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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手中的那块手绢确实是棘手,只是没想到陵容如此阴险,竟然可以想出利用敬妃来销毁。只是敬妃盼子心切,居然连陵容要她烧宫的意图也不去过问吗?
敬妃似有动心:“妹妹,三月十九是观世音寿辰,皇后娘娘肯定不在凤仪宫,不如、、、”
我止住她的话,冷静道:“姐姐切不可轻举妄动,容妹妹好好想想。姐姐,难道你不知道烧宫的后果?”
敬妃点点头:“我当然知道,可是皇后不在宫中,只要不伤到皇后,即使皇上查下来,我就说是看守的宫女们不小心、、、”然后小心地看着我的神色,“可以不?”
今天可是十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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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时也理不出一个好的办法,只好先稳住敬妃:“姐姐如若信得过妹妹,等到明早,妹妹定给姐姐一个好的方儿。”
回到存菊殿,我赶紧找来小临子,将一个香囊交由小临子:“此香囊中装着小帝姬的胎发,当年给遗忘了,现分出几缕交由甄家主母,以慰她思孙女之苦。顺便替我问候一下莞貴嬪哥哥甄少帅,他可是咱大周朝的功臣啊。”
幸得甄珩现在京城,并未在外守职,惟愿他能看出香囊中的蹊跷。
夜色已是深沉,我站在存菊殿门口踱来踱去,直至不过一刻中宫门将闭,才见小临子急急忙忙赶了回来,我一把拽过他来:“交给甄家了?见到甄少帅没?可有回信?”
小临子气踹虚虚,咽下一口水:“娘娘,甄少帅不知为何交给奴才一根竹枝?害得同宣华门的那群饭桶侍卫纠缠了半天,硬是不许奴才带进来。”
我接过小临子手中的竹枝,心里一悟,不由笑遂颜开:“那你是怎么回他们的?”
“奴才就说,看着好看,折了玩着,回宮可以向人炫耀今儿个我可是出去开了眼。”
我知他油嘴滑舌故意邀功:“采月好好‘打’赏临公公!”
“是!”采月笑嘻嘻地拿出一鸡毛掸子,“好你个小临子,在外贪玩到现在才回来,害得主子好等,还不看‘赏’!”
吓得小临子抱头鼠窜,“姑奶奶,绕了奴才这遭吧,奴才再也不敢了、、、、、、”
我毫不理会,看着青翠欲滴的竹枝――竹本无心节外偏生枝叶。原来甄珩对陵容并无爱慕之心,一切都是陵容一厢情愿。既然是这样?那就好办多了。
第二日,我踏进明瑟居,陵容正靠在软榻上悠闲地品着冰糖燕窝,见到我来一点也没有诧异的样子。仿似就料到我会来一样,见此样,我更是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直接问道:“莫非妹妹知道那块手绢所在。”
她微微一笑,“我就知那敬妃和姐姐交好,没想到她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也敢吐露给姐姐?是不是要寻求姐姐的帮助?”
我故作亲热的靠近她:“妹妹,那条手绢关系到甄家。姐姐自然不会置之不理,只是妹妹可要看清楚了。不要让姐姐白费心机了。”
“就在她寝宫橱柜里头!”她拉着我的手,眼睛看着我,无比坚定。
“甄珩如知你为他如此辛苦,定当没齿难忘。”我悠悠道。
她愣了一下,转而有点不自然道:“那,那是当然!”
我回她意味深长一笑:“妹妹,好生照顾好自己和小帝子,姐姐要走了,妹妹在明瑟居静候姐姐明天给你带来佳音。”说完,我走出明瑟居,脸上已是变得冰凉透寒。
三月十九,观世音寿辰,清晨皇后就携后宫予漓帝子、淑和帝姬前去相国寺祈福,至到酉时还未回。
戌时三刻,传凤仪宫处浓烟卷起,恰逢皇后归来,立命侍卫封锁六宫绝对不能让放火之人逃脱,后才着人救火。
我冷笑:一着火,你倒是从天而降啊!而且救火还是次要。
不一会儿,皇后身边的江公公便来请我务必去一趟明瑟居,帝后和各宫嫔妃都已到齐。我稍做整妆便坐上轿舆,摆驾明瑟居。我倒要看看,她能生出什么事情来!
