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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刻,我感觉到了一种激情从胸中升起,这不是为我,也不是为大家,就是一种豪情,我们与天地战斗,哪怕只能挽救一颗麦苗,也是一种骄傲和自豪,我被这种情绪深深的感染,我跪在渠边,把淤积的泥沙扒到身后,一下一下,我机械而又快速的掏挖着泥沙,耳边只有哗哗的雨声。
我感觉身下一空,没有听到声音,只看到膝下的泥土咧开了缝隙,破碎,我努力抬头望去,看见村长大张的嘴,他好像在喊我。还有很多人睁大的眼睛,眼前已经迷糊了,好像不能呼吸。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很累很累,我想跑,可是腿却一点也不听使唤,我想爬也是酸的难受,我想喊,感觉用了很大的力气,却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我便想睁开眼睛,却无法挣脱。像那次生病后被魇的感觉,我很清醒,却感觉自己动弹不了,无名的恐惧在蔓延,一个黑影过来了,按住了我挣扎的四肢,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束缚,虽然我没有睁开眼睛,但是我感觉我看到了,我拼命的挣扎,浑身是汗,终于看到了一丝光明。
一只温柔的手拂过我的额头,撩开我的发丝,是那样的熟悉和轻柔,我又闭上眼睛,我害怕睁开眼就不在了,这是我的幻觉么。
“夫人,你好些了么。”一个暗哑声音在我耳边轻轻的说。我的仲欱的声音是温和的,柔软的,不是这样干涩,我不想醒来。
第25章 雨过天晴
“仲欱,你怎么在这里。”那按着我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夫君。
“你可醒了。”烛光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声音有些嘶哑,眼睛里有光闪过,他背过身去不让我看。
我装作没看见,给这个男人留一点自尊,毕竟在女人面前流泪很是难堪,越是面对最心爱的人,越不想让她看见。
原来,仲欱上午在宫里无意听见钦天监说东南方向云层有异,加上天气热的异常,恐怕会有冰雹,他心里就有些担忧,到了午饭后,只见东南方向雷电交加,城里虽然也落了雨,却是不大,而东南方向却如黑夜一样。仲欱终于坐不住了,就往我这里赶,越走雨越大,等仲欱刚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和那些人去渠里挖泥排水了,并没有见我,他非要去找,众人拉他不住,只得照人领着去了,却在半路碰到我浑身是泥的被背回来。原来我身下的渠塌陷,我也掉了进去,好在不是泥沙流,我只是掉了进去,几十个人轮流有手挖,把我刨了出来,可是我已经昏迷不醒,什么也不知道了。
“别的人呢,没出事吧。”我问道。
“还想人家呢,那村长看你掉进去,魂都飞了,还好,因为救你,别的人也都回来了,倒是没有出事的。”仲欱拉着我的手一直没松开,埋怨的说道。
“那村子里的人呢,庄稼呢。”知道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不知道人都安排在那里,庄稼是不是保住了。
“你就放心吧,好在天不是很冷,妇女小孩都在后面院舍里睡下了,现在除了这个正房,那里睡的都是人,跟逃难差不多了,雨已经不下了,你听听,没声音了不是,庄稼明天再说,现在你什么也别想了,以后也不许你做这样的事情知道么。”仲欱俯下身子,贴在我的脸上说。
“嗯,我冷,你给我暖暖。”这个男人为我哭了,为我着急了,我看见他还是那样的渴望,我一直在折磨他,也在折磨自己,我渴望他的手,他的脸,他的唇。
仲欱搂着我躺在炕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偶尔听见窗外的花树上有水滴落,还有廊下住的人的梦语,那都是人。
