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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林被他一席话说得耷拉了脑袋,片刻小声嘀咕道:“哥,你别生气,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乱说了!”
“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懂事了!记住了,以后说话要想清楚,不许再胡说八道,小心祸从口出!”顾山放缓了声音轻叹道。
“我知道了,哥!”顾林这才高兴起来,抬起头睁着亮亮的眼睛望着顾山笑了笑,忍不住又趴在被子上深深吸了口气,舒服得直叹息。
顾山看着他,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二天早饭后,春霞和周经果然过来了。
江伟他们已经很熟悉,开了专门做工的厂棚的门,他们便进去熟门熟路的做起手中的活计来。春霞和周经则一边跟顾山兄弟讲解一边带着他们将整个作坊主要的地方都走了一遍。
厂棚在作坊的西边,相对的两长排房屋,中间是通道。往北去是一道青砖砌起的围墙,一道两扇对开的门连接内外。进去里头便是仓库,搭着三面敞开的敞棚,用以堆放竹子。而往里去还有一座院子,一进去就可以看到左右两边各砌着一个长约三米半、宽约三米的池子,池子里不是蓄水,而是松松的铺呈着厚厚的细沙;再尽头处则是一处敞棚,青砖砌巨大的灶台、灶台上放着特意定制的巨大铁锅,一旁还堆放着柴禾。
顾山和顾林从未见过,新奇不已,春霞便一一同他们说明了。兄弟二人听了,连声惊叹。
看完了这些几个人便回到江伟他们干活的厂棚。做工的厂棚其实也是分隔一间一间的,每一种主要流程各占一间,比如处理竹子的、编底的、收边的、做小件的、大件的、用藤的、上油的等等各不相同,只不过现在人少,便没有分得那么细,都在一起。
“你们刚开始还没熟悉,先帮着处理竹子,过两天试着做些小件简单的东西,比如篮子、簸箕、席子、垫子之类的。”春霞说着又顺手拿了一片剖开的竹片为他们讲解起来。
做篮子、席子等需取用竹子表面那一层柔韧性极好的表皮,需要将竹片细细削薄,厚度不超过两毫米,而且要薄厚均匀,否则做出来的东西不平整,而且在做的过程中还容易出现折断。而等到练好了手艺,做大件如桌椅榻案等家具时,取的就不是表皮了,而是尽可能厚的整个竹片,因为这样做出来的才厚实。三年以上的老楠竹厚度可达到一厘米以上,处理的时候只需轻轻刮去有节的地方和将内里不平整的地方修磨平整即可。
说着又带他们兄弟去成品房间里看了按品种堆放的各样竹器,尤其看到那精美的镶着藤编花卉或吉祥图案的提梁食盒,顾山、顾林赞叹不已,直言从不知竹子可以做出这么精美的东西来。
春霞便笑道:“这不过是小玩意!等你们打好了基础,开始做大件家具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精美呢!做家具最要紧的创意,就是别人没有的独咱们有,可以是样式,也可以是特别的花纹花样,或者是别的什么!你们平日里也可以多多用心想想,如果有好的主意被采纳了,会有额外的钱作为奖赏!谁出的主意越好,奖赏的也越多。”
顾山、顾林怦然心动,连连点头定会好好学好。
他们到底是男子,具体教授的时候就是周经在旁边一一指点了,春霞则去检查了一番江家人做出来的成品是否有不对的地方,回来之后在一旁看着江家人不时指点几句。
江家人已经做得像模像样了,而顾家兄弟生怕被退回去更是卯足了劲的努力认真,春霞和周经倒省了许多事。
第二天,春霞和周经依旧到作坊那边去教导他们顺便自己也做些,谁知从县城里来了位不速之客。春霞认得此人,是广威镖局的一位门房。
那门房朝她拱手笑了笑,“今日小的不当值,杭镖头差小的给左姑娘送一封信,好像是说找到合适的店铺了,请左姑娘去一趟。”
“这么快!”春霞吃了一惊,杭东南这也太神速了吧?忙接过信笑着道谢,本想留那门房吃午饭,那门房坚持赶着回去说家里有事,春霞便谢了约有两三钱银子。那门房笑眯眯道了谢拿着去了。
“还是东南哥人脉广、有办法!这下子好了!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周经一旁也放心的笑道。
春霞上次带了李三的话回来,周经心里也有些暗暗的担忧,生怕这边的货物积压太多没法脱手,听了这个消息比春霞还要高兴。
“嗯,东南在信里都说了呢!原来是梅五爷家的铺子,这就难怪如此顺利了!”春霞匆匆将信浏览完笑着递给周经。
像是料到春霞想把信给周经看一样,信中杭东南并没说什么不可为外人道哉的话。
周经接过信看完,便将信折起依旧还给春霞,笑着道:“我看东南哥说的没有错,小霞你还是去城里住一阵子盯着店铺装修那边吧!毕竟,那可是门面啊,若做的不好,将来客人谁肯进门一看呢?你守在那里亲自监督着大家都放心!这里你也放心吧,有我呢!”
