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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阳最恨别人安排他,驱使他。那些个在他上头的也就罢了,一个小小的妾室竟也敢把心机耍到他头上!
最最要命的,她拐谁不好,偏偏拐那苏举人的女儿,他昨天连夜查过了,苏平安那三姐弟老早几天前就失踪了,人间蒸发一样没有痕迹,而能做到这点的,绝对不是简单人。
不是他们自己有能耐,就是有人在帮他们。与此同时他又被人翻旧账。哪有这么巧的?
他怀疑就是姓苏的在跟他作对,要为那个迂腐该死的举人报仇。
刘阳握紧了拳头。
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是经不起调查的,任何一件事抓出来就够他死一次了,要不是有个琅家在背后,要不是庚溪镇的范镇令太怂,这次丁老三之事引发的后果就能把他查个清楚明白,那他现在就已经该身败名裂了。
所有的这些烦心事,这些危机,他都追咎在胡氏头上,谁叫她去招惹苏家人的?这个蠢妇!
他又一脚踹过去,胡氏像个球一样向后滚了一圈,趴在地上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看着这个昔日对自己甜言蜜语百般温存的人。
“来人,将胡氏关起来!”刘阳喝道,门立即被推开,但不是没抓胡氏的人,而是面色凝重的刘夫人,她看都没看胡氏一眼,好像他根本不存在一样,径直走向刘阳,在她耳边道:“……闯进内院了,凶得狠。”
“放肆!”刘阳大骂,“这是想做什么,姓范的不要干了吗!”
说完就一身怒气地大步走出去,刘夫人这才瞥胡氏一眼,冷笑道:“我要说过,你们这些后面进来的人,总有一天是要先出去的,这个家,能笑到最后的只有我这个夫人。”
胡氏是被人拖出去的。
她脑袋里浑浑噩噩,只有一个声音在回响,她被抛弃了!她被抛弃了!
忍辱受累这么多天,一直被关着她就一直在忍着,本以为等刘阳回来,一切就会好起来,就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风光,至不济也能得个体面,谁知道,谁知道……
天杀的刘阳,翻起脸来就不是人!她做错了什么,她做错了什么,她没偷没抢,没要害他,只是想通过献一个人来换取后半生的安逸而已啊?
胡氏越想,心里越是充满恨意,这恨意使她挣扎起来,两个粗使婆子险些扛不住,一个就说:“娘的,每天才给两个馒头吃怎么还有这么大力气,快,把她拖回去,这个节骨眼上让她闹了去,回头咱们两人就得完蛋了!”
另一个深以为然,两人加大力气和速度跑起来,在一个拐口冷不丁和一个人迎面撞了起来。
第四十六章 仇人间的合作
刘府的人反应过来来阻拦衙差的进入了。
场面有点混乱。
苏铮一看不大对头,就赶紧趁乱溜了。可以想见刘府人多,一人伸出一根手指头就能把衙差看下,而一旦被拦下就没机会再进内院了。
苏铮还有那个重物没找到,还有自己的户籍没拿到手,怎么可以就这么放弃?
所以她干脆地溜了。
一边往偏僻处跑一边脱下红蓝相间而很是显眼的衙差服,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灰色的液体,那液体倒在衙差服上,整件衣服就燃烧起来,片刻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苏铮不禁咋舌,这三奇给她找的“毁尸灭迹”的药水也太好用了,好用得她都不敢再往怀里揣了,万一漏出一丁点,整个人都被烧掉怎么办?
想了想,到底不舍得扔,把瓶盖塞结实了,用布缠了一圈又一圈,又放回怀里。
因为考虑到这种情况,她外衣下面的衣服就是便服,官帽一摘,也是寻常的发髻,至于脸上丑陋的妆容,那是碰到水就能洗掉的。
她到处找水。
结果在一个走廊拐角,和一具壮硕的身体结结实实地撞了起来。
“砰。”
她连退三部,手扒拉住旁边的窗户才没摔倒,但也是头眼发黑,好片刻没回神。
“哪个小蹄子走路不看,赶着投胎啊!”
粗鲁的话语传来,苏铮抬头,便看见三个人看着自己的脸,齐齐愣了一下,然后露出受到巨大惊吓的表情。
“哎呦妈呀,这是谁,长得这么个丑样子?”和苏铮相撞的那人拍着胸脯喘气。
却有一人盯着苏铮许久,忽然叫起来:“苏平安?!”
苏铮一惊,这才发现中间那个面黄肌瘦形容憔悴的女人是胡氏。
分别还没到一个月,她怎么变成这幅不人不鬼的样子?害她没及时认出来。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因为听到胡氏喊,两个粗使婆子一愣,然后问道:“她就是苏平安,她怎么会在这里?”
