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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仲欱没有去新人房里。
初七日我没有出房门,我还在和自己怄气,我想不明白。
仲欱依然和我在一起。
初八店要开张,我不能再不出来,一开门,就看见一个俏生生的女子立在门口,眉目妖娆,红唇素点,峨眉淡扫,小腰盈盈一握,看着就比我膀大腰圆的顺眼。
“姐姐早安,还声妹妹的气么。”那女子对我施了一礼,低眉顺眼的站立一旁。
这女子好生熟悉的面孔,我在那里见过么,我一时愣在那里,这是新妇秦罗。
“姐姐,妹妹给你打洗脸水来;姐姐请回房稍等。”那女子对我笑笑,两个酒窝浅浅的,转身走开。
“慢着,是你,我认得你。”我回过神来,居然是那日扮作男子到我店里的,就是小顺说的暗娼,怎么成了婆婆的远方侄女,夫君的新妾。
“姐姐好眼力,姐姐是打算告诉夫君么。”秦罗半点也无羞恼之意,笑吟吟的看着我身后的房里,夫君还在里面。
“哼,你跟我来。”我转身朝后园子走去。
“你究竟是什么人。”在一僻静之所,我责问道。
“我是秦罗,你家相公心纳的妾。”秦罗满不在乎的答道。
“我是说以前。”我说道。
“以前我是你婆婆的远房侄女,秦家的姑娘。”秦罗和刚才判若两人。
“哼,好个秦家姑娘,你的香包可还在我手上。”我说道。
那秦罗脸色微变又笑道:“姐姐你认出我又怎么样,谁知道你那里捡的香包,有我的名字么,有个香包又怎么了,谁说女儿家不能有香包,你闻闻我还有麝香味道么,我以前做什么重要么,至少现在我是百户侯焦家纳的妾,刚来两天,你把赶出去,我犯错了么,你说我是暗娼,你有证据么,你官府有记录么,你说出去焦仲欱还要不要做人了,焦家还有脸么,堂堂一个百户侯的后人,一个在宫里做差事的人娶了个暗娼回来,可是要笑死人的。”
我说不出话,我没证据,我得考虑仲欱。
“还有,别以为我嫁进来我沾了多大的光,我这样全是拜焦家所赐,拜你所赐,当年本来都说是要娶我的,你个肥婆子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我那里就不了了之,我便想一定找个好人家,让焦仲欱后悔,可是天下侯门富贵那会将我这样的穷人家的女子放在眼里,我去做暗娼,就是要找个公子老爷把自己嫁出去,我也要过好的生活,其实焦家有什么,穷的有什么,不就是个空架子,早知道这样,我又何必毁了自己,沦落如此。”秦罗对我叫嚷。
“当年的事情怪不得谁,今天你既然来了,我就希望你好好的,做一个侍妾应该做的事情,若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让我知道,是容不得你在此的,还有,不要叫我姐姐,你也不是什么妹妹,你只是个妾,要叫我夫人,等你什么生了孩子,成了正儿八经的二房再喊我姐姐也不迟。”我扭头就走。
不用看也知道她在后面咒我,我浑身都在颤抖,气呼呼回到房里,心还在狂跳,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生气的缘故,我没想和新人做对头,可没想娶到家里的妾竟然是这样一个人,我感觉自己浑身发软,以后的日子如何面对,我真的不知道了。
秦罗不知道是真的悔改准备好好的做个妾还是做做样子,总之做了早饭,最我还是那样恭敬,而我冷着面孔,反而显得小气,婆婆对我也有些不满意,只是在背转身子,秦罗嘴角那冷冷的笑,我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会满足做个妾,做个二房这么简单,注定我以后的生活不会平静。
“夫人,你脸色不好啊。”钱小顺对我说。是啊,过个年本该喜滋滋的来的,那成想我这个年过的这样憋屈难受。钱小顺看起来挺幸福的,应该是过了一个快乐的肥年,里外一身新的袍子,还加了缝了毛边的皮坎肩,猛一看却有几分老板的气度了。
“小顺,你看,等天热了,山楂和栗子都不是时令季节,我们没什么可卖,瓜子口味多算是我们的特色,蜜饯别的地方也有出售,但是我们自己特色的东西就少了,我想我们应该卖点别人没有的,这样才能所赚钱。”我没有回答小顺的问题,想起年前那个冰窖的事情,是要好好利用的时候了。
