也是双倍的。”
苏铮听得愣了,颜独步从未与她说过这样的话,这样明确郑重的话语,令人感到,他是万分在意自己的。她从不确定,自己在他心底会有这样重的份量。
她心中暖意涌动,跟着又无地自容起来:“我不值得你这样好,要不是我保留,你现在也不会……”
她泪眼望向颜独步胸口血糊,心念着若非自己舍不得第二个十五年,他这时怎么还会这么严重,明知他伤势沉重,她那时为什么还要冒这份凶险?
忽然想到什么,她忙道:“你快躺好,这样会压到伤处,你这样怎么能不叫人来呢?衣服要换,药也要换过……”
她忽地滞住,一张脸变得红白交加,惊怒莫名,猛地将颜独步衣襟扯开拎出一只血糊糊的纸袋,瞪了好一会,才怒极反笑地盯着他:“你真是……行啊,厉害啊!为达目的不拘一格,连这等稚儿手段都不耻借用!”
颜独步甚少见过她这般疾言厉色扬眉瞪目的形容。只觉眼前一亮,她便如整个人活过来了一般,心里便抑制不住地欢喜,只是到底惭愧心虚,讪然讨好道:“还不是你对我不闻不问,我没法了……”
苏铮哪里还会听他花言巧语,将血袋一扔。鞋也不穿地冲了出去。
此后一连数日苏铮都将自己关在屋中。无论颜独步如何作为都绝不叫他踏进房门一步,只是他派过来的徐大夫,在被劝了数回之后,她终于肯给他诊治自己的身体。
不出所料。苏铮身体果然很是不大好,之前她那副呆愣迟钝的做派,倒并非全是装出来的,而是她确实耳目五识退化,身体耗损过大以致元气亏空心神失守,自然导致了反应迟钝等等症状。
颜独步饶是早已隐隐有了猜测,得知这个消息时仍旧心中痛涩难当,再念想苏铮恰恰是借着这点隐瞒自己的病情,她莫不是真要痴痴呆呆蒙混过关然后寻个机会远远地离开自己?
颜独步又气又悔。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枯坐了一宿,自此繁忙之余,每日必备的功课便是不遗余力地为苏铮搜集各种良药,督察她的用药饮食状况,她恼怒自己不乐意相见。便每日夜深后潜入她屋里陪伴着她。
却说苏铮原本已然感到身体有些难以支撑,十五个春秋的阳寿不是闹着完的,说没就没了,她有种体力急剧透支的感觉,哪里都非常不舒服,看东西听声音,甚至肢体上的触觉感觉都明显不如以前灵敏,不知能不能养得回来。
之前只能苦撑着,甚至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