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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闹大不闹出去而已,胡氏,你以为我就没办法对付你了?
“即便错不在你,你处事不当也是事实,胡氏,自你进门,这三年里搅风搅雨可曾收敛过?我再不给你点颜色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刘夫人怒气冲冲地说,“来人,胡氏言行失当,将她带下去,关禁闭,直到老爷回来由他亲自处置。”
胡氏睁大了眼睛,赵妈一步上前将她抵在圈椅里,凑在她耳边道:“胡姨娘,你还是乖乖听话的好,否则,夫人能关你,也能做出更干脆的事,到时候老爷问起,你说他会为一个不识大体差点给他造成麻烦的女人,而与果断慧智替他守住家业的夫人脸红吗?”
胡氏嘴巴动了几下,最后再不甘心气势也蔫下来,任由两个粗壮的婆子将她带下去。刘夫人忽然又道:“小桃,你过来,站到我身边来。”
小桃受宠若惊,胡氏猛地转头,视线如同刀子:“小桃,你出卖我!”
她就说呢!她去李水村找苏平安的事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夫人是哪里得到的消息,现在看来是小桃通风报信的。
小桃低垂着头:“姨娘,奴婢也不想,但明珠不能暗投,你气量狭窄不能容人,奴婢只是想要一个更好的主子。”说着她福了福,便到刘夫人身后去了。
胡氏双眼发红,瞪着她,然后紧紧盯着地上面容惶恐、眼神却沉静的苏铮,一字一字地道:“你们的下场不会比我好。”
她被带了出去,张姨娘跟上去掩面而笑:“想不到咱们胡姨娘也有今天,不过说来也是,为了几年风光,连自己的外甥女都能拉下水,也不怕死后下地狱吗?是个人都要倒打一耙的。”
“下地狱?呵呵,我现在就在地狱里,还怕死后的事么?”胡氏咯咯妩媚笑着离开,张姨娘冷哼,甩了下袖子,转身回屋。
屋里,苏铮还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地看着地面,但若仔细看去,可以发现她的肩膀在轻微地颤抖,怕得很厉害一般。
刘夫人姿态舒适地靠着,由小桃锤着肩,语意散漫地道:“苏平安是吧,你说本夫人要怎么处置你?”
苏铮身体猛地一颤,更深地低下头:“小人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敢妄想,只求夫人能放小人回去。”小人都出来了,苏铮在心里撇嘴,人抛开羞耻心真是刷新下限的。
小桃忽然道:“夫人,别听她哄骗,这个苏平安她藏得深,阴着呢。”
第十七章 暂逃一劫
苏铮猛然抬头,怒视小桃:“小桃,我可曾得罪过你?人不能昧着良心说话,你倒是说说我哪里阴险了。这样抹黑我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能得到什么好处?
刘夫人眼睛眯起,赵妈神色微微不善,张姨娘眼里则是不屑嗤夷。
苏铮胜在皮相好,别看她现在脸上贴着块纱布,还拄着拐杖,但深宅女人,一辈子也就是和女人打打交道,眼神是何等毒辣,怎么能看不出她的优秀?
别说现在年纪小的时候能得老爷欢心,就算长开了也未必就会和其他人一样失宠……毕竟老爷也并非完全是那个癖好,否则胡氏怎么进得了门。这个姓苏的很可能一朝得意便是一生得意。
而小桃有什么心思?无非麻雀变凤凰,全府的人都知道。
姓苏的上位了她当然就没有机会了,由此看来她也不是什么安分的好东西,才刚得志一点就想着把别人打压下去了。
小桃心中一跳,对上苏铮明亮愤怒的眼神,不禁心虚。
前不久,苏铮才在马车上救了她……
她心虚闪躲的样子在室内几个女人眼里,就是小心思被拆穿之后的反应,于是没有人再怀疑苏铮的软弱胆小是装的了。
刘夫人沉下了脸,挥挥手:“小桃,你先下去。”
小桃咬咬唇,应声退出去。刘夫人这才对苏铮说:“你只想回去?”
“是。”
“不喜欢这里?”
“这里屋子又大又漂亮,一定有很多好吃的,当然喜欢。”
张姨娘娇笑道:“你就看重这些?那好,你既然喜欢这些怎么还要走?”
苏铮低下头,过了片刻才低声说:“我不想变得和姨娘一样,在乡下除了累些苦些,其它都是好的,茶饭虽粗,但吃得安心。”
“吃得安心,吃得安心……”张姨娘喃喃念道,复又掩袖笑道,“夫人,你看看,举人老爷的女儿果然就是不一样,就是有骨气啊。你这些话都是你那死了多年的爹说的?”