我把手伸进仲欱的衣服,抚摸他并不健壮却很结实的胸膛,仲欱的身子也开始热了起来,把我的手拿出来,我又伸进去。“你身子可好。”仲欱小声问我。这个体贴的男人,我用唇覆上他的唇,今夜,我要定了。
“老爷,夫人大喜。”早上一开门,就看见村头站在门口一脸笑意的看着我。廊下的男子也都笑盈盈的,看上去有些古怪。
这些人昨晚都睡在我的窗下,看来是听到了些动静,我的脸有些发烫,看着窗前那棵木槿,枝条都雨打的都快垂到了地上,花苞也落了不少。
“喜什么喜,还不去看看你们的房子都怎么样了,还杵着干什么。”我佯装生气的对他们嚷道。
“快走吧,说了不用给夫人道别的,都不听,快走快走。”村头也回头催促,一出门那些人就跑的飞快,心里自然是记挂自己的破房子,好歹是自己的家,可是还是等我出来道别了才走,唯恐失了礼节。
太阳照常升起,光亮的有些刺眼,天空没有一丝的云彩,湛蓝湛蓝,村头回报说房舍塌了一半,好在没有人员伤亡,牛也死了几头,鸡鸭冲走的就更多,田里的庄稼虽然被水淹,但是因为挖渠排水及时,现在流的差不多了,只有沙丘跟下的一部分被泥沙压了,也就几亩,虽然不是很大。俗语说:“雹打一条线,风扫一大片。”冰雹一般范围不大,那麦田遭殃的不多,我也松了口气,再有几天麦子一熟,这一季算是保住了,手里有粮,心里就不慌了不是。
“其实夫人何必这样大动干戈,我想过些日子就可以接你回去了。”仲欱看我这么关心庄子上的事说道。
“嗯,接我回去,那秦罗怀孕了。”我说道,态度就有些生硬。
“那罗儿月信已经迟了几日,应该是有了身孕,我把脉还是不行,拿捏不准,我想等子昌回来把脉看看。”仲欱一脸喜色。
我心里莫名的烦躁,真的怀孕了,是我估计错了,难道就接受这样的局面,以后那里还有我的好日子。
“哼,罗儿,你叫的好亲热,你们让我走我就得走,让我回我就得回,以后她有了孩子,还有我的活路么,我就是你们家的挣钱机器,我在外面累死累活,你们一家幸福天伦,干我什么事情,我就偏不回去了还,你吃了饭走你的吧,我还有事情要忙呢。”我本来很渴望和仲欱在一起,可是又说出了这样的话,为什么,我总不能以温柔宽容的态度对待仲欱,为什么要向刺猬一样的战斗,伤了别人,留下孤独的自己。我扭头出了院门,把仲欱留在那里。
出门去看看村里到底如何,门前的池塘满满的水,听说昨天已经和河道连在一起,鱼苗也跑的差不多了,我往东边看李墨的庄子,太阳白晃晃的让人睁不开眼,他们的田里也是白花花的一片。不应该的啊,他们地势比我们高,我这里积水都流的差不多了,他那里还几乎看不见麦穗。心里虽然疑惑,但是还是记挂着我的庄子,也没有细看。
村里的情况却是糟糕,一夜时间水是退了,可是淤泥遍地,一处能下脚的地方也没有,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过去,房舍塌了不少,可是没有人哭也没有叫,大家都很平静的收拾着能用的东西,甚至是有些开心。房子倒了还能建,只要人在就好,无论是汉子还是女人,见我走来都微笑着叫一声夫人,那笑容很是真诚和关切,我知道,昨天的事让他们和我的距离拉的更近。
好在天气马上热了,各家也没有余粮,损失的都是鸡鸭,还不算是很大,我把村长喊来,告诉他回头去我那里拿银子,一家先给二两安抚,让那些房子好的人家帮助一下,倒了房子的人家暂时挤一挤,等收完麦子,再好好的建结实的,到时候我会补贴一些,尽量建成砖瓦房舍。好在村子里大多都是本家,庄户人家朴实,都不讲究什么得失,为了几天后的大丰收,倒是很快安顿好了,对于补贴盖房子的事情,村长沉默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池塘算是马马虎虎弄好了,河坝的事情到了秋后水少的时候再说,到了七、八月又是多雨季节,不是修水利的好时候。
忙完回去,仲欱已经走了,他对村里的事情不懂,也没有更多的兴趣,不知道我说的话是不是伤了他,惠娘冷着脸说仲欱走的时候交待,过些日子一定来接我,让我受委屈了。我心里有些酸酸的难受,却是不知道怎么才能过去。
下午李墨拉着一身泥水的马匹来了,一屁股做在炕上大喘气。
“咋了,我看你那田里的水比我这里都多,这会好些了吧。”我看着脸色发白的李墨说道。