杭东南信中一说叫她去她便忍不住心动,反正是住在梅芳家里,也方便。既可以监督装修,还可以抽空见见杭东南,一举两得,多好!
“行,那我明天就过去,这边就请周大哥一个人照看了!”春霞也没忸怩推脱,略想了想便痛快的笑着点头了。
随后两人又商量一阵,这些日子赶着做一些别致的东西,到时候开张好吸引人眼球。春霞便回家,同爹娘商量去城里小住的事。
左光和杨氏虽然对杭东南这个准女婿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满意,但当父母的自然更看重自家闺女的清白声誉。杭东南来封信撺掇她去城里小住她就去了,就算两人都是有分寸的人不会胡来,可毕竟是孤男寡女,两人都是独身在那儿,光这就足够给人无穷无尽的想象空间了,要是传出点什么来,辩都没法儿辩。
“清白”这种东西,除了自个的相公在新婚之夜身体力行的验证,你怎么验证给别的人看?
而且,杭东南看自己女儿那眼神灼热得要冒出火来,自家女儿同他也没少幽会,左光和杨氏虽然是老实人,其实也有点不敢保证两个人单独在一块没人管会不会弄出点什么事儿来。万一搞出人命,那才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小霞啊,你到底是个姑娘家,装修铺子得跟多少人打交道呢,抛头露面多了总不太好,要不,让周经去吧!我看他挺机灵的,又稳重,保准也误不了事儿!”左光说道。
杨氏立刻点头,“是啊是啊,再说了不是还有东南吗?周经碰上什么事也可以跟东南商量商量!你一个姑娘家在外头久了不太好!”
爹娘一唱一和,春霞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她忙笑道:“爹、娘,还是我去吧!梅五爷的身体不太好,我这次多住几天正好可以给他调理调理,他的孙女梅芳跟我一般年纪,我们也合得来,我就跟梅芳住一块儿,很方便的!而且,我们租用的也是她家的铺子!对了,梅芳是春分嫂子的表妹,他们家是什么人春分嫂子最清楚了!你们就放心吧!”
左光和杨氏听她这么说将信将疑。
春霞便笑道:“你们要是不相信,问问春分嫂子就知道了!当初还是她请我去给她小叔公看病的呢!”
春分自嫁过来之后口碑不错,是村里大娘大婶们茶余饭后闲谈口中的贤惠媳妇,春霞既然把她拿出来说,想必那梅家也是不错的。两人见她又是一副眼巴巴的模样,只得暗叹一声点头答应了。
女大不中留啊!虽然她为这个家什么都肯做,待家人样样都好,这颗心也早就在杭东南身上了。左光和杨氏一时觉得欢喜又隐隐的有点心酸。
“城里不比咱们村里,听说好多的流氓地痞坏人呢,天黑了不准出门,白天出去也别往僻静人少的地方走,当心点儿,知道么……”杨氏絮絮叨叨的叮嘱着。
春霞见他们答应,口头上自然不会同他们别着扭着,一一笑着答应。晚上收拾了几件衣裳和毛巾梳子等家常用的东西,包做一个包袱,第二天一早,周经便送她往城里去了。
与周经道别后,春霞径直来到梅家,梅芳祖孙俩恰好都在家,看样子是在等她。
“春霞姐你可来了!”梅芳一见她便拍手笑着上前迎住,亲亲热热挽着她胳膊进屋,嘴里叽叽喳喳的笑道:“我昨天跟杭三哥说了,叫他今晚也来我们家用晚饭呢!早上我特意早起去市场买了好多新鲜的菜,今晚再给你们露一手!你来了真好,我平日也怪闷的没个人说话,你可要多住些时候,咱俩一块儿住,晚上正好可以说说话!”
春霞笑道:“我来可是给你们添麻烦了!你要是不嫌弃了,我便不客气多住几天了!”