举人……老爷?
苏铮怔了一下,苏平安的父亲是一个举人?她从没听人说过。
张姨娘的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多说多错,她低头保持沉默,这在别人眼里就是因为想到亡父而伤心失落了。
刘夫人咳了一声,声音较之前要柔一些:“只要你做得好,在这里一样能吃得安心,不但安心,还舒心无比。”
苏铮头埋得更低。
刘夫人眼里闪过不耐烦,她最不喜欢这样木讷不上道的了,这样的人最是倔。她看了赵妈一眼,赵妈上前道:“你既然来了,就好生呆在府里吧,夫人不会亏待你的,先学好规矩,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苏铮搭着她的手站起来,忽然哎呦一声跌倒,吃痛地揉着自己的左小腿。
人们这时仿佛才意识到她是有伤在身的,刘夫人皱眉问:“这是怎么了?”
“过来的时候出了点事,伤了腿和脸。”苏铮怯怯地道,拄着拐杖起来,起到一半又脱力摔倒,拐杖在地上发出老大声响。
刘夫人讨厌地将眉头皱得更紧,苏铮被看着都快哭出来了。
“你这腿还能好吗?”
“不、不知道……”
张姨娘状似无意地加了一句:“过大年的,家里摆着一个拄拐的,这……”
刘夫人脸色变冷。
老爷是做生意的,最忌讳这些事,别说往家里留有伤病的人,就是府里的人得了个小病也要赶紧送出去的。
那养到别庄上呢?
苏铮看看两人神色变幻,暗里咬咬牙,忽然跪了下去,哭着说:“小女蠢笨得很,留下来万一冲撞了府上贵人就罪该万死了。再说万一这伤养不好……求夫人让我回去吧,我不敢给夫人添麻烦。”
刘夫人深思着,最后叹口气:“也只有这样了,那就委屈你了,你先回去吧。”
左右年纪还不大,耽误不了这么一两个月。
苏铮心里一松,正要把自己的户籍折起来,暗暗喜道:户籍啊,就这么到手了,只要再拿到小妹团子的,就可以……
不,在那之前,还要具备养活自己的能力。
才这么想着,手上却是一空,户籍竟被抽走了,赵妈一边将其折起来一边道:“这东西你自己带着也不安全,万一又给你那黑心外婆交出去就不好了,还是先放夫人这里吧。”
“这……”
“放心,我们只是替你保管,你什么时候养好伤了再回来拿不迟。”
“……”苏铮简直想骂娘。放我这里不安全,难道交给你们就安全了?别在我不知道时给弄出张卖身契来。
刘夫人问:“怎么,你不放心?”
放心才有鬼了!
苏铮弱弱地道:“不是不是,就是怕、怕舅母……”
“放心,放我这你舅母拿不走。”刘夫人拿过户籍端庄地笑了笑,一副你不用太感激我的神态,看得苏铮牙痒痒。接着她又有些黯然,“不过你舅母素来好本事,要是什么时候又哄得老爷高兴,回过头来问我讨要……不如这样吧,你过年前再来一趟。”
苏铮走出刘府后门,在长长的阴冷巷子里穿行,走出一段路了才吐出一口气,看着手上的拐杖苦笑。
因为受伤,失去了逃跑的机会,却也是因为受伤,暂时逃过一劫。
她抬头看着已经掩在坐坐豪门府邸中的刘府,面色微沉。
“一入豪门深似海,一点不假,这古代的高门大院就是吃人的。”
真想不通,为什么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往里挤,不就是吃好穿好,手上能得一个银子和一点不痛不痒的权力吗,却要用一身自由和快乐来换。
在苏铮看来这无异于把自己送进一间充满是非的豪华监狱。
她摇摇头,一手拎着黄氏给的装两件泥坯的盒子,拄着杖慢慢前行,心里默默思考着。
虽说暂时无事,但刘夫人显然不想就这么放过自己,户籍没拿回来,还要自己伤好之后再去刘府,想要完全摆脱刘府,还没着呢。
不过好处也是有的,第一是胡氏被禁足了,那她就没办法动苏小妹和团子了。另外在伤好之前,这段时间是她自己的,好好谋划准备,未必不能找到一条出路。
她想着,却没有立即会李水村,而是带着两件泥坯,一边问路一边向永年制坯厂走去。
“请问,有人在吗?”