第17章 求子观音庙的卦师
给小顺说了我的想法,就是夏天在冰糖葫芦、糖炒山楂断档的时候卖冰糕,钱小顺对我的新奇的想法已经见怪不怪了,虽然不明白冰糕是什么东东。
问了采冰运冰的事情,是要抓紧了,出了正月,再拉冰就少的多了,还好城北邙山就有,第二日雇了工人大车就开始忙活这些,回家后找人依旧封了那个门,从那院子的后街又开了一道门,这样在后面倒腾什么,前面是看不到了,平时只有我和小顺有钥匙,我可不希望那个秦罗来搅和,虽然这几日她都是安安生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妖蛾子,毕竟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简单。
后来想一想,理出几个口味的冰糕,幸亏唐朝后来和契丹游牧关系交好,牛奶羊乳也能买到,居然让我凑齐了做雪糕的原料,让小顺订制几百个两寸长一寸宽两指深的木盒子,先弄了几个拿到山上冻了,小顺吃了说味道还不错,于是找人看着,趁现在冷,先在山上冻好了,搬到冰窖里存着,等夏天来卖。
店里的生意还算平稳,至少每日盈利还是客观,虽然没有年前礼盒的轰动,但是偶尔也有卖出,我又想了想,弄出些新名堂,比如那盒子都有自己的名称,祝寿的就是笑口常开,里面装开口油栗,山楂丸,瓜子,蜜饯。那结婚的就是早生贵子了,里面是蜜枣、桂圆、莲子、瓜子,唐代居然没有花生,我打听了一下原来他们管花生叫长生果,只有南边有种的,因为不知道榨油的用途,生吃味道不好,本地虽然少见,却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个情况要记住,回来卖炒花生用的着。
还有吉祥如意,里面肯定有橘子蜜饯,幸福安康里面主要是杏仁系列,那礼盒卖的又好了些,已经走上了正常系列,年不能长过,但是总要有人生病、结婚、过寿吧,而利润的重点也在礼盒上面。想一想要不捎带把山楂卖成玫瑰花的品质,弄个类似话语的山楂代表我的爱,从一个列到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把那“相思谁解酸甜味,一片冰雪映丹心”发挥发挥,让那些公子小哥疯狂的买,丫鬟小姐天天相思的吃,趁上元节“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的时候火一把。
兀自谋划这些店里的事情,便不想家里的事,可是天总是要黑的,便又不知道如何面对。
那秦罗倒是安生的很,晨昏请安,早饭暮炊,从那以后也不喊姐姐了,一口一个夫人越发的恭敬,仲欱还是歇在我的房里,只是看秦罗的神色缓和了许多,本来他对秦罗也无甚么厌恶之处,如果没有我,人家早就是夫妻了不是,再看看我虽然有些愤懑,倒不是撒泼打滚醋婆子一样,那秦罗低眉顺眼,举止处处小心,既然娶了人家过来,倒不好亏欠人家什么。三妻四妾的传统思想在仲欱的脑袋里是很正常的,有钱了多娶了老婆没什么大不了,那仲欱还不出来狎妓吃酒不是,虽然这钱大部分是老婆挣的。
婆婆每天盯着我们三个,不知道我不在家的时候那小蹄子总是怎么做的,至少婆婆看我的眼神更加不友善了。
我心里越是难过,便越不想回家,可是全家似乎就剩我一个人在生气,渐渐的把自己隔离开来,我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拱手把仲欱推到了别人的怀里,可是我能怎么办,我不想讨好仲欱,更不想讨好婆婆,和秦罗那样的女子争宠,我做不到,于是总独自伤神,对仲欱也不理不睬,虽然仲欱每日到我房里,二人却从无欢颜。
我不是个骄傲的女子,可是我有我的尊严和原则。
钱小顺看我虽然各方面打点的妥帖,也感觉出了什么事情,有钱嫂子在家里做活,自然也瞒不了他,现在家里已经不加工什么了,都放在作坊里,钱嫂在家里主要是帮厨打扫。
“小顺,你还没娶媳妇吧。”午后店里客人少,坐在后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没有呢,夫人,有好的给小顺找一个。”钱小顺咪咪眼。