“怎么会嫌弃,求也求不来呢!”梅芳咯咯的笑道。
“你这疯丫头,只顾着自己高兴光拉着人家春霞说个没完没了,还不快带人家回房放好行李,再倒杯茶来!春霞啊,这丫头就是这样,你别同她一般见识!在五爷家里只管放心住,跟自个家一样,不必拘束!啊。”说着又略带责备瞪她一眼,“你也是的,要租铺子怎的不来找五爷我反倒去寻那混账地保?那种货色哪一个不是钻钱眼里的小人!亏得那天我撞见东南转悠见人就打听,这才晓得你要租铺子!阿芳说的没错,多住些时候,陪我老爷子说说话!”
老爷子说完笑眯眯的,眼睛闪亮闪亮。
这后一句才是重点,老爷子满肚子的海上传奇经历还没讲完呢!这年头愿意听,并且能听懂,并且听懂了还有共鸣的听众实在是凤毛麟角啊!一肚子的传奇掌故无人倾诉,快要把他憋死了!
春霞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无语,这祖孙俩的嘴巴真是一个赛过一个,她只得笑着一一答应。
“春霞姐,我先带去去房里安置行李!”梅芳见爷爷大有滔滔不绝的趋势,拉着春霞就走。
春霞笑着朝老爷子点点头,随了梅芳去。
梅芳的闺房在二楼,宽敞干净整洁,床帐桌椅柜案齐全,床边还安置着十分漂亮的梳妆台,台上有打磨得光亮鉴人的菱花铜镜。床上悬着湖绿绣花的帐子,床单被子皆是漂亮的丁香色,绣着大朵的白玉兰。床前的圆桌铺着几着地的湖绿暗纹桌布,上放置着茶盘,盘中有牙白的整套茶壶茶杯。窗前有乌漆桌台靠椅,一壁立着四扇两开的衣柜,雕琢着缠枝花鸟图样。另一壁还立着一米多高的五斗橱,橱上搁着针线活的篮子和一个白瓷彩绘花鸟的花尊,花尊里头插着数枝半开的栀子,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正是寻常富庶人家姑娘的闺房。
“那五斗橱我收拾出来了,姐姐的东西就放在里头吧!梳头的家伙姐姐若不嫌弃便用我的,若带了来放在梳妆台前就可。被子我也准备好了,昨儿好大的太阳正好晒过了,都干净着呢!”梅芳笑道。
春霞笑着道了谢,便将包袱解开,将衣裳放进了五斗橱中,又将自己的梳子、头绳等梳头东西搁在梳妆台上。略收拾一阵见没什么遗漏的,两人便一同下楼。
“收拾好了?快中午了,丫头赶紧烧午饭吧!”梅五爷见她们下来便道。
梅芳嘴一撅,“知道啦爷爷,我这就去,爷爷您就陪春霞姐说说话吧!不过人家春霞姐来可不是听你唠叨的,人家是要做正经事的!”
春霞听了忍不住暗暗好笑,梅老爷子那点子心思,跟他日夜相处的孙女自然再清楚不过了!
梅五爷听了孙女的教训哪儿扛得住?吹胡子瞪眼道:“小丫头越来越没分寸了,敢这么同爷爷说话!爷爷还能不知道人家春霞丫头是来做正经事的?快做饭去吧!”
“您知道就好呢!”梅芳叽咕着,给爷爷和春霞各倒了茶,便笑着去做饭。
春霞本欲去帮忙,叫祖孙俩都拦住了,她便也没坚持,同梅五爷坐着说话。
少不得先问了梅五爷的身体状况,梅五爷对这个却好像没有多大兴趣,满口的只说“好好好,没事没事!”三言两语又拐到了自己的传奇经历上。春霞见他兴致勃勃跟个孩子一样,便笑笑不再打断,反正自己还要在这儿住不少日子,总有时间为他诊断病情的。便专心听他讲述自传,这本来就是她兴趣所在,不觉就入了迷,相谈甚欢。
做好了饭出来的梅芳见此,又好笑又好气,笑着直摇头。她其实挺不明白的,爷爷那些近乎胡言乱语、自吹自擂的所谓经历有什么好听的,偏春霞姐听得跟真的似的。
他们入迷归入迷,到了午饭时间梅芳才不会客气呢,便出声打断,少不得又惹来爷爷不满的一个白眼,然后不情不愿的去用饭。
饭桌上梅芳又笑道:“说起来我还要好好感谢春霞姐呢,你说的那些药膳果然极好,这一阵子我经常给爷爷做,前几日他伤风着凉,咳的痰便没那么多了,也不那么厉害了!”
春霞笑道:“有用就好,这些日子我再给你说几个对普通人调养身子用得着的药膳,你平日也可以做着试试!”
梅芳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