苏铮站在一间店铺的门口向里张望。
宽敞整洁的店面,墙壁上立着一个个高大的货架,上面摆着各色各异的紫砂器具,另一边是两张日常会客的圈椅,桌上一个盆景边有一个大大的碗,里面用澄碧茶水浸着两把紫砂壶。
空气里弥漫着茶香。
好古朴的感觉。
苏铮听着自己的声音在空气里回荡,都觉得很突兀。
真奇怪,这么大一家店居然没有人坐堂?
苏铮抬头看看大门上面的门匾,写着“永年”没错,指引她过来的人说,永年不单制坯,也出售成品,通常店面前边负责销售,后边有个大院子用于生产。
现在人都跑到哪里去了?
苏铮看着通向后面的一道蓝色门帘,走近一步:“有人在吗?”
“这个价钱绝对不行!”突然一个火大的声音蹦出来,“也别用琅家的名头来压我,我们这的确是永年分店,但你们也只是琅家分支,想以势压人也得看看这势足不足。好了,几位请回吧,最迟明天,如果你们还压着不发货,本店就去收回货物,另外找人合作了。”
帘子一掀,一个人怒气冲冲地大步走出来,手臂一抬:“请回吧。”
他后头又跟着好几个面色不善的人。其中有一个笑说:“杜掌柜你再考虑考虑?这都到年关了,航运都忙,加上不少河道都结冰了,不是我说大话,除了我们琅家怕没有别人能保你运这批货安全运出去。当初若非有琅家担保,那刘大户也不敢接你的单子啊。”
“阿二,不要再跟这个老东西白费口舌,不跟我们合作,上天保佑他这批货堆在仓库里烂掉!”一个女子牙尖口利地说道。
本来站到一旁低头扮透明的苏铮蓦地抬起头来,这个声音……
第十八章 死得蹊跷
苏铮抬头,看清了那几个人,一个五十来岁的人站在一边,就是那个杜掌柜,大概就是这家永年的老板了,他对面是四个年轻人,中间那个一个女子。女子身材纤细高挑,紧身纯白锦衣外套着一件很合身的大红背心,下面是一条同样艳丽的棉质裙子,一群上面不知点缀了什么,随着她的肢体动作而闪烁亮光,分外惹眼。
更为惹眼的是这个女子的容貌,漂亮,十分漂亮,睫毛长鼻子翘,双唇是传说中的不点而朱。整体而言,苏铮觉得可以这样形容,刚才她一直行走在普通民众的世界里,现在突然看见了一个大明星。
就是这样眼前一亮的感觉。
不过更受刺激的是她的耳朵,这位姑娘正是昨天那辆豪华马车里说话的人。
她运气有没有太好了,紧赶慢赶从镇子的那一头赶到这一头,居然还能撞上。
虽然明知道人家没见过自己,苏铮还是下意识地把脸藏得更严,一边在四周找那位“颜公子”。
“走走走!”杜掌柜像赶苍蝇,“烂掉也不关你们的事!”
眼看两边要吵起来,里面又出来一个人,正是苏铮见过的老方,他赶忙打圆场,女子却恼了,一挥手:“阿大阿二阿三我们走,回去就跟庚溪镇上所有码头说,有谁敢接永年这趟货,就别吃琅家的饭!”
苏铮差点喷笑,阿大阿二阿三?不知道张教主身在何处。
见他们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她赶紧面朝墙壁,接着后背被用力推了一下:“闪开!”
却是那个“阿二”推了她一把给女子开路。苏铮一手揉着背,望着他们走出去,不知从哪开来那辆豪华到骚包到马车,女子坐上去,一群人在行人瞩目中绝尘而去。
琅家啊……
苏铮缪光微微放远。
“不好意思啊,大伙都散了吧。”老方走出来驱散大门前看热闹的人们,回头看见苏铮,“这位客人是要……诶?是你?”
苏铮点头笑笑:“方大叔是我。”看到杜掌柜失意地往里面去了,她才说,“我来也没什么事,就是帮我外婆送这个。”
老方打开盒子看看泥坯,以他的眼里当然看出这的确是黄氏所做,却是刚做成,还未经晾的。他挑了下眉,看向苏铮,然后笑了下,合上盖子:“大老远跑来也不容易,请你喝杯茶?”
永年对面的小茶楼上,苏铮捧着粗劣的紫砂杯感受微微粗糙的触感,看着对面的中年人:“你知道我有话想问你?”
老方喝一口茶,神情颇为怡然自得:“你表情吞吐,眼神期待,看到掌柜的之后又支吾起来,显然担心打扰我们做事的样子,是个人都看出你有别的话要说吧?”
苏铮低头笑笑,她果然太嫩了,对于人家这种老江湖,根本是把肚子里的东西都摆在脸上的等级。
老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