说着就要喊叫招人来。
苏铮眼疾手快,拔出两根银针,刷刷两下分别给她们手臂上来了一下。
冬天虽然穿的衣服后,但耐不住针尖锐。只听得噗噗两声,针刺入她们的肌肉。
苏铮是第一次使用这个,情况又紧急,没控制好力道,刺得太深了。
两婆子只觉到锥心地痛,张嘴就要撕心裂肺地惨叫,可才发出音,恐怖的强大的药性就汹涌来袭,惨叫变成咯咯怪声,在喉咙口转了转,彻底消停,她们白眼一翻,干脆倒地。
胡氏惊呆了,嘴巴张得能吞下鸭蛋,再看苏铮的眼神就充满了骇然,连连后退。
苏铮弯腰拔回银针,这已经用过的就失去了药效,她很隐蔽地把它们插回针囊,又取出两根新的捏再右手,抬眼看着胡氏。
她没动,苏铮也没动。
两人隔得有些远,她又有了防备,苏铮不可能一击得胜,而不能立即制服她,她就必然会大喊大叫,那不是苏铮想看见的。
思绪绕了半周,苏铮已开口:“你既然认出我,就该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我的户籍被刘夫人拿去了,没户籍我寸步难行。她们两个会出卖我的行踪,所以我把她们弄晕了——只是弄晕了,你不信可以自己去试试她们的脉搏呼吸,都很正常的。”
苏铮说着退后几步,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胡氏若不信可以自己去看。
胡氏没有动,她脑袋里有些懵了,这样冷静沉稳,好像很有凭恃的苏铮是她没有见过的,她不至于让人害怕,但又不敢轻易地违抗,而看两个粗使婆子,她们的胸脯还在起伏,脸色也正常,可见苏铮没有说谎,她们真的只是晕过去了。
苏铮看着胡氏又说:“我还是要安生过日子的,不想因为一点点小状况就把自己栽进去,但狗急尚会跳墙,你最好是什么都别说,让我扎上一针,睡上一觉,醒来就什么事都没了。”
苏铮捏着银针慢慢走向胡氏,银针闪过冷锐的光芒,无情而锋利,能让人胆战心惊,胡氏继续惶然后退,再退两步就出了拐角,那边院子里有丫鬟走动。
胡氏看看那里又看看苏铮,不知为何她就是知道即便自己现在大喊起来,苏铮也能在人赶来前对自己下手,然后逃之夭夭,那对自己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可就这么让她扎,她又不甘心不放心,谁知道那针上到底怎么回事。
胡氏头脑急转,低叫起来:“你别再过来,再过来我喊了!”
苏铮皱眉,停下了。她也看到院子里的人影了。
胡氏急急又说:“你不是要找你的户籍吗?那你知道户籍被收在哪里吗?”
苏铮眉头一挑:“你知道在哪?”
胡氏喘了两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我知道,刘夫人藏东西的地方我知道!”
苏铮在她身上看了两眼:“看来你的日子很不好过。”又道,“找个地方把这两人藏起来,然后你再与我细说。”
胡氏大大松了一口气,随即又紧张起来,看着地上的人,心想跟着苏平安做事真的没问题吗?要是被发现……
但苏铮已经行动起来了,她只好帮着她把人从地上弄起来,低声说:“她们是上房里当差的,就住在那边西厢耳房里。”
苏铮看了看,那耳房据此处不远,而刘府因为不是很大,很难藏两个大活人的,把她们扔回住处,被发现也可以勉强解释为她们偷懒贪睡。
不过,她看着胡氏,收起针翻出了一枚黑黑的小丸子:“吃了它,这是毒药,一日内得到解药就没事,你若中途反水,就等着完蛋吧。你吃了它,我才信你。”
胡氏脸色一白,然后咬咬牙张口吞下去,抹了把脸道:“我去把人引开。”
说着哭哭啼啼地跑出去了。苏铮眼里闪过道赞赏,觉得这胡氏虽然心黑,但有急智,而且做出选择后就很果断,倒是出人意料。
感谢前面衙差弄出的动静,这时内院里没什么人,胡氏很成功地就将闲杂人等引开了。苏铮把握时机,卯足了劲运了两趟,把两个体型与重量皆是自己好几倍的人弄去了耳房里。随即她们两人回合,由胡氏带着跑到她的住处去。
第四十七章 撬窗
洗去丑陋的妆容,换上干净的刘府丫鬟衣服,绑起丫鬟髻,苏铮顿时整个人焕然一新。
胡氏看着苏铮靠在窗边撑颌思索,渗过窗纸的光线衬得她一个人越发地清秀灵晰,稚嫩中透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沉着,她心中不禁生出分嫉妒来。
她这么大的时候可没这副好模样,所烦恼之事也不过是应该嫁给农民屠夫,还是给人做小。
苏铮身上,有着令她这样的人深深羡慕的东西。
比如智慧,比如独立,比如反抗的勇气。
苏铮思索完了,抬头说:“也就是说,户籍很可能在刘夫人屋里头的藏宝箱里,而要去偷来,还需趁入夜前厅开宴会、内院无人的时候去?”