待我到明瑟居,玄凌和皇后已坐在正厅上头,皇后仪容端正却手持丝绢似是轻轻擦拭着眼泪。左下陵容似笑非笑地靠在软椅上看着我。敬妃满脸担忧,我回她安慰一笑。端妃还是淡淡地看不出一丝情绪,不由暗自赞赏到:端妃不愧为后宫第一聪明人。
待我请安,玄凌先道:“惠妃,可认识此绢儿?”
我抬头望去,一块粉兰色丝绢绣着金色佛手菊,还有一个‘眉’字!我故作惊讶道:“没错,这正是臣妾丢失的那块,怎的会在皇上手中?”
玄凌眼睛闪过一丝惋惜,后道:“那惠妃是在哪里几时丢失的?”
我略一思索:“臣妾今个儿就不见这丝帕了,不太记得在哪丢失的。”
皇后抬头,和颜悦色:“惠妃妹妹可要仔细的想想,这丝帕可是在凤仪宫门角拾得的。”
我莞尔一笑:“臣妾真的记不起来了。”
后宫嫔妃嘘声顿起,皇后起身厉声喝住她们:“结果还没有出来,可不要冤枉了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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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妃连忙走到中间跪下:“臣妾敢,敢担保惠妃妹妹绝,绝对不是放火之人。”她說話的语气中气不足,战战兢兢反倒真的有参与烧宫一事。
玄凌大为恼火,“朕让你们管理着后宫,今天幸得皇后回来得晚,不然、、、”又对敬妃道“敬妃你何故要撤去凤仪宫的守卫?”
“臣妾,臣妾只是想着御林军多有不识皇后和帝子帝姬的面容,凤仪宫的侍卫却是熟悉,故让他们随着去了寺庙!”敬妃惶恐不安。
陵容浮起一笑:“这原也不是敬妃姐姐的错,只是此举大大的方便了放火之人,皇后只是出宫进香,御林军多的是,哪里用得着自己宫里的侍卫,敬妃姐姐是太过谨慎了吧。”话虽如此,却让人一听便成了敬妃撤退守卫实属多此一举,很明显的有参谋的嫌疑。
众嫔妃更是交头接耳,指点着我和敬妃,敬妃闻陵容所言,已是吓倒在地上。
我亦屈膝跪下:“皇上,是以此手帕断定放火之人就是臣妾?”
玄凌脸带犹豫,良久道:“惠妃,当年朕有过冤枉你一次,今天朕要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不是你做的,朕定会还你公道。只是现在有丝绢位为证,朕不得不、、、”
我自是感激他能说出这样的话,但是在座的人都认定了是我烧宫,只是我又为何如此做,他们却只道我有私仇于皇后。也许这次我会先打入冷宫然后赐死,而敬妃亦会剥去妃位降为最末等更衣。我看了敬妃一眼,现下她该知道恐惧了吧,當初却一口答应下陵容的交易,却不曾想到事情败露的结果。希望她以后能更慎重不要太过强求。
她亦不知,我替她去烧宫的目的,实为了甄家,对我自是感激不尽,又懊悔不已,好似是她害我如此,伏在地上珠泪连连。
然而陵容素净的面容却掩饰不了嘴角的一丝得意,她终于成功的扳倒了我,又烧毁了捏在皇后手中一直控制她的把柄。
正待玄凌下旨处置我们,李长急匆匆地进来:“启禀皇上,皇后娘娘的凤仪宫完好无损,并未有人放火!”
在座所有人一惊,皇后和陵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异口同声“什么?”
玄凌松下一口气,转而一笑:“快说,是怎么回事?”
李长恭敬道:“惠妃娘娘和敬妃娘娘实属冤枉,凤仪宫上方的浓烟乃凤仪宫的小桂子在院子里点着了烟雾熏(烟雾熏乃宫中春夏驱蚊虫和时疫之物)所至。”
我低着头暗笑,猜想着皇后和陵容此时的表情,烟雾熏一枚的浓烟就要良久才散,然而我偷偷着人用弹弓打进凤仪宫殿外角落的烟雾熏共三枚,只要其中一枚烟雾熏放出,其它暴露在外面的受了烟气便会自动引发,一共四枚必须足足半个时辰烟才散去,旁人看了只道是着了火一个猛浇,孰不知此物越是浇水烟雾越浓。
皇后脸色发白:“烟雾熏?!一枚烟雾熏有那么大的浓烟?”
端妃微微一笑:“今个儿,娘娘宫中的小桂子在内务府总共领了四枚烟雾熏,说要趁娘娘不在,除一下院子里秽物,只是不想怎地还要等娘娘回来才放,惊了娘娘的驾。”
皇后大怒:“将那狗奴才给本宫押进来!”