“小顺喜欢什么样子的呢。”我问道,小顺机灵嘴甜,店里两个妙龄女售货员虽然对他青眼有加,小顺总是左右逢源又不失分寸,倒是看不出这小子有什么动心的意思。
“我说了夫人可别生气。”小顺看看我。
“我生什么气。”我低头笑笑,我现在没心情生气。
“其实我想找个和夫人一样的,夫人别多心,我说的是心性和头脑,我要找的夫人,要和我一样,做生意,干事业,我不需要一个只会做饭带孩子相夫教子的女人,那样固然好,可是我钱小顺不要那样的夫人,如果我置一份大的家业,还要一个出得厅堂的夫人才好,如果能帮我分担生意上的事情就更好了,那样才是我心里的夫唱妇随。”钱小顺道。
“看来小顺志向不小,装着做大买卖的心思,我可没小顺说的那么厉害,我还以为你要找个像我一样胖的呢。”我浅浅的笑笑,这小顺看来没把这个卖山楂的生意放在眼里。
“夫人说笑了,小顺志向大不大,全看夫人,只要我跟着夫人干,就能做成大买卖,我是认定了,其实说到胖了,夫人,您没发现街上的美女一个个都把腰捆的很粗吗,自从年前寿王选妃订了杨家那个丰腴的女子,又在宫廷内宴上赐下缠枝牡丹杏黄带,丰满就成了时尚了,而夫人就是时尚的代言人啊,那腰带不是夫人得了么。据说是按照那个未来的寿王妃的腰订制的,但是我大唐女子不能得见王妃仪容仪态,夫人就成了代言,要不怎么那么多人来店里呢。”小顺说道,和我呆的久了,小顺一口二十一世纪的名词用的很是恰当。
弄了半天,我成了杨玉环的代言人了,为倡导丰满,为了皇家颜面,说胖好看,就造个声势和由头,于是满大街的女子都恨不得一口气吃的吹起来,我抬头看看那两个卖货的丫头,好像就是粗了不少,我还以为是偷吃了火爆油栗的缘故,现在仔细悄悄,那腰上屁股上胸脯上不知道包了几层手巾帕子。
小顺倒是打算的好,可是我这样的女子估计唐朝不多,我总不能说我是穿来,那样小顺还不傻掉。
孤独,是我这几日最强烈的感受,我不想和任何人说,只有仲玥无声无息的爬到我的身上,搂着脖子不说话,这孩子把什么都装在心里,孤独,只有仲玥听到了我的心跳。
十五日,婆婆要全家都去送子观音庙,我本不想去,但是提前那婆婆就已经下了死命令,不去就休了我,休了我也不怕,只是我不忍看见仲欱那忧郁哀求,夹在中间难做的眼神,为什么这个人我不能好好的去爱,好好的去抚慰,难道我就没有一点错,我在心里问自己,也许我也有。
正月十五求子,是历来风俗,那观音庙前人真是多,新娶了媳妇肯定是要来的,娶了多年像我这样无出的也要来,只有闺女没儿子的也要来,那庙里并无和尚尼姑,只是住了几个女居士,供些香火,做些泥娃娃到十五的时候供众人来求,那泥娃娃可不白拿,是要施舍供奉的,这独家生意看可比我那糖炒山楂卖的好,门口摆的到处是卦摊,求卦问卜,大都是忐忑的来,踏实的走,也有愁眉苦脸的,估计是银钱不够那卦师不肯美言总是有的。
买了香嗑了头,奉上施舍,便有居士递来用红线系着的泥娃娃,我看着手里的这个东西,做的倒不是很粗糙,看来那些居士虽然是骗人,但是心里是虔诚的,是不相信自己在骗人,不像今天的和尚道士自己都不相信却要别人相信。
“看什么看,还不抱好了在怀里,回家放在被窝里一个月不许拿出来,知道么,送子观音是很灵,我已经许了大愿,生了孩子,我以后连续三年,年年来谢,捐银百两,修缮真身,给我挣点气,罗儿。”婆婆严肃的说道,后半句却拐到秦罗那里。
我看看那女人,爱意拳拳的把那泥娃娃捧在怀里,确实比我做的好。仲欱看看我,给我一个鼓励的微笑,我却转过头去。
“老夫人,抽个卦签,包你心想事成。”一个先生看婆婆注意那卦摊,便出言相邀。
婆婆还是动心了,我是不大相信这些东西的,虽然有人说很灵的,人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虽然有时候也身不由己,就算是结果早已注定,难道一路上的选择不是我们自己做的么,上到山顶不是我们的目的,我们要看的是路旁的鲜花美景,我想每一个人在路上看到的风景应该都是不同的。
“一花独占满园春,可怜并蒂难相随,花开花落空相许,不见落花抱子归。”那签却是抽的古怪,虽然诌的可笑,有心的人还是看得懂的,我不知道算卦的有什么把戏,反正我们总是能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