胡氏有些没精神地点点头:“夫人不得老爷喜爱,时日一长便很喜欢掌控身边的人和东西,她会把所有属于她的东西,钱、珠宝、庄田地契,以及下人卖身契都放在一只箱子里,放在枕头边。”她顿了顿,“我受宠的时候有一次缠着老爷给我拿夫人的宝贝,所以知道了这回事,箱子连夜又还回去了,夫人不知晓此事,习惯应该不会变。”
苏铮点点头,转头看窗户,现在只等天黑了。
胡氏忍不住问:“你是怎么进来的,老爷回来了,门房上的人手都增加了,你怎么能进来的?”
苏铮弯了弯唇:“自然有我的办法。”
不过她现在在这里,外面的衙差就少了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出事,这么久都没动静,应该没事吧?
她想了想,问道:“前段日子刘府不是被封了吗?你们怎么过的?”
胡氏眼神闪躲了一下,揪着帕子恨恨道:“还能怎么过,夫人和管事们听说都被关到衙门去了,婆子丫鬟能赶出去的都被赶出去了,一些家生子倒是留下来了,可没人拘着都不做活,就光会吃!我们这些只能自己做些吃的,抢肉抢菜,抢完了抢白米饭,没柴火了还得劈了桌椅来烧,有时候只能吃生米……晚上太冷了,只能烧些破衣服取暖……”
说着说着,大概悲从中来,她竟低低地啜泣起来。
苏铮愣住了,偌大一个刘府,失去了运作居然是那样一副光景。
她看着屋里倾倒的衣柜,地上一堆烧掉的破布,脏乱不堪的地面,还有桌上一个碗和一堆白米粒,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看看胡氏蓬头散发,面容枯槁的样子,她沉默了,走到换下的衣服边,装作从里面掏东西,其实是从系统里取出一只冷馒头,用手狠狠挤压了几下,弄得皱巴巴的,然后拿给胡氏:“我只带了这个进来,不嫌弃的话就填填肚子吧。”
胡氏咽了口唾沫。
她是真的好饿。
这十来天过的根本是饥民般的生活,好容易把刘阳盼回来了,刘府开始变得正常,可好像所有人都忘了她一样,一口热饭都没见送来,而她反而不能再去厨房找吃的了,勉勉强强靠生米充饥,可那实在太难吃了。
抱着赌一赌的心理她趁人不注意跑去向刘阳求情,却是那么个结局,她的力气终于真的用完了,若不是意外遇到苏铮,这时候她只有撞墙自杀了。
饿肚子的滋味实在太难受,她恨不得把自己的肚子挖开塞一团棉花进去。
她小心而惶恐地抬头问:“真是给我的?”唯恐惹恼了苏铮。
“不要就算了。”
“要!要!”胡氏抓过馒头就大口大口地啃,苏铮忍不住说:“你吃慢点,这馒头实在,小心噎住。”
话没说完,胡氏当真翻起白眼,掐着脖子直拍打胸口。苏铮忍不住翻翻眼皮,左右看了看,发现桌上那只碗里有水,也不知是什么水,脏兮兮的。她趁胡氏没注意,把水往焦衣服里洒了,然后注入系统的饮用水,端给胡氏:“呐。”
好容易胡氏把自己折腾好了,一手捧碗,一手抓馒头,她愣愣地忽然哭起来,边哭边喘着气说:“没想到最后还要,还要你接济……我这是造的什么孽……这是什么日子啊……”
苏铮神情漠然地看着门窗,她知道胡氏不是在感激自己,而是悔恨怎么把人生过成这样,落到这步田地。
苏铮不同情也不怨恨了,怎么说呢,也是个可怜人吧,何苦再与她计较以前种种。不过看胡氏这样子,问她刘府有没有遭贼也是白问。
她脑海里不止一次地浮现库房里被人搬动过的痕迹,心情有点糟糕,唉,希望晚上能顺利一点。
黑夜,在苏铮的等待中幽然而至。
前院的各种寒暄交谈这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