小桂子满身乌黑,已是吓得魂不附体,直呼:“娘娘,娘娘饶命,奴才其实只放了一枚烟雾熏,另外三枚奴才仔细收在瓶子里,不信娘娘可以取来看。”
待从他寝室取来瓶子,却发现空空如也,玄凌怒道:“狗奴才明明就是你自己不小心,四个都放了出来酿此大祸!”
其实,小桂子此人贪心异常,平日不管什么物什都要领双份,今个去内务府领烟雾熏,本来各宫才两枚,而他却要四枚。我暗使小临子也随着前去装作领烟雾熏,还叫他故作神秘的向小桂子吐出:此烟雾熏如是晚上露重时来用,一个顶两个。
小桂子显是听在了心里,只留一枚放在凤仪宫院子里,另外三枚用瓶装好放在其寝室床下,却被尾随其后的小临子偷了去用弹弓又打进了凤仪宫院角落。
等到天黑,他才拿到院子去放,没想到一放就连着院子四角的都爆发,而偏偏院子里的此等浓烟根本让人看不清凤仪宫内的情形,只能在宫门口一个劲儿地往里浇水,越浇烟越浓,这就让一直潜在明瑟居的皇后误以为我和敬妃已经中计放火了。
皇后见自己宫人贪图小利如此丢脸,使的误会我和敬妃,恼怒异常:“将那狗奴才拉出去杖毙!”
玄凌扶了我和敬妃平身,又是一番安慰,转而向皇后微带埋怨道:“皇后太过莽撞了,没分清是非就封锁六宫,召集众嫔妃于此,弄得沸沸扬扬,确实有失仪态!”
皇后恭敬下跪脱簪请罪,玄凌只好作罢。
我笑了笑:“皇上,现在可以还给臣妾手绢儿了不?”
玄凌将蓝色丝绢交到我手中,我轻轻放入袖口。
一场闹剧就此作罢,折腾了大半会时辰,我可是惦记着小胧月呢。帝后走后,众人也皆慢慢散去。
我拿出袖里的手绢,仿似十分珍爱,对现在怎么也笑不出來的陵容道:“妹妹,你瞧这不知是谁的手工,好精致,姐姐可就绣不出来这么美的菊花,只是妹妹,你看此人绣的那个‘眉’字,似乎不够正啊。”说完,我如穿花拂柳般走出明瑟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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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着粉兰色丝绢,心里一阵冷笑:这回可是一条真正的手绢在我手中了,如若我将它交给内务府,对一下针脚,不就知道是谁故意陷害我了吗?
陵容啊陵容,你先用假手绢意图避清你是害嬛嬛的真正原因,我都对你确信无疑了,结果你还意图用那条手绢让我去烧宫,想一举铲除我和敬妃,真是太聪明了,险些着了你的道。若不是甄哥哥的那个竹本无心,我当真以为你们是两情相悦,既然他无心,你的绢子再有心也是一头热乎,我当然不怕了。更何况:皇后手中根本就没有那块莫名的手绢!一切都是你在自编自演!
烧宫风波已是告一段落,凤仪宫留守的4名宫女和两名小太监包括被处死的小桂子都已各受重惩,原也不怪他们,院子烟雾弥漫不见人影根本找不到宫门出口方向,就只好躲在宫内,等烟雾散去,才给侍卫们提了出来。皇后重惩他们也不过是为了泄愤罢了。
敬妃受得惊吓不小,回去昀昭殿第二天就告病。想想她也是被我给蒙在鼓里才会如此,心生歉意,前去昭韵殿探望一番。
刚听闻外面小黄门传唱我到,敬妃竟从床榻起身,紧紧握住我的双手“好妹妹、、、”。我赶紧扶她躺好,心里更加惭愧:“姐姐,都是妹妹不好,事先没有同姐姐说清。害姐姐擔心到如此。”
敬妃抽噎着用绢子抹去眼泪:“好妹妹,怎能怪你?如若不是你替我去,我一定会傻傻地去,结果肯定会着了她的道。”
我故作轻松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什么去不去?什么道不道的?姐姐,昨个凤仪宫小太监玩烟雾熏关我们哪门子事儿?”
敬妃眉间终于渐渐舒开,感慨万分:“妹妹果然聪慧异常,一眼视出她的阴谋,以后姐姐无论什么都听从妹妹的,方能自保啊。”