“吓死我了,我还没骑马走过这样的路,看不见路面,都是水,要是一不小心就把你的墨哥哥滚河里了。”李墨的魂似乎还没回来。
“哦,那你还来干什么,我又没请你,抛下自己庄子不管就来串门,你倒是清闲,要是真滚到河里算谁的,可别赖我。”我心不在焉的说。
好长时间李墨也没说话,我看看他那脸色有些难看。
“咋了,魂还没回来。”我笑着说。
“不是,是我闲的慌,是我自己找死好了吧,我就多替人家担心,把你掉沟里闷死才好呢。”李墨气呼呼的说,口气里有些埋怨。
原来是听说我掉泥沟里的事巴巴的跑来看我,而我心里想着上午说仲欱的话是不是重了,便有些语气不善,看着他来,心里有些埋怨,该来的多少天还不来,而他是天天来。
“哎呦,生气拉,是我错了好不好,我问你啊,你那田里怎么那么多水啊,中午我回来的时候看才下去些,你那水闸坏了,我看修水闸也没什么好处,这会知道什么是自作自受了吧。”我说道。
“哼,我就是自作自受,我那水闸好着呢,我不愿意放水怎么拉,我养鱼怎么拉,我乐意。”李墨还是一肚子气。
“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要是你也赶着放水,我的庄子这会不知道冲到那里去了,说真的,我真的很感谢你,但是你不是为我吧,你对我这么好。”我低着头说,却拿眼角看着李墨的反映。
李墨脸上有淡淡的笑,那笑容应该是对他自己的。
“我当然不是对你好,是那个看水闸的喝了酒睡死了,居然忘记放水了,回去我要狠狠的治他,好在麦子快熟了,只要即使把水排了,损失也不是很大的。”李墨慢慢的说道,口气有些幽怨。
“哦,那今天早上我看水流的也不大,闸似乎没全打开。”我心无他想顺口问道。
“好了,说水闸干什么,你没事吧。”李墨问。
“我好的很,昨天只是吓了一下,倒不是很严重。”我说道。
“你家那个焦什么来了。”李墨四处看看,没发现仲欱的身影。
“走了。”我说道。
“走了,这么快。”李墨说道。
“是,我也快走了。”我说道。
“这里不好么,为什么要走,你走了,你走了,我会想你的。”李墨有些着急。
“呵呵,想我做什么,我来也没给你带什么好处啊。”我笑着看他一脸着急。
“我想吃油饼就没人给我做了,还有啊,那牛羊马上就送到了,你走了谁给我养,反正你不能走。”李墨急急的说。
走还是不走,我是要考虑考虑。
第26章 骑马
看我确实没事,在三德和我的催促下,李墨终于走了,他那庄子毕竟还有一大摊子的事情要处理。临走前,我拿了几块麻布出来,让三德把马蹄包上系紧,这样走在泥里也不打滑了,李墨看我这样关心他,脸色好了很多,我又许他端午时节来我给他做一顿好吃的,才高高兴兴的走了。
李墨谢谢你,谢谢你昨天顶住上游的洪水,你为什么这样做,值得么,看着那马上的人越走越远,和河岸的绿柳融在一幅画里,我在心里默默的说道。
小顺也来了一趟,捎来了这个月的分红,告诉我说冰糕已经开始卖了,一开始人不多,这几日大家都尝过了,中午热的时候店门口就排很长的队伍,那些丫鬟小厮,提个大盒子,买过之后就坐上马车往家里狂奔,生怕化掉,只是存的少了,怕卖不过天热就没有了。我让他每天限时限量供应吧,但是价格不要涨,否则让人说店家黑心也不好,总归企业形象还是要的,不过限时限量却显出了冰糕的珍贵不是,又上了一个档次。
庄子上的气氛更加热烈,麦收的准备都要做好,置办新的镰刀、木杈、草帽还有用来熬汤解暑的绿豆,牲口要喂好养足了,小顺带来的银子除了一家二两的灾后安置金,还剩下的我都交给村长置办农具了,虽然是下了冰雹暴雨,但是麦穗似乎格外的大,籽粒也饱满,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丘上的苜蓿草也补种上了,另外一个沙丘栽的树苗被冲倒不少,但是一场大雨也活了很杜,至少看上去也是绿绿的,尤其是点播下的长生果,也就是花生,更是绿绿的出了一地,等过半月二十天的,花生长的牢固了,下大雨也不怕往下冲泥沙,等到了明年春天,树苗都结实了,就会好很多,后年,大后年,我想一想都很开心,种植是一种很幸福的事情,因为每天都有变化,每年都有变化,这种变化是看得到的,是实实在在的在你面前,不但是收获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